第15章 他犯了何事,你要这般往死里打?
穿越之懒女倾城 作者:忆雨洛妃
不会儿,家仆、婢女,围满了整个院子,放眼看,竟是有百把号人。家仆们认出被打之人是采办果蔬的张剑,各自缩了缩脖子,唯恐被打的人是自个儿。然那些婢女们却是惊叫连连,听着张剑声高过声的哀嚎,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绝尘与锦瑟自屋内走出,锦瑟转身对随从道:“将他嘴塞起来。”鬼哭狼嚎的,吵死了。随从应了是,连忙找了块布塞到他嘴里,方才塞进去未想,塞过后手里隐隐传来股臭味,随从忙看向张剑嘴里的布,霎时打了个寒颤,呃,他时情急,竟随手拿了块裹脚布。
张剑已然没有力气再嚎,只是睁着双不甘的眸子死死瞪着绝尘几人,恨不得狠狠扑上来咬上几口。
绝尘将他的怒怨尽收眼底,只是浅浅笑,示意管家对那群在那儿战战兢兢的家仆婢女们敲个警钟。
管家哪能不懂绝尘的意思,走上前步,轻轻咳了咳嗓子,“大伙静静。”闻言,人群霎时阵寂静,管家看了绝尘眼,这才道:“想必大伙也知道了这被打之人是谁,可大家知道他为何被打吗?”
众人摇了摇头,这张剑平日虽说仗着管家是他叔伯,为人稍显嚣张了些,但其他却无不良记录,何苦这次被惩罚家规,且还是如此重的家规?
管家神情哀伤的看了眼被打的奄奄息的张剑,幽幽叹了口气,“他私自吞食果蔬采办的上千银两,这是其;为自己的私欲特意采办即将腐坏的果蔬,令府中隔三差五便采办次,他好从中谋取福利,这是其二;知错不改,不仅顶撞锦公子,还对其出言不逊,这是其三。以上这三点,便是今时惩治他如此重的家规缘由。”
大伙屏住呼吸,没人敢言。
说完,管家扫过众人的脸庞,见并无异样,又自看了眼绝尘,然绝尘只笑不语,管家擦了擦额际的薄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倘若日后尔等有人再犯,他便是例子,知道吗?”
大伙听,把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再犯。”“奴婢不敢再犯。”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绝尘,“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绝尘勾了勾唇,“管家不必询问,你自个儿掂量着就好。”
管家捉不透他的心思,也揣摩不出他的用意,只得噤了声,不敢问。这男子,虽年纪轻轻,可偏偏他就那般笑着,也能让你觉着倍感压力。
下人们跪了地,方才还敢双眼乱瞄,现在却是战战兢兢,谁也不敢看眼。寂静的院内,只有张剑的闷哼声,及厚重的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回荡,如此来,下人们越发不敢言。
锦瑟斜倪了淡定自若的绝尘眼,索性也不问,抱了膀子,斜靠着门框,垂下了眼帘,像是在闭目养神。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瑾儿喘着气,跑到窝在贵妃椅上的小身影面前。
叶铃惜自从惜园居回来之后,便直窝在贵妃椅上假寐,吃过午膳又闻瑾儿言,说是今日不用去雪公子那学琴,自然也就越发懒得动弹。
听闻瑾儿的呼喊,幽幽睁开双眸淡淡倪了她眼,又兀自掩上了眼帘,慵懒出声:“爹爹又不在府邸,还有何事能让你这般惊慌?”
瑾儿哎呦声,急得乱转,“要出人命了,小姐你快起来!”
叶铃惜眸眼睁,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出人命了?快把话说清楚!”
瑾儿急忙拿起件雪白小外套,搭上她的肩,“小姐你快起来,边走婢子便说给小姐听。”叶铃惜闻言,也不怠慢,匆匆穿上木屐,微乱的发鬓也来不及整理,急忙随着瑾儿出了门。
路上,瑾儿边走边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绝公子将采办果蔬的张剑惩罚了家规百军棍,而后又将所有下人皆请到了书房院外,跪了地。”
“什么?百军棍?”叶铃惜咂舌,这落后的古代,百军棍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就算他身子骨好,侥幸活了下来,却也会落下个终生残疾。他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至于这般往死里打?熊熊的怒火燃烧着叶铃惜,这哪是什么家规,分明是草菅人命。
待叶铃惜走到院子里,瞅着跪了满满地的下人们,霎时气的脸色铁青。转眸看向屁股被打的血迹斑斓的张剑,再也忍不得,把上前夺了侍从手中军棍,置在地上,面怒道:“谁允许你们动用家规的?”
侍从不敢忤逆,避开了她的视线,不敢与之直视。
叶铃惜冷哼声,又看向静默的管家,“他好歹是你侄子,你就这般任人将他打个半死?”管家嗓子哽了哽,“小姐,不是这样…”话还未说完,叶铃惜已然对上绝尘淡定的黑眸,“他倒是犯了何罪,让你这般往死里打他?”
绝尘浅笑:“他犯了错,不该被罚吗?”说着眼神个示意,让另个未被夺走军棍的人继续。
叶铃惜追着他的视线而去,眼见那侍从当真要再打,气的不行,又是把夺过他手中的军棍,狠狠摔在绝尘面前,瞪着他,“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瑾儿几时见过叶铃惜这般模样,吓得不敢发出丝声响。
绝尘淡淡扫了眼脚下的军棍,抬眸迎上她盛满怒气的大眼,“将军委托在下近几年搭理府上切事物,难不成绝尘连惩罚个下人都不够格吗?”
叶铃惜上前步,昂着头仰视着他,“这是两码事,你搭理你的事物即可,他既没招你,又没惹你,你何故将他往死里打去?”
“作为下人不恪守本分,难道不该罚?”
叶铃惜气的面红耳赤,“若犯了错,小小惩戒便可,何须动用家规,还百军棍,你存心想让他死吗?”
语落,全场寂静,绝尘复杂的双眸紧紧直视着她,她自幼便可以说是在皇家长大,却能有这般宽厚待人的心,实属难得,然,今日若不将张剑执行完这百军棍,日后怕是越发难以服众。
锦瑟半掩的眸子睁开,看向那个只披着外套的小女子,眸光幽暗,他自幼便见惯了死亡,对于他而言,条人命不过捏死只蚂蚁那么容易,哪还觉着百军棍有什么,只是她属半个皇室中人,却没那份狠厉的心,着实不易。
叶铃惜瞪着他不放,足足半晌,绝尘终是幽幽叹,“罢了,你们散了吧。”
跪了半天的下人们闻言,忙相扶搀扶着起身,逃般飞速离去。
绝尘又自看了她眼,转身往书房里走去,今日有她在,这军棍估计是打不下去了。
叶铃惜眼见他要进去,忙上前道:“唉,还有张…”锦瑟于旁,飞快拉住她纤细的皓腕,阻止了她也欲进去的步伐,“他没再要求打下去,自然便不会再打,你这般追上去,岂不是让他越发难做?”
闻言,叶铃惜止住步伐,看向锦瑟,“那事后,倘若他想起,又要打怎么办?”
锦瑟听,白眼翻,将她方才急转身形而滑落至背上的外套提起,搭上她的肩,拢紧后方才低低笑:“你当人人是你,这般不守信用?”
叶铃惜白了他眼,哼,这小子见死不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锦瑟接收到她眼底的讯息,又是声低笑,然这次却带了几分伤感,“你误会他了,这军棍之事其实是你爹爹授意的。”
叶铃惜浑身震,“你说什么?”
“将军早怀疑张剑做事不恪守本分,可又碍于年事已高的管家,这才直放任他,不料近日他变本加厉,竟是贪图银两越发了起来,这不足两月,竟已贪图了上千两银子。故此,将军这才让我们暗中察访,然后,便有了今日你所见这幕。”
昨日夜晚他出去也是为这事,因听闻张剑总将得来的银子花在了四季如春的姑娘身上,故此,他才留宿四季如春,打探消息,这才有了大清早,她见到他身胭脂味儿从外面回来。
“那他方才为何不解释?”
“呵,你方才这般气恼他,若他解释,你可会信?”
叶铃惜看向书房,却不见他的身影,眸光暗了暗,自个儿拢了外套,不发语的往来路走去。
锦瑟眸里隐隐闪过担忧,“瑾儿,你去跟着你家小姐。”
瑾儿这才回神,向锦瑟福了福身,便紧追着叶铃惜而去。
锦瑟看向直伫立在角落里的婆子,“你回去吧,倘若再让我发现你又干这般勾当,我定当将你送至官府处置。”婆子本看着张剑受罚,已是恐惧不已,这时听着可以离开了,忙不失迭的磕头道谢,锦瑟摆摆手,她便溜烟的跑了,那速度哪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
锦瑟见没他什么事了,抬步欲走,管家及时叫住他,“锦公子,不知…”说罢,欲言又止的看向已昏迷不醒的张剑。锦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道:“不过这府里他是万万呆不得了。”
管家连连点头,脸感激道:“谢谢锦公子。”
锦瑟远远的声音传来:“要谢就谢你们小姐吧。”倘若不是她及时出现,这张剑是断然不可能还有命在的。
管家哪能不知,心中对自家小姐不由满是感激。待转身看向面容惨白的张剑时,幽幽叹,不管怎么说,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刚敲过二,叶铃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想着今日对绝尘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过伤人。只要想到他离去时,看她的那深深禀,她便觉着心中极不是滋味,仿佛他是觉着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又躺了会儿,终是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起了床,随便扯了件外袍披在身上,极小心的打开房门,鼓作气跑到书房门口,见房里烛光摇曳,隐隐可见名男子低着头细细看着账本,霎时鼻尖酸,越发恼怒自己白天说的话太过伤人。
静了会儿,突然转身向厨房走去,还好这两条路她天要走无数遍,不然铁定找不着路。
见厨房没人,自个儿动手生火下了碗面,可这火太难生,等她煮好面,自个儿也弄了满脸的黑烟。
再次蹑手蹑脚推开书房的门,端着热腾腾的面走了进去。
绝尘只听声‘吱呀’开门的声响,头并不抬起,“将面搁在桌上即可,你下去歇息罢。”
叶铃惜小小的身子颤,抿着唇笑了笑,“是,婢子这便告退了。”
绝尘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抬起了头,见叶铃惜还如白天见着般,随意拢着外袍,脚下穿着木屐,小脸却是花猫似的,皱了皱眉,她不知自个儿的身子受不得凉吗?语不发的起身将窗户都关上,这才转身看向她,“你这是…”
“喏,快趁热吃吧。”说着将手中捧着的碗和筷子递给他。
绝尘眸光闪烁,“你亲手做的?”
“叶铃惜微微有点尴尬,把塞到他胸前,“你快吃,吃完了早点休息。”
绝尘接过碗筷,细细看了她半晌,嘴角扬起抹好看的弧度,挑起面条吃了口,入口,瞬间眉宇轻皱。叶铃惜心中跳,“怎么,不好吃吗?”
绝尘松开眉宇,笑了笑,“不,挺好吃的。”说着又挑了筷子送到嘴里。叶铃惜怀疑的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夺过他手中的筷子,自个儿也挑了几根到嘴里,霎时口吐了出来,“呸呸…怎么会这么咸?”
她的动作太快,绝尘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入了口,连忙放下碗,倒了杯茶给她:“来,漱漱口。”叶铃惜接过漱了口,方看向他,“你是呆子吗?这么咸为什么还吃?”
绝尘只是浅浅笑,又自顾端起碗筷,坐在凳子上,大口吃了起来。
叶铃惜还未阻止,他已然几口给解决了,待他放下碗筷,这才看向她浅浅笑:“这是惜儿第次做东西给我吃,怎能浪费?”
闻言,叶铃惜震愣的小脸霎时通红,眼眶也是隐隐闪着泪光,“对不起。”
绝尘低低笑:“没事,我不曾怪过你。”他只当她是为白天张剑那事。
哪知叶铃惜吸了吸鼻子,娓娓道:“我不该将盐当作味精放到面里的。”
绝尘愣,本欲拍拍她脑袋的手僵了僵,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煞是精彩。突然倾身把刮了她秀挺的鼻子,“你这丫头,委实太过调皮。”
叶铃惜‘呵呵’乐,偏头躲了躲。再看向他的双眸时,隐隐了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