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hā hā，大爷你真逗，什么路是白天不能走的？不是给鬼走的路吧”小胖说着，满不在乎，将背包放在驴车上当枕头，就那么翘着二郎腿躺了下来。

    “你说对了，那条路还真不是给人走的。”老头儿说着，笑吟吟地回头。

    “啥！？”这话出，小胖立即坐了起来，使劲儿扭头却见老头儿赶着驴车笑着说，“阳间有喜亡人避，阴司嫁女三雨。入栈兵道，不见众生笑。若要求长生，无须点明灯。朝风狸擒在手，兔死狐悲非我有金九爷不辞辛苦要进这大山之中，想必也是为那风狸小兽吧。”

    “是啊，不知这位前辈有何赐教。”九爷闻言，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hē hē ，赐教不敢当，我老汉在这里守了半辈子了，各种各样的人也都见过。可说句心里话，这地方，进去不容易出来就难了，且不说那东西是否真的存在，单单里面的危险就不是寻常人等能够想象的。既然你是茅山正统，那这里面的利弊得失也不用我来提醒了，相识场不容易，我也只能送你到山口。”老头儿说着，冷笑声做出副高人mó yàng ，九爷点点头，也没追问什么。

    “我说老爷子，您刚才那句顺口溜是个什么意思？再说遍，我没记住”小胖说着，咧着大嘴嘿嘿直笑。老汉闻言，瞪了他眼，随后没好气地问九爷：“这小胖从哪儿找来的？呆头呆脑”

    “路上捡的，您担待。”九爷说着，噗嗤声笑了出来，随后转头看看脸黑线的小胖笑着说：

    “那不是顺口溜，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的套唱词。据说，在清末的时候，日本鬼子在这大山之中找到座古墓，古墓之中，藏着无数珍宝。可惜，他们行不义糟了报应，还没将古墓里头的东西带出来就被埋在了深山之中。你刚才听到的那段话，是那次行动唯的幸存者传下来的，我听说他是个翻译，也jiù shì 二鬼子，等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疯了，什么都不知道，嘴里直念叨着这些话。这位前辈，我说的对么。”

    九爷说完，将目光投向赶车的老汉，老汉闻言，很古怪地笑了下，“你说的对，也不全对，这大山之中确实有方古墓，可那古墓的入口根本就没人找到过。那些日本鬼子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块金砖，上面就镌刻着这么段话。以此为指引，那些日本人找到了这里，可刚到栈兵道这边的鬼子就全被过路的阴兵压了去，至于那个疯子，他jiù shì 我的太爷爷，他是捉鬼的方士，不是二鬼子。”

    “那他真的疯了么？”听得此言，我很好奇。

    “真的。”老头儿说着，略显沉重地挥动了下手里的鞭子，“从那以后，要找这栈兵道的人就没有停止过。我爷爷，我爹，我，光我们这三代人就接了三百次你们这样的队伍，的时候，有十几个人，少的时候，只有两个。可无论少人进去，结果都是样的。从我出生我就没有见过个活人从那里出来过”老头儿说着，干笑两声，那阴测测的笑声跟那夜猫子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子，您别吓唬我，这么年下来俺们什么没见过？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是吧九爷！”小胖说着，看看九爷像在找ān wèi ，九爷瞅了他眼，没表态，旋即拍拍马车前面的个竹笼问那老汉：“前辈，您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鸡。”那老头儿说着，随后将那笼子的顶盖掀了起来，我过去看，里面果然装着两只神采飞扬的大公鸡。

    那两只公鸡的nǎo dài 上，各套着只棉袜，可借着煤油灯那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那色彩缤纷的身彩羽十分光亮，想必，这两只公鸡的年龄也不算大。

    “您带两只公鸡干什么？”盯着那两只袜子看了半天，我指着鸡头问。

    “zhè gè 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老头儿说着，将那鸡笼的盖子重新盖好。

    两侧的草科儿里，全是蛐蛐儿类的东西在叽叽喳喳地叫，转动的煤油灯晃出片光影，那小黑驴儿在路上颠颠儿地行进着，起伏，脖上的铜铃也带出咚咚咚的节奏来。

    随着夜的深入气温也在不断下降，在胳膊上摩挲两下我觉得有些冷，打开背包翻出件换洗的外套穿在身上，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了。

    “大爷，我们还要走久啊？”打了个哈欠，小胖问那老头儿。

    老头儿闻言，却“吁”地声将驴车停了下来，我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竟然走到了个十字路口。要知道，这种山间小道很少出现类似的路口的，而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停了下来

    “撒尿。”沉吟声，故作高深的老头儿跳下车，九爷闻言，也跟着跳了下来，让他们这说，我也来了尿意。小胖个人蹲在车上明显有些害怕，犹豫了下，也跟着跑了下来

    四个人，成排，搞定正常的生理行为的同时还比比谁尿得远些，等尘埃落定，大胜而归的我提着裤子跳上车，却没想那老头儿盘腿坐在左前方的“驾驶位”上开始抽烟。

    他左手掐着烟头，右手拿着瓶白酒，抽会儿，喝会儿，再抽会儿，又喝会儿口气过了半个小时，依然没动。虽说这小道上没有抓酒驾的交警，可你个赶车的也不能这么干吧正寻思呢，却见金九爷歪身子半躺半卧地坐在车上，小眼睛眯缝，像是要睡觉！

    “九爷，你这是干嘛啊？不是想在这儿留宿吧！”推他下，我说。

    “镇定点，镇定点，带路的不走，你有什么bàn fǎ 么？”九爷说着，打个哈欠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