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鬼经卷 作者:丞相皮蛋

    自从离开家乡，参军入伍，感觉总是在天南地北到处行走奔波，居无定所。真想好好歇下yī zhèn 来，享受下生活，看看世间百态。

    以我所见，若是找不出瘗字文诅咒的破解之法，我们三人恐怕也无法安度余年。葫芦和建国当然不清楚我们已经是在赶命的关口，我隐隐约约觉得此行必定会遇到凶险，性命恐怕也会有所顾及。

    我轻指厾点了下葫芦，他醒了过来，透过车窗，伸首探望yī zhèn 问道：“到昆明了？”我说，到了。

    我们到昆明已经是两天后的上午，三人下了火车，随意将背包跨上肩头，走出昆明。

    “默默，咱们去哪？”建国问了句。

    我说，来昆明先去金碧路上看看，随便买点装备。金碧路是昆明发展的第街，货物在那条街上最是丰富，也属于昆明市的中心地段，比较繁华。

    建国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对昆明了解的却不，因为从小在山村长大，当时二级公路都还没修通，所以并没有到过昆明几次。

    葫芦抬头望天，回过头来说道：“哎哟，这天真是湛蓝清澈啊，彩云之南，真是美。”葫芦话锋转问道：“咱们去啥地方转转，观光游览番怎么样？”

    我说，我们现在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还是把事情办完再好好逛，现在不能加耽误了。

    葫芦嘿嘿笑上两声，毫不掩饰其调皮的本色说道：“默默，这次云南之行，半条命都得搭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还得看它老人家帮不帮忙！”说着指了指天。

    葫芦并不傻，其实他什么都懂，虽然这次回云南凶险之处我没说，但他早了然于心。他说他把后事都给jiāo dài 清楚了，半年回不了西安让梁彩儿嫁别人都说了。

    建国叼着香烟大量我yī zhèn 才说道：“默默，看着我干嘛。我就说了，大不了死，没大恐惧，去探探道兴许能找到出路，不去，那只有等死。等死的心，炒锅上的蚂蚁，我可受不了那份罪，该死的趁早，hā hā……”

    看来葫芦和建国说明都明白，他们也预料这事会有伤性命，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里zhǔn bèi 。

    “哎呀，默默，肚子饿呀，先吃点东西去嘛，反正都在奔命，迟早两天不打紧的，咱们得吃好，喝好，玩儿好，省得进了澜沧江腹地，那就没有可以消遣的时间了。”

    我说道：“我说葫芦你能嘴上留心些吗，似乎这去就必定死绝似的，得有点信心。”

    葫芦脾气上来和笑孩子差不，不依不饶说道：“我不是怕死，咱还要辛苦上个把月的时间，让我葫芦好好吃顿饱的，好好游览下，身心放松了才好dǎ suàn 嘛，hē hē ，对吧？”

    我说：“昆明有什么好玩儿的，西山，滇池，金殿，盘龙寺，动物园，你想去哪里游览观光？”

    葫芦摸摸nǎo dài ，细想了下回答：“金马碧鸡坊怎么样？那名气大点嘿嘿！”

    我说道：“我不是说要去金碧路购置装备吗，金马碧鸡坊就两条路，就在金碧路上，没什么可看的。”

    葫芦听我这么说，马上改了主意：“要不去西山逛逛？听说是睡美人山。风景肯定不错。”

    建国忍不住了，说道：“葫芦，咱们这次不是来观光游览的，咱们还是去金碧路上弄了装备好赶行程！”

    葫芦不耐烦起来，嚷道：“行了，行了，依了你们了，不过得让我葫芦先甩碗过桥米线才行。”

    建国突然hā hā大笑指着葫芦打趣道：“我说葫芦，你咋到地方，第件事就吃啊，肥不了你了，少吃点！”

    葫芦凑上脸来，嬉皮笑脸：“连长，这次甩碗状元呗？”我说：“行啊，只要你能踏实做事，吃的管够！”我话转，对建国说道：“指导员，给咱这葫排长介绍介绍过桥米线，他上次来昆明吃的听说是冒牌的炸酱米线，还跟我说吃了纯正的过桥米线呢。”建国得令开始边走边叙说起来。

    个把小时我们就到了金碧路上。路上都是老木屋子，街道上食坊很，过桥米线的馆子有专门的门面，我看家牌匾上些着蒙自过桥米线，带领葫芦和建国走了进去。

    买了票子，拣个作为坐了下来，顺手把票子递给服务员说：“来三碗状元。”此时葫芦早就举目四顾了，看人家怎生吃法。

    不过会儿，服务员端上人头般大小装满热香汤碗，随后jiù shì 数碟端了上来，有生肉薄片，海鲜，鸡肉香菜，青菜，洋白菜等等，还有碗筷子粗细的米线。

    葫芦看着这些材料不知道怎么下手，忙问：“建国，这东西怎么弄啊？”

    建国忙开口说道：“先把生肉片，鸡肉和海鲜放进热烫里，两分钟后再放米线和菜色，三几分钟就可以吃了。辣椒，味精和盐巴看情况加。没那么讲究，想怎么吃自己说了算，你想先放什么你自己决定。”葫芦听完建国番叙说，也不管先放什么东西到热汤里，干脆把碟子里的肉和菜，佐料，米线全部放到热汤里，看着时间等吃了。

    葫芦三两嘴就往嘴里送米线，汤虽然烫，可葫芦依然边吃边吹凉气，分钟下来，大碗的米线就被消灭了半下去。

    建国吃的稍微平静些，看得出来他也有心事，我问了他几句，他说没什么，只是到了云南想家了。我说，要不然先回趟老家，我和葫芦都还惦记着乡亲们呢。葫芦句附和上来：“对啊，都到这了，回趟家吧，最耽搁三五天的时间，死不了人，明知道危险还赶着赶着去，我说许连长，你怎么带的队！”

    “哟，谢排长怎么把罪都搁我身上了，倒还我的不是了。行了行了，那就huí qù 吧，我也怪想念乡亲们的。”

    三人dǎ suàn 好，定下主意，赶紧抓紧时间把碗里的米线结果了，匆匆走出馆子，点上烟又往车跑了。路上想拦下车过去确实也难，要么人满为患，要么就司机没停下车来。我们风尘仆仆，弄得全身酸疼才凑合着跑到车。

    当时城乡中巴车毕竟还少，天也就两三趟，我们还算赶得及时，总算赶上了最后班班车。

    三人对云南山路中穿行的中巴车还是有些浮躁的，路况不好不说，车上完全是能几个算几个，没座位也并挤了上去，路上颠簸得厉害，稍不留神差不撞到车厢顶部，弯道过急，车厢里的人几乎都朝个方向倾斜这身子，简直人抱人。

    葫芦最受不了这番颠簸，早骂开了：“他妈的，师傅您慢点开，我身子都拧成麻花了。”

    司机边开车边说上话来：“买买仨仨，给过瘾，让你们这些外地人学做过山车。”

    我和建国看着车窗外的悬崖峭壁，担心车子会不会下就翻下山崖去。不过我和建国的担心显然是余的。开车的司机技术过硬，弯道再急，路面再差，他也把车开得像长了翅膀似的路穿行，身后激荡起灰尘满天飞扬。

    荒山野岭之间，还有几处荒落的小店，缺砖少瓦的，是专门提供汽车加水，乘客买零食吃的地方。

    车停下来，大伙就冲下车去，特别外地来的客人，下了车就哗啦啦吐了地，捶胸顿足。我们三人好歹在军队里历练过，可这折腾，还是眼花脑晕，摇摇晃晃才勉强下了车。

    路旁个老倌巴扎着旱烟，看这我们笑开了：“第次来云南嘎，嫑得事，习惯就好了嘛！”

    我急忙操起方言说道：“大爹，我么是土生土长呢云南人，不过坐中巴车是头回，买买仨仨，受不住！”

    老大爷笑了笑，把旱烟筒递了过来说道：“试试瞧zhè gè ，看你们年纪轻轻呢，这点罪都受不了嘎，锻炼锻炼撒！”

    我接过烟筒问了句：“大爹，这烟能解（念“改”音）呢嘎？”旁的葫芦抢上两步，吸了两口，吸气分量中了些，推气急，从烟筒嘴里喷出水来，把埋在烟筒嘴里的烟丝都浇熄。

    “哎，伙子，烟筒都不会吸嘎，太笨了嘛，现在呢年轻人，不得，不得！还说是在云南长大的人呢？”

    葫芦呛了通肺的烟，两眼冒泪，咳得喘不过气来，嘴上却没闲着：“哎呀，大爹，烟会抽呢嘛，用不来这烟筒。大爹你真嚣张，坐这菲儿车脸不红心不跳呢，买买仨仨，要得，要得。”

    老大爷怂怂身子，惊乍地说道：“嘿！冒说我老，我跟你们样大呢时候，在云南打过腾冲保卫战跟龙陵战役，在越南打过自卫反击战，这点算哪样逑。”老大爷说得慷慨激昂，似乎当年战争的场面历历在目，他引以为荣，万般豪迈雄壮。

    再往边看过去，建国轻松自如地吸着烟筒，神情轻松，看上去极尽享受，听到老大爷此番言辞，立马抖擞精神说道：“哎哟，大爹，想不到你还是革命前辈呢嘛？”

    老大爷hē hē 笑上两声，爽朗地说道：“肯定呢嘛，我就说你们娃娃嫑得我们当年呢气魄了。走走走，把烟熄掉，上车款（款－－－云南方言，‘聊’的意思）克。”

    我们只好跟了上去，拣个地方把背包随意放，当板凳使，围坐在老大爷身旁。

    下车透风的乘客差不都回坐了，此时个老大妈提着竹篮，探身上车喊着：“炸包谷，炸包谷，鸡蛋，鸡蛋！”葫芦招招手喊道：“来四个炸包谷，十个鸡蛋！”说着掏出钱付了账，把包谷和鸡蛋递到面前，建国捂住嘴巴闷喊：“葫芦，你想整死我嘎，再吃都得吐干净了。”我也摆摆手，没吃东西的**了。

    葫芦傻笑两声对老大爷说道：“哎呀，我这两xiōng dì 蠢货，不吃这菲儿好东西，大爹孝敬你了，我两个起吃。”

    车身有晃动起来，朝着前面山路驶去。我当时感觉胸口郁闷，nǎo dài 虚晃，全身虚汗淋漓，想不到我个当兵的战士，被车颠簸也能削了半条命去，真是失算，怎好和大爷说我也是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老大爷和葫芦边叙述点故事，边吃东西，我和建国已经东倒西歪，晕得差不要见鬼了。葫芦也好不到哪里去，nǎo dài 恍惚，眼神发散，想要睡倒过去。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勉强挤出笑容，说起话来左忽右闪，舌头都大了。老大爷讲起当年打鬼子的情景jī dòng 得手脚块儿比划，时不时hā hā大笑声。他老人家可没顾及我们三个晚辈，说的豪迈生气，滔滔不绝。

    我晃眼瞧了葫芦眼，他早把nǎo dài 都靠在了老大爷的膝盖上，眼睛迷糊眨巴几下，脸上还堆着挤出来的笑容，口水和碎蛋黄沫子混在起从嘴角淌了下来。

    建国情况还好些，只见他也开始醉酒似的两手乱晃说着：“zhè gè ，zhè gè ，zhè gè 么，啊……zhè gè ……啊……zhè gè 么……我们三，三xiōng dì 也是……啊zhè gè 么……也是当兵嗫！”建国把这句话断断续续说完，身子软就接不上气来了，躺在中巴车过道上，两腿伸，算是彻底解放，晕睡过去了。

    葫芦迷糊地对我说：“连长，你先……先……先哪样来着……哦，先睡小趟，这点有我顶的。”

    我也实在是晕得难受，不过心想，不能让葫芦占了上风，免得以后他老算我的糗账，到处放声，太辱名声了。我故作轻松，嘿嘿笑上两声说道：“顶你个鸡乖仨，打仗嘎，单枪匹马，你顶得住？”

    我和葫芦几乎是同时晕睡过去的。路上只感觉车身摇晃不止，颠簸不息，左右侧动。耳际里还是老大爷洪亮的声音，叙述着当年旧事。不知道过了少时候，我被人曾了下，接着传来话音：“哎，哎！伙子，到啰，下车！”原来是车到，车上的老大爷催促我们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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