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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抢着开了口:
“奴婢看到容儿离开过!”
“奴婢看到小香和小怜在放好花瓣后又将绳子解开过!”
……
如此一番审问下来,早已吓的魂飞魄散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抢着指认,哪怕是稍稍有点儿嫌疑和异动的, 全都被招了出来。
经过仔细排查,很容易便揪出了真正犯人。便是先前在苏妁出事时, 相视窃笑的那两个姑娘,小香和小怜。
谢首辅举起眼前一杯酒虚晃一圈儿,敬了敬在座的诸位大人, 豪气笑言道:“今日这歌舞还真是刺激!倒真有些让人流连忘返,百看不厌呐。”
众臣赶忙陪着饮下眼前酒, 口中连连称是附和着。
谢正卿一仰头饮下了杯中之物,之后勾了勾小手指,立马有随从上前附耳恭听, 三言两语便领会了意思,跑去将那布包里重新放满了东西,复又拉着绳子悬挂回穹顶。
只是这回装的, 是他们锦衣卫的一点小玩意儿。
谢正卿似心情大好,又满饮了一杯,既而玩味的盯着苏妁,轻道一声:“你去。”
苏妁未懂,季长生过来先是赔了个笑脸儿,接着伸手指指墙边系着的绳头,暗下里提点道:“苏姑娘,首辅大人让您去将那绳子解了。”
苏妁胆怯的看看季长生,虽他对自己与先前对旁人时完全两副面孔,可那满脸横肉的还是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又顺着他所指看向那个绳子。解了它,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会再下一次石子雨。
苏妁转头看看勾阑之上,先前害自己的两个姑娘已被五花大绑扔在了上面。她们哭得号天扣地,触目恸心,苦苦哀求苏妁饶了她们,可苏妁又怎敢当众忤逆首辅之言。
况且谁让她们害她在先。
她狠下心一闭眼,将那绳子拉开!
苏妁以为自己引来的不过又是一场石子雨,可当她睁开眼时,却见无数枚流星镖倾斜而下!顿时将那台上两人扎成了筛子……
苏妁瘫坐在了地上。
“好了,今日庆怀王府安排的好戏大家也都看过瘾了,各位都回吧。”谢正卿起身一撩袍子,在一众大臣的恭送声中出了大堂。
走到门外时,他冲身旁的岑彦吩咐了声:“将她一并带回宫。”
岑彦领命,调头去接早已吓的浑身瘫软的苏妁。
苏妁被送上马车时,谢正卿正闭目养神。他这一路从潮洲快马赶回,委实疲惫,加之先前又饮了几杯酒,如今确实略觉乏了。
苏妁看一眼身边的首辅大人,便打一个冷颤。心下只有一种感觉:同坐即是冒犯,跪着才是本分。
这是一个狼戾恣睢的暴君!
之前她对他的一切认知都只是假象,那些慈眉善目不过是偶一为之。他逗弄她就像一头吃饱了的凶狮逗弄一只野兔,哪一刻腻了,张口便能将她生吞!连骨头都不会吐。
她颤颤巍巍的坐在那儿,不敢动,不敢言,只感到此刻连最轻微的呼吸都可安罪名。可偏巧此时马车一颠,正因着她的身子坐的僵直,这一下才将她颠的撞在了舆厢顶的框柱上!
“啊——”苏妁捂了一下被撞的生疼的头,但下一刻便意识到什么,惊恐的圆瞪着眼将两只手叠捂在了嘴上!
真是要命了,怎么能喊出声……
“疼吗?”男人刚刚醒来,薄唇中轻吐出两个字,略带低哑,又夹着丝丝莫名的魅惑。
“不疼……”苏妁诚惶诚恐的应道。可是说完才发现竟没发出什么动静,这才恍然自己的手还层层捂在嘴上。
她赶忙摇摇头,将手缓缓松开。摇头时还溅出一滴因太过害怕而溢出的泪。
“过来。”谢正卿命道。
苏妁知道不能违背他的任何命令,可身子却本能的往离他远的一侧倾去,嘴也发瓢:“大……大人……”想求饶,可她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只说让她过去,又没说要杀她剐她。
“过来。”男人心平气和的重复了一遍,依旧言简意赅,不容置喙。
苏妁明白,再不识相接下来怕是没好果子了,只得乖顺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谢正卿面向辕门而坐,苏妁坐在他右手边的厢凳上,原本隔着三个人的距离,听令挪过去后便只隔了半人。
其实原本在隔两人之远时苏妁就想停下,可抬头对上谢正卿那微眯的眸子时,她知道错了,立马老实又往里挪了挪,直挪到他的大腿跟前儿。
“不知大人可是有何要吩咐的?”每个字说出口时,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谢正卿手臂轻抬,在她下巴上勾了下,拇指上那冰玉的扳指冷凄凄的触碰在她下巴上。他身子微微前俯,看着她眼角溅落的泪珠儿,声音比那冰玉扳指还要森冷上几分:“为谁哭?那两个贱婢?”
苏妁哪敢承认,赶忙拼命摇头。可下巴被扳在他手里,脑袋也只是无力的虚晃了两下,并未拜托他的魔掌。
“那是为了又见到我?”他的声音森沉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