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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姑娘,那可真算得上大排场了。
这样的排场导致侯府管事不敢再怠慢林歇,特意叫了两个丫鬟来,送林歇回榕栖阁。
林歇此刻身怀内力,走至花园时,她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远处亭子里站着的林安宁。
因林安宁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也就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对方,就这么从对方的视野之中走了过去。
而在亭子里,林安宁看着林歇离去的身影,心里特别、非常、极其不舒服。
就像管事说的,林安宁在去长公主府的路上绕了远路去买君葳爱吃的糕点,因此与君葳他们的马车错过。
之后到了长公主府,林安宁被长公主府的嬷嬷告知,君葳姐弟两个来了侯府,可却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找林歇的。
她这才知道林歇病了。
林安宁回想起昨日之事,虽然心里清楚林歇为君葳而病,君葳去看望她,无可厚非。但林安宁心里还是难受,有种“我最好的小姐妹,跑去亲近了我最讨厌的人”的感觉,叫她心闷得很。
因而回来路上,她故意去了几家常去的首饰铺脂粉铺,拖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回来。
回来后君葳姐弟俩果然已经走了,却听说林歇也出了门。
她知花园是林歇回院的必经之路,于是就在花园里等着,可等到了林歇回来,她又不肯上前去说什么,就这么看着林歇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
她和林歇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出林歇绝对不会有的孩子气,跺跺脚跑了。
林歇回到榕栖阁。
在榕栖阁内等着她的,是凭借着趋利避害的直觉安安静静夹起尾巴做人的半夏,以及虽然伪装成了普通丫鬟,可一身怒火怎么都掩盖不住的三叶。
半夏虽然嘴硬,可还是有些怕不知为何这么大火气的三叶,最后借口院子脏了,跑到外头拿着扫帚扫干干净净的地,不肯再进来。
半夏一走,三叶就冷笑了一声,用手捏起林歇的下巴,语调轻佻地叫人牙软:“小未央,你可真能耐啊。”
他们这边还想着要怎么把刺客拿住,林歇就自己跑了出去当靶子,虽然知道林歇的本事是他们这些个前辈所不能及的,可三叶还是气啊。
气林歇即便是离开了长夜军也没改了她那喜欢往自己身上担事情的臭毛病。
就好像劳烦一下他人,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林歇也不躲,就这么任由三叶调戏一般抬起自己的脸,语气淡淡:“所以下回别瞒着我了。”
三叶松开手,故意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长夜军的大统领了,长夜军如何行事,为何要告诉你?”
林歇低下头去轻咳了两声,回了句:“那我怎么做,也与你们无关。”
三叶被林歇这一句怼得失了言语。
早从当今圣上利用长夜军铲除废帝余党,并将未央推到所有人的面前开始,未央与长夜军的关系就成了一笔烂账,只要林歇活着,未央与长夜军就不可能分割清楚。
三叶沉默了,林歇却还是有话要问的。
林歇坐到榻上,倚着矮几问三叶:“今天死的这个,确定就是伤了殿下的刺客?”
事情到这一步,已然没有继续瞒着的必要,三叶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回答:“是。”
林歇:“什么来历?”
三叶略过调查过程,直接回答:“琴川袁家。”
“琴川袁家。”林歇记得那次的任务,是她领着人亲自去的。
林歇扶额:“漏网之鱼吗……”
林歇在心里多回想了几遍当时的情况,数次念到“琴川”二字,突然就想起玉明阙曾在她这说过的一句话——
“家师近几日去了琴川,只从寄回的信件上来看,应是康健依旧。”
巧合吗?
林歇心存疑虑,却还是把此事告诉给了三叶。
三叶听后,也告诉了林歇一件事。
其实那袁家遗孤差点就得手了,只是在他行刺那日,有人往长公主府递了一封信,信上写明了有人要刺杀长公主,长公主便是在行刺前一刻看了那封信,才顿生警惕躲开了刺客的致命一击。
林歇不知还有这一段,听后心中一阵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
林歇声音微哑,问:“递信那人是谁?”
“正是秀隐山的玉明阙。”三叶说得口干,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若非他身份特殊,那封信也无法这般顺利递到长公主手上。”
林歇:“所以你觉得,此事确实与秀隐山掌门有关,玉明阙也是因此得知长公主有险,前来报信?”
“我已派了人前去探查,若能确定玉明阙来报信前一直都在秀隐山,没有其他消息来源,那便**不离十了。”
三叶放下茶杯,从袖口拿出一盒银针朝林歇走去,说是要替她把内力重新封上。
林歇挥挥手阻止了她:“我晚上还要出去。”
若是此刻就将针扎上,只怕她立时就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