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拥美入怀,如抱暖玉
妖孽国舅诱宠妃 作者:第五轻狂
“怎么?不认识爷了?”凤斐紧地拥住她,似要把她揉碎在怀里,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想到方才看见的那幕,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如果晚点,再晚点,她就会落入群蛇中,成为堆白骨,死无全尸!
“你……你为何不早点来?”夏楚悦怔怔地仰着脸望向他。
她咬着唇问,声音含着哽咽,泪水刹那间朦胧了眼。
如果早点来,影六就不会为了救她葬身蛇腹。
眼睁睁看着影六为了救自己而死,瞬间击垮了她强装的镇静,数日来压抑在心中的自责和愧疚爆发出来,让她直以来的坚强骤然崩溃。
太的人因她牺牲,到了最后,还是影六的舍命相救,她才活了下来,原本,葬身蛇腹的该是她!
凤斐身体微微僵,然后加重力道,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流光四溢的桃花眸里此刻盛满担忧与自责,声音也变得沙哑:“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夏楚悦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听到凤斐的话,再也忍不住,猛的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栗。
感觉到胸口湿热片,凤斐眼神幽邃如夜,睫毛轻闪,怜意浮现在眼底。
他轻抚着她的背,下下,安抚着伤心落泪的她。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哭得那么伤心,不,他连她落泪都未曾看过,即便当年被所有人误解,被那么人围攻谩骂,她都不曾流下滴泪,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伤心至此?
冷意闪而过,凤斐微抿着唇看向前面的血腥场面。
地面无数条蛇正在往树上爬,速云等人被逼得走投无路;
两条巨蟒与对白雕相斗。
“小白,小雪,杀了那两条蛇!”他冷冰冰地道。
白雕发出高昂的啼啸,扑闪着雪白的翅膀去啄赤蟒的眼珠。
夏楚悦绷紧身体,压下心伤,推了推他。
凤斐微微松了双臂,却没放开她。
夏楚悦稍用力,“别伤了赤蟒的眼睛,那是血滴子的组成部分。”
凤斐垂眸凝视着她,见她的脆弱尽数收敛,又变回那个果断沉稳的少女,心下松了口气,“好。”
他松开她,手臂垂落,改握住她的手。
柔软的白嫩玉指被勒出几道血红,他的心微微缩,不敢用力,只轻轻地握着,“你不必再担心,我的人马上就到。”
若非黑鹰察觉到这里的异样飞回去提醒他,他也不会离开人马,先赶至此处。而如若他没有将轻功运到极致,这辈子便再也看不到她。
……
林中空地,几顶帐篷,数十个人,周围树木临立。
夏楚悦握着手中的瓶子,心里既欣喜又难过。
瓶血滴子,用九条人命换来,她找不到那种狂喜的心情。
虽然他们只是凤斐的下属,只是群听命行事的影卫,但是近半个月的相处,起面对险境,共同对付毒物,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简单的主仆,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最后,他们依然不忘谨守本分,谨记职责,为了替她寻到解药,牺牲了生命。
紧紧握住白瓷瓶,她的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这时,抹白映入她眼帘。
“影六他们如果知道你的心意,地下有灵,定很高兴。”凤斐撩起衣摆,坐到她旁边,“不过,我想他们希望你能够笑,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不是么?”
夏楚悦眼睫轻轻颤动,似欲飞的蝶翼,“我明白。”
她只是有些困惑,她这样做对吗?
前世,她是国家的把兵器,把不能公之于众的暗器,不需要有自己的感情,不需要去想太,上面的命令,他们只需圆满完成,至于其他,都不用他们管。
羽林的队员牺牲,不能立碑成墓,只能火葬,骨灰散在大海中,因为他们的身份太过特殊,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而他们死去的尸体,也可能会被敌国利用,只能火化。
除了同是羽林成员的他们,没有人会记住牺牲掉的战士为国家立了少汗马功劳,那些勋章挂满胸前的,其战功甚至没有羽林最小的成员。
为国而生,为国而死,是他们的荣耀。
那么,影卫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前世是别人手中的剑,这世,她却成了执剑人。
剑毁了,还有第二把剑,第三把剑……
心里无奈地叹息,其实她明白的。
在这个皇权至上,世族倾轧的年代,人命贱如狗,就连前世所谓的人生而平等也不过是句口号,何况是在这里,说平等不过是笑话。而她,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天下人的根深蒂固的想法,因为,人生而不平等!
但,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开辟个世外桃源,至少让自己的人能够安然世,至于外人,各安天命罢!
她歪头仰起清秀的脸,对上凤斐明媚的桃眸:“你愿意吗?”
凤斐静静坐于她身边,仿佛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悲凉与无奈,但却又不太明白她为何有此情绪。
她素来不是个心软如水的柔弱女子,她能对龙希宁不假辞色,可以对他冷言相向,敢直面全天下的质疑谩骂,如此独特的个性,令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再靠近她,最后心丢了,遗失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人儿,又有什么能够让她伤怀至此呢?
“什么?”
陡然听到夏楚悦出声,凤斐疑惑地眨眨眼,以为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出神,漏掉了她的话。
“假如我要在天下至高之位,你愿意吗?”愿意帮我吗?愿意陪我吗?
夏楚悦盯着他,黑眸灼灼。
她的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
凤斐微微愣,明白她的意思,双眸光华闪,勾起潋滟红唇,挑眉轻笑:“有何不愿?你若想要那个位置,我便替你夺了来。”
夏楚悦怔怔望着他。
“怎么?不相信?”凤斐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额上轻轻弹。
“爷好歹是凤西的九亲王,纯正的皇室血脉,倘若你要当那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我回国夺了皇位赠于你又何妨?你得江山,我拥美人,倒也美哉。”
他说得恣意傲然,长眉斜飞入鬓,添几许轻狂。
仿佛只要几句话,千万人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便唾手可得。
夏楚悦低下头去,吃吃笑出声来。
清悦的笑声中透出调侃揶揄。
“笑什么?你觉得我没那本事?”凤斐美眸微眯,射出两道利芒。
她抬起头,斜睨他眼:“谁说我要皇位了?我说的是在天下最高的地方,你愿意陪我起登顶吗?”
心里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感动。
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得叫人无法讨厌;
她相信,如果他真的想要江山,以他的才华和能力,不说唾手可得,也绝对能够达成心愿。只不过那个位置并不若想象中的美好,即便不喜俯首称臣,也不愿成个孤家寡人。
凤斐闻言挑高眉,拉长声音:“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他朝她抛了个媚眼:“有美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表面轻佻,心中却止不住的激荡。
她这是从心底里接受自己了吗?
他终于等到她由心回应了吗?
“高处不胜寒,你不怕上面冷?”她问。
他对答如流:“拥美入怀,如抱暖玉,寒气何惧?”
夏楚悦脸微微红,“你想得倒美,既想登高,还想拥美,不觉得贪心么?”
“不是美人邀请在下的吗?”凤斐无辜眨眼,流光溢彩的桃花眸闪着促狭之意。
夏楚悦轻哼声,别开脸。她嘴上功夫没他厉害,再说下去吃亏的是她。
凤斐见她恢复了正常,悬着的心放下。
“只要找到冰蝉,便可回天山救江夏王。”
闻言,夏楚悦抿了抿唇,“我们定会找到冰蝉的。”
“说到这儿,我们有些账也该算算了。”凤斐忽然沉了脸,冷眼望她。
“算什么账?”
凤斐斜眼扫向她的右胳膊:“在江梨镇的时候,谁自作主张偷偷去找血煞堡堡主拼命的?”
夏楚悦眼角跳,抬眼辩解:“我哪有偷偷去?我是准备充分,和速云他们起行动的。”
“哼!”凤斐冷哼声,伸出两指,夹住她的袖子,“你还有理了?充分准备?充分准备怎么会险些断了胳膊?而且,背着我就是偷偷的。”
“你强词夺理!”夏楚悦白他眼。
凤斐见她没有半分悔意,恼道:“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太冲动?那血煞堡堡主是什么魔头,你又有几斤几两?学了不到年内力,就敢去抢人家的东西,亏的没被冰蝉袭中。莫非你忘了当日在林中看到的画面?”
若问凤斐最为忌惮的是什么,不是皇权,也非兵马,而是那神秘诡测的蛊术。
她能够从血煞堡堡主手下逃脱,不可谓不幸运。
单单看到速云寄到天山的信,他就能体会到当时的凶险,可这丫头,到现在竟然仍无半点觉悟。
久别重逢,本该是欢喜的,此时,凤斐却真真恼了夏楚悦的大意,或者说恼她的不在意。
她可知,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会疯掉?
素来带笑的俊逸脸蛋此刻绷得紧紧的,桃花眼也敛了笑意,薄唇紧抿,高鼻悬梁,久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时展露出来。
这是他第次当面对夏楚悦发脾气,夏楚悦时愣在当场。
过了半晌,看着他侧对着自己,没有半分缓解的迹象,也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夏楚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她上身微微扭动,侧面向他。
他不为所动。
夏楚悦蹙起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龙希宁朝她怒吼,冲她发火,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顶回去;可面对这个直笑脸对自己的男人,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难道她也背对着他不说话?
她可没打算这种时候和他冷战。
仔细想想,貌似错在己身,他会如此生气,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以为自己不爱惜生命吧。
这个男人素来是让人宠着让着的,唯有对自己,他才会掏心掏肺,难得对她傲娇次,她就低下头便是。
夏楚悦伸出手勾勾他垂在膝边的手指头:“我错了,你动动,笑笑。”
男人将手抽回,双脚悬空,往左移了步,上半身也转了九十度,直接背对着她。
夏楚悦无语地看着耍性子的男人,“我都说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再不理我,那我走了。”
凤斐沉声低问:“你错在哪里?”
呃。
见夏楚悦没有立刻回答,凤斐冷冷笑:“看来你没有错,错在我。”
他豁然起身,大步生风离开。
夏楚悦拧紧眉头,不解地看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
她都承认错了,他为什么反而加生气?
这时,速云走过来,“小姐,云族唐烨公子派人送了封信过来,请小姐到云族暂住。”
那厢,已行至数丈外的颀长身影顿,然后脚步转,向个影卫走去。
夏楚悦望了凤斐眼,低声道:“不必了,我们要找冰蝉,替我传句话,向他们道谢。”
“唐烨公子说如果小姐回绝之前先看看信,看完之后如果依然坚持的话,再告诉传话人。”速云方才在不远处,自然看到了凤斐与夏楚悦闹了小别扭,此刻她故意大声道。
背对着夏楚悦,假装与影卫说话的凤斐听到夏楚悦拒绝,心里的怒气稍稍消散,然后听到速云的话,顿时有种把速云嘴巴缝紧的冲动。
影九在凤斐面前,想走不能走,充分感受到主子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和妒意,心里叫苦连天。
夏楚悦哪里听不出速云故意为之,她抬起眼往凤斐消失的方向看了眼,并未看到他,目光转,瞥见棵大树遮去半边身子的影九,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僵立在那儿,心思转,便猜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丝笑,伸出手:“信给吧。”
她话音刚落,便见影九身体绷得又直又紧,仿佛顶天立地的支标杆。
不用说,定是某个男人寒气太重,把影九都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