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夜 作者:不见何

    路笙辞去，桂老板并不挽留，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他才又笑hē hē 的转回身来，上下将陈素仔细打量了yī zhèn ，拱手道：“小xiōng dì ，不知是否有兴致陪老朽等小酌杯？”

    宋义闻言赶忙在后边轻轻地拽了拽陈素的胳膊，摇头示意不可，陈素微微笑，以同样的目光盯着桂老板，云淡风轻的说道：“怎么？难道是见他们不肯留下所以才会出言相邀我们的么？”

    桂老板听罢神色平淡的笑，“小xiōng dì 身手高卓，修为已不在老朽之下，想来胸襟必然也非等闲之辈！”说着他与陈素二人相视笑，“如此老朽便擅自做主，以为小xiōng dì 答应了。”

    陈素不置可否，宋义却大为dān xīn ，“素儿，你们刚刚曾交过手……”陈素低声道：“二叔放心，他刚刚也不过jiù shì 做做样子，为那姓路的解围，实是帮我，何况这里并非龙潭虎穴，说不定会儿正是我们接近齐沣的好机会。”

    “那我们也须得加小心才是。”宋义仍然十分谨慎。

    与此同时，桂老板下台去请齐沣，又相邀众人，共得了五六位，有庞信、楚勉、杜凡几人，这才着风幼娘jì xù 安排易宝堂，他却引着陈素等人去后堂设宴。

    ……

    宝利亨在平涯也算是有名之地，桂老板不少与权贵结交，单就柱国府内也有不少人同他来往，像齐沣等人是老相识，经常从他这里得些好处。如今大家坐在处谈天论地，话题自是极。只有宋义、陈素二人插不上嘴，静静的听着。酒过三巡，桂老板问起了路笙的来历，齐沣只是笑而不言，庞信则忍不住率先开口，原来路笙乃是被人托付于北柱国府，不过他本来就靠山强横，背景不俗，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扶摇直上，甚至与两府公子都时常称兄道弟，说到这里他们才想起了陈素二人还在这里，不由得有些替他们dān xīn ，如今这二人得罪了路笙，恐怕将来必要遭到此人的报复，杜凡甚至劝他们不如早日离开平涯城，以免麻烦缠身。

    宋义举杯谢了众人，陈素见齐沣始终不肯开口，只是自斟自饮，也倒满了杯，起身来对着齐沣道：“恕小人冒昧，敬齐大人杯。”

    齐沣先是愣，待看清了是陈素，摆摆手，轻声道：“坐下说话。”说着端起酒杯饮而尽，陈素也仰头干了，而后又满上杯，心中寻思着，看齐沣的样子，还是要激他下才好，便又说道：“小人斗胆说句不中听的话，我看齐大人似乎有烦事忧心，不知能否说出来让小人替您排解二。”

    “哦？”齐沣猛然皱眉，盯着陈素的目光也深邃了许，就连庞信等人也是愣，桂老板也放下了杯筷，盯着陈素，个年级不大的少年，竟然要替齐沣解忧？

    “素儿，不可胡言。”宋义急忙起身来，对着齐沣恭敬的躬身拱手，“请齐大人莫怪，小侄年幼，不胜酒力，喝了胡言乱语，还望大人海涵。”

    陈素“hā hā”笑，“二叔，我可没有喝，齐大人他确有烦心之事，我想在座的诸位也都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们不敢说而已。”

    齐沣声冷哼，把酒杯往桌上放，目光深沉的盯着陈素，“既然你说我确有烦心之事，不妨说来听听，我倒是为了何事烦心？”

    “先敬齐大人第二杯。”陈素又是饮而尽，齐沣却没有再端杯，冷肃的说道：“你且说出因由，齐某再饮不迟。”

    陈素缓缓的放下酒杯，“那就让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如何？”

    “素儿，不要闹了。”宋义见齐沣的脸色愈发难看，众人也不敢开口，只是桂老板始终在盯着陈素微笑，似乎有赞许之意。

    只听陈素jì xù 说道：“二叔，或许我讲完故事，齐大人就知道何事烦心了。”说着他看了齐沣眼，“请齐大人再稍耐片刻。故事是这样的，山有猛虎，百兽归心，忽日有新虎上山，请问其山能容二虎否？”

    “你？”齐沣听罢，啪的拍桌子，愤然起身，“你这算是什么故事？”

    陈素悠然笑，“这当然不是故事，只是恰似齐大人的处境而已。”边说着他死死的盯着齐沣的双眸，“难道眼下不jiù shì 出现了只新虎么？”此话出，满座皆惊，陈素却又jì xù 道：“小人不过是为了大人dān xīn 罢了，如果大人不以为然，全当小人是派胡言好了。”

    齐沣沉静了片刻，长叹声，又坐回原位，斟满杯，对着陈素举起，随即仰头尽饮，却并未做声，庞信等人惊得浑身冷汗，暗道zhè gè 少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刚刚得罪了路笙不说，竟然还敢惹齐沣不悦，且看他接下来如何收场。

    “三敬齐大人。”陈素又端起酒杯，这次齐沣倒是什么也没说，先自干了，陈素握着酒杯看了看庞信等人，朗声道：“敢随齐大人来此赴宴，诸位应该也是值得信任之人，齐大人有什么为难之处何不直言？大家也好同商量商量对策。”

    齐沣长叹口气，仍然是不肯做声，桂老板见时机恰当，笑着起身来，举杯同饮，“齐大人，但凡有用得到我陈元桂之处便请开口。”

    庞信等人见桂老板率先表明心意，自然不肯落后，个个也都急着表态，齐沣举杯谢过大家，此刻正是他收拢人心之时，否则任由路笙发展下去，早晚有天柱国府内会没有他容身之地，思之再三，却并不急着开口，而是把桂老板等人看了圈，庞信三人早就有心攀附于他，桂老板也曾有此意，只是陈素与宋义二人来历不明，“小xiōng dì ，齐某还不知道你的出身来历，万是有意在我们面前跟路笙演了出双簧，我们岂不是上当了？”齐沣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陈素身上。

    陈素知道自辩难明，所以平静的笑，反问道：“齐大人何以会如此怀疑小人？”

    齐沣右手中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这并不奇怪，以你的本事都能跟桂老板对掌，刚刚大可以掌毙了路笙，却让他毫发无伤的走了，还有那两名手下，他们也分明不是你的对手。”

    “是啊！”庞信三人这才回过味了，说不定这少年还真是路笙的手下，那他们三个可就倒霉了，顿时目光不善的盯着陈素跟宋义，可是顾忌对方的能耐又不敢造次。

    陈素hā hā笑，“若照齐大人此言，刚刚还是桂老板替那路笙解围，你为何不怀疑他？”

    “我？”桂老板没想到陈素竟会将矛头引向自己，心中暗道这少年应对机智，“小xiōng dì ，我跟齐大人相交已经不是天半天，我是什么人，齐大人早已心知肚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陈素的问题解决，又不用齐沣开口，桂老板不愧是“人精”。

    “齐大人若是怀疑我们的来历，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宋义知道陈素毕竟还是经验不足，而且此时若要取信于齐沣，有些话必须直言相告，“我跟侄儿都是来自莫吉城南的宋家庄。”

    “莫吉城？”齐沣忽然眉头皱，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过很快面色又变得平静，笑言道：“你们来这里，该不会是专门为我齐沣排忧解难的吧？”

    “齐大人明鉴。”宋义拱手道。

    齐沣双目微眯，冷哼了声，“既然你们不是路笙的人，我也说个故事给大家听听。”说着他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特意瞟了眼陈素，“刚刚庞大人说起了路笙的出身，其实齐某知道的些。”

    “那便请齐大人给我等介绍下。”

    “平涯地界有座清源镇大家应该知道吧？”

    庞信等人缓缓点头，zhè gè 地方他们倒是听说过，唯有陈素闻言当即暗暗惊，清源镇不jiù shì 清源山所在么？果然又听齐沣jì xù 说道：“清源镇清源山上的五老道尊不知大家可曾听闻？”

    陈素心思转动，难道齐沣说的是那五个老头？

    “齐大人说的是掌门五老？”桂老板活了百岁，见识上自然超过庞信等人，五老道尊之名他自然知道，而且就连陆元逢，周元靖他也知道。

    “不错。”齐沣点了点头，“路笙便是五老道尊之首丘道炎的亲外甥，也是清源宗的得意门徒，仗着他舅舅与柱国府的guān xì ，被清源宗安置在了这里，柱国大人有意拉拢五老道尊，所以对这路笙也是青眼有加，所以除了柱国大人跟两府公子以外，其他人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五老道尊的实力确实不弱，可是还不至于让柱国大人对他们的个外甥如此抬举吧？”桂老板yí huò 的问道，齐沣既然知道路笙的来历，却又不敢得罪，这其中定另有隐情，所以他定要问个明白，以后在面对路笙时，也好知道该如何应付。

    “哼！”齐沣撇嘴，“五老道尊的实力据说已经可以和炼斗境小成的高手匹敌，这路笙的舅舅如今也是名副其实的炼斗境，所以柱国大人才心要拉拢他们。”

    “可是据我所知，神剑卫中并不乏炼斗境的高手。”桂老板仍旧不肯放弃，想探其中究竟。

    齐沣双眸微微凝，“当然，若是单凭炼斗境也不至于让柱国大人如此，据说他们还掌握着件稀世奇珍，就连王族都垂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