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家丁 禹岩第168部分阅读
超级家丁 禹岩 作者:肉书屋
!”
高酋虽是粗人,多少也能体会到林兄弟话里地意思,急忙点了点头,深表赞成
这地下迷宫虽大,林晚荣却不想看下去了,几个人退了出来,那边厢有人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林大人,”高平一身红衣,脸色肃穆:“皇上请您进宫”
我走到哪里,皇上都能这么快找到林晚荣苦笑无语秦仙儿急急挡在相公身前,哼了声道:“那人也抓到了,父皇就不能让相公歇一歇?天色这么晚了,高公公,你去回禀父皇,就说相公歇下了,明日再去见他!”
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地也就霓裳公主你了,高平苦笑道:“公主,您不是要老奴地命么?这欺君地大罪,我怎担当地起!朝中出了如此大事诸位王公大臣连夜进宫,眼下都在文华殿等着议事呢!皇上特地命老奴来请林大人!”
林晚荣点点头:“皇上见过诚王了吗?”
“还没呢”高酋压低了声音:“那消息传地飞快人才押入天牢,后面讨罪地求情地折子就上了一堆,连顾老先生都亲来了”
诚王早就变成了个废人,这时候来求情有个屁用林晚荣叹了口气,再次为老皇帝地心思和手段折服
“仙儿,”林晚荣握住了妻子地手:“有高大哥陪我进宫就可以了你回去报个平安叫青旋他们都放下心,等议完事我就回来让巧巧给我准备些夜宵我饿了!”
秦仙儿知他是在宽慰自己便轻轻嗯了声,走了几步,忽又回转头紧紧拉住他地手,泪眼婆娑道:“相公,你进了宫,莫与父皇争执待到你北上回来,那便一切都好了!”
夫妻二人地画外音无人能听懂,林晚荣捏了捏她柔荑欣然一笑
京中夜色平静如昔,大街上星火点点,小巷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让这夜色更显宁静寻常人家已都进入了梦乡,他们哪里会想到,就在他们十数里外曾有一番天翻地覆地变化?
林晚荣有伤在身,又连续奔波操劳两日,从心理到生理,早已疲惫地很,只是此时他却倒下不得歇上明日一天,大军就要出发了,边关地烽火、塞外地驼铃,戎马倥偬,血火相容再到哪里去寻找这样安宁地夜色?
他放下轿帘子,刚打了个盹就听高酋在外面小声叫道:“林兄弟,到了”
文华殿也不知来过几次了,可每次来,好像都没干过什么好事高酋将他轮椅推下,望着那金碧辉煌地三个大字,林晚荣摇摇头,感觉很搞笑
“禀皇上,吏部副侍郎兼大华忠勇军统帅林三林大人,在殿外候旨”高酋吼了一嗓子,顿时压下了朝中地喧闹
“宣他进来吧”皇帝咳嗽了几声,声音淡淡
高酋将他轮椅推入金殿,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地众臣,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瞟来今次上朝,与前几次被人弹劾大为不同,殿中众人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地假瘸子,再无一人敢轻视,眼光多是仰慕、敬佩,甚至还有一些些畏惧即便他林三是个身份不入流、来历不清楚地黑户,但能将显赫一时地诚王扳倒乃至生擒地人,谁能不惧?他这名声,可是货真价实打回来地
“见过皇上!”林晚荣抱抱拳,看了皇帝一眼老皇帝端坐龙椅正中,脸带隐忧,神色肃穆,不见一丝地笑容
“免了吧”老爷子挥了挥手,朝下首一指道:“林三,快来见过顾先生”
那龙椅左首之下,特地安放了一张雕花大椅,椅上坐着个七旬年纪、须发皆白地老儒生,身着一袭洗地发白地灰色长衫,模样甚是简朴
这就是皇上地老师顾顺章了?林晚荣偷偷瞥了眼,这老头长须细眉,神色柔和,双眼眯在褶子中,不言不笑,却有一股淡然飘逸地感觉,比他儿子顾秉言强上千倍万倍帝王之师果然非同凡响
林晚荣急忙躬身行礼:“小子林三,见过顾老先生”
“你就是林三?!”顾顺章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眼中光芒时亮时暗,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老头怎么就像看女婿似地?被顾老先生盯住打量,林晚荣浑身地不自在,难不成你要为你儿子报仇?
“林三,你可去过高丽?!”顾顺章说话了,提地问题却与庭议之事完全搭不上边
“去——啊,不,没去过”林晚荣也纳闷了,这老头要干什么?
顾顺章笑了笑,悠然道:“林三,你可知我此次从何而来?”
“听说过,顾先生是从山东赶回来地”林晚荣压低了声音,小心试探着,心中却在感慨,帝师地面子果然大,在严肃地朝堂上问些不相干地事,就连皇上也不敢随便插嘴
顾顺章笑着点头:“我从山东赶回来不假,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是在高丽游历”
“游历高丽?”林晚荣呆了呆,这老头无缘无故地说这些干什么
“是啊,游历高丽,”顾顺章微笑着:“在那里,老夫遇到一位小姐,她叫我给大华朝地林大人,带上一封信”
第四百九十九章 和亲
顾顺章说着话,手伸入怀里,摸出一个火漆封好的信封,还带着些微地墨香递到了林晚荣手里
从高丽来、给我地信,还是个女地?跨国友人?!林晚荣头脑有些发懵急忙接过了那信笺拆开来,只看了一眼,他立即面色大变脸上悲喜交加表情难以形容地复杂
“林三,老朽有无弄错?这信可是给你地?”顾顺章抚须笑问了一声
“没有弄错,这信就是给我地”林晚荣叹口气,缓缓将那信纸折起来,收入了怀中:“顾先生,小子冒昧地问一句,您遇到这女子地时候,她过地还好吗?!”
顾顺章摇头道:“东瀛大军压境,高丽危在旦夕,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位小姐又怎能独善其身?!”
这倒也是,高丽那边正打仗呢,兵荒马乱地谁能过地好?可恨我还希望高丽能多打几天呢,他讪讪笑了两声,有些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道:“那个,顾先生,据您观察,她行动还方便么?有没有——”他在腰间比划了两下又做了个肚皮挺起地模样,样子十分地可笑
“你这比划地是什么?”顾顺章摸着胡子笑道:“老夫看不明白这位小姐,行动倒还迅捷,没见不方便地地方”
林晚荣哦了一声,掰起手指算算日子,便忍不住地哑然失笑这才几天,哪能这么快症状就明显了?
“谢谢顾先生为小子带回地消息,林三感激不尽”林晚荣朝顾顺章深深鞠了一躬,神情难免有些尴尬,他前夜才拿了顾顺章地独子,这帝师从山东归来,却以德报怨,带给他一个天大地消息,这份恩情,也不知要怎么报答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顾顺章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转向皇帝道:“皇上老夫与林三在殿上聊及私情,误了朝议,还请皇上恕罪”
面对自己恩师,纵是身为九五至尊也不敢托大,老皇帝急忙笑道:“顾师言重了您地为人,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纵是金殿言私,那也是天下之私只怕弟子愚钝,误了老师您地教诲”
一国至尊在顾顺章面前也是如此地谦恭谨让,一口一个弟子,又一口一个顾师,叫林晚荣听得啧啧称奇老爷子是何等地人物,竟也如此推崇顾顺章,莫非这顾老头,真是了不起地人物?
顾顺章笑着点头:“皇上察微知细,真乃旷世明君我与林三谈起这高丽之事,地确不仅仅为一己之私,也与我大华息息相关”
皇帝面露喜色,急急说道:“顾师有何高见弟子洗耳恭听”
顾顺章微微点头起身踱了几步,正色道:“此次东瀛大举进犯高丽,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唯吾皇目光长远,应对甚为高明,将高丽与我大华连横,结为一体就地组军、就近支援,既叫东瀛瞻头顾尾、两难抉择,又为我大华开疆辟土、建立不世之功,正是化危机为机遇,可谓一本万利”
能叫帝师如此高看,老皇帝也忍不住地大喜:“顾师谬赞了此事乃是由林三提出,朕不过因应时事罢了”
顾顺章如何不知这是林三地主意,他抱拳笑道:“皇上,这连横一体之法可谓旷古绝今,纵是老朽自认阅尽万卷,也想不出这主意林三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地眼光与气魄,实在叫人钦佩之至”
帝王之师一上来就大赞林三,对擒子之事却只字不提,不仅其他人听不明白,就连林晚荣也有些迷糊
“林三,顾师如此看重,你还不快快谢过他老人家”皇帝威严喝了一声,眼中地笑意却是人人可见
见顾顺章微笑望着自己,林晚荣唯有硬起头皮抱了抱拳:“顾先生过奖了,这法子我也是误打误撞才想到哪里谈地上什么眼光气魄惭愧!”
顾顺章笑着拍拍他肩膀:“少年郎有志气,敢担当,这是好事,若谦逊过多那便是虚伪了何况,老朽也不是完全赞你——你那连横吞并之法虽好,却还有些瑕疵,须得多多完善才可称完美”
林晚荣眨眨眼,这才明白过来,顾老头说了半天,后面这句话才是最重要地啊!只是他说话大有讲究,上来就大赞一通叫人人都欢喜,后面再提些小意见,也不会破坏别人地好心情了何谓语言艺术这顾先生可谓深谙其中三味!
皇帝急声道:“此事要如何完善?还请顾师快快讲来”
顾顺章微笑点头:“这一体连横之法,其最终地目地,便是要将高丽划归我大华地版图,此举自无疑问只是老朽想请问皇上,您是想要高丽真心归顺呢,还是貌合神离?”
“顾师说笑了”皇帝道:“朕要为大华开疆辟土,自是希望高丽真心归顺”
“那就没有疑问了”顾顺章在金殿中踱了几步,正色道:“这连横一体之计本也规划地甚好,大华驻军消减高丽兵丁,子民移居,兴办学堂,可谓步步切中要害只是皇上可曾想过,这些举措,在高丽人眼中,都属弹压之举那高丽虽是化外番民,却也不是如此轻易折服地,要让他们迅速归心,恐怕甚是困难”
果然不愧为帝王之师,眼光毒辣,众人听得暗自点头皇帝喜道:“顾师一语中地,用强始终不是解决之道,但不知顾师可有好地提议”
顾顺章看了林晚荣一眼,笑道:“林三,依你看呢?”
“我明白顾先生地意思”林晚荣微微点头:“弹压只是一时之举,亲善安抚才是正道只是要如何安抚,我就不是很在行了”
“这安抚么老祖宗早就教给了我们许多办法”顾顺章接过林晚荣地话茬,神秘笑道:“除了重赏重奖之外,还有更见效地——”
“什么更见效——”被这顾老头盯住了,林晚荣心里直发毛,情不自禁问道
顾顺章脸色肃穆,一字一顿道:“——和——亲!”
“我反对!”帝师话音方落,林大人便脸色苍白地叫了起来
顾顺章满面诧异地看着他:“林三,这和亲之举,乃是安抚亲善地最好法门,你反对什么?”
你这老头装糊涂地吧,天下谁不知道我岳父只有两位公主这两位公主如今还都跟了我姓林想叫我媳妇去和亲?做梦去吧你!
他哼哼了几声没有说话皇帝自然知道他心思,忍不住地眉头蹙起,为难道:“顾师,和亲之法怕是不成了前些时日高丽王子曾亲自上门求娶公主,却在比试中落了败,此事天下尽知,朕怎能再将公主下嫁!”
“是啊是啊,”林晚荣急忙附和:“那高丽地王子人品差、学问差,我亲眼见过地他怎么配地上我们大华公主?”
他地心事众人皆知,大家听得好笑,却不去点破顾顺章呵呵大笑:“皇上,你误会了我地意思将大华公主下嫁番邦,靠一介弱女子换取家国安宁,那是示弱之计,我大华何须羸弱至此?”
听说他不是要将公主嫁到高丽,林晚荣顿时长长地出了口气只要不是仙儿或者青旋嫁,随便你们怎么和,跟我没关系
老皇帝不解道:“顾师,既非我大华公主下嫁,那如何和亲?”
帝师微笑抱拳:“非是我大华公主远嫁高丽,而是那高丽公主,要嫁我大华郎!皇上,老夫此次远足,适逢高丽遇变故高丽王亲口许下诺言,愿将他最为宠爱地公主,远嫁我天朝青年俊彦!若是这门亲事成了,则大华高丽亲如一家,再推进那一体连横之策,定然事半功倍啊!”
高丽嫁公主,原来是这么个和亲法,这真是个好提议,大华绝对吃不了亏皇帝大喜,亲自走下龙椅,端目四顾,朗声笑道:“高丽要派公主和亲,诸卿以为如何?我天朝可要应允?”
老爷子倒拽起来了,反正那公主又不能嫁给你,林晚荣想笑又不敢笑
既是帝师带回地好消息,又于大华有百利而无一害,众人怎会反对当下顺着顾师地意思大大点头
见无人反对,老皇帝庄重点头:“既然高丽王如此有诚意,朕也不能亏待了高丽地公主那便依顾师所言,在我大华天朝,选一位最杰出地年轻俊彦,迎娶高丽公主,以示我天朝关怀爱护之心,从此两家变一家,世代和睦相处——诸位爱卿,你们快帮朕想想,到哪里去寻这样地年轻俊杰?”
不就是一个高丽公主么,我大华地壮男,随便派一个就行了看诸位大人果真顺从天意、冥思苦想起来,林晚荣忍不住好笑
今日本来是要讨论诚王地事情,哪知被顾顺章这么一打岔,变成为高丽公主挑选壮男了偏偏各位大人都还如此认真,金殿上地气氛说不出地古怪唯独那挑起事端地帝师顾顺章脸带微笑、平心静气,就仿佛这事跟他无关一样
“诸位爱卿,可有合适地人选?”盏茶功夫过去,皇帝虎目一扫,向殿中群臣问计
众人合计片刻,便有一位文华阁地学士越众而出,恭敬道:“回禀皇上,我天朝地大物博、历史悠远,又有皇上英明睿智、治理有方,朝内可谓英才辈出,有为之士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要寻与高丽公主相配地俊杰,微臣估摸着,放手找上个把时辰,寻不出一万,也能找到八千——”
皇帝听得哈哈大笑,林大人也是暗打冷颤,这小子前途光明啊!我朝何时出了此等马屁人才,我怎么就没发觉呢!
“——唯皇上仁爱有加,厚待番邦,要以我大华朝最杰出地青年俊彦许之微臣等商议有加,观我大华一朝,论起容貌体态、功绩声望,最杰出地青年俊彦,当数——”他说到这里,偷偷打量了林晚荣一眼,停住了
殿中所有人地目光都往林晚荣身上瞄来气氛宁静中,带着说不出地古怪
“那个,这位兄台,你,你不是说我吧!”林晚荣指着自己鼻子,惊讶地笑了出来
那文华阁学士点点头,正色道:“观我朝历代青年俊彦,无人能出林大人其右!林大人,您就勉为其难吧!皇上,我等认为,这和亲之事,非林大人莫属!”
众人就像商量好了似地,齐齐弯腰抱拳,整齐唱道:“臣等以为——和亲之事,非林大人莫属!”
太意外了,千古流传地和亲之事,竟然能降临到我身上林大人张大了嘴巴,两个鸡蛋都能塞下
“林三你自己如何看法?”皇帝鼻子里哼了声
林晚荣冷汗簌簌,背心里都凉透了,他急急高举右手:“皇上,我发誓,我对公主是认真地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公主?难道就是高丽公主?!”那文华阁地学士急忙欣喜抱拳:“皇上您亲耳听到了林大人这番庄重地誓言,便是对高丽公主地深情表白以他地人品修养一诺可谓千金,微臣以为此事必成”
你耳朵长到屁股上了?我是对大华公主表白,不是对高丽公主说地!林大人心里地恼火,自不必说了
皇帝脸色极为难看,怒哼了声:“林三,你变得倒快啊!”
这可真是冤枉啊,林晚荣苦笑道:“皇上,你可不要轻信谣言,我这誓言是对青旋和仙儿说地至于拿我去和亲,让我娶高丽女人——皇上,您还是派我上战场得了!”
老皇帝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向顾顺章望了望:“顾师,您可有合适地人选!”
顾顺章眼光直盯住林晚荣,脸上满是神秘地笑意林大人寒毛倒竖,心里不断地祈祷,顾大爷,你可别害我啊,皇上护短是出了名地,我家里醋坛子也有一堆呢
帝师沉吟了下,轻声问道:“林三,你家中可有妻室?!!”
“有,有,好多呢!”林大人忙不迭地点头
顾顺章哦了一声,笑道:“那正好,也不缺这一个了林三,你介不介意再娶一个?”
老爷子冷笑看着他,林晚荣吓得魂飞魄散,急急摆手:“介意,介意,非常介意!我家里钱少地方小,多一个我养不起地”
“你自放心吧”顾顺章笑道:“那高丽王地嫁妆,便自保你全家一辈子吃喝不愁,多娶一个又何妨?!即便真是银钱不够,只要你登高一呼,全大华都会支援你地!——哦,忘了跟你说这位高丽公主,生地美丽端庄、学问渊博,与你可是绝配!你不妨好好思量一下!”
别逗了,我地绝配是青旋,什么时候轮到高丽公主了林晚荣坚定摇头,神色无比地肃穆:“顾先生,我深爱着我地妻子,再也容不下——”他扳着指头数了下毅然而然道:“再也容不下第九个女人!请你转告高丽公主,我已经是有主地人了,请她不要再打我地主意!谢谢!”
真没看出来,原来林大人还是这么忠贞地一个人啊,众人听得佩服不已
顾顺章看着他认真道:“林三,你就不再考虑一下了?这一体连横地方案是你提出地,两地地世代安宁就在此一举老实说纵观我大华朝,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比你更适合这位小姐了”
帝师灌起迷魂汤来,也是厉害无比无奈林大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就是不松口
顾老先生深深一叹,无奈道:“如此说来,那便是你们无缘了林三,这可是你自己放弃地,到时候你要后悔,可不要来求我!”
我后悔?林晚荣嘿嘿一笑,自信满满道:“顾先生你就放心吧,求人不如求己,我二十年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老爷子对他地态度甚是满意但这和亲之事事关江山社稷,若真要牺牲林三地贞洁,也未尝不能一试,只是青旋与仙儿受些委屈罢了
“顾师,当真只有林三可选?”皇帝在心里掂量了半晌才道
“我该说地都已经说了只是他自己放弃了好姻缘终究会有失悔地一天!”顾顺章摇摇头:“皇上,那便为这位高丽公主另择良配吧!”
第五百章 处置
“也唯有如此了。”皇帝郑重点头:“那便在我大华境内甄选十位人品道德俱佳的青年俊杰,报于那高丽公主,由她自己选择,朕再赐封功名利禄。顾师以为如何?!”
这法子妥当,顾顺章自无异议,微笑点头,和亲之事就此决定。放弃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殿中诸位大人都有些为林三惋惜,其中有些知晓他与公主关系的,却暗自赞他高明,高丽公主与大华公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林大人抉择极为正确。
无端的拒绝了一个女子,心里多少有些怅然,只是想到青旋与仙儿的一片真情,林晚荣便安生了许多。
待众人神情平静了下来,老皇帝虎目一扫,声音抖地沉重:“今日召集诸卿朝议,便是因为我朝中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一声便似炸雷般在诸人耳边响起,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在这敏感而又不安宁的时刻,诸位大人个个脸色凝重,连咳嗽都不敢发出一声。
皇帝叹了声,目光如电,抖地射在陈必清身上:“陈爱卿,你是监察御史,此案又由你与林三侦办,究竟出了何事?你速速道来。”
陈御史脸色煞白,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为何皇上会派他与林三一起查案。
“回禀皇上,诸位大人,下官奉皇上派遣,协同林三林大人,调查王府失火及诚王爷失踪的案情。”陈必清抱着拳,额头汗珠滚滚,声音都带些颤抖:“林大人天资聪颖,在搜寻王府之时,于后院湖中发现一处地下——地下秘宫!”
虽是初春天气,陈大人后背却被汗水浸透,此事牵连之大前所未有,稍一不慎,就要有无数的人头落地。他字斟句酌,不敢妄说了一个字。
“秘宫?什么样的秘宫?”皇上眼神暴闪,脸色铁景:“陈爱卿,里面有些什么?你快快道来。”
众人眼光注视在陈御史身上,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陈必清也顾不得什么了,急急下跪,惶恐大呼:“微臣不敢说。”
皇帝冷笑几声:“你是监察御史,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只管尽实道来,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陈必清冷汗籁籁,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此秘宫,深埋湖下,入口处有志铭,名曰龙宫,与我大华皇宫地形相仿,各宫名字也大多相同。内铺金砖琉理,碧玉翡翠,宫内设伪金殿一处,纯金锻制龙椅一尊,翡翠屏风一座,伪御书房,偏殿若干。另外,截止臣上朝之前的不完全统计,在此龙宫中,共搜出照珠一千二百余颗,金叶子两千余斤,白银五十万两,玉器陶瓷、字画古玩二百余箱——”
“大胆!”老皇帝面色阴沉,盛火之下,一袖拂翻案前的笔墨纸砚,哗啦声中,连那桌上盛放的玉台一同坠落在地。洁白晶莹的美玉瞬间破碎成末,飞溅着向四周激射。
“请皇上息怒!”陈必清如捣蒜般磕头,脸上无一点血色。
诸臣急急跪倒在地,惶恐着齐声高喝:“圣上息火!请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
林晚荣是残疾人,自然用不着下跪,老爷子脸色阴沉的像是天边的乌云,连林晚荣也分不清他是真怒还是在做戏。
皇帝哼了一声,也不叫众人平身,阴沉着脸道:“陈爱卿,你说的可是真话?这些,当真是在王兄府中发现的?!”
陈必清急忙磕头:“微臣怎敢欺君?那挖开的龙宫尚在王府后院,有林大人可以作证。”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皇帝面色痛苦的摇摇头,颓然坐回龙椅上。
此事要是林三禀来,众人或多或少都要持些保留意见,只是这次却是御史陈必清大人亲眼所见,林三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那这事就是铁板上钉钉没的跑了,望着圣上时而潮红时而苍白的脸色,无一人再敢多嘴。
“都平身吧!”皇帝沉默良久,疲惫的挥了挥手。
“谢皇上!”众臣小心翼翼起身,动作轻盈,衣角都不敢带出一丝风声,深怕惊扰了震怒中的圣上。
老皇帝神色颓然,面容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眼角泪珠隐现:“自父皇传位于朕,至今二十余载。朕登基以来,顺应天意,治国兴邦,北战胡人,南平番夷,可谓处处殚精竭虑,不曾一日安睡。便不算旷古英明,却自认也算不得昏君。为何偏有人要与朕为难,还是朕的亲兄弟——”他擦了擦眼角泪珠,无力叹道:“诸位爱卿,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帝虎目含泪,扫过四方,众臣忙将脖子缩了回去,无人敢接他话茬。
帝师顾顺章缓缓起身,抱拳道:“为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勿要过于伤悲。诚王忤逆,事已发生,多说已是无益,须得尽快处置,安抚朝中人心,方可让前方将士后顾无忧,与那突厥决一死战,扬我大华万世之威。”
“谢顾师点醒,弟子谨记了。”有帝师出面,老爷子急忙抹了泪珠,神色也焦急渐渐变得安静下来。他叹了一声,朝林晚荣道:“林三,诚王兄现在何处?”
“禀皇上,我今夜得了线报,说有人要在城南闹事,开始我还以为是些不长眼的小蟊贼,也没怎么留意。哪知到了后来,却发现这些蟊贼人数越来越多,足有五千之众,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成群结伙向官兵扑来,声势甚为凶猛。”林大人脸色真诚,说的就跟真的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维护京城治安,城防衙门的兄弟们奋起反击,不仅击溃了来犯之敌,竟还有了意外的发现——”
皇帝哼道:“有何意外发现?”
“真的很意外——我在那些人阵中,竟然发现了诚王爷的身影。由于怀疑王爷可能遭贼人绑票,我城防官兵拼死抢救,牺牲了五百兄弟,眼看就要得手之际,却异变突生——”
这小子天生就是耍嘴皮子的料子,一件人人害怕、敬而远之的事情,他竟然像说书一般,非要弄个跌宕起伏,到了关键时候,又咽下半截在肚中,众位大人听得怎不恼怒。顾顺章皱眉道:“林三,皇上日理万机,你拣些重要的说说,莫要再打哑谜。”
“是,是,小子知错了。”这顾老头深不可测,林晚荣也不敢轻视,急忙打了个哈哈接道:“眼看我们就要救出王爷,突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从王爷身后忽地窜出一人,只见他身高五尺,腰围一丈,黑须浓眉,模样甚是彪悍,后来得知,此人竟是王爷家养的武将,姓赵名武。他身绑火药,劫持了王爷,口口声声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住言语,向皇帝看了一眼。
老爷子眼睑低垂,淡道:“什么听不懂的话——你若是再打些哑谜,朕便让你连轮椅都坐不成!”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那赵武说——‘王爷,不可啊。士可杀,不可辱,以您高贵的血统,怎可卑膝投降?赵武不才,愿陪您同赴大难!齐跃,你这杂碎,为何要陷王爷于不义?王爷,众人皆可降,唯独您降不得啊!’——唉,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听不懂!”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这家将分明就是在劝诚王不要向官军投降,你怎么可能听不懂?大家都知他在说什么,也都知他在扯谎,只是当此时刻,又有谁敢揭穿他。
“那后来如何了?!”顾顺章问道。这金殿之上,除了皇帝,就只剩他有资格说话了。
“因为王爷被劫持,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哪知那叫做赵武的家将,竟似丧心病狂似的,点燃了身上的火药。千钧一发之际,是王爷手下一名叫做齐跃的谋士忠心护主,王爷这才幸免大难,只是王爷的一双腿——”
“王兄的腿怎么了?!”皇帝悚然起身,焦急问道,脸上的关切之情,清晰可见。
林晚荣摇头叹息一声:“水火无情,那火药点燃,王爷双腿自膝而下都被炸得没了——”
“王兄啊——”圣上凄呼一声,激动之下,身形连续打颤,眼看就要坠倒,幸亏他身边的高平急急护住了:“皇上,您节哀,龙体为重啊!”
诚王犯了如此大的罪过,皇上却还如此记挂着他,这份仁义,殿上的诸位大人看的暗自感动。林晚荣眼尖,老爷子泛着泪光的眼角,飞快的抹过一丝狠毒与快意,虽眨眼即逝,却正落在他这有心人眼中。
“王兄啊——”圣上老泪滚落,扶着高平的手挣扎起身:“林三,王兄现在哪里,朕要去看他!御医,快传御医,一定要治好王兄的腿——”
皇上对诚王,也算仁至义尽了,众臣人人感慨,唯独林晚荣心里最明了。他淡淡道:“皇上,御医正在为王爷救治。”
“好,朕这就去看他——”皇上也顾不得尚在商议,连退朝都未喊,拔腿往外行去,却被顾顺章抱拳拦住了。帝师神色平静:“皇上,依陈御史方才叙述的事实来看,您现在不宜去见诚王。”
“顾师,这是为何?朕难道连亲生的兄弟都见不得了吗?”皇帝虽失了体态,却不敢对顾师无礼。
顾顺章微微点头:“皇上是千古明君,先君臣后兄弟的道理,必然甚是清楚。”
“先君臣,后兄弟?”皇上喃喃自语:“顾师,您的意思是,叫我先治王兄的罪,再与他叙兄弟情谊?”
顾师神色严肃,一丝不苟:“皇上,这非是臣的意思,而是我大华的王法。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诚王真的意图不轨、心怀谋逆,不治他罪行,则王法何存、公正何存,皇上又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这倒奇怪了,顾秉言与诚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老爷子却又鼓动着皇上去治诚王的罪,难道他就不怕把他的宝贝儿子也给砍了?林晚荣纳闷了。
帝师这么一告诫,皇上也冷静了下来,他闭上双眼,双手扁在背后,沉默良久这话题谁敢接上?诸位大人急忙缩回了脑壳,深怕被皇上点中了。
“徐渭,你说!”无人敢出主意,皇帝也有些恼火了,指着右手第一列的徐文长,点了名字。
今夜有帝师在场,徐渭除了刚开始与林晚荣打过一个眼色之外,基本就没有出过声。见圣上点中了自己,老徐跨步而出,抱拳道:“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方才帝师之言,正是治国之根本,老臣附议。”
谋逆之罪,若与庶民相同处置,那便唯有一死了,徐渭言简意赅,分量却是重逾千钧。他与诚王相斗多年,中间恩怨人人都清楚,见他主张严办,大家也不惊讶。
皇帝哼了一声,怒道:“王兄乃是朕的亲兄弟,便如朕的双手双足,人之一世,岂可自断手足?于文正,你来说说。”
叫于文正的这位,正是方才推举林三和亲的那位文华阁学士,他的马屁功夫,连林大人也甚是佩服,瞧他站在陈必清身后,地位看来应该不低。
“微臣以为,皇上心胸广阔、仁爱恩德,胸中蕴藏之智慧,非是我等臣子所能臆测。只要是皇上的主意,那定然英明之至,我等只需深刻领悟,用心体察,纵是学上一辈子,也难理解其万一。”于文正神态严肃,说话声音极大,震得林晚荣耳膜嗡嗡作响。
皇帝点头微笑:“于爱卿,你便直接说你的看法,朕不会怪你。”
“是。微臣以为,以王爷犯下的罪过,皇上从重处置,那是大义灭亲,为天下百姓做出榜样,百姓定然更加敬爱皇上,正所谓君臣一心,大事可成。若从轻发落,那也是皇上仁爱厚重,以德感人,教化百姓,可谓天下之仪表,万民感念皇上恩德,必然约束自律,我大华蒸蒸日上,指日可待。”
这于老兄说了半天,马屁拍了一堆,却等于什么都没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听这于老兄一番话,林大人自愧弗如。
皇上又点了陈必清名字。陈御史见皇上似乎不愿对诚王用重刑,心下揣摩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道:“以诚王之罪过,便是杀头也不为过。唯吾皇心存仁厚,善待兄弟,不愿手足相残,臣感激感动,但这大罪又非治不可。臣思来想去,寻着一个变通之法,既然王爷双腿已残,已是废人,那不如革去他封号,将他发落边疆,由军士监视其言其行,并着他永世不得回京,终老偏远之地。此举既惩罚了他的罪过,又彰显皇上仁爱之心,天下万民敬仰,岂不两全其美。”
“臣反对!”徐渭急道:“陈大人这是姑息纵容!诚王心怀谋逆,天怒人怨,若不严惩,如何对天下万民交代。”
“徐大人,并非要杀人才是罚,去封号,发配边疆,同样是大惩。对一个残废之人施行仁爱之政,更能体现出吾皇英明神武,德厚天下。”
二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皇帝愤怒一拍龙庭:“够了!你二人休要再言。”
徐渭和陈必清急急收声,再也不敢说话。皇上哼了一声,缓缓道:“诸卿之心,朕心里有数,也知你们都是为我大华着想。诚王兄是朕的亲兄弟,皇家一脉,唯剩我与他二人,朕怎可再下毒手?先皇在世之时,朕曾发过誓言,今生今世,绝不对兄弟刀斧加身,诸卿可以忘,但是朕绝不敢忘。朕永远不做那手足相残之事!便依着陈爱卿之言,剥去王兄封号,发配川北边远,由驻军就地监管,终生不得回京。”
徐渭还待再言,皇帝怒瞪了他一眼,老徐便彻底的哑了火。
什么发配边疆,这不是纵虎归山么?老爷子疯了?!林晚荣那个急啊,就差要跳起来了!
“顾师,您看朕这般处置,可还妥当?!”皇上目光殷殷,急切向顾顺章望来,显然是要寻求他的支持。
“甚好,甚好!”顾顺章嘉许的对皇帝点点头笑容中却有种难以言说的神秘:〃皇上运筹帷幄处理得体,乃是真正的帝皇风范!〃
第五百零一章 秘辛
“谢顾师点化。”皇帝点点头,制止了还欲再辨的徐渭,坚定说道:“夫手足乎,血脉相连,人可不仁,吾岂能不义?诸卿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便如此处置,绝不更改!高青,即刻拟旨,诏告天下万民!”
既然皇上拿定了主意,谁还敢多言。陈必清起身高呼:“皇上胸怀宽广,忠义仁德,爱民之心,苍天可鉴。此举必令天下敬仰,万邦归服,臣感念不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下敬仰,万邦归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长揖到地,齐声唱喏起来。
皇帝叹了口气,脸色甚是劳累:“那便议到这里吧,朕稍后还要去探望王兄,希望他心里不要怪朕!”
皇上如此厚待诚王,若是王爷还要埋怨,那真是没有天理了。众臣听得唏嘘感叹,以敬仰慕孺的眼神,躬身望着皇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幕后帘子里。
一件天大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林晚荣和徐渭面面相觑,没有想像中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场面,甚至连一句责怪的话语都没有,老爷子就这么善待诚王?
徐渭与他行出殿外,四处观望一番,见周围无人,这才摇头轻叹,压低了声音道:“小兄,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他怎地犹豫不决了?以诚王的心计,即使没了双腿,也同样是头猛虎,且仇怨更加深刻。若放任他流落川北,那与纵虎归山何异?”
“徐先生。你和我说这话有什么用?”林晚荣摊着手苦笑:“这事情你也看到了,老爷子早就拿定了主意,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四川那地方,天高皇帝远。川妹子一个赛似一个的水灵,王爷流放到那里,不知道有多舒坦呢。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啊,唉,我怎么就没这种命呢?”
这不阴不阳的感叹,叫徐渭更加着急起来,他沉默了半晌,眼见四顾无人,忽地拉住林晚荣衣袖,神秘道:“林兄弟。你还记得剿灭白莲教时,那拿炮轰你地佟成么?”
这个当然记得,若没有这姓佟的。我又怎能和安姐姐相识相知呢?林晚荣点点头笑道:“徐先生,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我想他做什么?”徐渭摇头,脸上带着冷笑:“我是说他那下场——我们难道不能再依法施为?!”
“徐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半路上动手?”林晚荣也有些吃惊,这老徐搞起斗争来。还真不是善茬!
徐渭微微点头:“林兄弟,咱们这次把诚王得罪了个透,多留他一天。便是个祸患。既然皇上不忍心下手,也只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动手了。你看如何?!”
林晚荣沉思一会儿,尚未答话,就见那边厢高平急急走了过来:“林大人,皇上召见!”
老爷子要见我?林晚荣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大事都已经决定了,他还找我说些什么?
“既是皇上召见,小兄你就快去吧。另外。老朽与小兄说过地事情,也请小兄仔细斟酌。”徐渭对他打了个眼色,转身匆匆离去。
背后杀人的事,我还真没干过,林晚荣心里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答应老徐。
进了颐年殿的时候,老皇帝双目微闭,脸色平淡如水,正在静气养神,仿似没看见他到来。高平将林晚荣轮椅停好,便默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诺大一个颐年殿,空空荡荡的,便只剩下这一老一少二人。
皇帝闭目沉思着,脸色苍白中带些红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病态。见老爷子不出声,林晚荣索性也闭上眼睛,他这两天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