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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中去的预想。孤独就是这种东西,如果你从未拥有,那你自然也不会恐惧失去,但你一旦曾经得到过光明,便再也无法回到你曾经习惯的漫长黑暗中去。
固然选择外出寻找药草会让阆仙陷入可能毙命的危险中去,但是从他在这危机四伏的古战场上发芽那一刻开始,又有哪一日不是在与天争命?
他不能失去云无觅,绝不可以。
喑兽们没有不吃素的习惯,阆仙体内灵气丰富,在他们看来就是会行走的美食,而且是一顿难得的大餐。
阆仙仍然在奔逃,不时闪避背后扑上来的喑兽,他肩上的伤在不停地流血。蕴含着浓郁灵气的血液渗透他的衣物,顺着他指间的缝隙流过了他的手背,滴到了地上,又被紧随在他身后的喑兽舔舐干净。
因为疼痛和不停歇地极速奔逃,阆仙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但他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并不是真正地愈合,而是舍弃长出被咬下的血肉,直接让创口停止流血,就像是被砍去枝干的树一样,留下一个凹陷的、可怕的伤痕。
喑兽并不是没有智慧的,相反,在捕猎的时候,它们聪明得可怕。这十几头喑兽对于云无觅来说只能稍稍浪费一些他的时间,对于阆仙来说却足够将他撕成碎片。此刻这些喑兽正在默契地不断驱赶阆仙改变逃跑的方向,并且缩小他们的包围圈。
就在它们即将成功时,已在瓮中的猎物却突然消失了,追得最近的喑兽扑了个空。喑兽们猜到了猎物是进入了秘境,仍然徘徊在附近不愿离开,直到被永恒的对灵气渴求的饥饿蚕食干净了理智,开始和同类相互撕咬。
当初将喑兽流放入此地的神明并没有夺走它们的智慧,只剥夺了它们的声音,同时因其贪婪的罪名而给予了永恒的饥饿,所以他们才会同类相食,但无论有多痛苦,它们都无法再倾诉了。
阆仙进入了当初云无觅为他取得法衣的那个秘境,此处秘境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少危险,最适合他。
他当年遵循气机牵引,闯入的也是这个秘境。只是那时他远没有现在的手段,最后闯进秘境时比此刻还要狼狈许多,是依靠并不愈合伤口,不断洒下新鲜血液吸引喑兽停下舔食得来的生机。不过饶是他这些年已经长进许多,当他走到水池边脱下衣物,还是看见自己背后横贯了整个背部的爪痕,正在不断沁出血来,小腿上更是齿痕交错,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凄惨。
阆仙穿好了衣服,没有选择为自己包扎,而是再次用灵气强行封住了伤口。处理好伤口以后,他起身无事人一般向秘境深处走去,只剩下苍白面色,泄露出一丝曾经的痛苦痕迹。此间秘境内所有关卡都依靠灵植把守,宝物亦是各种珍稀灵植。上次他和云无觅一同进来,因为只是想找一件法衣,只是在秘境的外围逛了一圈,并没有深入,掌管秘境的灵植也就没有对他们多做为难。但今日阆仙来此,却只有一个目的,取得秘境最深处已经成熟的燃乌果。此种灵果必须被种在火元素极为浓郁纯粹之地,常常生长在岩浆深处,是少有的火属灵植。
灵植之间虽然没有血脉相连,却亦有隐约感应,只要曾经感应到过气息,天生就相互通晓对方大概习性。阆仙推测过,在此间秘境的所有灵植中,只有燃乌果最有可能加快云无觅伤势好转。
他一路上没有碰过其他灵植,也就没有落入任何陷阱中去,不知是否是掌管秘境的灵植无意为难他,阆仙一路轻松走到了燃乌果的生长之地,一片看上去绵延足有数里的岩浆之地。在无边无际的火色中,被融化的岩石和金色的火焰一同流淌,仿佛岩浆底下埋葬了一具传说中的金乌的尸骨,日轮也熔化在这火焰中。阆仙眸中一片火红,他站在即将踏入岩浆的地方,发丝已经被扑面而来的高温炙烤得微微卷曲,偶尔有一粒火星溅在他的袖子上,转瞬就留下漆黑的烫痕。他不是燃乌果树,而这世间所有木属的灵植,都是怕火的。
可是他抬头看见伫立在岩浆之中的燃乌果树,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
“没关系。”阆仙对自己说道,因为此处只有纯粹的火元素,不过片刻时间,他的嘴唇就已经褪去了血色,被炙烤得干裂,轻声说话时,唇齿间毫无唾液,干涩至极,“我不会死的。”
他还要回去见云无觅,所以绝不能死在这里。
在鼓励完自己后,阆仙将赤裸的足迈入了岩浆之中。他面色陡然涨红,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却还是站稳了,之后是下一步。他在这幻境中仍然是少年身形,岩浆没过了他的脚踝,又渐渐没过了他的膝盖,无人知道在那流动的火焰之下,阆仙究竟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只能看见他渐渐没入岩浆之中,一步接着一步地接近了燃乌果树。
燃乌果树的周围一尺之地内是没有岩浆的,只有隆起的土地。
“没想到你真的走过来了。”
阆仙终于冲出岩浆,狼狈趴在干燥的土地上颤抖时,听见了女子声音,他却无力抬头,只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打湿了他的额头和背部,又极快被高温炙烤干净,疼痛与高热几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原本化作人身的双腿已经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