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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叶讥讽一笑,门外传来叩门声:“公公,你在吗?”
“以儆效尤。”
“是!”
两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把曹顺拖了出去,密道闭合,他才揉了揉额头淡淡道:“进来。”
琯夷把房门关好,踟蹰上前,气氛冷滞,抚了抚发间的铃兰绢花问道:“公公,你感觉好看吗?”
他淡瞥了她一眼默然不语,她提着茶壶往茶盏里添了一些茶水,雾气氤氲之中,看不分明他的神情,无端感觉气氛怪怪的,他似乎心情不好,怎么感觉他想杀人?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公公,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琯夷眼见天色渐晚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江蓠被曹总管看上了,你能不能帮帮她?我知道你我非亲非故,擅自来求你有些让你为难,可我真不知道谁能帮我们。”
李成忱喝茶的动作一顿,无动于衷,她抿了抿嘴唇,暗自叫苦,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帮还是不帮?应该是懒得搭理她,想想也是,他本来就看她不顺眼,自己为保小命尚且每日提心吊胆,自己竟然还厚着脸皮求他帮忙,要不还是哭哭试试?
立时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袍角眨着眼睛流了几滴眼泪:“公公,曹总管他变着法的折磨宫女,江蓠身体本来就弱,性情刚强,受不住的,我求求你帮帮她吧!”
“与我无关。”
琯夷细细的抽泣转瞬便泪流满面带着哭腔道:“明明你一句话就可以帮她的,明明你一句话就可以救她一命甚至于改变她一生,公公,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他眸光一凛,冷冷睨了她一眼,她欲用手中袍角擦眼泪的手一顿,极力隐忍着眼泪,无声啜泣却是不敢再哭了:“我自私自利,没有慈悲之心,亦没有渡人之意。你走吧!以后都不用过来了。”
“公公的事情都办完了?”听到他让她走得一瞬,琯夷心头狠狠抽搐了一下,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知为何心头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公公保重,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了,你不帮忙我自己想办法。”
“怎么?你还想代替她爬上曹顺的床?”
“你……”知他意有所指,知他所言非虚,她望着他俊美冷峻的侧脸硬生生把所有怒火压了下去,擦了擦眼泪,眼神倔强,“我孤零零一个人无牵无挂,出身卑贱,命硬,她熬不住的事情我可以。”
李成忱紧紧握着茶盏,指节泛白,哗啦一声,瓷片飞溅,温茶尽数浇在了手背上,琯夷几乎是下意识的走过去用帕子擦拭着他的手背欲哭无泪道:“公公饶命,我又惹你生气了?”
她又说错什么了?他都说让她走了,走就是了,为什么偏要同他顶撞?见好就收,拔腿就跑,多简单的事怎么一紧张就给忘了,笨死了。
“还不走?”
“公公,那我走了。”
琯夷垂下眼眸,委身一礼,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他淡淡道:“曹顺不会再找她了。”
“啊?”她讶异的回头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咧嘴一笑,“公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松子收拾着屋里的瓷片,试探道:“曹顺死了,没有公公的庇护琯夷回去定然受人欺辱,今年冬天格外冷,她的手再洗衣服估计真要废了。”
李成忱走到铜盆旁用温水洗了洗手,小松子继续道:“她满身伤疤,一看在浣衣坊就经常挨打,那么瘦瘦小小的姑娘家,我看到心里还挺难受的。”
“你怎么知道她身上都是伤疤?”
“我看到了啊!”他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太对劲又补了一句,“她夹袄比较短,手腕往上都是疤。”
“把宫里主事太监的名册拿来。”
“是。”小松子不明所以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墙角一个大木柜上的铜锁,翻出两本册子呈到了书案上。
李成忱略略翻看了一遍,执笔研磨在宣纸上誊抄出一份名册用朱笔打了一个叉:“交给初一,择日整理好所有人的罪状交到我手中,不安守本分早便该死了。”
小松子冷汗涔涔,恭敬的把宣纸叠好放入怀中,瞧着他对着木盘中折叠整齐的紫袍出神禀道:“琯夷把衣服补好了,还给公公做了一双袜子,续了一层薄棉,说是天冷公公当值时间长,暖和些。”
对于袜子这种细枝末节他倒从未上过心,紫袍上破损的地方绣了一圈卷草纹,针脚细密,古朴雅致,与她活泛的性格极不相衬,心头不知为何像被针尖刺了一下,不疼,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
江蓠最终没有被送到曹顺房里,因为他死了,茜容姑姑管束严苛她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接下来的几日因着二皇子萧珞久病不愈,皇上下令严查宫禁。
李成忱督查内侍,桩桩件件,肃整宫规,内侍总管彻底清换,禄海眉飞色舞的对着琯夷、江蓠比划:“你们是没有看到内务府总管王福屁滚尿流的样子,平时耀武扬威仗势欺人惯了,哪曾想被踩得这么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怎么说换就都换了?”江蓠缠着手中的丝线疑惑不解,“所谓牵一发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