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夜 作者:不见何

    对于抚琴少女的tí yì ，陈素心中不由得黯，看来自己同样是被对方jù jué 了，只不过相比之前的丁典来说，少女jù jué 自己显得委婉了点，因为他根本就不懂音律，想让他说出所弹奏曲子的名字，岂不是难于登天？不过对于少女这样的tí yì ，台下倒是有人大声起哄起来，其中也有些人在为陈素叫好，因为两名少女在此地登台已经将近四个月，还从来不曾对谁假以颜色。他们也是想看看，如果陈素猜出了曲名，是不是真能请这对孪生少女喝酒。

    对于陈素来说没有被人当面jù jué 就不算太难堪，所以无论猜得与否，他都必须答应少女的tí yì ，故此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声“谢，在下洗耳恭听。”那少女重回座位，调弄琴弦，不时，婉转悠扬的乐声再度响起，楼内又变得安静下来，少女这曲，先是温婉，极尽所能，便是百炼钢恐怕也能随她化作绕指柔，座中许人也已经闻声而泣，袅袅余音绕梁不绝。陈素虽然不通音律，却也知道少女弹奏的不但是支好曲子，而且功力颇深，只是这曲与之前有些不通，先前乃是两女和鸣，眼下倒是只有左边的少女人在弹奏，右边的那个女孩儿似乎也沉浸在幽美的曲调中，直到曲奏完，陈素心思沉重，来是被那乐声感染，似有凄凉，二来，这曲名他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说得上来，就连满座宾客好像也没有个人能说得出这曲子的出处，所以满室安静，只看那女孩儿接下来要如何说。

    少女弹奏毕，望着陈素温婉的笑，款款起身柔行礼，陈素不知所措，正要说不知曲名，却见右边的女孩儿起身来说道：“公子，我姐姐的那半已经奏完了，不知公子能否说出名来？若是说得出，小女的那半也就不必弹了。”

    陈素虽然心思单纯，人可不傻，听这话曲子原来只弹了半，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曲名，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聆听天音也是妙事，岂有不尽安享之礼？所以他洒脱笑，心中反倒泰然许，正待说话，却又听台下宋义大声喊道：“侄儿，这女孩儿弹得甚妙，你且先不要说出曲名，二叔还想再听段！”宋义这话说得两名少女都是愣，莫不成陈素真的知道曲名不成？满场宾客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能再听曲那是最好不过，所以也有人跟着附和，“是啊，先莫要说出名字，让我等再听上段。”

    到这会儿，陈素无论是什么话冲到嘴边也得给憋huí qù 了，又是傻傻的笑，右边的少女瞪着陈素，似乎也有些信了，偏头瞧了姐姐眼，左边的少女轻轻点头，妹妹抿着嘴坐了huí qù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再忍耐片刻。”

    “有劳！”陈素礼貌的躬身。

    妹妹调罢琴弦，左手轻按，以右手四指先是在那弦上勾，砰然如崩断之音，刹那间满堂皆惊，陈素也是猛然回头，只觉后背上寒毛倒竖，股凉意通脊彻背，紧接着琴声响起，铿锵如金铁之声，人们的精神随之渐起，酒意也消了大半，不时杀戮之气弥起，琴声愈显激昂，再会台下突然传来酒壶掷地之声，随即推桌抡椅，十几个人已经扭打在起。附和着琴声，陈素也觉得热血沸腾，不由得双眉凝，又感应到了那股暗藏在乐曲声中极为隐秘的精神力。

    见陈素色变，少女的双手突然在琴弦上按，起身来柔声道：“让公子见笑了。”乐声戛止，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尤其是那些推翻了桌子撕扭在处的几人，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捂着nǎo dài ，就像是宿醉之后头痛欲裂般的感觉。

    陈素知道少女的这支曲子应该是没有弹完，因为乐篇不合断于高处，只是他确实不知道曲名，也就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少女起身见陈素并不言语，稍等了数息，两只大眼睛眨，“难道公子是在zé guài 小女不成？”

    “不敢！”陈素这才急忙应对，看来zhè gè 难题还得是自己来解。

    “那就好。”少女莞尔笑，目光不自觉的望向台下，唇齿轻动，只以陈素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若公子能说出曲名，小女承诺定让公子听完此曲。”

    陈素心中暗自苦笑，这才明白少女的琴音虽然动听，却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能尽享，不然的话极有可能被琴音牵引而意乱神迷，做出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荒唐事来。

    “公子？”少女见陈素又没了动静，不由得出言提醒，此时台下的许人也逐渐回过神来，不过记忆似乎只停留在了那道崩弦之音上，至于少女之后弹了什么，许人竟是无所觉，不少人还狐疑的问道：“怎么，这就弹完了么？”不过此间毕竟还是有些高手，能从琴音中窥两名少女的能耐。

    姐姐见妹妹两度询问陈素未果，忍不住也了起来，“请公子说出曲名，不然的话，今日三曲奏罢，我们姐妹也要huí qù 休息了。”

    “这……”陈素自知此题难解，看来也只有如实相告，两女既然能弹奏妙音，得闻已经是平生之幸，二叔若是怪罪也没有bàn fǎ ，所以他抱拳，老实的答道：“在下不……”

    “等等！”

    陈素那“在下不知”四个字尚未说完，脑海中突然闻听声大喝，竟是天冲，只听他朗声说道：“陈素，你且问她们这升魔曲得自何处？”

    “升魔曲？”陈素愣，zhè gè 名字倒也稀奇，不过以天冲的阅历，他能知道也未可知，就算说的不对，自己的脸面上总也好看些，说到底还是自尊心作怪，说错了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此时陈素好像突然有了底气，语气转，把“在下不知”说成了“在下不得已而妄言，若是说错了，还望两位姑娘包涵。”

    陈素说出这话，让两名少女四目圆睁，最后还是姐姐先说道：“请公子明言，若说对了，我二人自当履约，若是不对，就此告辞。”

    陈素想了想，既然不能断定此曲jiù shì 升魔曲，便不能按照天冲的说法来问，何况那样问也不大礼貌，故此他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请问姑娘，可是升魔曲么？”

    那两名少女闻言颤，陈素说的虽然不是严丝合缝，却也相差不远，姐姐顿时眉头紧，盯着陈素，“你是如何知道zhè gè 名字？”这两名少女毕竟是涉世未深，不然的话，她们只要矢口否认，陈素又岂能坚持？而满堂宾客是无人能识，说的错对与否其实全在她们姐妹掌握，只是此时说出了这句话，有些老江湖如宋义之辈马上就会见缝插针，只见他把两名壮汉向旁边推，大笑着走上台去，把搂住陈素，“我就说我的侄儿天下无双，有什么问题能难得了他？”说罢，他目光盯着两名抚琴少女，“既然我侄儿已经说出曲名，你们是不是也要履约？”

    少女的话众人听得清楚，之前是她们亲口答应，刚刚虽然没有承认陈素说的不错，可是那话里的意思也相去不远，不知有少人之前像丁典样曾在二女手下吃瘪，如今能有人请动她们喝酒，大家自然乐得打开zhè gè 口子，以后也就有了盼头，此时便有人开始起哄，说什么“言而有信”等等。

    少女这才自知失言，姐妹二人对视了瞬，陈素能说出曲名，自然对他平添好感，若不是之前他拿出那个金坨子，恐怕还要增色不少。故此姐姐轻咬着红唇，“我们姐妹既然答应，自然不会爽约，只是不知公子从何知道zhè gè 名字？”

    陈素当然不能说是天冲告诉他的，不过此事他倒是可以会儿慢慢找天冲询问，而此刻宋义则向陈素打了个眼色，难得宋义亲自上来解围，陈素索性不说话了，任宋义盯着二女肆无忌惮的yī zhèn 大笑，“两位姑娘既然言而有信，不如就请共饮三杯，刚好我们也有些事情请教。”

    “既然如此，打扰了！”至此，两名少女落落大方，随着宋义跟陈素来到了角落处的桌前，原本这清净处此刻倒变成了宝地，宋义叫小二把残席撤去，重新备了酒菜，四人落座，少女又急着询问陈素如何知道曲名的事情，却被宋义dǎ duàn ，自己拍着胸脯道：“我叫宋义，他是的侄儿陈素。今天跟两位姑娘萍水相逢，还没请教贵姓芳名，不然就这样呼来喝去总是有些不妥吧？”

    “原来是宋先生跟陈公子。”两名少女腮颊晕红，羞涩的回道：“失礼之处，请海涵。小女汀烟，我是姐姐。”“我叫汀雨，是妹妹。”

    ……美酒佳人，时不时的引来艳羡的目光。

    在正台之上，歌舞之声又起，趁着zhè gè 空档，陈素则十分谦虚的跟天冲请教起了有关升魔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