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鬼经卷 作者:丞相皮蛋

    这蟾蜍拐三足的，我也只在有钱人家的风水牌位上见过铜像的蛤蟆，之前真实的我可没见过，此时，眼前已经来了只。

    三足蛤蟆很小，体型大概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全身有暗红色的条纹。它也不跳，学着人的姿势，瘸拐就朝我们走了过来，拦路的蛤蟆群通通往边上跳，让出条路来。

    等它走近了些，果然就见到它头部很像是张人脸，要鼻子有鼻子样，要眼睛有眼睛的神态，那嘴最是裂开的而已。比起人来只是少了耳朵和眉毛。眼看上去，这蛤蟆的神态总是诡秘地微笑着，似乎对我们四人不怀善意。

    三足蟾蜍在离我们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翘着nǎo dài 分次瞧了我们眼，呱呱叫了两声，然后就张着它的裂嘴等待我们的答复了。

    葫芦推了我手说道：“它在问咱们谁是领头的，默默你上，跟它交流交流！”

    我压低声音回答葫芦：“去你大爷的，你葫芦能听得懂蛤蟆语？你怎么知道它说什么？再说了我又不认识这只蛤蟆，跟它没什么好谈的!”

    尚子歪着nǎo dài 打量着这只蛤蟆，接着咬住下嘴唇，小心地靠到我身边，说道：“这只人面蛤蟆喉咙直动个不停，是不是在咒我们啊！”

    尚子这话说的，蛤蟆就这样，有事没事总爱锻炼下它的喉咙，所以它的喉部很鼓，也最有力，其实这是两栖动物常有的特征，和诅咒怕是扯不到半点关系的。

    我把意思和尚子说了，尚子盯着那只蛤蟆对我说道：“我知道两栖动物有zhè gè 特征，但他喉部的起伏和下沉是组语言密码啊！”

    尚子这么说，我nǎo dài 之中立马贴上了“稀奇”的标签，惊得我慌张地问道：“什么语言，密码是什么？”

    尚子看着我回答说：“你看它的嘴型，和人说话的口型样，不过它讲的应该是藏语，那密码说：jiù shì 你！”

    我应该找不到话说了，只能看着那只三足蛤蟆喉结动来动去，看的时间长了还真是连窜的重复节奏，难道这三足蟾蜍在无数次地说着：“jiù shì 你……jiù shì 你……”

    建国结巴着问道：“什么意思，它说谁呢，它要整哪样？”

    葫芦甩了两下nǎo dài 说道：“这群蛤蟆就不是蛤蟆，他妈的都是nǎo dài 被驴踢了的那种货色，都神经了。我说默默，咱们可不能让几只蛤蟆瞎指挥，说不好是挑去做陪葬，喂神灵吃的，这可不好，嗯，不好，不好！”

    我们已经面对这三足蟾蜍成条线，蟾蜍带着它那带着诡秘微笑的nǎo dài 朝我们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在我们面前来回走了两圈，好像还真是挑人来了。

    葫芦拔刀就欲给三足蟾蜍刀，我急忙拦住：“葫芦，别下手，这地方太诡异。这三足蟾蜍不简单，做了它恐怕这里十几万的蛤蟆军团不会放过我们，看看再说！”

    建国刚想开口说话，只见三足蟾蜍已经蹲坐在他面前，抬着nǎo dài 直盯住了建国，似乎很是礼遇建国，进步是要等建国的回复了。

    建国哎哟声，左右闪避，这只三足蟾蜍紧跟着建国，建国去什么地方，它就跟到什么地方，急的建国嚷道：“小东西，你跟着我干嘛，有事你就说嘛，别跟来了，再跟来老子不客气了！”

    尚子突然指着建国说道：“哎呀，建国哥哥，它说：jiù shì 你！”

    “哇靠！关我屁事啊，它到底想干嘛，我nǎo dài 没葫芦大了，应该选葫芦的嘛，够它日三餐吃的！”

    葫芦接着开说：“你脑子质量好，被窝里放屁（能闻能捂），不吃你吃谁？你就从了它吧，省得它再挑，麻烦！”

    我此时也没好气了，指着三足蛤蟆骂道：“给老子滚边玩儿去，小心脚把你跺爆了！”

    我的声音大了些，把三足蟾蜍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蟾蜍头部微微往后缩，长满疙瘩的粗皮子皱，头部上的人面表情变，由诡笑变成愤怒，然后整个脖子下弹了出来，老长的舌头蹿了出来，同时股粘稠的透明液体吐到了我的脚尖上。

    葫芦见此状，捂着嘴巴偷笑，闷出话来：“默默，人家都吐口水鄙视你了，嘻嘻嘻嘻……”

    般小狗小猫家畜通人性我还相信，面对这只三足蟾蜍以“人性”来鄙视我，我可就真是头遭遇到，心想不会是这里的老古人以前是把蛤蟆当做宠物养的吧，所以它们才具有这般灵性，不过难不成说这只蛤蟆已经好几百岁的高龄了？

    想到刚才那些，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怎么可能相信蛤蟆能通人性呢，或许仅仅是某环节遗漏疏忽了。

    我说道：“葫芦，建国别管这只蛤蟆了，赶紧挖洞出去。”

    葫芦二话不说，抄起铲子，抬起双脚艰难绕过蛤蟆群，直接就去碑兽下铲土。

    建国无可奈何地说道：“别跟着我了，老子又没养过你。”说着想迈步离开，那只蛤蟆又跟了上去，急的建国喊道：“你认错人了，滚边去！”

    接着建国没辙了，那只三足蛤蟆直跟着它，寸步不离，建国停下来，蛤蟆就停到他的面前抬着头盯着建国又是呱呱两声，像是在祈求。

    此时我都不知道该是哭好呢，还是笑好了。建国看来是被蛤蟆认了亲了，就连旁的尚子都遮着小嘴嘻嘻笑了。

    我和尚子已经帮着葫芦挖土，建国还在对着地上那只蛤蟆百般请求：“你是爷，我是孙子行了吧……我说，你有完没完了……我告儿你，我可不想把你打死，看看你那些蛤蟆xiōng dì ，死的死，伤的伤，你照顾他们去吧，别跟着我了……靠，懒得理你了，随你的便了，管你跟不跟……”

    正当我们四人专心挖土，不再去理会身后的蛤蟆群众，突然那只三足蛤蟆很有节奏而且急促地呱起来：“呱……呱呱……呱……呱呱……”我们莫名其妙，急忙同时转身瞧了过去。

    “呱……”三足蛤蟆长长地叫了声，估计那声音有个十几秒钟的时间。接着我们就见到它大大裂开的嘴巴充满血色。

    过得几秒，呱呱声混合到起变，填到我们耳朵里变成了嗡嗡的轰鸣声。本以为蛤蟆又要来打我们了，哪敢迟疑，举着铲子zhǔn bèi 迎接战斗，上来几只拍几只。

    事情总是出乎我们的预料，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蛤蟆军团四处奔涌，就连死蛤蟆都被活蛤蟆拖走了。他们远去的方向正是我们所来之路。整个山谷内蛤蟆蹦跳，怪影飞蹿，没几下工夫就跑个没影了，四周万簌寂静，静得出奇，静得让人心慌……

    我敢说我们当时真的有“莫名其妙”的感觉，纯粹不得要领。就连尚子这么学富五车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开始这群蛤蟆兵没头没脑的往死里撞我们；接着仅仅是yī zhèn 怪风吹动碑兽耳环发出的声音，他们就自相残杀；然后又因为尚子的句话全部不打了，学着人样有秩序地好；再接着冒出个人脸蟾蜍，还认了建国做亲戚；最后这群蛤蟆居然都听了人面蟾蜍的叫声消失个干净。

    要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看还得是碑兽发出的声音，还有那只半个拳头大的三足蟾蜍。不过如今我可没工夫去研究解释这些了，暂且当做是见鬼了。

    刚才我说错了，并不是所有的蛤蟆都退出去了，这三足蛤蟆还在围着建国打转。无论建国转身到什么位置，这只三足蛤蟆死皮赖脸的始终和建国正面相对。此时正落在建国的铲子上，鼓溜溜地看着建国，那样子简直和人差不了，人面皮子拉长了些，那神态叫个可怜啊。

    建国抖了下铲子，把蟾蜍抖在旁，指着三足蟾蜍说道：“我挖土，你别挡着啊，你的同类都走了，你还不走，非得惦记我这脑髓吃吗？不是我说你，你没那本事，赖皮我也不能把自己的nǎo dài 割下来给你啃吧。别以为摆出悲伤的表情我就同情你，跟你就不认识！”

    葫芦举铲子要打，尚子拦住说道：“葫芦哥哥，别打它，它很可怜的，已经没有了条腿了！”

    建国居然也说起葫芦：“葫总，这蛤蟆要死要活我说了算，你可别欺负它。”

    葫芦这下傻了，直了身子说道：“靠，不就只蛤蟆吗，它的后援部队都走了，还怕它干什么？”

    葫芦说这句话，也挨了三足蛤蟆口口水，想上去踩爆三足蛤蟆，被建国推，险些栽倒。

    建国不好意思地对葫芦说道：“葫芦，你给我个面子，饶了它吧，它也没得罪你，干嘛非得把他打死，人家也是有生命的嘛！”

    我怕葫芦和建国闹别扭，急忙劝道：“葫芦，别闹了，赶紧挖洞，跟只小蟾蜍过不去算什么本事！”

    本以为葫芦要呛话，哪知葫芦指着地上的三足蛤蟆遮着嘴闷笑，接着干脆把手抬开笑得前俯后仰：“这蛤蟆神了……hā hā哈……我的天啊……咳咳……”

    我们低头去瞧那只三足蛤蟆，乖乖，它的神情居然变成了憨厚的笑容，正对着建国微笑呐。

    我说道：“建国，你怕拣到宝了，这蛤蟆不同寻常啊！”

    建国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仔细地端详着这只三足蟾蜍。蛤蟆全身皱皮子，还张满疙瘩，看着都恶心，可这只蛤蟆通过它的面部表情转化，我们甚至都觉得忒逗，忒好玩。

    葫芦搓着双手想去捧三足蟾蜍：“小东西，来，让葫爷我瞧瞧你到底有啥灵巧的，以后跟着我葫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猜怎么着？三足蟾蜍半闭上眼睛，蔑视地把nǎo dài 甩到半边，瞧都不瞧葫芦眼。

    葫芦嚷道：“嗨！小家伙，怎么不理人呢，太没礼貌了！”说完想去抓三足蟾蜍。

    建国对着三足蛤蟆招手喊道：“小家伙，过来，到我这来！”，奇怪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三足小蛤蟆顺着建国捣在地上的铲子连蹦两下，跳到建国的外套口袋里，猫出个头来趴在袋口左右瞧了我们眼，得意地把腮帮鼓起来，那笑容看上去甚是好笑。

    葫芦说道：“这小东西认主啊，我葫芦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呢，默默，你说这小家伙值钱不嘛？”

    我回答说：“你葫芦还想把它卖了啊，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它是建国的私有财产，你管得着吗？赶紧挖土！”

    大家絮絮叨叨挖着土，过得两三个钟头，土墙已经被我们挖出了个深有两米左右的口子。

    可能刚才经历过场蛤蟆战争，我们都累得够呛，干脆屁股坐了下来抽根烟，尚子吃了点干粮。

    等根烟抽完，葫芦燥话道：“默默，你可算准了，里面真有墓穴？到时候可别瞎费lì qì 捞不到好处。

    我没搭理葫芦，从背包里搜出根香，在挖出的洞子里插上了。很奇怪的是这些烟熏都往封堵的山石泥土中飘了进去，似乎泥土墙背后有什么东西直吸食着烟熏子。

    对这香薰感兴趣的还有建国外套口袋里的小蛤蟆，它正急切地探出头来，看这烟熏缭绕，眼睛都直了，最后从建国的口袋里跳了下来，直接爬到地上插着的香旁，裂嘴张，烟熏都往它的口里飘了进去。

    尚子问道：“默默，刚才烟都往里面飘，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hē hē ，这小家伙也爱抽烟啊！”

    我摸了下土墙，已经显得干燥许，看都是沙粒。这样的封土是自然形成的，原来的洞口肯定是山石坍塌堵住。若里面有空间，里面的“内气”应该很足，足够把香的烟熏都吸收进去。

    接着我闻了下土味，有药皂wèi dào ，当中还有咸腥味，最重要的是其中有股霉熏的wèi dào ，这样的shān dòng 或者墓穴气脉很乱，说不好能伤人致命。

    建国学着我弄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对我说道：“默默，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除了之前判断的四种气外还有另外的种“觳冢痼脉”。“觳”是害怕的意思，人若在恐惧中死去，尸体所发出的汗腺和体液腐烂混合，形成的qì wèi 是不同的，里面怕是有很活人祭祀；“痼”，是顽疾，在盗墓世界里则称为“气”。“觳冢痼脉”说，可以判断墓穴内有水泽，数量可能还不少。

    水能养“生”，也能灭“生”，shān dòng 里如果有腐烂的动植物，被水汽侵袭就会形成雾气，腐泽，也jiù shì 人们说所的瘴气。瘴气有水汽才能养成，如果墓穴里有这类瘴气，那应该是洞葬了，棺椁肯定葬于shān dòng 内。

    葫芦问我距离洞口或者墓道还有长。这我就说不准了，这要看土质和含水量，如果是夯土层，可能还有七八米才到墓道口，如果含水量过大，可能还会长；如果土层干燥那就应该距离墓道口不远了，也就两三米的距离。

    建国说要不要用炸药试试，说不定次性就敲开墓门了。

    眼下我们就只剩下最后枚炸药了，万不得已还不能用，再挖挖看，兴许就海阔天空。

    我让尚子先休息会，我们三人提着铲子动手挖起土来。此时插在地上的香已经熄灭，三足蟾蜍吸完香薰蹦蹦跳跳yī zhèn ，然后跳到建国的肩头上趴着看我们动手铲土。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努力直了身子，这shān dòng 越挖越深，始终没有出现我们所期盼的被掩盖的shān dòng 或者墓穴墓道。

    “默默，挖不动了，歇会儿！”葫芦首先提出来要休息，屁股就坐了下去，迅速搜出根烟点上，斜靠在土壁上懒散而吃力地半仰着头吐烟熏。

    我和建国并坐了下来，尚子取了水和干粮来，大家猫在挖出的洞子里歇息。中途葫芦和建国把头灯的电池换了组新的进去。

    建国问道：“默默，都挖半天了，点动静都没有。你可算准了没有？”

    现在我们已经把洞子挖了四五米深了，要真有透气空间应该离我们不远。当时我也拿不准主意，究竟里面是否真的藏有墓穴棺椁。我也仅仅是依靠了《盗鬼经卷》里“兲眸校尉”所用的技术。这些久传的手艺活或许到了当代已经不管用了。

    葫芦追问：“我说默默，挖不到了，咱们还是另找出路，大不了往回走，走上半天的时间也能到垂藤崖那了！”

    我说再挖两米如果还没有结果我们再dǎ suàn 往回走，既然到了点子上，不尽力费心会后悔的。

    尚子呛了几口，捂住了鼻子，我问她说是不是我们的香烟熏子呛得她难受，尚子稍微点了点头说没事。

    我看我们已经耗在这洞子里四五个小时了，还是出去外面透透气再说。当下四人收拾了铲子走出土洞。

    外面的情况和原先样，静谧诡异，抬头能见那四五米的碑兽矗立于深谷之中。葫芦他们走到已经将近熄灭的炭火堆旁休息，我另外想起碑兽字体变化的事来，想趁着这空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子早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道：“默默，碑兽那里没什么可研究的了，那些字其实是正斜雕琢在起的，立的位置不同看到的字就不样！”

    听尚子这么说，我左右侧着头看碑文，果然就出现了不同的文字，不过原先我们所看到的碑文写着什么，我倒还没来得及细看，当下想看看到底写着什么。

    建国可能已经早看过这些文字了，没等我走近碑兽，建国早开口打断了我的脚步：“默默，别看了，上面和小妹所说的样，不同的方向看到不同的碑文内容，上面就写着两段话，前面就写了两排字：巫祭神坛，地藏棺内晤诀龙。”

    听建国说完，我诧异地默念着“诀龙”二字，难道里面是诀龙墓？

    诀龙墓可不好duì fù ，况且我是不明白，既然是诀龙墓，为什么还要刻碑说明？但凡墓穴都要极秘隐藏，生怕盗墓贼找到入口进而把墓室破坏，何故这里却明明白白说得那么清楚，难道是想让人去盗这诀龙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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