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出的姐姐看在眼里?
她淡淡看了冯丰一眼,依旧没有跟她说话。
冯丰却僵在那里,并非因为冯妙芝没有跟自己行礼,而是她那张面孔——天啦,竟然是自己21世纪的情敌、大学同学柯然的面孔!
柯然是当时的班花,很多男生青睐的对象。
冯丰的初恋是同班一个高个儿的帅男生,可是,不到三个月,自己却被那个男生甩了。后来,她才知道原因,那个贱人进校起就看上柯然了,但是苦于美人追求者太多,只好退而
求其次追自己。再后来,不知柯然怎么又对贱人有好感了,于是,他立马甩了冯丰和柯然好上了。
和班花争男人令冯丰成为了当时的笑柄,可是,天地良心,这三个月里,冯丰根本就还没来得及真正爱上那个贱人,所郁闷的不过是自尊心受损而已。
冯妙芝已经和王夫人坐到了正厅里,冯丰脑子里一阵眩晕,真想马上冲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柯然也穿越来了。
可是,看她和王夫人那样亲昵热切的默契,那是多年母女才会培养出来的,而且看她的衣着、走路的姿势,都是久经训练养成的大小姐习惯,绝非穿越来的现代人!天啦,越来越
混乱了,竟然在古代遇到情敌。
冯丰心里那个寒哦,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母亲低低的声音:“莲儿,进去吧。”
冯丰醒悟过来,立刻跟着进去了。
皇妃私会和尚2
大厅里,晚宴已经摆好。这筵席并非现代那种围坐的圆桌,而是两排长桌子,每人一个座位,正中一张独座,是大家长长乐侯的。
每人一个座位,食物也是每人一份,和在皇宫时一样,冯丰暗思,这古代还是挺卫生的分餐制,她原本有点担心,肺结核可是要传染的,现在都分餐制了,也就解除这个危险了。
长乐侯坐在正中,右边第一顺位是冯丰的座位,左边第一顺位是王夫人的座位,这两个座位最为尊贵。
而冯昭仪的生母,则只能坐在几个嫡出子女的后面,在她后面,是级别更低的小妾。
冯妙芝坐在母亲身边,她是个冷冷而清高的少女,一向看不起这个以妖媚著称的生母寒微的大姐,自来与她不和。见她在上位坐了,也不招呼她,只冷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冯丰看她几眼,心里苦笑一声,没想到,和情敌在古代的关系都是那么不和谐。
这一顿真正的家宴,冯丰真是吃得百味杂陈。父亲有大大小小七个小妾,其他暖床的歌姬还在这个数字之外。
王夫人是王太后的嫡亲妹妹,出自名门,身份显赫,是正宗侯爵夫人,这里的女主人。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冯妙芝,两个儿子都已成年,在外任职。
而冯妙莲的生母刘氏则是侯府的第一位小妾,她身份寒微,后来年老色衰,不再得宠,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冯妙莲,也是府里的长女。好在冯妙莲进宫做了昭仪,她的地位总算有
些提升。
其他姬妾也有生育的,算下来,长乐侯大大小小的子女共有十二三个,而参加今天宴会的只得两个女儿和几个小的儿子,两位嫡子都在外任职,没有回来。
刘氏因为女儿才得以列桌吃饭,不时开心地看着女儿,忽听得长乐侯道:“如今妙莲因病回宫,皇上又宠上了崔昭仪,以后的日子……”
王夫人见丈夫忧心忡忡地样子,笑道:“老爷不必多虑,太后已经有了安排。”
“可是,妙莲这病,一时三刻怎么好得起来?”
“老爷,您别忘了,我们冯家并不只有一个女儿啊!”
长乐侯听出妻子话中之意,赶紧看向妙芝,才意识到这个娇宠的小女儿也已经快十六岁了,正是大好年华,而且青春亮丽,风采不输崔昭仪。他又惊又喜:“太后是什么意思?”
“皇上年过而立,一直没有立皇后。如今宫里的嫔妃里,宸昭仪不足以母仪天下,新娶的崔昭仪是高丽女子,自来没有立高丽女子为皇后的道理。现在妙芝也已经长大了,她可是
侯府的千金小姐,太后的嫡亲侄女,太后的意思是,等一段时间,就让妙芝进宫做皇后。本来嘛,当年太后就是中意妙芝的,不过妙芝当时岁数还小,如今,妙芝已经长大了,正
是好时机啊……”
饭桌上立刻是一阵雀跃欢呼声,似乎忘记了桌上还有一个刚刚因病被赶出宫的过气“娘娘”!
冯丰心里一惊,看向冯妙芝时,只见妙芝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冷冷的,偶尔露出微微的笑意,仍旧保持得相当矜持。
虽然冯丰再也不愿进皇宫了,可是,这一刻,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暗道:自己居然又输给情敌一着,她小小年纪一去就是做皇后,而可怜的冯妙莲去了那么几年,手段用尽到
得了肺结核的地步也不过混到昭仪,还被变相打入冷宫,赶出宫外。
刘氏见侯府满门都在巴结恭维那位未来的“娘娘”,而自己的女儿,却已经过气了,再也无人问津了。她看看正在低头吃饭的女儿那样苍白的病容,又怯怯地看着长乐侯:“老爷
,妙莲怎么办呢?”
长乐侯这才想起长女,他一直很宠爱这个自小聪明活泼的女儿,见她落到如今的地步,不禁摇摇头,有些难过,想了想:“妙莲,你明天就去家庙休养吧,我会给你请来最好的医
生,一定要将你治好。皇上今早亲自来送你,只要你身子好了,一定有机会重新回到皇宫的。若是妙芝进了宫,以后你们姐妹就可以互相照应,谁也欺负不到你们了,你放宽心休
养吧……”
“多谢父亲。”
冯丰点点头,心里却道,养好病又进宫,“姐妹”俩都给那暴君贱男人玩弄?看来,君权还真是“神圣”,那时代的人,将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男人还觉得受宠若惊的样子。唉,
什么世道哦!
皇妃私会和尚3
家宴在众小妾、弟弟妹妹们对冯妙芝的恭维声里落下帷幕,冯丰在刘氏和柳儿的陪同下来到自己的闺房。
她看看这间十分豪华的贵族小姐的房间,又微笑着看着母亲:“娘,明天我就要去家庙了,今晚就陪你说说话吧。”
刘氏点点头,眼里落下泪来:“莲儿,想以前,你每次回来是多么风光,谁不恭维你啊,可是现在,唉……”
冯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知道,她的地位完全取决于女儿的身份,冯昭仪显贵,她就显贵,如今,冯昭仪跌入了寒微,她也跟着被打回小妾的地位。
冯丰叹息一声,冯昭仪还真是苦命,母亲是小妾,女儿也是皇帝的小妾,如此,对皇帝的恶感和怨恨更是增添几分,心想,这一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那个贱男人了。
她心里难受,却拉着母亲的手:“娘,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刘氏擦了擦眼泪:“莲儿,你从小就是聪明的,皇上一直宠爱你,只要你的病好了,就一定有机会。娘一定全力为你找最好的医生,你放心吧……”
说到医生,冯丰忽然想起自己离宫前夕,三王爷给自己的丹药,那是伽叶国师开的。如果能找到伽叶大师,对症下葯,那才能好得快啊。
“娘,你知道伽叶大师不?”
“国师伽叶?”
“对,就是他。他替女儿看过一次病,知道女儿的症状,女儿只服用过他开的一剂药,十分有效。可惜后来他就没有再来了。”
刘氏喜道:“既然如此,我告诉老爷,央老爷去请他。老爷三年前曾帮过伽叶大师一个忙,老爷请他他一定会来的。”
冯丰也大喜,由伽叶大师亲自治疗,自己的病情肯定能治好。
这一晚,母女聊了好久才睡。
到得大半夜,冯丰又咳嗽起来,迷迷糊糊中,见有人端了水让自己喝,昏暗的灯下一瞧,却正是刘氏关切地站在一边,正替自己拉了拉被角。
忽然如此真切地觉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她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叫了一声“妈妈”。
刘氏看她那样娇嗔的模样,爱惜地摸摸她的手:“莲儿,你好生睡着,明儿娘陪你去家庙。”
“好的。”
家庙距离侯府不过五六里地。
第二天,冯丰便在母亲的陪伴下,坐了马车来到这里。
一下车,立刻有主持师太带着几名弟子迎上前行礼:“参见娘娘。”
“不用多礼。以后,还得多多麻烦师太们。”
安顿好女儿,刘氏就得赶回家里。冯丰和柳儿将她送到门外,看她上了马车,冯丰才松了口气,看着柳儿,笑了起来:“现在终于轻松了!”
柳儿看着这诺大的冷清的家庙,不安道:“娘娘,这里还轻松啊?这是比冷宫更冷的地方呢!整天只能陪着菩萨。”
“阿弥陀佛,陪着菩萨不好么?好得很啊。”
至少比陪着暴君好吧。至少,也比在侯府看着即将做皇后的情敌的冷眼冷脸好吧。
“可是,娘娘,宫里的女人,一般进了家庙的,基本上就很少有人能指望再翻身了……而且,您曾那样触怒皇上……”
也不见得,武则天不是到了感业寺又重新崛起的嘛。
冯丰笑起来,不过自己可没有武则天的本事和心计,而且,也不打算再进宫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快快养好身子,早点离开这里,去找到穿越回去的那片神奇的土地,回到21世纪
算了。
二人边讨论边往里面走,这家庙并不太大,也不怎么对外设香火,主要供应全部来自侯府,收入十分丰裕。
里面的环境整治得十分优美,而冯丰养病的这栋院子更是幽静美丽。
这是一栋小小的二层木楼,一进门,就是一座大的开满红花的花架,茂盛的一直伸展到了二楼。
楼上的卧室和书房、念经房都布置得十分雅致。尤其是卧室,推开窗子,几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茂盛的花儿。花架旁边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上面的银杏叶子簇簇新绿,又结满了
累累的果实,夏天一过就可以收获了。
银杏的果实就是白果,白果炖鸡味道十分鲜美,冯丰一直很喜欢吃,忽然想起这是家庙,庙子里可以吃鸡嘛?
不会叫自己天天吃素吧?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觉得门口一闷,又咳嗽起来,好一阵气血上涌。柳儿赶紧来扶了她:“娘娘,您快去躺着吧”。
靠坐在床上,冯丰从开着的窗子里看花木的繁茂,伸手甚至摘下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她暗思,这古代还真不错,有这样好的房子,有吃有穿,要是在21世纪,每一根钉子都要自己
亲手去挣来,并且,这时候,明显气候还没变暖,农历四月的天气,也一点不觉得炎热,在这花木繁森里,估计就是最热的六七月温度也不过二十几度,不然的话,古人夏天也穿
的长衫怎么受得了?
住在这里养病,就得找点什么东西消磨时间吧。隔壁的书房里有很多书籍,不过许多都是经卷,什么金刚经啊、法华经啊、大藏经之类的。偶尔有些诗词集卷子以及一些书画作品
。她随意拿了一本翻了翻,无甚兴趣,便决定临摹字帖打发时间,这是她大学的时候就有的一项业余爱好。
在家庙里呆了几天后,冯丰才发现,这里真是比皇宫好得多了。每天几个丫鬟仆妇伺候着熬药,饭菜也都是根据自己口味每天换着。而刘氏更是不辞辛苦,几乎每天都会煲了靓汤
来让女儿将养,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过去一个贵族小姐所过的奢华生活。
她闲得无聊,便央刘氏给自己带一些稗官野史来看看消遣,刘氏心疼女儿无聊,便悄悄给她弄来许多书籍,刘氏自己不读书,也不知道区分,甚至一些春闱秘史都弄来了。但是,
大本的繁体隶书、楷书的字看起来也相当麻烦,冯丰觉得自己跟半文盲似的,只好慢慢看,慢慢断句。有些春闱秘史的性养生方面的书,也顺便悄悄看看,倒庆幸刘氏不知书,不
然,叫母亲知道女儿看这个,可就太尴尬了。
而长乐侯一得知伽叶国师能治疗女儿的病情,立刻赶去了京城,亲自去请伽叶大师,刘氏说,估计不几天就会到了。
长乐侯倒是不几天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伽叶国师云游讲经去了,谁也说不准他的归期。刘氏十分焦虑,冯丰却觉得无所谓,这肺病拖着,反正一时三刻也还死不了。
皇妃私会和尚4
她心里暗自揣测,一般得肺病的人都是忧郁过度所致,文人才爱得肺病,比如著名作家郁达夫之类的,何以冯妙莲年纪轻轻就忧郁成这样?可见皇宫内富贵闲人的生活是要耗尽心
血的。
如此描摹写字,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伽叶大师还是没有出现。
这期间,王夫人率领府里大小姬妾、子女来探望过两次,这嫡母倒也对庶出的女儿有几分关切,并非想象的古代大老婆就对其他姬妾的儿女残酷无情。
这是因为在古代,子女都要认大老婆为嫡母的缘故吧。就如《红楼梦》里的探春,叫母亲可是叫的王夫人,而自己的生母却只叫“姨娘”,所以,赵姨娘就很没地位,半奴半主的
。
王夫人后一次来探望时,冯妙芝也跟着来了,却是站得远远的,也没和冯丰说一句话。这些日子,冯丰已经侧面打探得这位嫡出的冯家小姐,极富才气,能赋诗作文,书法也相当
不错。她一向有点瞧不起只会卖弄风情的姐姐冯妙莲,现在见她因病和触怒皇上被赶回家庙,对她更是心生鄙薄之意,只是碍于父母的面子,才勉强来瞧瞧,不一会儿,便随母亲
离开了。
冯丰见她完全是情敌柯然的面容,又一副孤高自许,孤芳自赏的样子,心里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见她不招呼自己,自己也不理睬她,暗思,好在她马上要进宫了,自己总算不用
再整日面对她了。
冯丰的咳血症状一天比一天加深,甚至已经不能起床临摹字帖了。
她终日躺在床上,就连白果炖鸡汤都失去了吸引力,她双目失神、面颊深陷,心想,自己是不是就快要死了?死了之后会不会自动穿越回到现代?那样,也免得自己辛辛苦苦再去
找那片牧场穿越回去了。
她在胡思乱想中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可是,偏偏这些日子,长乐侯都很少来看她了。
刘氏又是焦虑又是担心,在送走一拨一拨上到宫廷名医下到江湖郎中之后,女儿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她急得嘴巴都起了细细的血泡,每天烧香拜佛,求神问卦也无济于事。
这天清醒的时候,她看见刘氏满脸泪水地坐在床头,这些日子,她整日照顾自己,衰老得很快,头发都有些花白了,完全变成一个可怜的老太太了。
“娘!”
她挣扎着坐起身,拉住她的手,心里一阵悲悯,心想,这老太太是小妾,又只这么个女儿,要是自己死了,她的晚景可不知多么凄凉啊。
刘氏见她醒来,立刻道:“莲儿,你精神好点没?”
冯丰怕她担心,点点头,强笑道:“娘,你不要担心,死生由命啊。”
“莲儿,娘再去求求菩萨,娘这二十年来求神拜佛,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应啊,娘一定要再去跪拜……”
生病了要去医院,要医生医治,求菩萨有什么用啊。唉,一个肺结核,要是在现代早就治好了,偏生在这古代就成了绝症,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拉住母亲:“娘,没用的,菩萨只受香火,不管治病救人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啊,菩萨听了会不高兴的。”
“菩萨要这么小气,也就不是菩萨啦。”
刘氏看女儿胡言乱语,以为她病得糊涂了,加上求菩萨这么久也的确一点效果都没有,便忧心忡忡地道:“唉,伽叶大师怎么还不来?!难道上天真要将我们娘俩逼上绝路?”
“没关系啦,也许明天他就出现也说不定呢!”
“但愿如此啊。”
“对了,爹为什么很久也不来看我呢?”
刘氏听她问起,一脸惨然,过了许久才低声道:“苦命的莲儿啊,你有所不知,皇上已经下旨让妙芝进宫做皇后,半个月后就要启程了。现在侯府上下都在忙着皇后的大婚,远远
近近的亲友已经陆续上门恭贺,你爹哪有时间来看你啊……”
哦,原来是这样!
冯丰想起冯妙芝终于也要跳进那“火坑”了,而且是心甘情愿,自命不凡地跳进去。她见母亲那副羡慕而不甘的愤愤的神色,笑起来:“娘,皇宫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用羡慕
她,进去还有得她哭呢!”
“她可是皇后啊,统摄三宫六院,而且,她还是太后的嫡亲外甥女,嫔妃们谁敢得罪她?”
宫里,只有皇帝最大,如果皇帝看你不顺眼,皇后又算得了什么?再有太后做靠山,太后总要死吧?即便太后不死,几个皇帝又是听从了太后的旨意去宠爱皇后了?兴废荣衰还不
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不过,有太后做靠山,加上皇后身份做保障,的确比其他妃嫔的地位牢固得多就是了。
冯昭仪一出宫,王太后就赶紧让冯妙芝顶上,看来,是怕皇帝立了其他妃嫔,若有新的皇后,必然有新的皇后家族崛起和王太后的势力抗衡,王太后显然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出现
。
刘氏见女儿不语,以为她心里难过,更是伤心不平:“妙莲,唉,你也别难过,都怪娘……”
冯丰奇道:“这关娘什么事?”
“都怪娘出身寒微,你才没能做上皇后,如今,唉……”
说到这点,冯丰自己也有些愤愤不平,丫的,冯妙芝凭啥一去就是皇后?冯妙莲熬了这么久还落得这种下场,心里不禁对皇帝更添了几分厌恶甚至是深深的愤恨,“娘,这不关你
的事,都怪昏君狠毒,能离开皇宫,女儿是求之不得呢!”
刘氏低声骇然道:“莲儿,可别这么说,叫人听去了,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啊……”
哦,辱骂君上的确是大罪。冯丰赶紧住口,不想惊吓了母亲,心想,这什么破时代,被老公抛弃了,连骂都不敢骂一句。
戒1
接下来的几天,连刘氏都来得稀疏了,现在府里的嫡出小姐要进皇宫做娘娘,每个人都忙碌着,她既是小妾的尴尬地位,又加上自己的女儿这般境地,处境便越是微妙,更不敢不
出面恭贺,更不敢背负“醋妒”的恶名。
刘氏虽然已经年老色衰,可是长于刺绣,远近都很有名。冯妙芝对自己的几幅锦帕很不满意,王夫人便立刻要刘氏另外绣几幅。
刘氏为了女儿的病情几乎要发疯了,哪里有心情为取代自己女儿嫁入皇宫的小姐刺绣嫁妆?可是,却丝毫不敢违逆夫人的命令,只好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冯丰情知自己活不久了,不想让这个古代唯一疼爱自己的女人以后为难,所以强烈要求她留在府里,哪怕是装模作样,也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否则,等女儿死后,她的日子不知该
如何难过呢!
刘氏见女儿强烈要求,又被王夫人冷言讥嘲了几句,不得不留下帮妙芝小姐刺绣赶工,自己女儿的病情可就再也顾不得了。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会隐隐听得远处喜乐的声音,那是侯府在忙着办那泼天的喜事。
冯丰整天躺在床上,浑身已经毫无力气,连家庙里盛放的各种夏日的花朵和葱郁的美景都不能吸引她了。她甚至无心伸手去摸摸窗外触手可及的红花绿草了。
柳儿不知出去做什么了,冯丰半闭着眼睛,胸口闷闷的,脑子里却是清醒的。
迷糊里,一双手忽然被人抓住。
她勉强睁开眼睛来,却见那张诡异的脸庞那么熟悉,每次都如妖魔一般突然出现。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咬紧了牙关,低声咆哮:“长乐侯竟然没有为你请医生?不是说回家会休养好些么?怎么会这样?”
冯丰笑了起来,声音微弱:“你怎么敢公然跑到这里来?”
他瞪她一眼,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是来看你的?本王是来恭贺表妹妙芝的,她就要进宫做皇后了……”
“贱人,都是贱人,滚开……”
“本王本来不想刺激你的,但是见不得你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你能活了,本王就……”
“滚开,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三王爷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你病成这样还有精神吵架?你看你现在丑成什么样子……”
冯丰怒瞪他一眼,忽然大声道:“非礼、非礼……”
他听见她大声呐喊,吓了一跳,退后一步。
“丫的,小心暴君知道了要你狗命,滚吧!”
他叹息一声,看看床头,冯丰这时才发现床头的柜子边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这有一棵人参……”
冯丰立刻双眼发亮:“千年的?”
许多武侠小说里都说千年人参可以起死回生哦。自己吃了也起死回生该多好啊。
“哪有那么多千年人参?有个四五百年就不错了。这人参你熬汤喝了吧,看能不能好点……死马只好当成活马医了!哎,妙莲,你真是苦命……”
三王爷的手又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冯丰听得他那样伤感的声音,还说什么死马活马,浑身简直要起鸡皮疙瘩,忽然道:“你的王妃呢?”
他怔了一下,没有作声。
“你们这些贱人,就喜欢背着老婆在外面勾三搭四,快滚,看到你我就心烦……”
三王爷气得嘴唇都有些发青,却并不暴跳如雷,好一会儿居然又弯下腰来,摸摸她的枯瘦的面颊:“妙莲,你快点好起来啊,要是能好起来,别说骂我几句,就是打我几拳也没有
关系啊……”
简直受不了了!
她眼珠子骨碌转动一下:“哎,暴君又要做新郎了?宸昭仪生了没有?”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羡慕暴君啊?所以想来占他的下堂小妾的便宜?”
他没好气地撇撇嘴:“这是什么女人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也不照照镜子,现在有什么便宜可给人占的?”
冯丰翻翻白眼,胸口又是一阵闷闷的,干脆闭眼不理他了。
戒2
这时,门口已经有了脚步声,那是柳儿回来了,三王爷赶紧退后几步,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门口,柳儿迎着他行了一礼,神色焦虑:“三王爷,您说娘娘还能不能好起来?”
他黯然摇摇头,耳边也隐隐听得侯府传来的喜乐之声,那是他的嫡亲的表妹要进宫当皇后了,而她的庶出的姐姐,自己心仪过的女子,却只能这样躺在床上,或许再也起不来了!
“柳儿,你好好照顾娘娘……”
“三王爷,您……”
他正要回答,忽听得一个泼辣的声音:“你快滚,以后你再来看我,我一定给暴君说你小叔子想打嫂子主意……”
原来是蓬头垢面的冯丰挣扎着走到了门边。
他恨恨地看她一眼,摇摇头。
“滚开,我讨厌你得很!”
他的脸涨得通红,恨恨地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就大步走了。
柳儿抢上一步扶住冯丰,低声道:“娘娘,他也是好意……”
冯丰勉强笑笑,那三王爷仿佛是借口妙芝大婚,专程来看自己的模样。越是如此,自己越是要小心,否则,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反正是要死的,何必还连累他?
这古代啊,有情人似乎是那么地少,仅有一个,又还是有妇之夫!
罢了,罢了!
这一日,正是冯妙芝进宫的日子。家庙里使唤的丫鬟仆妇都赶回去帮忙了,就连庙里的师太们也祈祷叨扰喜酒去了,诺大的家庙只剩下柳儿陪着半死的冯丰。
艳阳高照,窗外的花树分外茂盛,却也分外冷清。
冯丰独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无限的绿色,心想,任何时代,出家人或者红尘中人,都逃不开“权势”、“利益”二字。家庙的师太们自然得巴结家主,以保持优裕的世外生活,
这似也无可厚非,君不见当今少林寺的释永信大师还自任少林公司的ceo呢,完全一幅老板派头了。
她觉得口有些渴,柳儿便去烧热水,再顺便把药和饭菜给弄好。
冯丰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越来越晕。远处似乎隐隐有喜乐的声音传来,那是人人羡慕的女子即将成为一国的国母,母仪天下了。
冯丰抬起头,再细细一听,可是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柳儿进来,一脸的烟灰,白皙的脸花得如一只小猫。
冯丰见她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什么东西,好奇道:“柳儿,是啥?”
“三王爷送来的人参,怕不得有好几百年了,娘娘,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不如试试……”
完了,大家都是要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冯丰笑道:“我喝喝看。”
柳儿立刻在床边坐下,喂她喝了一口,她刚喝下去便呕吐不止,柳儿只好放在一边,再喂她喝点水,擦拭干净又扶她躺下。
冯丰不甘心,过得一会儿又坐起来,干脆捏了鼻子,一骨碌全部喝了下去。
柳儿似松了口气,冯丰也松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
可是,这一躺下去,不一会儿,只觉得口干舌燥,不仅胸口发闷,头脑发晕,全身上下似要爆裂似的。
她勉强坐起来,可是,头一低,就流出鼻血来。
这下可好了,不止呕血,还流鼻血,她看着被子上的血迹,骇得大叫一声:“丫的三王爷害我,我命休矣……”
话未说完,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床上。
柳儿见她目光已经有些散乱,几乎急得要哭起来:“娘娘,你坚持一下,奴婢再去拿其他药,还有几个郎中……”
冯丰点点头。
柳儿走了几步,忽听得冯丰一阵剧烈地咳嗽,她急忙回头,见冯丰呕出大口鲜血,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她赶紧跑了回来扶住冯丰,“娘娘……”
胸口一阵阵窒息,眼前已经开始金星乱冒,冯丰低声道:“柳儿……我快不行了……你服侍我这么久,柜子里那些首饰,你和我娘一人一半吧……”
柳儿听着她竟似在交代遗言了,吓得哭了起来:“娘娘,奴婢马上去请侯爷和夫人……”
冯丰摇摇头,“侯爷现在哪里有空管我?我娘,唉……她处境艰难,你还是不要打搅她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没想到我来到古代竟然是这样的命运,唉……也许我死后,就会
自动回到21世纪了,死了也不错……”
柳儿听她胡言乱语,知她已经时日无多,大哭道:“娘娘……娘娘……”
“唉,真是不甘啊,这古代之旅竟然就如此结束了,还受尽虐待……”
此时,方当正午,六月的艳阳火一般在头顶,身上和心上一样寒冷,眼前一黑,只隐隐听得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冯丰却笑了起来:“也许,我马上就会回到21世纪了,醒来时
,已经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了……”
戒3
睁开眼睛,窗外一地的阳光。
这里并不是21世纪的繁华闹市,依旧是枝繁叶茂,清幽静谧的家庙。喉头的堵塞、胸口的闷气,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床头站着一个男子,准确地说,是一个和尚。
他穿锦斓的袈裟,戴高僧的云游冠冕,挺拔的身子真如楚峰修竹,五官如刀雕斧刻,眉峰挺秀,双颊沧冷,隐隐露出的一小截脖子是那样柔软的白皙而又带了浅浅淡淡褐色的青春
而健康的颜色。
冯丰在21世纪见过许多偶像巨星花样美男,来古代所见的皇帝、三王爷等人物也算得标致,可是,跟这个伽叶国师一比,所有的男人都变成了庸俗的杂草,那是云泥之别,是明珠
和土石瓦砾的对照。
心底最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在悄悄沦陷,隐隐是惊艳,又是感激,还有欣赏……百般的情绪夹杂在心底。
冯丰凝视着这个两次在生死关头将自己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伽叶大师,忽然开口:“大师,你好。”
伽叶大师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样子,神情镇定自若:“你好,你醒了。”
冯丰笑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叫自己“娘娘”!
她坐起来开心道:“我叫冯丰,嗯,这个…也叫做妙莲,伽叶大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冯丰或者妙莲都行。”
伽叶点点头:“你的病情还很严重,还是躺下吧。”
“是,谢谢你,伽叶。”
她不再叫他“大师”,而是直接叫“伽叶”。她觉得伽叶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伽叶看她一眼,目光和神情一样平和,嘴角间不笑也似带了一缕慈悲的微笑,如清风明月,又如春日旭阳,看上去真是温暖极了。
心里仿似见了亲近的人,她如孩子一般傻气地问:“伽叶,我会不会死?”
“不会死的!可是,你因为服用了人参加剧了病情……”
咦,服用人参还会加重病情?她嘟囔起来,“伽叶,我看武侠小说啊,一些神话传奇里啊,不是都讲服用了千年人参会起死回生的嘛……”
“人参是好东西。可是,却决不能给重病体弱虚寒之人服用,那可是要人命的……尤其,我查看了你服用的那支人参,还是四五百年的佳品,对于你的病,危害就更大了。而且,
没有什么药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三王爷这厮,差点害死我!
她惊叹一声,心想,男人可真是信不得,尤其是那些皇帝啊王爷之类的,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会不会三王爷自己也不知道呢?就如自己和柳儿,也许是大多数人,都以为人参是灵丹妙药呢!
她想到这里,便也不继续在心里咒骂三王爷,只笑嘻嘻地看着伽叶:“伽叶,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他见她那样信赖的眼神,也微笑起来,似乎在无声地说,你放心吧。
戒4
直到伽叶的背影完全消失,冯丰才收回目光。
恍眼忽然看见门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愣了一下,大声道:“谁?是谁在那里?”
门口,一个人满面的惊喜之色,声音却是低低的:“妙莲,你好了?”
冯丰没好气地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这衰人,拿了人参想害死我,现在可好,看我没死,是不是想偷偷来掐死我?”
三王爷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妙莲,我不知道你不能服用人参,我绝无害你之意……”
冯丰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是在冯府露面后,不敢公然来家庙“小叔子看嫂子”。
“衰人,你快滚吧,每次看见你我都要倒霉,快滚……”
三王爷怒目而视,冯丰根本不甩他:“你再不走,我可真要叫人了……来人啊……”
三王爷吓了一跳,更是郁闷又气愤:“妙莲,你你……你……”
“你什么你?快走!又想拿毒药害我?”
三王爷瞪她一眼,听她说起“人参下毒”一事,又辩驳不得,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冯丰见这瘟神终于走了,知道他离京一次不容易,现在走了就再也不会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否则,一来古代就和一些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多没意思啊!
即便要拐帅哥,也要找单身的才安逸三。
眼前浮起伽叶俊秀无双的面孔,心里不禁一阵窃喜。这一夜睡得是如此安宁,诺大的家庙忽然变得很有点家的感觉,闭上眼睛之前,冯丰心想,这古代之旅,总算有点不错的收获
了。
第二天一早,刘氏就一溜小跑的进来,柳儿跟在她后面。
“莲儿,你可醒了……”
“娘,我要好起来了。”
“多亏了伽叶大师及时赶到啊……”
冯丰看着母亲,期待她说下去。
“因为京城还有其他要事,昨日你爹和大娘便亲自护送妙芝进宫了,估计得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莲儿,娘都快绝望了……谁想他们还没走,伽叶大师就赶来了。你爹都来不及招
呼伽叶大师,可是他毫不在意,自己就来了。我一直在忙妙芝小姐的事情,直到今天才知道伽叶大师来了……是伽叶大师救了你的命啊,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他才好……”
“伽叶大师住在哪里?”
“就在家庙的一间禅院里。”
“他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他允诺会将你治好为止。”
“哦,呵呵,真好啊。”
长乐侯夫妇离宫后,刘氏不得不操心起侯府的一些家事,所以不能每天都呆在家庙陪伴女儿了。好在冯丰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她也逐渐放心下来。
能够起床了,冯丰就决不躺着。
自从醒来后见过伽叶外,这些天,她还没有见过伽叶,他只是开了药方让家庙的仆妇照单抓药,自己并不再露面。
这天傍晚,柳儿陪冯丰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冯丰忽道:“柳儿,我们去禅房看看伽叶大师吧。”
“大师在禅房闭关念经,不会见外人的啊。”
“去看看再说嘛。”
“可是,奴婢要熬药的嘛……”
“那你先去熬药,我在这里歇一会儿,这里景色不错。”
“好吧,呆会儿奴婢来扶您。”
柳儿一走,冯丰也站起身。她知道这小宫女哪里敢陪娘娘去瞧一位和尚?便索性支开她,自己一个人往禅房走去,想去看看那个帅哥究竟在研究什么经文。
戒5
禅房在家庙的外围,是专门招待云游高僧的。
与其他的禅房不同的是,这一栋三进的院子分为三大间,其中两大间是招待普通僧侣的,而最里面的那间是书房带禅房,里面有长乐侯准备的异常丰富的藏经,其中还有几部是失
传以久的经中宝典。长乐侯一家都笃信佛教,这间禅房也成为很多僧侣向往的地方,许多人想来看看或者借阅,但是,侯门深似海,长乐侯至今都从未将这间禅房对外公开过。
伽叶贵为国师,又是来为女儿治病,长乐侯哪里敢怠慢?临走前虽然不能亲自陪同伽叶前来,但是立刻派人恭请伽叶入住禅房,随意阅览所有藏经。所以,伽叶便安心埋首在了这
些失传以久的厚厚经文里。
侯门深似海,外面的两大禅房虽然名义上是招待云游僧侣的,其实,已经两三年没有一个僧侣上门了。这家庙外的诺大宅院,此时,只住有伽叶一人。
冯丰在禅房门口伸手敲门,敲了两声,原本就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伽叶站在门口,微笑道:“有事情么?”
伽叶这次不再是锦斓袈裟,而是一身普通的玄色僧衣。可是,如此朴拙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削肩猿腰,那样的挺拔俊秀。他的眉眼、肤色是那样的年轻,十八?二十?反正
较之自己初见时以为的二十五六明显不符,他决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吧。
他的脸上神情是淡淡的,可是,眼神却别样的亲切与和蔼,那是真正心底无尘的人才会具有的不笑也算笑的风采。
冯丰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几乎要晕过去一般,似在梦里,又似有几分清醒。
伽叶见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有些奇怪,目光却依然是平和的:“有事么?”
冯丰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花痴,见了一个帅和尚就乱了分寸,若是年龄大点,不就跟杨二车娜姆一样了?只晓得对着帅哥流口水。
她寻思,幸好自己还不算很老,不然就会被嫌弃为可笑的老花痴了,不禁道:“幸好,幸好!”
伽叶见她自言自语,微笑着道:“既然无事,娘娘,就请吧。”
干么又叫“娘娘”?
冯丰这下可回过神来了,瞪了他:“我叫冯丰,不叫娘娘!”
伽叶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何事?”
“我头疼……”冯丰笑嘻嘻地边说边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伽叶,你在看什么经书啊?”
“这里有两部经书是我寻访多年都没见过的,如今居然在这里看到,真是欣喜。”
“哦,是这样啊,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我已经看过了,不用了。”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他说“我已经看过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看过这一两遍,就将整本经书背得了。
她十分不服气,拿起一本厚厚的经书,随意翻开一页,“哎,你背这段听听……”
他笑起来,立刻叽哩咕噜地念了起来。这本书是楷体的繁体字,她认得的,但见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