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 作者:三戒大师

    看到程远被薛桓掌拍死，跟着程远前来的那三个指挥使，全都吓瘫了……何止那三个指挥使，就连张永也吓了大跳。

    “你们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薛桓伸舌头舔下溅在手背上的脑浆。看到这幕，另外两个指挥使险些呕吐出来。只听他阴测测道：“还不乖乖过来受死？”

    “二爷饶命啊……”三个指挥使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辛克顺把鼻涕把泪的哀求道：“我们之前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要造反的！”

    “我们只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跟那朱高煦虚与委蛇啊！”

    “是啊，我们的心是忠于侯爷和二爷的，这点从没变，也绝不会变的！”钱义也赌咒发誓道：“二爷饶命啊！”

    “饶不得你们了。”薛桓叹口气道：“汉王起兵造反了，下面jiù shì 你死我活。输的要全家死光，我可不敢再信你们了。”

    “请二爷再信我们回！我们发誓为二爷肝脑涂地，永不背叛！”

    “你们跟朱高煦也发过誓吧？”薛桓冷笑道。

    “这回是真的了。”辛克顺指天发誓。

    “不可信！”薛桓说着又抬起手。

    “我愿把水军右卫交给二爷！”钱义忙大喊道：“我让亲兵把将领都叫过来，当面向他们宣布效忠二爷！”

    “这还差不。”薛桓哼了声，问另外两人道：“你们呢？”

    “我们也样！”另外两人忙点头如啄米，发誓效忠二爷。

    ‘应该是效忠太子，至少也是效忠皇上吧……’张永不禁暗暗嘀咕，可看着薛桓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是个字不敢说的……

    差不与此同时，中军都督府大营中，却是另番景象……

    中军都督王宁，是从方山上逃回来的，自然要把自己层层保护起来。那些个想投靠汉王的军官，在上方山之前，就知道他的大营中布满了全副武装的精锐将士，所以压根就没打偷袭得手的念头。而是直接回营，拉起自己的部队就走……

    “报！应天卫擅自离营，往东北方向去了！”

    “报！和阳卫擅自离营，往东北方向去了！”

    “报！广洋卫擅自离营，往东北方向去了！”

    听到手下将士禀报的，忠于皇帝、服从王宁的将领都万分焦急，恨不得把蔫瓜似的永春侯爷给拎起来，让他赶紧振作：“侯爷，咱们就什么都不做，放任那三卫离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王宁从方山上下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道：“你们想走也随便。”

    “这……”众将领那个火大啊，心说我们也jiù shì 不想跟着的汉王造反，不然就冲你zhè gè 面瓜样儿，早就走得个不剩了。留守中卫的指挥使闻人达己苦口婆心道：“侯爷，您不能这样啊！既然决定在太子这边，咱们就得全力以赴！”

    “是啊，咱们这边还有四卫兵马，完全可以拦住他们！”另个指挥使也劝道。

    “然后呢？”王宁终于睁开眼，双目依然无神道。

    “然后……”众将不禁语塞。然后怎么办？王宁这些年荒废懈怠，威望已经几乎殆尽，只剩下中军都督的牌子而已。但人家既然敢不请示就拔营，自然也不会把他zhè gè 上司放在眼里。

    “劝不住就只能开战了！”另个指挥使闷声道。

    “先不说你确保能赢么，”王宁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情绪，却还不如没情绪：“单说人家是领了汉王的帅令，我有什么理由拦着人家？”

    “汉王要造反啊！”几个指挥使异口同声道。

    “是，我知道他要造反，可他现在造反了么？”王宁叹气道。

    众将又是yī zhèn 语塞，这倒也是实话。别看现在双方已经调兵遣将，可毕竟还没开打。

    “汉王肯定要开战的！”众将不服道：“不然他带着十万大军杀回京城干什么？”

    “你们想过没有，万汉王要是放弃了呢？”王宁追问句道：“只要没真开打，汉王就可以说这是军演的部分……那时候，我们这边却已经自相残杀的尸横遍野，zhè gè 责任谁负得起？”

    “……”众将yī zhèn bsp;mò ，过了好会儿，闻人达己才闷声道：“说白了，侯爷jiù shì 不想当zhè gè 出头鸟。”

    “不错，”王宁淡淡道：“五军都督府只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所以汉王调动那三卫兵马，我无权阻拦。同样道理，我也无权指挥你们去跟他们开战。”

    “非得等他们真打起来，”众将领憋屈道：“咱们才能参战？”

    “看情况吧。”王宁却依旧不咸不淡道。

    “侯爷，您这么消极，想过太子会怎么看么？”个将领忍不住问道。

    “第。我们忠于的是皇上，不是太子！”王宁目光突然冷峻起来：“第二，我这是为你们负责，不要再不知好歹！第三……”顿下，他幽幽道：“太子得先赢了，才谈得上怎么看我。”

    “是……”虽然还是很憋屈，众将不得不承认，侯爷说的有道理，他们又不是太子的嫡系，没必要冲锋在前。不过这样来，如果太子赢了，他们充其量也jiù shì 无功无过。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不过要是汉王赢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麻烦……绕了大圈，众将才明白过来，这他妈不jiù shì 严守中立么！

    “那侯爷觉着谁的赢面大些？”众将试探问道。

    “不知道。”王宁摇摇头，话锋转道：“不过我坚信点，最后赢得定是皇上！”

    “皇上远在北京呢……”有人小声道。

    “那又怎样？”王宁淡淡道：“你们对皇上太不了解了。这大明朝的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京城这边闹成这样，我就不信皇上能点不知道。”其实还有件事，王宁不会告诉这些将领，jiù shì 他早就派亲信北上，将京城发生的切禀报皇上，并请示该如何行事了。虽然之后就没了下文，但王宁感觉，这已经表达了皇上的态度——让他静观其变！

    “那，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吧……”闻人达己终于说出句让王宁觉着顺耳的话来了。

    “说得好！”王宁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是……”众将勉强点头。

    “还有别的事么？”王宁又问。

    众将摇头。

    “该干嘛干嘛去吧。”王宁挥挥手，疲惫的闭上眼。

    “是。”众将行礼散去。

    待众将退下，王宁终于压抑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忙用手帕捂住嘴。待松开嘴时，那洁白的手帕上，了些鲜艳夺目的血迹……

    其实王宁本来也想投机把的，但自从卷入这场是非，又演了把无间道后，他整天担惊受怕，年的肺病下就加重了。所谓久病成良医，不用请太医看，他都知道自己活不了久咯。功名利禄之心登时烟消云散，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等死了……。

    与中军都督府的片消极不同，府军前卫这边全都战意高昂。与其它军队不同，府军前卫本身jiù shì 太孙亲军，自然也是太子亲军，首战用我责无旁贷！之前又早就做好了战斗动员，此刻全军上下嗷嗷叫着，要杀回京城救驾！

    但他们此时的最高指挥官，却有不同的看法……

    “什么，不去京城？”许怀庆高声嚷嚷道。

    “你小声点行么。”莫问;的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道：“数倍的大军封锁住去路，我们怎么回京城？”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出条血路呗！”众将大都是从九龙口下来，jīng guò 雪夜袭广灵的，对血战恶战点不打怵。

    “然后呢？”莫问无语道：“就算杀出条血路，汉王的十万大军还在前头。”说着他加重语气道：“你们以为自己是勇者，可想过没有，跟汉王造反的人，也都是破釜沉舟了！他们要是输了这战，全都得被打成叛贼！谁要觉着能用三万人，打败二十万红了眼的赌徒，我立即让贤！”

    “……”众将下没了脾气。许怀庆小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只能说往东。”莫问淡淡道：“至于具体去哪里，无可奉告。”

    “往东？”众将又炸了锅：“那不成了逃跑么？”

    “那太子殿下怎么办？”许怀庆问道：“他要是落在人家手里，咱们jiù shì 上天也没用了！”

    “这是命令，不是跟你们商量。”莫问语气沉，目光杀气凛然道：“理解要服从，不理解也要服从！”

    “是。”府军前卫虽然比较民主，但军规比般军队还森严，当有足够权限的上司拿出军令压人，下级就只有服从的份儿了。就算有异议，也只能等完事儿再说。

    而莫问手里有太孙授予王贤的七星剑，权限自然是足够的……

    待众将散去，刚刚回来的程铮对莫问笑道：“刚才得到个好消息，个坏消息，你dǎ suàn 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莫问倒也配合。

    “这说明你这人太悲观了。”虽然已经火烧眉毛，程铮还不忘调侃句道：“坏消息是，中军都督府的三卫兵马投奔汉王去了，而剩下的四卫兵马也按兵不动，不听我们调遣。”

    “确实是坏消息。”莫问叹气道：“那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