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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相对着坐在屋子里,干看对方。云无觅低头握住阆仙的手,抚弄他的手指,仿佛这是什么有趣之事。
常笑来找他们的时候,阆仙才将手抽了出来,开门将常笑迎了进来,又给她倒了一杯充满灵气的茶,常笑一饮而尽,舒服地呼出一口热气,笑着对阆仙道谢:“多谢你的灵茶。”这少女说完双臂撑在桌上,捧着脸,五官苦恼地皱到一起,有一种古灵精怪得娇俏,她抱怨道,“昨天秀才问我是不是还在长大,我糊弄过去了,可我不可能永远瞒着他啊。”
阆仙注意到了常笑对秀才的称呼,有一点诧异问道:“你叫他秀才?”
常笑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他的字,都怪凡人那些庸俗礼教。”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划来划去,声音蔫蔫的。
阆仙问道:“你因何事来寻我?”
常笑重新抬头看向他,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来找你,无事来找你谈天就不行吗?”
阆仙不说话。
常笑盯着他看了片刻,泄气道:“好吧,我确实是有事相求。”她思考片刻后,接着说道,“我知你们亦非凡人,想求你们在拿到常笑心后,让这里的人忘记我来过。”
阆仙点了点头,道:“好。”
常笑便又露出笑容,或许是阆仙到来后每日都为她泡一杯灵茶的原因,这少女原本只算清秀的面容,像是被一点点拭去尘埃的明珠,逐渐露出原本华彩,钟山川毓秀而成的灵物,化成人形怎么会难看?但同时,开得越盛的花越接近凋零,常笑果的人身只能活百日,这一点阆仙知道,常笑知道,只有李秀才不知。
阆仙看常笑不再说话,沉默片刻,问道:“如此而已?”
你来找我,就只为了这一件小事,不再请求更多?
常笑道:“是,如此就够了。”
阆仙默默打量她,忍不住再次在内心感叹,她笑起来看上去可真是快活,像敞亮的光,也像澄澈的水,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草木化人,开智容易,生情却难,少有能笑得如此畅快的。他心中生出一点微弱地怜悯,难得多管闲事,再次出言提醒道:“你之前向我抱怨的事……”
常笑对他眨了眨眼,故作老成地长叹一声,拉长声音道:“这个啊——我之前确实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法子,能让我保持住现在容颜。可是我想了想,花开花枯,瓜熟蒂落,都是自然规律,我本就是一颗果子,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追求青春永驻?就想着还是算了吧。”她说到最后,又露出她惯有的那种不知愁的笑,轻巧总结道,“没有必要。”
阆仙就不再劝。
常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裙角飞扬起来,像是只蹁跹的蝶,但这样走了几步,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下脚步,心虚地张望周围,待确认没有人看见,才舒了口气,拍拍胸脯,故作端庄地小步走开了,背影看上去像是小孩子学大人走路,可笑又可爱。
常笑果化人时是婴儿,但她开智远比化形要早。不然化人后只能活百日,连牙牙学语地时日都不够,不是辜负了天地造化,白来人间走一遭吗?每一颗常笑果的记忆是代代相传的,所以常笑才化人即能语,相应地,她也很清楚什么是凡人的喜欢。
她哼着歌,准备回屋去编络子。她不愿意白吃白喝,用自己有限的人间生存经历挑来选去,最后只得出了卖身挣钱的法子,跟李秀才商量时把人吓得不清。后来。李秀才就教了她编络子。男人不会刺绣这种精巧活,编个花式漂亮的络子却不难,也比采药来钱要稳定。只是男人编络子采补家用,被人知道了总是容易惹闲话,他从前一直是在偷偷做这件事。除了收络子的张婶儿,这还是他第一次将此事告知她人,男人便有几分害羞。
常笑还一直盯着他看,他更不好意思,只好低下头去,专心给她演示如何编络子。夕阳从窗外进来,将他的眉目染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他一静下心,神态间便自有一股心无旁骛之人所特有的认真与沉静,很是吸引人。彩色的线绳被他拽在指间,随着手指灵巧动作穿梭结成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结。常笑坐在旁边看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是看他的脸还是看他的手好,只觉得无一处不好看,无一处不入眼。这少女看入了迷,待到李秀才编好了络子,放到她面前,红着脸问她可看清了吗?的时候,才恍如大梦初醒,也红了脸,嗫嚅着答道没有。
李秀才也不怪他,只轻咳了一下,对她说道:“那我再做一次,你看好了。”
常笑点了点头。
李秀才便又低下头去,放慢了动作,开始编新一条络子。
常笑眼睛看着他,手却悄悄地摸到了桌子上那条络子,再悄悄地将这条络子揣到了袖子里去,红着脸笑了。
李秀才再一次编完,这次他镇定多了,没有再脸红,将络子放在桌子上,抬头问她:“可看会了吗?”
常笑歪头想了想,拿起丝线开始按他刚才动作,尝试着编络子,遇到记得不甚清晰处,便再停下来想一想,然后继续编,磕磕绊绊地,也编出了一条完整的络子,只是不如李秀才编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