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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打落水狗罢了。
可席明德当局者迷,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尤觉得不过瘾似的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深吸口气,道,“我得想想法子, 他们再不搬回来,有麻烦的可是养他们这么多年的席府!”
说完这句,席明德将杯子重重砸到桌上,匆匆走了出去。
唐新月噙着笑将杯子重新倒满了水,晃着手腕荡了荡,就将杯中水全泼到了地上,而后才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离开了席明德的书房。
席明德焦急地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从唐新月的床上爬了起来,匆匆进了早餐喝口水,又顺口问唐新月道,“泽成每日跑什么地方?我怎么许久不见他了?”
唐新月闻言笑道,“前几日在八仙楼出了那意外,他羞愧得很,日日跟在六皇子身边坐实事,不敢回来见您和三爷。”
席明德原还想问问席泽成六皇子那头是什么动静,却一连几日都没见到这孙子,抱怨了两句,也没多想,便直接朝席老夫人的院子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匆匆赶到,半路上突然眼睛一翻身体打抽,眨眼的时间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竟是犯了癫痫的老毛病。
席远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和几个下人一道将席明德从地上扶起来,堵着他的嘴连声喊着让人去请大夫来看诊。
席明德老来身体不错,其实这些年还是很注意保养身体的,癫痫也只是中年时发作过一两次,后头调养得仔细并没有再犯过,席远只当他是因为这几日焦躁多虑而引发的毛病,急急让人搬着席明德就回了院子。
正是席府险些四分五裂闹内讧的时候,最大的当家人居然就这么突然倒下不省人事,席府的气氛顿时又显得诡谲起来。
还是席远机灵,让人去给席府在外头的所有人——包括席存林和大房一系——分别报了信就说席明德急病犯了,喊他们回来探望。
这几日一直没回家、只在勾栏瓦肆和六皇子府来往的席泽成也是得了下人消息的其中一人。
“武晋侯病了?”六皇子听闻来报,沉吟了片刻,问,“这是不是你祖父的权宜之计,要骗户部员外郎回去的?”
他虽和四皇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整个人看起来却十分阴柔,嘴唇鲜红,虽手长脚长却极显瘦弱,整个人坐在椅子里都看不出霸气,只那双眼睛像是刀锋似的,令人一看便心生寒意。
座下的席泽成听了这话,也有些拿不准,思索半晌才道,“祖父身体一向不错,又时不时地诊平安脉,照理是不会生病倒下的。只是这些日子他急着家中的事,又处处被人弹劾,年纪大了,生病也不是不可能。”
因着那日八仙楼里的闹事,席泽成打钱公子的那一下,阴差阳错磕得厉害,钱公子这会儿还在家中躺着神志不清,钱家恨不得把席泽成也给砸成个傻子,也被拿去当了弹劾席明德的把柄。
这两日席泽成不仅不敢回席府,甚至连门也不大敢出,就怕自己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又或者受席明德的训斥,给三房雪上加霜。
“他若死了,武晋侯的位置谁来坐?”六皇子凉薄地问道。
席泽成也压根不在意六皇子这话的问法,“大伯一家已经被赶出门了,族老们又前日刚到,祖父之前亲口说过要将大伯逐出家门削去族谱,只要手脚快些,将大伯的名字挖了去,爵位自然没了他的份。”
“那你们的动作要再快一点。”六皇子冷冷笑了起来,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不然,武晋侯就轮不到你家的人了。等到时候……你们一家也帮不了我太多。”
“殿下放心,我这就回府去帮忙!”席泽成立刻低头应承,接着匆匆赶回了席府。
席远将消息往外一传,席府心思各异的众人都忙不迭地往府里赶去。还没来得及在族谱上偷偷做手脚的席存彰也是其中之一,他压根没想到,自己□□无缝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席明德居然就倒下了。
快到席府的时候,席存彰突然灵光一闪:现在全家人都聚集在席明德那头关心他的病情,祠堂那边岂不是正好没什么人,方便他带着族老们过去偷偷动手脚吗?
因此,席存彰铤而走险,没有进席府,而是飞快地又掉头去找了没有住在席府中的几位族老,预备以看望席明德的名义将他们带进席府,偷天换日,找个机会将席存林的名字从族谱上抠去。
席存林听闻消息时有些担心是不是席明德的缓兵之计,因此没带家人,劝下王氏之后便自己一人匆匆赶去席府,可才刚刚到了门口,就听说席明德这次病来得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