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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4

      不管是灵界对劫界的查探与埋伏,还是劫界对灵界的窥测和针对,在以往许多年都未曾停止过。”

    “那之后,传送阵便破了。各个沉睡修士的真身被接回各自的宗门,剑盟也在全力调查这突然反叛之事。”

    无厌皱眉:“怪不得在劫界内,几乎没有遇到其他修士……”

    虚衍道:“后来见形势有变,我等便设法连通了镜内,于是才有了让你动手,摔镜逼人之事。”

    他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可惜功败垂成,天机宗反叛,清源逃离……”

    “如今,灵界的浩劫已无可避免。”

    无厌回想起清源散仙逃走之时瞬息万变的情势,低声道:“那柄仙剑当时便是被内乱所扰,所以无法斩落吗?”

    虚衍面色平静:“有人在缅怀英灵。”

    “所以合该有人为他的缅怀陪葬?”无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微挑的眉梢划开一抹比寒雪更尖刻的冷锐。

    他心里涌起乏味与疲累。

    无厌惯来都是独善其身的人,说来便是毫无半点慈悲,反而自私自利。如今的事他掺和不起,也不想掺和,便起身道,“徒儿身为棋子的路走完了,如今下山的路,便还请师父指点。”

    虚衍的真身在闭关疗伤,唯有一缕神念在此,想拦无厌都做不到。

    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去拦。

    思及此,虚衍便要以孤寡老人哀怨的语调坑一番自家徒弟,却不想,还未开口,天外便忽有一道流光射来,眨眼到了近前,飞入虚衍手中,化作一枚淡色的玉简。

    虚衍握住玉简一看,脸上的和蔼笑意顿时便凝住了。

    无厌从这古怪的沉默里嗅到了什么,没由来心头一紧,朝虚衍偏了偏头:“师父,若是没什么事,你指个路,我便下山了。玄剑宗离得远,徒弟我有些急,算算我这一醒得用了三两年,有人若先醒了找不见人,便得撒娇了……”

    “不必去了。”

    手里的玉简顷刻破碎消失,虚衍看向无厌,仿佛瞬间便老了无数岁:“玄剑宗满门被灭。程思齐……只身入凡间,已杀上了散修盟三重天。”

    无厌身形一滞,手中佛珠顷刻碎为湮粉。

    荒芜寂凉。

    几缕血色的风挂在苍穹,低垂的阴云压下,将断壁残垣都染上斑驳腐朽的蒙蒙灰色。

    程思齐是在一片废墟上醒来的。

    堆砌杂乱的碎石将山洞的上方掩埋,尘烟涌入他的喘息间,令他生出一股极为压抑的难受。他向上摸索,一只手突破几块石砖,伸了出来。

    继而,他眼前的黑暗便如潮水般退去,光亮漏入。

    “无厌……”

    程思齐心底一悚,从一种混沌的状态惊醒过来,周身气息一荡,直接将压在身上的无数碎石猛地掀飞。

    乱石迸溅,轰然一响。

    程思齐从洞内一跃而出,脚下略一踉跄,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他的灵根断裂,修为在流失,已然从半只脚迈进化神的境界,跌到了出窍巅峰,速度之快,令他惊骇。

    “灵气……回来了?”

    感受到周围涌动的灵气,程思齐心底惊疑不定。

    他微微垂眼,看到了自己健全的两只手。

    无厌靠猜测推断出的结果,程思齐一眼便可明了。

    他的手还在,灵根却是真的被斩了,那便只能说明,他去往灵界的乃是神魂与元婴,而非是真身。灵根纳于神魂内,而双手则在真身上。

    “看来又是那些大乘的算……”

    似笑非笑的话音还未完全出口,外扩的神识传来的景象便让程思齐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回过身去。

    如剑般峻立的山岳倾塌无数。

    群山万壑,夷为平地。

    片片焦黑的废土连成斑驳残破的地域。

    而在这地域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好似深潭大湖存在过的坑洼,仿佛是有什么曾深深插在地底,而后又被硬生生拔走。

    蛛网般的裂痕遍布,有黑色岩浆滚滚而出。

    程思齐走到坑边,朝内望去。

    尸骨堆积如山。

    人骨被焚烧过后的灰渣从坑边淅淅沥沥,一直蔓到血泊的边缘。断裂零碎的白骨与犹淌着血的残肢被砌在一起,垒成了一座高高而起的塔。

    塔下,一把把形状各异的断剑插在地上,在呼啸的风声中发出微弱的颤鸣。

    一柄巨剑旁滚过一只半边破碎的头颅。

    程思齐低头,看见了路南灰暗的眼睛。

    突然,狂烈而压抑的风声中,传来了一阵猛兽踏空之声,旋即便有一道兴高采烈且难掩炫耀的男声渐近:“前边儿就是玄剑宗了。唉,当年威名赫赫,如今不过几年,就是废土一片!什么八大仙宗之首,战无不胜……还不是被我散修盟一举歼灭……”

    “师兄,那儿……好像有个人。”

    “嗯?谁这么大胆子,还敢来这儿寻宝,不知道这已是我散修盟征用之地了吗?”

    说着,那从猛兽身上落下的男修话音一停,整个人都是一愣。

    “程、程……”

    背对着他们的青年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清俊的脸从略显凌乱的发丝下露出,蒙着浓重的灰败死气。

    他微垂的眼睫颤了颤,虚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自己的丹田之内。

    血水迸溅,染红衣衫。

    一柄细长的剑,混杂着殷红的血,被修长的手慢慢抽了出来。

    剑尖的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