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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至持墨垂直平正方道:“姿势端庄,力度轻重快慢适中,用力过轻过重,太急太缓,墨汁皆必粗而不匀。用力过轻,速度太缓,浪费时间且墨浮;用力过重,速度过急,则墨粗而生沬,色亦无光。”
她扯着衣袖,认认真真琢磨着他的话,微翘着兰花指别扭的磨了一会:“公公,你看这样对吗?”
“不错。”
公公在夸她吗?小松子说得不错,公公果然喜欢老实识字的女子,似乎沾染了墨水话真的少了呢,以后总不能老是叽叽喳喳缠着他说些有的没的吧,他肯定会厌烦的,每次说些文绉绉的话自己听不懂,每晚写那么多字自己也看不明白。
她要学习识字,学习书画,她那样喜欢他,总要离他近些才好,等等,她不是要让他写诗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磨墨?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正欲说什么,低头垂眸,李成忱披着大氅,乌发用发带松松打了一个结,慵懒清俊,修长的指执着一支紫竹狼毫笔而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她又忘了,她果然是只会说好看的。
蹑手蹑脚走到床榻旁用一根线绳量了量靴子的大小,这靴子看着好看确实是不够暖和的,明日剪个纸样做一双舒服厚实的。
心下窃喜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书桌旁:“公公,喝茶。”
“嗯。”
他头也未抬,伸手去摸杯子,琯夷悄悄往前送了送,瞧着他喝完半杯复又放下,目光顺着他的薄唇往下至脖颈再往下单衣半敞露出清瘦的锁骨,完了完了,她怎么感觉他做什么都好看,真是无药可医了。
脸颊不期染上一层胭脂色,抱着一盘桂圆坐在软榻上剥皮,吃的兴起,不知不觉大半盘便没有了。
“不能吃太多,上火,会适得其反。”
“是吗?”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果壳,不情不愿的把盘子放到了桌案上,“公公,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你就帮我写一写好不好?”
他放下笔起身随后把披风丢在了雕花木架上,竟然……竟然睡了!
因心头郁结,她醒的比往常早,室内一灯如豆,透过疏窗隐隐可见东方泛起浅淡的鱼肚白,揉了揉眼睛披衣起身,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就着青铜盆中的温水洗了一把脸,简单盘了一个发髻,不经意瞥到书案上有一张用镇石压着的宣纸,上书“朱丝玉柱罗象筵,飞琯促弦舞少年。”
她虽看不懂所谓书法,也知这字写的分外好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好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好看。
推门而出,外面下了薄薄一层白霜,李成忱身穿一件宽衣窄袖的蓝色单袍,缎带束发,手持一把长剑,身形奇快,剑招无形,衬着胭脂红梅,潇洒利落的身影不由让她看得痴了。
他察觉到动静反手执剑负在身后,额上淡淡一层薄汗濡湿了额间的几缕碎发,琯夷眨了眨眼睛,咽了一口口水,朱唇微启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冰凉的触感传来,骨节分明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微微俯身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大气也不敢喘,不会是要亲她吧?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要闭上眼睛?
脑袋里迷迷糊糊混沌一片,兜头一个白帕子覆在了她的鼻子上,她惊愕的对视着他的眼睛:“别动,桂圆吃多了,流鼻血。”
“啊?”琯夷扬着头用白帕子捂着鼻子,手足无措道,“我下次记住了。”
李成忱未再说什么,留她一个人呆愣愣在原地站了好久,回神时他已经换了紫袍,戴上了发冠,显然要去腾龙阁当值:“公公,书桌上的字能不能送我?”
“晚上我检查。”
“什么?”
“识字。”
灵徽阁,琯夷端了兑了玫瑰花汁的温水放到内室,倒退着步子退了出去,正欲拿了剪刀去院外剪白梅花,萧璟玉冠束发,身穿白衣箭袖锦袍,手持一把精美的短剑迈步走了进来。
侍立的宫女忙递上帕子,他拭了拭额上的薄汗,接过她递过来的温茶喝了几口道:“可办妥了?”
琯夷忙从袖口掏出折叠整齐的宣纸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太子殿下请过目。”
“差事办得不错。”萧璟捧着墨宝眉开眼笑,“想要什么赏赐?”
“奴婢不敢。”
“李总管一字百金,父王收藏了一卷他写得《五湖志》,宝贝的和什么似的。”
一字百金?她是不是应该平常多扒拉扒拉他作废的纸稿?发财了,发财了,出宫之前多捡一些,出宫之后她怎么着也是富甲一方的土财主。
“可想好了?”
“太子殿下能不能教奴婢认认这几个字?”
萧璟从荷包中掏出一颗金瓜子丢给她:“本王有要事在身,改日吧!”
“奴婢谢太子殿下赏。”琯夷乐滋滋的拈着金瓜子放到荷包中,左右思量不放心的把原本系在腰间的荷包谨慎的放入怀中,她最喜欢钱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