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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说:“我们三个就伙在一起干吧,不费神记件了,劳力又劳心的。”王忠恕点头称是。
三人来到停靠在码头上的货船边,走进舱门,开始搬运面粉。钟山本想每次搬一袋,因为父亲从街角粮站买面粉就是这种50斤一袋的,搬上他家住的二楼还很吃力呢,可是看到两位同学都是每次扛两袋,只好咬牙扛到肩上两袋,走到半路就脱了手。王忠恕见状,忙说:“钟山,你刚上手干,用力不要过猛,一次就一袋吧!”钟山本想坚持扛两袋,可是四肢和肩膀都不给自己作主,只能每次搬一袋,不到十个来回,嗓子眼儿里已经像冒烟儿,口渴难耐,忙拿起空杯子到水龙头边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胃里已经感觉到水荡来荡去了,可还是觉得口渴。见忠恕李展两人,依旧有条不紊地来来往往。
太阳当空,江边空气又潮湿闷热,钟山满身满脸都是汗水,一蹲一起的过程中,眼前金星乱飞。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王忠恕说该吃饭了。三人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杯子里装满了水,走进来时见到的简易砖房里,从背包里取出早晨在食堂买的馒头、鸡蛋、咸萝卜丝,还有李展早起从菜市场买的黄瓜西红柿,见两位同学吃得津津有味,钟山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展说:“不吃饱饭补足能量可不行的,下午还有那么多任务呢!”钟山只能就着凉水撕着馒头一口一口慢慢吃。
下午的劳作依旧是千辛万苦,来来往往的搬运变成了机械运动,人在这个时候真的就沦为了劳动工具,钟山觉得自己像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是苦难中的崇高。
直到太阳偏西,天光快要暗下来,一船的面粉才搬运完毕。三个人已经成了雪人,除了眼珠是黑的,连眉毛、睫毛都挂着白霜,在水龙头边好一通清洗才现出“英雄本色”。
王忠恕从络腮胡手中接过三张“大团结”,一张递给李展,一张递给钟山。钟山缩手不肯接。李展说拿着嘛,哥三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钟山说我干的那点活儿还不及你们的一半儿,哪能跟你们平分劳动果实,今天就当是义务献工了。李展说那怎么可以,我俩不成了地主老财了?忠恕也点头表示赞同。钟山只得不情愿地把钱揣进口袋里,像是装进了一块大石头。
☆、第二十九章 重返码头
回到学校时天已经黑透,食堂早就过了晚饭时间。钟山坚持请王忠恕和李展二人在校门口的馄饨铺吃馄饨和生煎包,表达自己对于拖团队后腿的歉意。
吃罢晚饭,回到五舍,简单冲了个冷水澡,三个人钻进各自的床铺,倒头便睡。
半夜里,钟山被一阵剧烈的肠绞动疼醒,冲进卫生间,竟拉起稀来。到了下半夜,又开始发烧。
早晨,王忠恕喊他起床,钟山迷迷糊糊地说:“你们去吧,我今天怕是去不成了,浑身肌肉和骨头节都疼。”王忠恕说:“也好,钢开始干体力活儿,身体不适是自然的,你就歇两天吧,歇好了再干。”
快到中午的时候,拉肚子停下来了,可是高烧依然没有退。钟山强撑着起床,来到校医院。医生量了体温,询问了他的饮食起居情况。得知他前一天去码头当搬运工,晚上回来又洗了冷水澡,中年女医生充满爱怜地望着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学生娃,心疼地说:“你们这些孩子呀,这大热的天去码头干苦力,挣钱不要命了啊!应该是汗出得太多没有及时补充上,脱水了。”就开了补充生理盐水的点滴,配了治肠炎的消炎药。又说:“我的女儿可是养尊处优的主儿,如果能有你一半儿的吃苦精神我都要高兴死掉了。”得到女医生的怜悯和夸赞,钟山心里暗自得意。
钟山挂完点滴回到宿舍躺下,到了傍晚的时候,烧退了,胃里也有了饥饿感,从床上爬起来去食堂吃了晚饭,浑身的骨头节和肌肉还是疼痛,走起路来头重脚轻。
这种亚健康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周,钟山浑身的疼痛慢慢减轻,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这一周时间,王忠恕和李展两个每天都早出晚归去码头找活儿干,钟山知道,这样的大热天,码头上临时工不好找,他们找活儿应该不难,也一定获得了可观的收入。钟山心里暗下决心,过了这周,身体也恢复差不多了,就再与他们一同去码头,坚决不能当逃兵。
周日,钟山去班里的信箱取信,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以及一张100元的汇款单。信中无非还是叮嘱他吃好休息好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语,说怕他参加社会实践活动钱不够用,特意再汇去100元,不够了还可以写信跟家里要。
面对父亲的来信和汇款,钟山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涕零也不是兴高采烈,而是既烦躁不安又愤愤不平,为王忠恕和李展两个比自己年龄还小两岁个子比自己还矮的同学所承受的不公正的命运,隐隐地也为自己虽衣食无忧却来路不明的身世。
回到405,他铺开信纸给家里写了封回信,告诉父母来信和寄来的钱都收到了,因为社会实践活动安排内容非常多,所以没什么事相当长时间内就不给家里写信了,并措辞坚决地说钱绝对够用,千万不要再寄了。
下一个周一早晨,不等王忠恕叫,钟山早早就起来了,洗了脸刷了牙,先去隔壁寝室叫醒李展,回来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