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异悚(中)
怨咒之笔仙 作者:潇风羽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阴森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个冷冰冰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它营造而出东西,任是草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的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深深把自己最真实的面完全隐藏起来。
风,开始在新人村的每条小巷上刮了起来,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死寂、阴森!虫鸣闻风而止,宛如伴随整个村庄进入永恒的沉睡,慢慢,它开始露出狰狞的面,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样的凶蛮,漫卷起满地的灰尘、杂物,奔突着……
然而就在此时,个沉闷的jiǎo bù 声打破了黑夜应有的死寂,迎着席卷而来的狂风艰难的qián jìn 着。
夜!太深!太静!太暗!
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所笼罩,完全无法散发出它原有的光芒。
斗大的冷汗,颗接着颗从额头冒出、滑下,带着强烈的酸涩,深深刺痛了眼睛,令原本朦胧的景象变得加模糊不清。
陈木涵很累!真的很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每走步,都异常的艰辛,犹如泰山压顶!
粗重的呼吸声如同鼓风机般呼呼作响,在这死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很渴望可以停下来休息下,可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现在还不能停!
他要死了!这点,从笔仙游戏过后,他就逐渐感受到。如果说,潇风铃的死是刻意谋杀,那么往后其他人陆续离奇身亡,就不是人为那么简单了!尤其这几天,他开始感觉到另个人的存在。
他看不到“她”,摸不着,也嗅不到“她”存在的痕迹,可是,却能诡异的觉察到“她”出现在自己周围,而这种感觉,就在今晚最为强烈。
在咆哮的狂风中,他的思绪再次回到晚上9点前的那刻。
今晚电影院播放了他最喜欢看的“花样年华”,为此,他早早做足zhǔn bèi ,心满意足看完电影走出影院,随波逐lang游走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城市的繁华喧闹是他最喜欢的面,总觉得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他痛恨新人村的落后残败,痛恨自己出生于新人村,为此,曾经不下100次以上想着如何带着家人脱离zhè gè 贫穷的村庄。
不过,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开始渴望回到村里,回到家里,并且,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
繁华的商业街上出现了令人跌破眼镜的面,每个行走观光的游客都不由自主停下jiǎo bù ,呆呆看着那道疯狂奔跑于街道上的身影。原本,有人奔跑也是很正常的事,还不至于引起这么人关注,但是,如果这人在奔跑过程中不停碰撞路人,引起怒骂,那就值得关注了,再加上,对方脸色极度苍白,时不时回头观望,但是偏偏身后并无人追他,那回头率,是百分百。
显然,陈木涵并没有去在意周围人群怪异的眼神,比起zhè gè ,逐渐产生的心悸感才是他最想挥去的,可惜他不能!非但不能,反而随着没命狂奔而愈发强烈。
“她”来了?
宛如验证他的想法,随着最后次回头,他终于看到那道每晚必然出现在梦里的身影,只是这次,并不像梦里那般模糊不清,显得异常清晰。
袭白色连衣裙,既细长líng luàn 又枯黄无光的杂发挡住了整个面部轮廓,她就那样冷冰冰的垂头在人潮中,仿佛尊雕像。似乎感受到陈木涵的zhù shì ,她缓缓抬起头,遮住面部的杂发开始无风自动往两侧分开,丝诡异的笑意渐渐挂在腐烂的嘴角边,猩红看不见眼眸的血眼异常清晰的流露出强烈的怨恨之意。
惨叫声终于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如果之前观望的行人是因为好奇,那么这刻,他们的是害怕!精神病患者街头砍死砍伤人的事故屡屡皆是,虽说眼前这人赤手空拳,可谁敢保证,下刻他不会像发春的公狗,张开獠牙口咬在自己的身上,想到这点,他们就觉得暴露在kōng qì 的肌肤变得凉飕飕,尤其是女性,个个花容失色双手抱胸,就像是在无声指控对方流氓行径样。
于是乎,繁华的商业街出现了史上最滑稽的面,陈木涵所过之处,周围行人纷纷如同受到无形的推力样,七散八落快速倒向两侧。
对于这些,陈木涵却全然无视,心被恐惧占据的他,大脑片空白,除了埋头疾奔,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夜已深!满天繁星逐渐失去了光辉,黯然隐退。
不知跑了久,他心力交瘁的停下jiǎo bù 急促呼吸起来,缓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条漆黑的小巷,环视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微微犹豫下,还是慢慢向前跨出步。
有种奇怪的感觉,痒痒的,毛茸茸!
骤然惊,迅速掏出手机对着脚下wèi zhì 照了过去。
微弱的光芒下,簇类似丝状的东西正紧紧缠住他的脚,刚才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显然是来自于这些东西和肌肤划过而产生的,大惊之际,他快速抬起脚,个球形轮廓出现在视线中,以球形为中心,四处蔓延的丝状东西仿佛活过来样,开始缓慢爬行。
突然,他的眼眸急速收缩,圆球动了!
只见它点点的向后翻,掩盖在发丝下的真实面目逐渐呈现出来。
充满怨恨的猩红眼睛就如寒流般,冻得陈木涵遍体生寒,最为刺眼的要数挂在嘴角的那丝讽刺的笑意,仿佛刻意冲击他的视觉感官,鲜血开始顺着五官急促溢出。
啊!!!
随着惨叫声的响起,陈木涵犹如吃了伟哥般个jī dòng ,手挥,仰天yī zhèn 长啸,紧跟着,飞起腿,地面上的头颅如同足球般急射向旁。与此同时,他风驰电掣闪而过,速度之迅速,身手之敏捷,即使运动健将都叹为观止!绝境产生的爆发力在这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跑!这是他脑海里的唯想法,没有时间观念,没有驻足求救,充斥在他脑海里就只有个念头,逃!
他不知道跑了久,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除了埋头死命拐过条又条的胡同,当然!他没有想过,为什么繁华地段会有这么幽静漆黑的胡同。
猛然,他狠狠撞上道身影,强大的撞击力令他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地,手很痛,那是皮肤和水泥土摩擦产生的刺痛感,脚很累,那是筋疲力竭的预兆,可是他不能停,后面!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仿佛验证他的想法,声轻笑轻飘飘从耳旁传来,令他刚爬起来的身体震,然后,他想到相撞的那个人,个侧目。
她果然在旁冲着他讥笑。
惨叫过后,他再次宛如打了激素,爆发出强劲的冲击力。
时间,分秒过去。
陈木涵的冲劲终于由强变弱,从疾奔到慢跑直至如今的疲惫步行,新人村已经遥遥在望,可是!此时已经是深夜3点了!不知不觉,自己居然疾奔了6个小时,相信zhè gè 记录,足以令他傲视群雄。
可惜,他却没了自傲的心思,因为还有个致命的问题困扰着他,段1小时漫步行走的路程,何以用了6个小时才达到?而且还是在疯狂奔跑中?
夜风缓缓刮起,很温柔,宛如情人的抚摸,然而,却永远抹不去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冰冷,跨着如同灌铅的双腿,机械的重复着步伐。
越来越近了!他终于看到家门了,门前那盏暗淡的小灯泡在这刻如同耀眼的星光,指引着迷路的孩子找到方向。
他笑了!家!已经到了!
仿佛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近乎虚脱的陈木涵又在瞬间变得精龙活虎,不得不令人惊叹,希望的强大力量。
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令寝食难安的陈家人精神振,难道是儿子回来了?
看着陈母急匆匆去开门,陈父原本挂在脸上的喜悦眨眼间就消失了,很快就换上副阴沉的脸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会如何好好教育下儿子,毕竟今晚劳师动众请来那么人帮忙,明天不管怎么说,都得请大家伙起喝上几杯,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木涵。”陈母拉开大门喊了句,只是,她的笑容连同表情并僵在脸上。
陈母的异常很快就引起陈父的注意,后者眉头皱,声不吭跟着走向门口,下秒,他也愣住了。
“人呢?”回过神,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口,陈父的眼眸快速跳动着熊熊怒火,zhè gè 该死的混账东西,难道知道晚来,怕我打他,又偷偷跑开了?
其实难怪陈父有这种想法,事实上,他的家教向来很严,两个儿子从小到大就不少挨他揍,棒下出孝子,是新人村向来奉行的传统习俗,事实上,这种习俗的见效也是非常可观,10户人家最少有8户人家的孩子长大后非常孝敬父母,言听计从。因此,即使陈木涵现年22岁,可依然是个常常挨揍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