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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亲妹子一般照顾、疼惜,知道吗?”
李绾一怔。以往宫中侍奉的宫人无数,可进了宫嬷嬷们自然教导他们要恭谨小心的伺候主子,就连为主子着想,那都是僭越,奴才们只需听话做事就好,雷霆雨露皆君恩,就是领了罚也要恭恭敬敬的谢恩。像姨娘这种把主子当做亲妹子照顾的说辞她还是第一次听,新鲜有趣的很。
春蝉使劲点了点头,有点不合规矩,却比谁都认真:“奴婢明白,今日若不是您和小姐救了我,我这辈子就完了。我、春蝉就是豁出命也一定护得小姐安好。”她方才那几个头磕的脑门一片青紫,袖口裤管儿都短了一截,露出细瘦的手脚,瞧着甚是可怜。
“好,让蕊心先带你去换身衣服,也把额头上的伤擦些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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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帮李绾扯上薄被,摸了摸她的鬓发说:“阿绾今日怎么蔫蔫儿的?若是困乏了就睡一会儿,姨娘去厨房看看,让她们给你熬红豆粥好不好?放糖伴着吃,又甜又糯的。”
李绾却摇了摇头,一把抓住她的裙摆:“你别走。”
女儿原先木讷,如今虽然爱说话了,可还是从来不黏糊她。今日倒是难得见她使小性儿,赖在自己身上,极为依恋的样子。白氏心中软作一团,拍哄着女儿:“好、好,姨娘不走,哪都不去,就哄着我们阿绾。”
李绾枕在她的腿上,听她哼着柔婉小调,闲适的正午,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印出两个金色方印,刺的李绾只觉眼睛发酸。
永平公主,生母早逝,圣祖登基后追封其为宜嫔。史书上关于她,只这冷冰冰的一行文字,甚至连名姓都未曾记载。
上一世的生母,李绾只记得宫人都叫她怜贵人。早就记不起她的样貌,可仍记得她身上好闻的桂花甜香,和她笑起来温柔的模样。
哪怕她后来成了宫中最得宠三公主,人人敬着、捧着,可那个女人仍是她记忆中最柔软的存在,每当梦到关于她的点滴,便要泪湿枕畔。娘亲这两字,是李绾的痛,也是她的梦。如今好不容易实现了,她绝不想再失去一次。
史书中的一字一句,李绾倒背如流。她知道天下的归属,却不知疼爱她的女人为何亡故。因为史书最最冷酷,它只记载赢家的一生荣耀,从不在乎输家经历了什么。
李绾垂下眼眸,又想起那日在松鹤堂见到的一屋子女人,她们后来都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圣祖念旧,后人皆知。身侧的德妃,原不过是个杀猪匠的女儿,可她在圣祖并未封侯时就跟了他,两人有多年情分,哪怕没有子嗣也得了一生荣华。
而最早在圣祖身旁的女人,更是尊崇无比。吴氏乃原配嫡妻,封为皇后,入主中宫。柳氏封贵妃,膝下有子,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可姨娘呢?人没了多年,追封也只是个嫔位,李绾实在是想不通。
如今这一妻两妾,吴氏乃是嫡妻,比不得。可姨娘若与柳氏相比,论出身,姨娘是正经人家聘来的良妾,柳氏只是买来的贱籍。论宠爱,家中人人都知白姨娘最得三爷喜欢。又怎会是那样的结局?
“姨娘,你喜欢爹爹吗?”
白氏面色一红:“阿绾!你这话......”
定是喜欢的,喜欢到根本瞒不住人,提起他眼中就亮起了明媚春光。
“就说说嘛,反正也没旁人,阿绾想知道你和爹爹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嫁给爹爹的?又为什么要嫁给他?”
白姨娘被女儿缠得没办法,想了想说:“真不知你小小一个人儿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其实也没什么缘由,姨娘原先家中也算富足,可我及笄那年父亲病故,哥哥又染上了赌钱恶习,能卖的都卖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嫂子竟想卖了我还债,是你爹爹救了我,我便成了他的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你爹爹他那么好......”白氏叹了口气:“所以刚才我见了春蝉才心中不好受,女子要是被卖到那种地方......唉,算了,你一个孩子,我与你说这些作甚。”
原来英雄救美。两人哪怕算不上是年少夫妻,可从姨娘及笄算起,到如今也有了七八年的情分,年少时的两情相悦,相伴多年,到底因为什么,人都没了还要吝啬追封谥号?
李绾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姨娘,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一直陪着阿绾。”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你的阿绾,也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乱世保全性命。可既然做了你的女儿,得了你的宠爱呵护,我就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那样。
“净说傻话,姨娘当然一直陪着你。”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