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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章帝原来住的寝殿,而是一直住在偏殿,说是为了表示对大行皇帝的尊重和哀悼,其实是太医怕寝殿中病气尚存,伤了新帝龙体。
“我瞧着这殿宇也旧了,不如等明年,把宣室殿重新修缮一番,”长公主提议道,未央宫是在前朝的皇宫的基础之上重新修建的,有些宫殿还不如她的长公主府。
顾玄茵摇了摇头,“凑合住吧,朕对这些没什么要求,只要房顶不塌就行。”她是见识过长公主府的排场的,既有雕梁画栋又有小桥流水,因长公主向往江南景致,平章帝特意让工匠把曲江水引到公主府里,挖了一条小溪,每年上巳节,长公主便会邀京中的公子贵女来府上赏曲水流觞之趣、吟诗作赋、好不风雅。
顾玄茵也去过,她作诗比不上静妍表姐,酒量还行,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帮小姐妹挡挡酒,最后喝得半醉被送回宫。
可这活动已经两年没办了,去年因为皇兄薨逝,今年因为父皇重病,顾玄茵忽地想起京中几位贵女的婚事,问起长公主。
“刘家和徐家的两个孩子都还没着落呢。”长公主对这些事最是清楚,想了想道:“对了,上次听定南侯夫人说,想把女儿说给沈太尉的次子,”
定南侯的女儿,那不就是詹夙的妹妹詹霖么,顾玄茵疑惑的皱了皱眉,丞相和太尉不是不对付么,怎么还结成亲家了?
“不过……”长公主斟酌着措辞。
“不过什么?”顾玄茵追问。
长公主便把今天路上遇到的事说了,“沈三公子这般混账,不知他兄长如何,可配得上詹家姑娘。”
顾玄茵默然片刻,不管怎样,沈家和詹家的这门亲事都不能成,她吃完饭,又用茶水漱过口,方吩咐万泉,“去把御林军统领给朕叫来。”
谁知御林军统领进宫后却对此事支支吾吾,只说是抓错了人。
“原来是抓错了人,那沈三公子还怪倒霉的。”顾玄茵面上不见丝毫怒色,慢悠悠道。
“是臣御下无方,臣已经把那抓错人的兵士处死了。”御林军统领道。
顾玄茵心中一惊,沈赫胆子未免太大了,这么快就灭了口。
她心里想着,面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处置了?就算是抓错了人,也罪不至死吧!”
那兵士自然不是他想处置的,而是沈赫让他灭的口。“要在平时,确实罪不至死,然此乃国丧期间,京城治安不可再有半点疏漏,臣便杀鸡儆猴,想让大家都提起精神来。”这套说辞是沈赫下午与他商量好的。
顾玄茵听了点点头,“好一招杀鸡儆猴,眼下朕刚登基,正好也需要个杀鸡儆猴的机会,既然罪魁祸首已经死了,那大统领作为他的上级,理当替他承担罪责。”
御林军统领闻言,吃惊地看向年轻的皇帝,她还穿着素服,更显得她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大统领本来也罪不至死,但是朕刚才和您学了一招叫杀鸡儆猴,您就只能死了,这样才能警告那些不把朕放在眼里的人。”顾玄茵一双大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又补了一句,“好不好呀?”
身后侍立的万泉等人闻言都有些哭笑不得,听语气,看神色,陛下实在一点天子威仪也无,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又不禁让人打了个寒颤。
御林军统领到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这个刚刚登基没几天的女帝没那么好对付,只迟疑了一瞬,他就“咚咚”地磕起头来,口中道:“臣……臣冤枉,臣也是被逼无奈,求陛下明察。”
顾玄茵一笑,对身后服侍的万泉和白露、银霜道:“朕就说吧,这里面一定有冤情。”她语气轻快,好像是个打赌赌赢了的孩子在像人炫耀。她说完又看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御林军大统领,“快说说,怎么冤枉了?”
“确实是沈三公子国丧期间去青楼寻乐,今早从青楼出来时,就被御林军抓了个正着。可沈太尉逼着臣放人,还让臣杀了那个抓了三公子的人。”
顾玄茵习惯饭后吃点水果,一边听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往口中送樱桃,好像听故事似的,“大统领真是听沈太尉的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像朕,还要在这儿费半天口舌,大统领才舍得说句实话。”她说到最后,幽幽叹了口气。
少女的叹息声划过大统领的耳朵,害怕之余,他的心里竟蓦地生出了一丝惭愧和后悔,他不敢再看坐在上首的女帝,只一面磕头,一面反复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顾玄茵像个烦恼地孩子似的,歪着脑袋想了想,半晌道:“好吧,就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吧,朕先撤了你的职。”
大统领听到这个结果,心中感激不尽,忙不迭磕头谢恩。
“好了好了,”顾玄茵和气道:“万泉,快扶他起来,送他回府,啊,对了,大统领揭发有功,多派几个人伺候着。”
革职软禁被她说得跟封赏似的。万泉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他上前把大统领扶了起来,送他出去。
御林军统领被撤了职,御林军还得有人管,顾玄茵重新选了一个年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