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夜 作者:不见何

    左益的反复，连陈素也是始料未及，虽然前者是出于谨慎，不过这么做终于还是让陈素的心中升起了丝不悦，左掌上蓝芒闪，只要那少年敢逃，他便要让他们吃点真正的苦头。被左益推，少年险些跌倒，不过对于左益说的话，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只是向后退了步便努力稳住身形，十分认真的说道：“左长老，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少年的话弄得左益愣，回过头来吃惊的看着少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少主，他说不定jiù shì 敌人的奸细，我们怎能相信他？绝不能再让他伤害我们的xiōng dì ！”

    “这也未必。”少年上前步，看着陈素，此时的陈素也略感yì ;，他没想到对方二人竟然对自己的身份出现了意见分歧，索性打消了再度出手的想法，少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陈素番，不卑不亢的直接开口问道：“我是杨冉，你叫什么名字？”

    陈素长吸了口气，把语气尽量放平缓，“我是陈素。”

    “陈素？”杨冉轻轻的重复了遍，zhè gè 名字他并没有印象，“好吧，你说自己跟北柱国府有杀父之仇，那么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陈素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种事他怎能拿出证据？而且他也不是受审的犯人，难道要报出自己的底细等他们去证实番不成？这明显不太切合shí jì ，不过这二人若是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他也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不如转向莫吉城去罢了，有些事日后样可以查明，“我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此事。”

    “少主，不要再跟他啰嗦了，他定是敌人的奸细。”左益看向陈素的目光加警觉，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觉得陈素百分之百jiù shì 奸细。

    “左长老！”杨冉重重的说了句，“我觉得他不是奸细，首先他跟我年纪相若，而修为却是远胜于我，即便是刚刚的那男女，恐怕跟他比起来都有所不及，敌人为什么要找这样个人做奸细？”有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或许在他看来，对方他们对方根本不用如此费力，“他们若是真的想将我们赶尽杀绝的话，刚刚jiù shì 个不错的机会。”

    被杨冉这么问，左益双眉紧皱，“少主，你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他，他年纪轻轻便修为不俗，如此来只要取得我们的信任便能轻易的将我们网打尽！”

    陈素冷笑着摇摇头，“算了，你们走吧，我也只不过是想向你们问问北柱国府的实力而已，既然你们不肯说，就当做没有见过我好了。”

    左益与杨冉皆是愣，尤其是左益，他随即声冷笑，“你好狡猾，跟了我这么远，还想故技重施不成？想让我们带你huí qù ？做梦！”

    陈素右拳紧紧握，火气缭绕，瞬间将他的整条右臂包裹起来，紧接着他拳挥出，近百道拳罡刚刚浮现便凝到处，百怒拳的杀气立时弥漫在树林之中，“吼！”他声低喝，拳影狠狠的轰在了棵百年古木之上，咯嘣声，古木粗壮的主干竟被他拳在半腰处轰成了碎末，木片横飞，刹那间巨树向着侧倾倒，扬起了漫天的烟尘。陈素这拳之威惹得左益彻底震惊起来，如此实力恐怕jiù shì 真正的煞魂境圆满修为，再加上那让人动容的精神力，此人恐怕都能抗衡丹元境的高手，如果他真的不是奸细的话，自己岂不是错过了个极为强横的助力，左益此刻不禁犹豫起来，或许少主说得有道理，敌人真想赶尽杀绝的话，确实不用这么费力，而且他们已经隐藏了数年之久，或许早已被人忘记。

    发泄了胸中的怒火，陈素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左益在背后喊道：“等等！”陈素并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冷冷的问道：“怎么，你还有事？”

    左益迟疑了瞬，目光从杨冉那里移到了陈素身上，“你说你想知道北柱国府的实力如何？”

    陈素这才转回身来，盯着左益看了看，“不错，只是你现在不怕我是他们的奸细了么？”

    “怕！”左益倒是够诚实，“不过我也怕你不是他们的奸细，不瞒你说，我们留音宗数百名弟子被北柱国府派人残杀，如今只剩下我们这不到四十人，而且就连宗主也难逃厄运，今日战，又让我们损失了十名xiōng dì ，照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要尽数死在他们的手中。”

    陈素微皱着眉头缓步走向左益二人，“我与父亲、三叔、柔姨和敏儿原本平静的生活在个小镇上，jiù shì 因为仗着北柱国府的庇护，他们才敢横行乡里，逼着父亲跟三叔去采什么七孔紫莲，害得三叔当场殒命不说，父亲也因重伤不治。”回忆往昔，陈素的胸中悲痛难当，双眸中也是泪光隐现，“原本好好的个家，如今只剩我个人孤苦伶仃，每到夜深人静时，我就会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所以zhè gè 仇，我定要报！我不但要让那些伤害了我父亲的人偿命，要将北柱国府连根拔起……”

    左益与杨冉静静的听着，陈素所说的仇恨丝毫不弱于他们，亲恩受戮，天人两隔，这样的悲痛就算是再坚强的心也苦于承受，左益待陈素说完，才轻声道：“陈公子，你若是真的想找北柱国府报仇的话，恐怕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行。”

    “我知道。”陈素的目光聚焦到无尽的远方，片刻之后才收回来看着左益二人，“所以我想了解他们的实力，这样我才能完成报仇大业。”

    “嗯。”左益点点头，“记得当初北柱国府派人来围剿我们的时候，其中便有三人达到了丹元境小成的境地，也jiù shì 他们三人联手，才害得宗主当场殒命，失去了宗主我们没有人能与他们抗衡，那根本jiù shì 场屠杀。”

    “三名丹元境小成的高手么？”陈素的眉头微微皱，这应该只是北柱国府的冰山角，不过其实力却是可见斑。左益点了点头，jì xù 说道：“除了这三名高手之外，他们还派了十七名煞魂境后期的杀手，所以我们根本就无力反抗……”

    “而且当时太爷爷又在闭关。”杨冉忍不住从旁开口道，对于那场杀戮，只怕已经成了他永远的噩梦，“左长老等人为了保护我也死伤了不少xiōng dì 。”

    左益听杨冉提起老宗主，心又暗暗的沉，少主实在是太没有城府，怎能随便让外人知道老宗主的存在，当即赶忙接过话茬，不再提留音宗的事，“陈公子，北柱国府治理东靖北疆已近百年，十四城主如今全都是他们的人，别的不说，jiù shì 这莫吉城主肖琼，据说也是丹元境大成的修为，而且为人凶残，手下有十七近卫，想必那个叫罗勍的人刚刚你也见到了，他便自称是十七近卫之，不过据我所知，他的实力恐怕都进不了前十之数，近卫中最为有名的人叫做卢云，修为也达到了丹元境。”随着左益的介绍，陈素的面色越发严肃，而左益则在不停的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想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陈公子，所以说你如果真的要将北柱国府推倒的话，北疆十四城都将是你的阻碍，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他们为敌。”

    陈素仰天长出了口气，看来此事确实任重而道远，不过他绝不会放弃，听左益说完，向着他们二人拱手，“谢先生以实相告，后会有期！”鉴于刚刚左益对他的戒备，既然知道了北柱国府的强横他也就不想再跟这二人有进步的接触，以免误会深。

    “慢着。”见陈素又想走，左益二度出言挽留，“我还没有谢谢你的jiù mìng 之恩。”陈素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左益微微笑，“在公子看来是举手之劳，不过在我看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经丧生敌手。”

    陈素意味深长的笑，“先生刚刚恐怕并不是这样想的吧？”陈素的话说得左益尴尬的笑，“请公子莫怪，这些年我周围的xiōng dì 不断惨死，所以我的戒心也变得重了起来。”

    “先生虑了，请放心，我绝不会像任何人提起你们的事，告辞！”

    “慢！”

    “先生还有事？”陈素的眉头微微皱，自己刚刚已经表明心意，不知这左益还想做什么。

    左益的目光看得陈素稍稍有些不自在，“公子既然自称孤身人，又跟我们同仇敌忾，不如就加入留音宗如何？入宗门皆为xiōng dì ，这样来，公子也就不用再四处飘零，待有朝日我们大仇得报也可告慰亡魂。”

    左益竟然会拉拢自己加入留音宗，这倒让陈素大感吃惊，刚刚他还怀疑自己是奸细，想不到态度竟会转变的如此之快，“谢先生好意，不过此事恕我实难从命，而且眼下我也还有要事在身，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就此别过。”

    “哎！”左益轻叹了声，向陈素抱拳，“公子说的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不过刚刚我还想将些有关莫吉城详细的信息向公子说明，既然公子不便，也就算了吧，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