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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日本女明星不就得了吗。”又是一阵欢笑,这话题才算终止。
程承挨批的担忧显然多余,夏丰对“忍”字的理解已超过了和尚对红尘的领悟:只需看破,不必在意。所以寝室晚上静的很。可是寂寞的人儿最怕夜的静。一旦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就会增加对校园里情侣们的羡慕,就容易发现自己胸膛里挤压着爱,就容易在自己脸上写上“思春”。谦超一眼看穿程承正被寂寞包围,恨不能与寂寞通话,告诉寂寞要将程承围的水泄不通,无奈只能给程承发条短信:“你寂寞寂寞就好。”程承看着短信,深知谦超父母与贫下中农相比而来的优越感都与生活费一起寄给了谦超,致使谦超每取一次钱,就增加一次优越感,就进一步证明他是更好条件下更失败的产品。这种对事实□□裸的讥讽程承好似只有接受。程承表面上表现的极为平淡,心里却是恨得不得了,使劲骂:谦超,真是欠操。好在心里没长牙齿,要不然“咯咯”声肯定要暴露了他的心声。程承背起书包想借做作业逃离这个是非地。刚开寝室门就听到谦超的声音:“程承,要逃哪去?”还伴有一阵低沉的笑声,像是在和别人分享程承寂寞这一快事。听到谦超的声音,程承突然明白:夏丰不是木讷,而是太过害怕自己的缺点,以至于每次被别人提出来的第一反应都是躲避,而不是回击,可哪都是眼睛,无处可去,才使自己在别人的目光下显得慌张,木讷。不禁在气愤谦超的同时同情夏丰。诶,中国对刻薄的开放好比日本对肉体的开放,越明显清晰越好。
慢悠悠地到了图书馆,程承才发觉书包轻的跟没放书似得。打开一看,只有支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笔痛骂了一大堆脏话,大体意思是要跟笔的妈妈发生肉体关系。骂完了,犹豫是去是留。回去怕他们笑话,留下又不知干嘛,总不能在图书馆楼上楼下走来走去。实在决定不下,堵的慌,就要选择逃避,要上厕所,仿佛厕所这块宝地能给他平静,逃离思考。上完了厕所,全然忘了去留的问题,站在厕所里的镜子前四顾无人,对着镜子好一阵审视自己不怎么英俊的面容。可程承不仅心里堵的慌,连眼睛也蒙受其害,辨不出美来,竟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两分姿色,还喜的咕噜:“没有两分,一点八分还是有的。”从此竟爱上了厕所这面大镜子,每来图书馆,看书前都得来厕所晃晃。有次出了厕所碰到同学小白,高兴地对小白说:“小白,不要有拘束,要像在自己家一样。”小白是老实人,听了这话以为程承同学是在向自己表示友好,觉得自己也该主动点。本来是件同学间的普通调侃,到了小白这,倒像是男孩追女孩,女孩因看过泰戈尔的一句诗:扑捉它,否则永远失去,而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些表示。小白于是告诉程承这些日子来自己的心事,说:“程承,你知道吗,上大学以来我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放松,我依然抓得紧。”“知道啊,你不是学霸,你是学霸他爸嘛。”“我是读书挺努力,但是我发现我有好多地方都不懂,好多问题想不明白。有的是今天想通了,过两天又忘了。”“那是你想得不够深刻透彻。”“我想也是。有的时候做过的题再遇到都不知道怎么做。记得自己一定做过这题,但就是想不起来该怎么做。累的时候就会觉得努力与收获不成正比,就会想放弃。”程承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打击一个男孩的自信心是一种罪过——的话,再加上刚在厕所偷偷审视过自己的面容,心情还算愉快,于是把言者无意的说笑改为听者有心的安慰,说:“小白,你千万别放弃。你有问题说明你比我们想的多,可不是什么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最多可能是你的比例系数有点小。”话一出口,程承就感觉有点不对,说人家比例系数小不就等于说人家智商低嘛,但又不能改口说付出与收获的比值本来就小的很,又说:“小白,你还得一如既往的努力。大家都说我们90后是垮了的一代,其实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小白倒是宽宏大量,不像古代有些书儒满嘴仁义道德,实则自己小肚鸡肠,容不得别人小瞧自己。好比在正门大家面前大声说今年过节不收礼,是要大家明白赶快从侧门送脑白金过来,耍阴阳两面。小白很配合的说:“为什么啊?”程承说:“像我们这样的,学渣型,是不行,都得沦为平凡。可青天要的擎天柱本来就不多,我们不行只能说明我们成不了那根擎天柱,并不能说明这个时代不行。哪个时代不是只有少数人撑起一片天的。小白呀,”程承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个教育者,全是说教的口吻,“要好好努力,继续加油。擎天柱啊,撑起一片天啊,诶,要不怎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呢。”程承对自己“比例系数”与“擎天柱”这番阔论甚是得意,像只能识得斗大个字的文盲发现这世界上还有连斗大的字都不识的超越文盲,一下子找到了自信。从此在小白面前总是充满自信,遇到小白就自认为幽默的说什么“再见小白”“又见小白”,好在小白对待这种复读机似得重复像高考前对待重复的题型一样,每次都很认真。
在图书馆当然不只是遇到小白,还能遇到艳,也就是遇艳,艳遇。图书馆这条路线当然不只是选择长得“抱歉”的人,像小三路线不只为长得漂亮的人开放一样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