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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222 章

      挂着那一丝痴痴笑意。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缓过神:“明天我就搬走。”

    张睿微微一颤:“不要!”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住下去!”

    “……我再也不会亲你了。”

    声音无力,脸色在极艳的夕阳下依旧苍白如纸。

    我一边怕话说重了,一边又气又急,最后撇下张睿,闷自己房间里去了。

    张睿的身体每况愈下,入冬后,病发起来极其凶险,一到夜里寒气重了,头疼、咳嗽、淤肿,一样样变本加厉,闹得整个大宅里的人不得消停。

    某一次,我亲眼见五个佣人挤在他书房里,他正伏案写字,一个佣人站他身后给他擦背。擦完一遍,毛巾上尽是紫红的血,浸到脸盆里,水也慢慢的红了。

    我吓了一大跳,问张睿得的什么病。张睿没有抬头,声音平平道:“治不好的病,心疼我,就不要气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赶忙退出书房。

    张府的佣人都知道他们大当家一病就脾气特别坏,摔瓶子砸碗呵斥训人,和平常就是两个人。以前张睿生病,大家都心照不宣让他自己关屋里养着,现在他是当家,病又那么凶险,不管也得管。

    又是某日,张睿病重卧床,阿淮叫我晚上别出来,怕大当家发脾气吓到我。后来却又来找我想办法,说大当家死活不肯吃yào,再闹下去,佣人就得走光了。

    现在又不是古代,佣人干不满意随时会走人。

    我便只好跟着阿淮到张睿房里,一只脚才踏进去,青花瓷瓶就飞了过来,差点我就脸上挂彩。

    再想往里走,张睿竟对我呵斥:“出去!”我进退两难,看看阿淮满脸苦楚,咬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进去了。

    后来我抱着张睿哄他吃yào,这小子才算安分下来。我把佣人打发了,也顾不得尴尬,搂着张睿在床头呆坐,越坐越不知这样算什么。

    张睿半仰地靠在我怀中,我以为他睡着了,他却突然恹恹的道:“我以为可以放下……其实什么也放不下。”

    我叹了口气。

    他把头埋进我怀里:“……就算都是假象,我也想你留在我身边,不要再想其他人。”

    我没有出声。

    张睿道:“我死之前会告诉你一切,在那之前,陪着我好吗?”

    我依旧是叹气。

    寒冬过了,暖春复来。

    我四处打听却无所斩获,明明有那么一件重要的事,却仿佛周围的人和我一样都失忆了,没人肯对我说实话。

    一天,张睿躺在摇椅上,要搂着我一起坐,我不肯,他便退一步,让我搬张凳子坐他身边。

    他望着屋外一片春色,问我:“你喜不喜欢桃花?红艳艳的,有没有觉得它们开得越艳,自己就越不舍得合眼。”

    他最近说话无厘头,一大男人竟和另一个男人攀谈起妖娆的花。

    我张望外头,恰是桃花香浓的时节,大片艳粉缀满枝头,恣意盎然,美不胜收。

    我笑着说:“你跟我谈花,别嫌我不解风情,对这种我真不懂!”

    张睿并不在意我的话,眼底溢满痴醉的笑意:“真想一辈子和你这样赏花。”

    我头皮发麻,顾虑到张睿身体不好,不想扫他兴,便干脆不说话。

    张睿时而闭眼,时而又眯开眼看屋外,正当我瞌睡劲上来时,他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住的胡同弄堂,湿漉漉的,有狗在叫。摇铃的一过去,我就趴在窗边等着,等看到你守在楼道口有一会了,就拿上竹篮子下楼领牛nǎi去……”

    我干笑道:“还有这事?”

    “嗯……”张睿轻轻点头,闭上眼,“你领着我过弄堂,狗就不敢追来了。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我要一辈子对他好。”

    他闭着眼,安静地睡去。我望着外面发呆。

    转眼又入冬。

    苏州不大会飘雪,但是风里卷着刺骨的湿冷,吹得人极不好受。

    张睿睡的时间比醒着的长,但是只在白天睡,夜晚是绝对睡不了的。我照常在旁边监督他吃yào,他嗓子哑了发不出脾气,只板着脸瞅我一眼,再瞅我一眼,娇气得跟个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