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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5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手己经递出去了,但又缩回去:“今天不是黄道吉日,改天再说。”

    这样的猜疑,完全是暴虐君王的本质之一,李欢心里又涌起那个奇怪的感觉,叶霈,是不是也是一个大暴君?说不定他被放出来很久了,隐匿在人群中娶妻生子,取得极大的

    财富,而秦始皇对财富权利女色的欲望,也是举世闻名的。

    不过,天下大半的男人对财富女色权势都是苍绳看到血一般的。

    而且,如果他是被封存千年逃出来的古人,又何必再找其他人要长生不老?难道也是想找到自己被封存的秘密?

    如果他真的是秦始皇或者其他任何大暴君,那么,那个遥控器上的最大的按钮,会不会对他起作用?这也是他不惜被抓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也就是想弄明白神秘人的真正身份。

    如果他是某位大暴君!

    遥控器在叶嘉手里,叶嘉能不能对付他?

    李欢心里跳得那么快,却听得他又缓缓开口:“李欢,说吧,那座地下宫殿究竟在哪里?还有遥控器的秘密……”。

    “急什么?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是想拖延时间?冯丰很快就要死了,在她死之前,你必须说出一切秘密,否则……”

    “否则你就没有要挟我的武器了?哈哈,叶霈,你若感到害怕,不妨马上杀了我。”

    “不,我不杀你,我杀冯丰。”

    李欢一点也不为所动:“只要你杀了冯丰,我就毁掉自己的身子。

    叶霈盯着他,好一会儿挥挥手,暗处,两名护工一左一右走了出来,分两边夹住了李欢。

    “即日起,将李欢和冯丰彻底隔离……”

    李欢淡淡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没忘,等试药之后,如果冯丰还没死,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李欢一拳就往他的鼻子打去,这一拳来势很急,他几乎没躲开,擦着鼻尖,鼻尖立刻红了一大块。

    李欢一击不中,己经被两名护工抓住,这里的所有人员都经过严格的训练。

    “李欢,不要激动,因为我要开始研究了。岁月不饶人啊,永远三十岁的人是无法体会六七十岁的人的心境的,我不止希望长生,更希望以充满活力的方式长生,所以,我一

    定要一副最好的身子,而不是垂垂老者……”

    他看着两名护工:“你们先把他带下去,剃光身上一切毛发,沐浴熏香,准备先试药……”

    “叶霈,你若不让我见冯丰,休想我和你合作……”

    两名护工用力架起了他,很快,他的嘶吼就被关到了一层暗门里。

    太阳己经移到树梢顶端再往下了,中午早就过了。

    往常饭桌上都是精致的四菜一汤,分量并不多,基本令人维持在七分饱的程度。今天中午却只得一菜一汤,菜也只是很简单的大白菜。

    冯丰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见了这一菜一汤,立刻明白,李欢今天中午是不会“回来”陪自己吃饭了。

    她拿着筷子,看看门口,叫住送饭的人:“李欢呢?”

    “他有事,不会再回来了。”

    “不,你快点叫他回来。

    送饭的人没有理她。

    “你告诉你主子,李欢不回来,我就不会再吃饭了。

    送饭人这才回头,脸色一贯的刻板:“你不吃也无所谓,反正你再吃山珍海味也多活不了几天了……”

    冯丰怔住,他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叶霈这个恶棍,自己毫无利用价值了,竟然连饭菜都克扣了,她追出去,刚跑到门口,一时站不住,用手扶着门框,吐出一口血来。

    太阳阴了一下立刻又冒出未,冯丰眼冒金星地看外面树缝下渗透下来的点点金光,这才慢慢意识到,自己不但再也见不到叶嘉,连李欢都见不到了。

    明明己经见到了叶嘉最后一面可以瞑目了,为什么,现在又奢望再来一次“最后一面”?是不是因为人太贪婪才会遭到惩罚?

    可是,看不到了,李欢,叶嘉,都看不到了。

    死亡的可怕,就在于再也看不见那些最亲爱的人。

    而自己,只好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了。

    这时,她的精神反倒好起来,仿佛最后的回光返照,突然很想唱歌,想起很遥远的那些老歌: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微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 …

    生,是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死,还是自己一个人的远行。

    死亡,就是一次长途的旅行,残存的意识里,她想,自己最想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连日阴雨后,这是一个极其晴朗的日子。

    叶嘉坐在书桌前,两条定位追踪的线索自冯丰和李欢分别失踪后就断了,当然,他现在己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他拿出那个微型的卫星摄像,画面上,的确只能提供自己曾经到过哪里,但是,和自己说话的人都蒙着面皮,实在只能算辅助材料,不足成为有力证据。

    说也奇怪,这个时候,叶嘉反倒并不着急,只拿出遥控器看看,也不知道这个梦中被人宣传“失效”的遥控器究竟还有没有效果,有的话,上面最大的按钮又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一一

    尽管,他心里面,已经不认为那是自己的父亲了!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自己和冯丰的合影,相片里面的女子巧笑嫣然,挽着自己,柔顺可人,虽然隔着冰冷的相框,也能感觉到她那样柔和的眼波在流淌。

    这是二人的结婚照,是那天在民政局照的结婚照,如此普通的合影,却有如此令人心动的效果。

    电话响起,是母亲打来的,声音有点焦虑:“儿子,你能联系上你父亲不?”

    “哦,他不是说他去‘度假’了么?

    “是啊.他每次度假都会不允许任何人和他联系,我们都找不到他,我问你,也不过是随意问问而已……更何况,这次他又带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走,更是乐不思蜀,享受生

    活一直是他的原则……”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氏集团和女富豪陈姐联手与叶家争夺一个大项目…… 此次牵涉金额极大,叶氏集团又做了许多前期准备,投入了大量研发资金.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你大哥现在非常焦虑,如果处理不善,只怕叶氏的股票会暴跌……他已经找了你父亲一整天,却找不到人……这种关健时刻,必须得你父亲出马……”

    林佳妮和自己结下的梁子,一直不曾缓解,很久以来,叶嘉既没和她见面,也不曾想起,因为这是心底最大的一桩屈辱和厌恶,仿佛一个恶性的被压抑的种瘤,一有机会就会化脓溃烂。

    母亲的声音十分着急,叶嘉暗叹一声,与长生相比,父亲显然不会认为损失几百亿是天要跨下来的事情。

    “妈,你不必担心……”

    叶夫人叫起来:“儿子,我怎么会不担心?你大哥都要急疯了……都是佳妮,没想到她这么久还怀恨在心……”

    自然也不全是怀恨在心,利益当头,商场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他淡淡道:“等他们去着急,这是他们份内的事情,妈,你就不必管了,如果觉得家里太闷,可以去国外散散心.

    “儿子,你在哪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叶嘉沉默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开口拒绝,冯丰危在旦夕,自己根本没法再等下去了,心里一阵刺疼,更浮起对母亲的一种强烈的愧疚,自己此去,吉凶如何实在难料,也许,以后,自己就再也不能侍奉母亲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全然牛头不对马嘴:“妈,你要保重。”

    叶夫人虽然失望,倒笑起来: “你这孩子,不想陪我吃饭,也不用这样嘛。你忙,我会理解的…… ”

    “妈,对不起,等我做完这件事情,一定好好回来陪你几天.

    只是,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呢?他心里也无法确定。

    “行,儿子。唉,叶家的事情,我管不了也就不管了…… 哈,好在这些天,经常和杨女士一起念佛经,她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儿子,念经能让人心地平静不少,我到晚年,

    才算找到知音了……”

    叶嘉无法再说什么,放下电话时,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略报思索了一下,关好门,只对助手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外出了,心里是知道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迟疑下去了,哪怕是半日的拖延,冯丰和李欢,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

    他发动车子,直接往城北而去.一路上,手不时地摸着遥控器,仿佛最后的武器,心里也越来越紧张,却又那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拿着的这个东西其实毫无用处。

    车子前进了大约100公里,驶进一条狭窄的乡间机耕道,然后,又穿过一片树林,叶嘉发现自己绕了远路,前面其实有一条很长的大道,没有标明名字.

    然后,车子从左边开了进去,这是一片种植了太多花木、看起来有,点像树林一样的一个花园,花园中的树木之多、之密,叫人联想起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有意想要隐藏或是掩饰一些什么,在傍晚看来,神秘感也更浓。

    前面是一道大铁门,门口竖立着一个高大的牌子,写着“严禁入内”字样.

    叶嘉停下车,早就知道这是一片巨大的管制区,是一个大型的珍稀植物研究基地,当然,如果不是冒险闯进去过一次,他也绝不会知道这个貌似普通的地方,里面还有背景强大的“特珠研究基地”。

    门口依旧是那个老头子,仿佛常年睡不醒的酒鬼,叶嘉刚一下车,一阵猛烈的犬声从围墙石传了过来,两条极大的藏獒扑向花园的铁门,人立起来,几乎要突出这道高大的铁门,厚厚的门都被震动了,可知力量是何等骇然。

    叶嘉停下脚步,走向那个老头,看看他昏花的老眼:“老人家,我想进去看看……”

    老头仿佛认出了他,眯着眼晴,脸上说不出是笑容还是什么其他古怪的表情: “先生,你又来了!这里是管制区,不接待任何游客的。

    “我不是游客,我想找这里的负责人。”

    “我就是负责人,你有什么事情?

    叶嘉看一眼这个又突然变得威风凛凛的糟老头子,笑一下,老头子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成天四处乱跑,一点规矩都没有……”

    叶嘉看看周围,就往前面走去,他并没有换方向,仍旧往自己记忆中的左侧走,依旧是那些参天的大树,本来,他想走右侧的,可是,也不知是为什么,还是坚持往左侧而去……

    老头子看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反正也管不了别人在围墙外面走,正停止嘟囔,忽然眼前一花,只见这个年轻人又往右侧而去,他心想,这个人怎么回来的如此迅速?正在疑惑,睁大眼晴,却没看到丝毫人影。

    明明是很热的一天,他却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叹道:“老了,不中用了,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唉……”

    叶嘉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刮起一阵风,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仿佛小丰在黑夜里哭泣,那是她的声音,肯定是她的声音……

    他待要仔细辫别出声音的来源,这个声音却又不见了,仿佛只是一种幻觉。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住遥控器,手心都渗出汗水来,他一停下,随即,耳膜里忽然响起一个激烈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天旋地转地在剧烈晃动,震得

    人站都站不稳,叶嘉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动一下这个遥控器,心里大惊,立刻循着感觉中的声音而去,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他快步奔跑,好像.脚下的土地都颤动起来……

    地下室里,叶霈正在和大口罩在看一份dna检测报告,忽然眼前一花,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他下意识地喊道:“地震了……”

    大口罩奇怪地看着他,实验室里,一桌一椅纹丝不动,而自己本人也纹丝不动,为什么只有叶霈一个人摇晃不已?地震不会震他一个人吧?

    他赶紧伸手去扶他,却被一种极其强大的气流般的东西推开,只见叶霈手舞足蹈,满头大汗,仿佛一个着了疯魔的人,痛苦不堪,东倒西歪,额头上冷汗直冒……

    大口罩大惊,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一阵的嚎叫,此起彼伏,他立刻判断出,这些声音,是萧昭业等人发出的。他立刻意识到是发生了极大的变故,立刻奔出去,只见四周情形如常,没有任何外来者,也洗有任何设施异常,只有萧昭业等人的叫声在毛骨悚然地回响。

    叶霈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想跑出去,刚走几步,又东倒西歪起来,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自己,巨大的痛楚之下,心里还是明白的,有强大力量的人闯进来了,这些人,肯定是冲着李欢等来的,决不能被他们抢先了。

    大口罩奔回来,见叶霈也跑了出来,好像强行忍住了巨大的痛楚,他满面骇然,还没开口,叶霈嘶声吩咐道:“你快去看看李欢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可是,您要不要紧?

    “不,别管我,快去,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大口罩显然很忠于他,跑了几步又迟疑着回头,叶霈狠狠地瞪他一眼:“人要跑了……我拿你……拿你是问……”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仿佛某种毒蛇在吐着信子,偏偏那种发号施令的魔力还在,大口罩盯着他,眼前一花,仿佛见他突然头戴王冠,如某一位残慕到极点的君王,依稀是一部前两年热播的历史剧里出现过的帝王的面孔……

    出逃和迦叶

    大口罩的腿如生了根一般,又如变成了木桩一般,根本挪不动半寸,骇得眼珠子几乎都要凸出来,只是用手指着叶霈:”你,你,你……“

    “滚,快去抓住李欢他们… … “

    他大叫大嚷,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胡乱地砍杀:”快去… … “

    大口罩的腿几乎被一刀砍中,微微清醒过来,却见他一切如常,还是一身黑衣,手里也没有刀子,但他的神情,却可怕到了极点,大口罩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地,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如一个最忠实的奴隶,答应着就往外跑… …

    李欢从床上站起来。

    这两天,他每天都被梳洗得干干净净,然石眉毛、胡须等等被全部剃光,每天都剃一次,这些,都是”试药”前的准备,也不知道叶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奇怪的规矩,原因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饶是李欢如何逼问护工,他也只是摇头。

    这两天,一直不能见到冯丰,也无法到草地上活动,李欢心急如焚,可也只能呆在这间”笼子”里,不辫日夜地煎熬。

    送来饭菜,他也分不清楚是午饭还是晚饭,胡乱吃了,走到窗子边,这里有一面青铜镜,他对着镜子看看,发现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眉毛,看起来,还真有点儿奇怪。

    他无瑕顾及自己的样貌,只想起冯丰,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叶霈会不会把她的眉毛也剃光了试药?

    他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如果秦陵里盗出来的丹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冯丰服下是不是会活下来?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冯丰去服药?

    可是,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如何才能说动叶霈让冯丰”试药”,他走回床边,胡乱躺下,只觉得身子一激灵,立刻就被弹了起来。

    余震的心理还残存,可是,他立刻发现,周围毫无动静,只有自己的身子在微微晃动一一甚至不是身子,而是内心在剧烈地晃动。

    这种奇怪的现象震撼了他,他立刻冲到门口,大声喊:”冯丰,冯丰… … “,可是,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待要坐下,又是一个激灵,身子不由自主地弹起来,仿佛怎么都坐不下去,如此反复,忽然眼前一花,门已经被打开了,立刻,一阵尖锐的惨叫就传入了耳朵里。这种熟悉的惨叫,他是听见过的,那是刘子业等人被”遥控器”控制时发出的惨叫,仿佛在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型。他用过两次”遥控器”,绝不会听错这种人的惨叫,立刻想道,难道是叶嘉来了?叶嘉拿着遥控器闯了进来?

    他心里一喜,还没行动,胳膊已经被进来的人一把抓住,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将一支针管注射进了他的手臂。

    他眼前一晃,就倒了下去… …

    天己经黑了,那个刻板的年轻人已经催了两次,冯丰依旧不愿离开。

    见不到叶嘉,见不到李欢,见不到任何一个熟识的亲友,整个世界,已经如一片洪荒,活着或者死去,都没有什么分别了。

    可是,还能见到绿色,抬头能见到云彩飘荡的天空,冯丰宁愿呆在外面,如果不是年轻人的强迫,无论刮风下雨,冯丰都宁愿坐在这片草地上。

    年轻人又在催促了,冯丰根本不理睬他,干脆躺在草地上,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好像一团被拉坏了的橡皮筋,再也没有弹力,然后,就要废弃了。肉里、骨里,从隐隐地疼痛到明显地剧疼,连视网膜仿佛都疼得要脱落,无论看什么都是花的、迷述糊糊中,觉得那么困倦,闭上眼晴就要睡着了… … 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天空这样的云彩了,她心里有些紧张,挣扎着想不闭上眼晴,却发现根本做不到,眼皮耷拉着自动地垂下了… …

    如夜露的降临,在头项上,滴答滴答,带着清新的气息,夏日的纯绿,绿得如薄薄的丝绒。

    温柔,熟悉的温柔。

    久违的温柔。

    仿佛一只大手摸着自己的面颊,动作那么轻柔.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厚实,温暖而有力量,仿佛如影随形的保护神。

    她慢慢睁开眼晴,忽然笑了起来,喜悦得像一个发现了宝藏的人:”叶嘉,你来啦,你快救我出去,我好害怕… … “

    “别怕,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心里真的就镇定下来,她抬头看他,那张微微清冷的面孔,仿佛刀雕斧刻一般完美,完美中又带着一种慈悲的深刻,迥异于一般人肤浅的皮相。

    尤其是他的眼神,深邃、干净,带着对万事万物的怜悯和热爱,只要对视一眼,就会如沐春风,即便最暴躁的人也会立刻平静下来。

    这才是男人极致的美!

    她依偎在他胸前,凝视着他,带着仰慕和崇拜的情怀,仿佛看着自己的神,低低道:”迦叶,叶嘉… … 嘻嘻,叶嘉… … 你终于来了… … “

    叶嘉穿一身很飘渺的灰色长袍,脸孔若隐若现,声音也温柔得近乎飘渺:小丰,你生病了?”

    “嗯啦。叶嘉,我全身上下都好疼啊… … “

    声音带了三分撒娇,三分依赖,三分嗲嗲,仿佛一个被宠爱己久的小女孩子

    他的手按按她的背心,又轻轻放在她的心口,”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呵呵,叶嘉,我的病能治好么?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啦?”

    他凝视着她,目光柔情似水,但平静,带着一种巨大的虚无的平静,心有安慰,一种独特的抚慰。

    “傻孩子,你害怕死吗?”

    “嗯,我很害怕呀,要是死了,我就看不到你啦,什么都看不到啦,我不想死!… … 呵呵,其实先前我还想死的,因为浑身好疼,可是,看到你后,我就一点也不想死了,我想活着,活着才能看到你… … “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 …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劝慰,”也许,死了会看到更多东西呢?”

    她有点好奇:”死了不是就一无所知了吗?还能看见什么东西啊?”

    “不,死了能看见的更多。比如你的父母、黄晖,还有…… 迦叶…… 这些人,你不想见到吗?”

    “迦叶”的名字被排在最后,她觉得有些奇怪。

    “想啊,我很想见到他们…… “她嘤嘤嗡嗡地哭起来,”可是,死了就见不到你和李欢啦,还有黄妈妈黄爸爸,还有珠珠… … “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扬起头,贪婪地追问,”能不能同时都见到他们呢?”

    “不能!你只能选择见到一群人而放弃另外一群人!”

    她大为失望,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觉得每一群人都很重要,又拿不定主意,只好嘤嘤嗡嗡地又哭起来。

    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又在她的头项抚过:”小丰,在叶嘉和迦叶之间,你最想见谁?”

    她迷惑地睁大眼晴看着他,抽泣道:”迦叶不就是叶嘉吗?”

    “在你心目中,叶嘉就是迦叶?”

    “对啊。叶嘉就是迦叶,呵呵。如果不是迦叶,你怎么会对我那么好呢?你知道吗?你母亲、你的家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很不喜欢我,可是,你却一直喜欢我,一直待我好,不像其他人。除了迦叶,谁会这样呢… … “

    这一次,他笑出声来,声音那么温柔,又那么满足,仿佛还有无尽的安慰:”对,叶嘉就是迦叶。一直都是。叶嘉会好好照顾你的,他这一生都会好好照顾你……”

    她那么奇怪地看着他,他明明就一是叶嘉,为什么说话老是说”他”呢一一他难道不是叶嘉吗?

    他的温柔的手从她的头项摸到她的面颊,然后,又轻轻停在她的心口…… 又一个轮回。说来奇怪,他的手每移动到一个地方,那里就暖洋洋地一阵舒畅。到他的手完全停下时,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沐浴在春日的第一缕阳光里,浑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活力和精神,而那些恼人的疼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蛛,仿佛从来就没有过!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头贴在叶嘉的胸口听听,可是,却听不到叶嘉的心跳。

    她咯咯笑起来:”叶嘉,我身上不疼了… … “

    他温柔地旋视着她:”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小丰,你会活得很健康的。”

    她四周看看,那些可怕的高墙电网竟然都不见了,监守的人和那些嗷叫大狗也不见了,一道大门开着,仿佛可以随意进出。

    她心里一阵喜悦,如少女看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爱慕的那种恋人.她紧紧拉住他的手:”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小丰,我要走了……

    他说”我”而不是”我们”一一冯丰急切地看着他:”叶嘉,不是和我一起吗?我们两个一起好不好?别离开我,我害怕,这里好可怕… … “

    “小丰,别怕。”

    她的嘴巴扁扁地,几乎又要哭起来:“你带我离开,我就不怕了…… ”

    “不行,我不能带你离开。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保护你…… “

    不明白呵,不明白,他都离开了,怎么会一直陪着自己?

    “叶嘉,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她紧紧拉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宣布,固执得如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他摇摇头,眼里怜悯的神色仿佛在加深,又是那种温柔的慈悲,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站起来,兴高采烈的:”叶嘉,我们马上走。”

    他没有回答,整个面孔仿佛在羽化,益加模糊,握住的那只手也在透明,慢如青烟一般。她骇然不己:“叶嘉,你别走… … “

    “小丰,我没有走,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 ”

    无意识地,她改口:“迦叶,是迦叶… … ”

    “不,是叶嘉!小丰,是叶嘉!”他温柔地坚持,声音里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叶嘉就是迦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一团浅浅的烟雾,慢慢融入了夜空。

    冯丰大叫起来:”迦叶,叶嘉… … 等等我呀… …”

    在大叫声里,她忽然翻身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也来不及好好地回味一下这场绝境里的美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响起凄厉的此起彼伏的惨叫,仿佛什么

    妖魔闯了进来,成干上万地在肆虐着… … 这是萧昭业等人被遥控器控制时发出的声音!

    她立刻站起来,浑身的疼痛仿佛微微减轻了一点。她仔细倾听,可是,很快这些声音就不见了,仿佛只是刚刚的一场幻觉。她也以为是幻觉,转过头,背后,年轻人和一名大

    汉一左一右奔过来,挟住她就跑。

    她用力挣扎:”你们想干什么?”

    两个人并不说话,拉住她就往前面停着的一辆铁皮车厢上塞。

    不过短短两分钟,冯丰的手已经被绑住,口也被堵住,就连眼睛都被戴了眼罩。巨大的车厢板门合上,车子就风驰电掣往外跑去。

    车里黑乎乎的,如一座方形的小牢房。

    冯丰发现自己的脚边还扔着一个人,凭借感觉,她立刻辫认出,正是李欢。李欢软瘫在地上,闭着眼晴,已经昏迷不醒。

    她心里一喜,想移动身子到李欢那一端,可是,却动不了分毫.她试着挣扎几次,都无济于事,只好放弃了,躺在冰冷的车厢里,也不知道车究竟是开往什么地方。

    她并未受伤,鼻端有股刺激的药水味道,脑子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急促地七弯八拐,仿佛是为了要摆脱某种追踪故意在绕弯子。一阵颠簸,车子终于停下,依旧黯

    无光线,两名黑衣护工将她和李欢架下,然后,”砰”的一声拉上,好像是卷帘门的声音。

    紧接着,两人就被推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随后,好像还有其他人进来,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然后,只听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在吩咐后进来的人:“你们先在这里看着,不要乱动。”

    “是。”

    竟然是高纬的声音。

    然后,卷帘门哗啦一声又拉上了。

    四周没有一点光亮,冯丰想动,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只知道身边有个李欢,可是,他一点声音也没有。好一会儿,听得嗤嗤的轻微的摩擦声,然后,还有老鼠”吱”的一声,敢情这是个废弃的仓库。她心里越来越害怕,眼前逐渐也能感觉到光线了,有人开了仓库里的暗灯。

    一只手揭开了她脸上的眼罩。她睁开眼晴,只见萧昭业和萧宝卷、高纬站在面前,六只眼晴来回地在冯丰面前扫了一圈。每个人都神情委顿,而且带了几分惊恐,显然对被留在这里大感害怕。

    这些日子,他们自从见了刘子业的怪型怪状后,早已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审问,真正是有问必答,一五一十。可是,对方显然得到的都是”过期信息”,遥控器的下落、存活千年的秘密,一样毫无进展,只圈养着,抽取定量的血液、骨髓进行检测。

    三人虽然无比害怕,但没死,而且都年轻力壮,抽那点血也无损身体,这次混乱之下,三人被带出来,同时被告知,只要找到遥控器,就会放了三人。

    三人都毫无疑问地相信,遥控器一定在李欢冯丰二人手里,因此,眼晴一次次在二人身上打转。

    冯丰根本就不理会三人这种寒渗的目光,只看看旁边的李欢,他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

    高纬见她不理不睬,一伸手就拉开了李欢的眼罩,但是,李欢却没有睁开眼晴,也没有气息,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他冷笑一声,一拳就击在李欢的脸上:“遥控器,你也有今天… … ”

    顿时,李欢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冯丰惊恐地睁大眼晴,却见萧宝卷飞起一脚就踢在李欢腰上:“恶贼,老子忍你很久了…… ”

    萧昭业慢条斯理地补上一脚:“别打死了,打死了我们交不了差… … ”

    可是,李欢任凭他们踢打,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家伙昏迷不醒,没用… … ”

    冯丰惊恐地躺在地上,除了眼珠子以外,浑身上下一分一毫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打累了,又掉转头,一起向自己看过来。

    她也看着他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终是养虎为患啊,今天,得死在这几个小暴君手里了。

    萧昭业一伸手,将她嘴里的堵塞拉了出来,冷冷道:“冯丰,遥控器在哪里?”

    冯丰真是痛心疾首,原以为这三个家伙变好了一点儿,没想到一遇上罪恶的土壤,立刻原形毕露。她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转移到萧宝卷和高纬身上,许是想起了她的好,三人被她这一瞧,都有点不自在。

    未完的结局

    萧昭业勉强道:“你说出遥控器的下落,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

    她反问:“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萧昭业开口:“神秘人说,要是我们找到遥控器,就放了我们…… ”他们还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但被吓破了胆,一提到就声音打颤。

    “你们相信他?他肯定是骗你们的……”

    “我们走投无路,只好相信他,再说,要不是恶棍李欢拿着遥控器成胁我们,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们可不想变成刘子业那个样子……”

    冯丰好奇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怎么会知道?估计就是杀了黄晖的那些人,你知道?那你说是谁?

    她想了想,也是摇摇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如果他们能逃出去,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只看着萧昭业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要把我们都送走?

    萧昭业迟疑一下还是开口:“好像有人拿着遥控器闯进来了,他们要先转移一下,怕你们被人掠去了…… ”

    冯丰立刻想起叶嘉,难道是叶嘉拿着遥控器闯进来了?叶嘉怎么能使用那种遥控器?宋博士不是说己经作废了么?心里又是一沉,强烈的担忧几乎让她忘记了现下的处境,叶嘉怎么样了?叶霈会不会杀了他?

    萧宝卷见她吓得六神无主,不耐烦了,狠踢李欢一脚:“快说出遥控器的下落…… ”

    她大喝一声:“住手!

    “你说出来,我们自然会住手,不然…… ”萧宝卷的面目十分狰狞,作势又是一脚,“不然,今天就要他的命…… ”

    冯丰怒道:“你们都清楚,我早就被抓了,怎么会知道遥控器的下落?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打死他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对不对?

    “我的确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可以先打死我…… ”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迟疑着,不知道拳头该不该招呼到她身上.

    萧昭业上前一步,从背后提着捆绑她双手的绳子,将她拉来坐起,冷冷道:“来了现代,你也算对我们最好的人了,我们既然叫你一声‘姐姐’,今天可以不为难你,可是李欢,我们吃了他多少苦头?你又何必护着他?你难道忘记了他当初为讨好芬妮,是怎么对待你的?…… ”

    三人受过李欢“遥控器”的苦楚,被他指使、呵斥、还挨过他的打,像被种了“生死符”后巴不得吃天山童姥肉的72 洞主,不待冯丰辩解,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又是一阵拳

    打脚踢,很快,李欢的嘴角、鼻子都流出血来,躺在地上跟死过去似的……

    冯丰这才彻底明白李欢的苦心,当初的那番做作,偏要当着几个小暴君的面决裂,恶人,都他自己做了,好人,就留给了自己。

    若不是这样,今天,他们怎么肯放过自己?

    他也原是想过趁此机会和自己一刀两断的,以维护他帝王之尊的高傲,可是,他失败了,因为爱呵,再次回头,却落得令天的下场。

    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何至于轻易就落在了叶霈手里?

    她目姿尽裂,嘶声道:“住手,我告诉你们……”

    三人住手,一起盯着她。

    遥控器在叶嘉手里,可是,叶嘉上次就落在了叶霈手里,难道还能逃跑出去,重新大举攻进来?

    她也拿不准闯进来的是不是叶嘉,她自然不会说实话,但要在这三个精明过人的小暴君面钱撒谎也不容易,只得采取了模糊的策略,一时没有说话.

    正僵持时,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赶紧退到一边,只见门一下被拉开,几个人冲了进来,仓库里的光线很黯,他们隐约瞧见李欢浑身都是血,显然被打得不轻,怒道:“谁叫你们打他的

    三人遥控器也不敢追问了,只恨不得马上得到自由,离开这个鬼地方。

    为首之人道:“遥控器的下落打听出来没有?

    “暂时…… 还没有。

    高纬怯怯道:“我们可不可以走了?

    他阴阴地笑一声:“可以…… ”

    话音未落,只见左边的两名大汉,手里一挥,三个少年惊恐地瞪大眼晴,目光凸出,每人胸口多了一个血洞……

    他们用的是一种无声手枪,冯丰偷偷一瞥,赶紧闭上眼晴,眼眶又干又涩,他们虽然可恶,可是,毕竟来到现代后再也没有穷凶极恶,这次也是因为被胁迫,甚至在这样的时刻也没有毒打自己。

    可是,他们都被杀了,再也活不了了,他们即便存活千年,但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枪弹的袭击?

    她紧紧闭着眼晴,不让泪水掉下来,甚至看不清楚,三个少年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几名大汉匆忙架起她和李欢,拖着就往一辆小货车上扔,然后,车厢锁上,周围,又变得一片黑暗。

    车厢里冷冰冰的,她和李欢挨在一起,却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有微微的响动,是李欢在挣扎,她一阵欣喜,李欢好像在逐渐醒来。

    仿佛是一辆越野型的车子,前面的路有点泥泞,一阵猛烈地颠簸,马达的声音很嘈杂,颠簸到最厉害时,她几乎被弹起来,不一会儿,手又撞在车厢上,她疼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本能地想挥挥手来减轻那种痛楚,却发现一用力,手上的绳子就松开了。

    这一发现,简直是绝处逢生的感觉,她才想起,先前萧昭业跑到背后提起自己,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替自己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她怔了几秒,眼里流下泪来,但是,此时也无暇悲哀,很快弄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抓到了李欢的手。

    他立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害怕。”

    李欢真的醒了。

    她心里大喜,顾不得回答,立刻去解他身上的绳子,他被缚得严严实实,绳子打了死结,根本解不开,她低下头就咬,可是,她的健康情况本已很不好,如今只是求生本能在最后挣扎,这一咬,根本就用不上劲。

    李欢贴在她耳边:“别动,我来…… ”

    他自己狠狠地将反绑的双手在车厢的铁臂上磨打,冯丰也帮着撕咬,过了十几分钟,绳子才一点一点地磨断,手刚一获得自由,他立刻抱住了冯丰:“别怕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

    他的声音 嘶嘶的,像是强忍着身上的巨大痛楚,敢情是被几个小暴君打醒的。

    她贴在他怀里,点点头,这一刻,心里仿佛没有那么大的恐俱了。

    ……………………

    前面,就是上次潜伏进去的那片围墙了,叶嘉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法潜伏进去了,而且,即便进去,也会立即被发现一一就跟上次一样,一进去就是自投罗网,何况还有围墙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