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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有情饮水饱

      元少,你想闹哪样 作者:潇忆情

    手术进行了将近六个小时,胡悦宁被推出来后,医生们个个精疲力尽,虽是如此,他们却对胡悦宁的情况没有什么把握。元卿最不愿听到的话还是从他们口中云淡风轻地冒了出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很遗憾胡女士的孩子没能保住……而且她现在各项身体指标都很差,需要好好疗养,大脑皮层和脑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挤压伤,能维持住呼吸心跳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接下来可能会昏迷很长段时间,什么时候醒看造化。”

    元卿听见自己很艰难地开口口:“你说的……很长段时间……是指久?”

    “这种情况的案例有很,有的三两天,有的个把月,有的甚至好几载,超过半年基本就定性为植物人了,她的情况很不妙,总之家属们还是做好心理zhǔn bèi 吧。”

    待医生走后,元卿觉得脚底虚浮,看着闭着眼犹如在安睡般的胡悦宁渐渐被推走,他脑海里现在只有个想法,至少她还没死,人只要有息尚在,切就还有希望。

    过了片刻护士过来喊:“胡悦宁家属!哪位是胡悦宁的家属?过来办理下icu的住院手续。”

    苏燕回刚要去,元卿已经先于他步跨了出去。

    “喂!你还想干什么?”

    元卿回过头,“现在小宁儿处于昏迷中,我是她老公,是她的第监护人,有什么问题吗?”

    在住院登记表的家属和姓名那栏,元卿看了好久,才认认真真地写下笔划。

    丈夫,元卿。

    之后的好些天,胡悦宁果然如同医院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转醒的趋势!

    她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细管,看起来像个毫无生气的纸片人,干瘪瘦弱,日渐颓靡。在这些天里,陆陆续续地来过不少人,元老将军,元母,王屹,coco,时俊、屈正斌,还有从长宁大老远赶来的胡欣宁、原陌开,以及荣紫衣。

    最让元卿yìn xiàng shēn kè 的便是最后两位。

    荣紫衣自知道胡悦宁的事后,逮着机会就偷偷在没人的地方哭?呃,是犯忧郁……几天下来细长的凤眼不再光彩勾人,再如何于人前扮作lěng mò 淡然也掩盖不掉那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mó yàng ,看到元卿时是脸不屑,凤眼恨不得在人家身上射出两个洞来。

    原陌开则冷静得,在旁默默不语。但他后来说的话,却让元卿有些仓皇。

    把荣紫衣打发去买东西后,原陌开便望着隔离窗后已经昏迷了两个星期的胡悦宁出神,未臾,他忽地开口:“看来,你最近有弃政从商的dǎ suàn ,表妹夫?”

    胡悦宁的情况不好转让元卿难以放心,所以他已经在医院守了整整两个星期了,她病危了好几次,都被医生们奋力抢救了回来,他的心情跟着跌宕起伏,可谓寝食难安。因长久的睡眠不足,他有些神思迷糊,所以略略听不清话。

    “对不起,我没听清,大表哥你刚刚说什么?”元卿跟着胡悦宁的叫法,管原陌开叫大表哥。

    原陌开瞥了元卿眼,本想把语气放狠点,但看到他日益憔悴的脸,他还是忍了下来。

    “那些新闻报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默许发的。”如果不是得了他的首肯,谁敢造这种中央政要人员的谣?嫌命不够长还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

    “元家与荣家是世交,你的事我听荣紫衣那家伙提过,所以……报道里那个绯闻女友,应该jiù shì 你几年前的老相好吧?”

    元卿皱眉。

    “这事若是被纪委查到的话,你可就玩完了。越有权有势的人便越嗜权嗜势,所以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们悦宁,你也断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大好前程。除了猜想你是gù yì 的,我真想不出能有什么理由让你这么从容面对这些新闻。而且,你最近貌似很关心燕回那边以及美国的股票呢。”

    元卿牵了牵嘴角,“我可以当你在夸奖,谢谢。”

    “你的家事……我也稍稍知道些。但凡有点背景的家系大都不干不净,谁都如此。我理解你想挣脱他们的桎梏,重头开始的心思,因为我jiù shì 这么过来的。但我比你觉悟得早,在他们来不及干涉我的决定时我就已经开始白手起家了。而对你,我只想说,既然你也不是没努力过,为什么要放弃?而且……”原陌开颔首,口吻付了片苍凉,“悦宁大概也不希望你放弃,你如果明白她的心意还固执己见的话。”

    原陌开微微笑,“那我就当悦宁zhè gè 傻妹妹再次眼瞎了!上次嫁了头白眼狼,这次是嫁给了条狗,想挣脱锁链却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的狗。”

    感情到底能被时间催化得深?这是个被量化的深沉课题,却只能得到泛化的dá àn 。时间再长也长不过寥寥世,再短也短不过用手指写下“辈子”,而感情能因冗长的生而凋败,也能因仓皇的瞬间而永恒。

    总之,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矣。

    对于刚上任的天朝军部外交总署署长——元卿,三年来直守着已被诊断为植物人,且苏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的妻子这件事,大数人都很唏嘘,面觉得他是个情深意重的痴人,面又自我审视然后默默给他打上个傻瓜的标签。

    是啊,傻,个新婚不到半年的妻子,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耗费他三年也许还会长的时间去照顾和守护,这不仅是他妻子的悲剧,也是他的悲剧。

    而少部分人从利益的角度去算计,又会觉得他虽然付出良,但得到的甚,因为这件事对圈子乃至社会的影响并不小,元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上署长的职位,与他在国民眼中的好丈夫形象不无guān xì 。起码从责任感和良心的角度来讨论,他成功地拿到了满分。

    屈家掌珠屈诗吟jiù shì 他的终极拥护者,所有对元卿负面的报道,她的态度都极为偏颇……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屈正斌公寓的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最近元卿升职的报道和评论,有些愤怒,然后跳而起,连踹了沙发背好几脚。

    “这、这、这说的都是什么鬼玩意儿?派胡言……”

    屈正斌把刚做好的牛尾汤端上来,摘了围裙笑问:“哟,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又看见什么让你糟心的东西了?惹得你这么生气。啊对了,你给哥轻点蹦跶,这可是我刚托荣紫衣帮我弄回来的法国小牛皮纯工艺,别糟践好东西。”这可是他让荣紫人找人专门给他订的沙发,屈诗吟踹脚简直跟踹他的心是样样的。

    “有些人还真是不要脸,居然怀疑阿卿哥的感情,说他是守着老婆三年不离不弃,jiù shì 为了博取群众好感,树立公众形象来拉票!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我呸!”

    “现在到处都在打着人民民主言论自由的大旗,鼓励bǎi xìng 说出自己的心声,你义愤填膺个什么劲?咱从小就在zhè gè 圈子里,你还不能适应?”

    屈诗吟美眸瞪,“那也不能乱说呀,阿卿哥知道得伤心啊,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看似的淡然lěng mò ,其实最是在意这些!而且现在他又是那个样子,不行,我跟他们理论,定要还阿卿哥个清白!”她简直jiù shì 越说越jī dòng ,恨不得立即挽了袖子冲到网总部里单挑去。

    屈正斌摸着下巴,好整以暇,“怎么,小吟啊,你对他还没死心?”

    “他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就算成家了又怎么样?爱他又不定要拥有他嘛。”屈诗吟的手指翻飞,lì kè 逮着那条惹怒她的评论,追到人家的博里开始破口大骂,战了好几回合终于把人吓默了。她心满意足地舔嘴,突然想到个很偏颇的问题,“老哥,我问你个问题啊,不是说男人三十枝花吗?阿卿哥这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独守空闺’三年,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屈正斌微顿,感慨起来,他zhè gè 妹妹性子跳脱的很,人前副淑女样,人后实则jiù shì 个三八姑婆的嘴脸啊!“每个男人都有个好伙伴,叫手,懂?”

    屈诗吟很不屑,“手有用的话,还要女人干嘛?”她扬眉,“他该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下情人吧?不不不,不可能,有的话,肯定瞒不住。”

    屈正斌颔首,叹了口气。有时他和时俊,哥几个聚在起想想,阿卿身上发生的事,林林总总都可以拍成部名为“狗血”的年度大戏了!

    有人说老天不公,其实不然!人家老天爷还是很公平合理的,你看元卿出生便是含着金钥匙的“当代王子殿下”,这点是众人望尘莫及又眼羡不已的,可是你再看看他的感情生活……那简直jiù shì “惨不忍睹”啊,有木有!

    所以,大起大伏总是关联在起的,这人啊若是想过得舒坦点,不若各方面都不出头拔尖,平衡点来的好!

    “你所谓的‘地下情人’,阿卿的确有,但是……算算,日子应该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