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夜 作者:不见何

    大长老前后态度的转变让陈素时间没有fǎn yīng 过来，愣了瞬之后才赶忙还礼，“陈素年幼且是晚辈，怎能受大长老之拜？”说着他上前伸手去扶大长老楚连雄，不过就在他距离后者还有三步远近时，心中忽然示警，只见大长老踏前步，同时右掌以推山之势闪电拍出，陈素看在眼中，这大长老也有差不煞魂境初期的修为，虽然看起来年老，但架势却也中规中矩，这掌之威倒也不负煞魂境之名，只是他的举动看在陈素眼中不免显得有些不大符合他的年纪与身份。

    碍于颜面，陈素立在当场却不还手，任由楚连雄掌拍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却连半步都不曾后退，而后若无其事的看着楚连雄，沉声问道：“大长老，不知您这是何意？”

    楚连雄面色变幻，他这掌虽然事出仓促，不过也是他所有的力量所凝，对方若非修为远胜与他，若是就这样硬受掌的话，绝对不会如此自如，看来楚东明的话丝毫不假，当即他又重新向着陈素施礼，“楚连雄老迈昏聩，还望恩公莫怪，只是眼见恩公如此英雄，我才忍不住出手试探，哪知我这点儿本事，恩公竟全然不曾放在眼里。”

    “呸！老狐狸。”陈素未曾回答，火元儿的声音却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分明是想要出手偷袭你，眼见不成才又改了说辞，若换做我的话，索性就刚刚拳把他杀了。”

    陈素笑，却并未理会火元儿，虽然楚连雄不敬，却也没有出手便杀人的道理，他只是对着楚连雄拱手，“原来如此，大长老老当益壮，陈素佩服。”只不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底却已不像之前那么舒坦。

    楚东明见大长老突然之间对陈素出手，不由得眉头紧皱，实在有些想不通大长老今日怎么如此糊涂，以陈素的本事，就连三阶妖兽在他手下都讨不到丝毫好处，若真是把他惹恼了，只怕他们这小小的村子都要难以承受，不过从这件事他额发觉无论大长老嘴上怎么说，却似乎还是不大信任自己，也难免心生芥蒂，只是此时担心陈素生怨，赶忙上前以好言相劝，“恩公莫要在意，这是我们大长老没有把你当做外人，才会如此亲密。”

    陈素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楚东明，轻声道：“长老虑，陈素并未往心里去。”出完他又看了看楚连雄等人，“只不过陈素还有要事在身，众位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就此告辞。”说罢他拱手礼，转身就往祠堂之外走去。

    楚东明心知陈素是zé guài 大长老刚刚的不敬举动，不过为了村子着想，他绝不能就这样任由陈素离开，而后赶忙跟了上去，“恩公且慢，听东明言。”他快步绕到陈素身前，挡住了去路，欠身恭敬的说道：“此时天色已晚，恩公不妨暂住夜，也让我等稍尽地主之谊，以报恩公jiù mìng 之情。”说着他又看了看楚婴等人。

    “陈素确有要事在身，还望东明长老理解。”此刻的陈素已经是刻都不想留，他的心早已飞向了南方，楚东明的挽留此时已经成了种负担。

    “恩公。”楚婴、楚勃等人将陈素围在当中，“恩公就算是有再要禁的事，也不差留这晚，待明早我楚婴亲自驾车送恩公南下，您看如何？”

    陈素咂了下嘴，略感为难，楚婴等人的盛情他不忍推却，却又实在是不想留，时间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地。

    正在陈素左右为难之时，火元儿欠揍的声音又催促道：“堂堂男子汉，这么点小事儿都没个主意，你若是想走起身就去，他们也留不住你，若是不走，不如就安安心心的留他晚，看明天他们还有什么说辞？”火元儿的句话让陈素如醍醐灌顶，猛然惊醒，岂能连这点小事儿都犹豫不定。

    “恩公。”楚连雄见楚东明等人着意挽留陈素，此刻碍于大长老的身份也不得不开口，“难道恩公是怪老朽刚刚行为莽撞？若是如此的话，楚连雄大礼赔罪。”说罢，他对着陈素躬到地。

    如此来，陈素加无法执意离开，只好再转回身，“大长老您误会了，陈素确实有事，就算留下来心中也难免牵挂，不过众位盛情难却，我就在此叨扰晚。”

    楚东明闻言笑逐颜开，“既然恩公肯赏脸留下，咱们就定好好款待，楚婴……”

    不等楚东明说完，陈素便打断了他的话，“长老，我向来不喜吵闹，款待之事就算了吧，只需处安静之地，我休息晚便是。”

    “既然如此，就请恩公移步堂后雅舍便是。”楚连雄上前两步拉住陈素的胳膊，“恩公既然喜欢清静，堂后的雅舍最hé shì 不过。”此时他开口，楚东明等人又是无法反驳，而他拉着陈素直奔后堂。

    陈素恨不能眨眼便是天明，此刻他跟着楚连雄等人走到堂后，条小径通幽，此处虽在北荒苦寒之地，却是梅生两侧，怪石林立，把座小院装饰的十分雅致，确实是处幽静所在，绕过小路，后边片苍松翠柏之间立着座木屋，窗明几净，来到屋前，楚连雄对着陈素躬，“恩公，此处乃是前族长所居，如今闲下来，就请恩公屈尊暂住晚如何？”

    陈素抬头看，这木屋左右两间，虽不算大，却也别有韵味，看来这前族长倒也是风雅之人，竟选了这样个地方居住，有这木屋他到也算满意，“此处极好，谢大长老美意。”

    闻听陈素满意，楚连雄这才笑，“难得恩公不嫌，既然如此，请恩公暂歇，稍候我会差人将饮食送来，我们就不打扰恩公休息了，告退。”

    任楚东明有肚子的话，此时却也说不出口了，只好跟着楚连雄退出来，走出了稍远之后，楚东明实在是憋不住开口问道：“大长老，为什么不留他些时日。”

    楚连雄并没有回头，片刻之后才悠然道：“留些时日又能如何，这样的人，我们注定留他不住，而且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背后必然有许隐秘，万牵涉到什么人或者势力，我可不想把他留下来破坏咱们这里年的平静。”

    “可是他既然能击杀三阶妖兽，就算他不肯亲自出手帮忙，只要他能教授大家些修炼的法门，咱们以后的日子也能轻松些。”

    “能击杀三阶妖兽又如何？难道我们能指望他跨过大雪山去猎取妖兽？咱们现在与兽域的平衡绝对不能被打破，只要那些高级妖兽不到雪山这边来，凭咱们自己的本事，虽然生活会艰苦点，可是至少能落得个平安，旦那些高阶妖兽过来，他个人又能杀得了少？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咱们。”

    “大长老……”楚东明还想辩解，毕竟陈素这样的人不可得，能将他留在村子以后必有用处。

    “不要说了，我自有主意。”楚连雄面容严肃看了楚东明等人眼，“你们若是没有别的事，辛苦日，也早早的huí qù 休息吧，陈素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话到zhè gè 份上，楚东明等人也只好躬身告退。

    ……

    嘎吱声，陈素推开木门进入小屋之内，这里不但肃静而且被收拾的尘不染，月光铺地宛如层薄霜，不知不觉间陈素又想起了家的温馨，情绪瞬间千落，若不是仗势欺人的沈家，他如今也不会家破人亡。在木屋内看了圈，陈设十分简单，只有张木床，圆桌以及四个小櫈，看起来这里的主人也应该是十分节俭，陈素抽了个小櫈在圆桌旁坐下，心思瞬息千里，早已飘到了他以前生活的那个小院之中。

    啪啪啪！

    陈素心思líng luàn 之时，清脆的敲门声想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想到与沈家有关的事情，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如此混乱，竟然连有人接近他都茫然不知，此刻只好赶紧起来去开门。他人到门口，那木门也被嘎吱声推开，显出门外道娇媚的倩影。

    门外之人见陈素，赶忙轻垂颔首，柔声道：“楚熙之罪，恩公莫怪，我还以为恩公不在，这才擅自推开了房门。”不过她话刚出口又感觉有些不妥，连忙改口，“不，不，楚熙并不是以为恩公不在这才擅自开门。”可是这样说又是不妥，她时间口齿含混，不知说什么是好。

    陈素微微笑打断了她，“没关系，你已经敲过门了。”

    楚熙俏颜微红，向着陈素躬身，“大长老吩咐，怕恩公不喜嘈杂，所以便没有在前堂设宴，只是让我送些吃的来给恩公。”说罢，她如青葱般的修长手指在门棱上轻轻拉，木门敞开，她便弯腰提了两大只食盒走进了木屋，来到桌前，掀开食盒，不大会便摆了满满桌，巧笑倩兮，“恩公，请您尝尝，这些可都是楚熙亲手做的，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自打楚熙进屋，陈素便闻到股清香，这是楚熙带进来的，而她忙碌的这片刻，陈素的目光总是会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而后又赶紧可以避开，此时她与陈素目光相对，不由得脸颊绯红，却又落落大方的说道：“恩公，请！”

    陈素鬼使神差的做到桌旁，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摆着的精致碗碟，若说吃饭的话，这桌可能是他打出生以来见过的最丰盛的了。楚熙掩嘴笑，“恩公你怎么不吃，难道是没有道菜合您的胃口？”

    “不，不。”陈素摇摇头，“我只是没见过有人能将吃的东西做的如此精致，有些不忍动手罢了。”

    楚熙噗嗤笑，伸出玉手去帮陈素夹了口青菜递到眼前，“你先尝尝zhè gè 。”

    被人喂菜，陈素大感尴尬，此时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赶忙婉拒道：“没关系，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楚熙莞尔笑，知道陈素是不好意思，似乎也有意于他玩笑般，陈素越是推辞，她便越往前送，正在此时，她的手指不小心的滑，那片青菜便不偏不倚的掉在了陈素的薄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