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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看刺刀 作者:淮上
然而天天过去,韩越几乎要崩溃了。他最终只想让楚慈看他眼,别像个活死人样对人生了无留恋,别把他当空气样视而不见。只要楚慈稍微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稍微表现出还认得他的样子来就行了。
韩越从失望到绝望,从惊慌到恐惧,他恨不得抓住楚慈把他晃醒,冲着他的耳朵对他大声叫嚷,然而楚慈都点反应也没有,最只轻轻闭上眼睛,不去看也不去听。
甚至在高_潮的时候他都像完全忽视了韩越的存在,个人深深蜷缩在黑暗房间的深处,周围的切都对他没有影响,身体和灵魂完全分开。
有时候韩越看到他被按在自己身下,却有种这个人其实离他很远,再也找不回来了的感觉。
那天晚上韩越记不得折腾到几点,最终精疲力尽的抱着楚慈沉沉睡去。到半夜他突然惊醒过来,楚慈还躺在他怀里,却听不见他轻浅微弱的呼吸声。
韩越突然吓得魂飞魄散,触手摸,楚慈还有微弱的脉搏,但是皮肤温度极高,摸上去简直烫手。
韩越骨碌爬起来拧亮台灯,只见楚慈身体蜷缩成团,脸色显出极不正常的殷红,不知道因为高烧还是寒冷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看上去极为难受的样子。
韩越牙齿几乎在咯咯的打战:“楚慈!楚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慈微微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了。韩越急得抱着他,又用凉水蘸在手上轻轻拍打他的脸,拍了好几下以后他才再次睁开眼睛,满眼都烧得是血丝,声音也沙哑得变了调,说:“韩越,我好难受……”
那声音微弱得让人心惊,就仿佛道霹雳打下来样,刹那间把韩越劈醒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就像是被魔怔了样无法自控,就在那么瞬间,他突然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思维也极其清楚,立刻就转身找手机打电话给任家远。
楚慈伸手拉了拉韩越,低声说:“我要洗澡。”
韩越哪里敢让发高烧的人见水,立刻低声哄劝:“先别洗澡,你要是不舒服我用温水给你擦擦,我这就去。”
谁知道楚慈十分坚持,喘息着说:“让我洗个澡,求求你……我不想等别人进来,看到……看到我这个样子……”
韩越愣了下,慢慢的点点头,说:“那我去给你把浴室暖气打开。”
他紧急打了个电话给任家远,又去浴室把局部地热开到二十五度以上,放好了满满池热水,才返回卧室去用厚厚的毯子包裹起楚慈,把他抱在怀里送进浴室。他本来想帮楚慈洗,谁知道楚慈十分坚持要个人呆着,声音都尖利得变了调:“你出去!别看我!我这样子不想被你看见!”
“我就有点不放心,我就在边上,就在这看着,我……”
“出去!”楚慈猛的咳嗽起来,声声仿佛从胸腔里震动出来眼的沉闷,“滚出去!”
韩越被他那样子吓得心惊胆战,只能步步退出浴室,紧挨着门口忐忑不安的坐下等待。
这个晚上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韩越在浴室门口度日如年,既听不见里边传来洗澡的水声,也等不来任家远。到最后他几乎要打电话去发火的时候任家远才匆匆赶来,开门就劈头盖脸的问:“你又打楚工了是不是?”
韩越语调发抖的说:“我没有打他,但是我……”
任家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情况严重,立刻打断了他:“人在哪里?”
韩越指指浴室。
这时候离楚慈进去洗澡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里边鸦雀无声,点动静也没有。任家远敲了敲门,叫了两声楚工,又转过头来问韩越:“他到底洗好了没?发高烧的人你怎么让他洗澡?”
韩越时语塞。实际上楚慈那样子也确实很难见外人,韩越折腾了他晚上,全身上下片狼藉。
“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不过他可能有感染,沾水情况会坏。”任家远用力拍了两下浴室门,说:“赶紧把人弄出来,搞不好现在就要送医院!他是不是已经昏过去了?”
韩越脸色刷的下就变了,边拍门边高声叫道:“楚慈!你醒着吗?楚慈!”
里边片静寂。
韩越猛的抬脚踹门,只两下就只听嘭的声,门板撞到墙面又反弹回来,韩越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任家远跟在后边往里走,但是没走两步,就只见韩越下子僵住了。
当时他韩越身后,楚慈在韩越面前的浴缸里。任家远时看不见楚慈的情况怎样,只能看见韩越动不动的在那里,仿佛发生了什么让他瞬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作的事情。
任家远问:“怎么了?”
韩越没有回答,就这么呆呆的了几秒钟,突然个箭步猛扑上前,紧接着膝盖软,扑通声跪倒在了浴缸边上。
任家远只看了眼,就只觉得股凉气从心底窜上来,他差点也没能稳。
只见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楚慈穿着睡衣躺在里边,头仰着,面容安稳仿佛沉睡。他手肘搭在浴缸边上,手腕却垂在水里,上边赫然是道鲜血淋漓的咬痕,看那骇人的出血量,深度说不定已经咬断了根大血管。
韩越好像已经被骇呆了,整个人神智都不清醒了,几次想把楚慈从水里抱出来,却因为双手剧烈的颤抖而没能成功。最后还是任家远冲上前把楚慈的手腕从水里捞出来,厉声命令:“去打电话给医院!安排血浆和急救!现在就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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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饭盒
如果说上次楚慈胃出血送医院,韩越还只是心里恐慌悔恨、决定痛改前非的话,那么这次楚慈割腕抢救对韩越的打击就是致命性的了。
任家远亲自跟进第阶段手术,约莫过了个小时,从手术室里出来,看见韩越还坐在走廊的靠背椅上,直愣愣的望着空气。他外套上隐约沾着楚慈手腕上流下来的血,整个面孔则苍白灰败毫无生气,对比鲜明得让人心惊胆战。
任家远看他那样子心里就来气:“喂,在那坐着干什么呢?挺尸啊你!”
韩越听若未闻,毫无反应。
任家远用力在他背后重重拍,啪的声闷响!韩越猛的往前摔了步,这才下子回过神:“……你怎么出来了?楚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