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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我替你准备了贺礼。”
席向晚只当他说的是所有来观礼的宾客都会带上以示祝贺成年的礼物,点头笑道,“劳烦你特地来一趟了。”
宁端却在一棵梅树前停了下来,他取出一个不过巴掌大的方盒子,递到了席向晚面前。
席向晚讶然,毫不忸怩地接了过来,正要打开,转念一想却又没用力,“让我猜猜……我及笄了,你送我印章?”
宁端摇头。
一猜不中,席向晚暗自可惜,手指上使了两分力,正要将盒子直接打开,宁端却伸手阻止她,将她横着放的盒子竖了起来,“这样开。”
指节与指节在不经意间撞到一起,一触即分,热得发烫,比曾经席向晚抱这个人时所接触到的温度还要炙热三分。
宁端很快收回了手去,席向晚却又愣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将盒子的盖儿从上面抽掉,见到被固定在盒底的小雕像,诧异地稍稍睁大了眼睛。
雕像通体雪白,是个头身一共三截的小雪人,看起来幼稚又粗糙,可席向晚只用看的就知道这块玉的原石有价无市。
她轻轻地用手指碰了碰雪人,察觉这玉居然还是冰凉凉的,和一个月前的雪人更像了。
纵然席向晚想尽方法维护院子里的那个雪人,可雪停了之后又出了几日太阳,谁家雪人也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前几日已经塌得不成样子,席向晚才可惜地决定让它寿终正寝。
推了雪人又将雪扫走之后,席向晚遗憾地将这事儿在信中告诉了宁端,也就是三四天前的事情,却不想宁端记在了心中。
席向晚望着雪人,察觉宁端的视线仍然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却沉默地一言不发,好像担心这份礼物会不讨她欢喜似的。
空荡荡的园子里只有席向晚和宁端两个人站着,她张了张嘴,曾经能在岭南几句话就将分家族老说得跪下磕头认错的那张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胸口里那颗遇到无论什么险情都能镇定以对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几乎快要将席向晚全身的血液都带得沸腾起来,烧得她的理智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不计代价,她都要回报宁端的这份看重和关爱。
重活一世,家人已经平平安安,走上新的道路,席向晚所担忧的,就只剩下了眼前的未来首辅。
“是我抽时间做的。”宁端凝视席向晚半晌,见她久久不语,对这份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礼物所吱声出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熟雕工,做得粗糙,如果你不喜欢……”
“我喜欢的。”席向晚打断了他的话,她低喃着将雪人收进掌心里,轻叹着道,“这是我今日收到最喜欢的贺礼。谢谢你。”
宁端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我见你前几日推了雪人,似乎闷闷不乐,就想到——这个雪人不会融化,但性凉,不要贴身带着。”
席向晚轻轻地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雪人的眼睛鼻子,突地抬头道,“等我三月出了丧期——”
“副都御使!”席元清的声音突然从后头传来,他的话里隐隐有些焦急,“抓住人了!”
145、第 145 章 ...
席向晚瞬间便将没说完的话抛到了脑后, 转身提着繁复拖地的裙摆朝席元清小跑了过去, “抓到了什么人?”
席元清见席向晚穿着这身居然还敢跑起来, 吓得快步上前迎她,伸手扶住了,才道, “朱家牙行的人在运人时被抓了个正着, 逃了几个, 被抓住的人还没招。”
宁端已从后头跟了过来, 听见席元清的话便知道他们先前做下的部署生效了。
朱家在暗中开了牙行的事情都察院已经借着黄老三的账本和银环的证词证实, 只是这家牙行明面上和朱家没有任何关系,有着官府的许可,看起来也做的是正经的营生, 因此席元清和宁端一时没有下手, 而是给朱家下了个套子。
果然,朱家做了多年人肉生意都没出岔子,没怎么警惕就一头掉进了陷阱里。
“你在家里好好呆着, 我和宁……我和副都御使一道去看就是。”席元清微微皱着眉道,“敢为了利益作出拐卖良家人的事情,还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这些人胆大包天,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不放心你一道过去。”
其实人都抓到了,席向晚不过最多去帮忙审讯一番罢了。但知道自家二哥是担心她被吓到,席向晚还是含笑领情了, “好,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