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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新桃花源记

      俗人回档 作者:庚不让

    “休息室在哪?”

    沈馥侧着脸说:“我晚上要练琴,先送你下楼。”

    边学道捂着肚子问:“我先去下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坐了15分钟,正kǎo lǜ 出去用什么bàn fǎ 赖在工作室不走,沈馥轻轻敲了两下门说:“小狼狗,出来吧,不赶你走了。”

    穿着裤子坐在马桶上的边学道听得愣,啥?小狼狗?谁是小狼狗?

    他下起来,走过去开门,问沈馥:“谁是小狼狗?”

    沈馥抱着膀,靠在门旁,斜睇了眼卫生间里的马桶:“你提裤子挺快的啊!怎么不冲水?”

    这叫什么话?

    “提裤子挺快”,感觉这么像提裤子不认账呢!

    看到休息室了。

    共两间,间大的是给员工休息用的,间小的是沈馥的专用休息室。

    用钥匙开门,跟着沈馥进去才发现,这间休息室还带个阁楼,面积50平米的样子,设计成了跃层,上下两层有床、有沙发、有衣柜、有洗浴间,功能很完备。

    黄色的灯光,白色的沙发,浅粉色的窗帘,还有墙上莲花和金鱼的水墨画,这哪里是休息室,这活脱脱jiù shì 间公寓。

    边学道问沈馥:“你把这里当家布置的?”

    沈馥抬头看着墙壁上的花纹说:“漂泊过的人,总想给自己zhǔn bèi 处栖息地。”

    看着房间里的植物,和边边角角极具生活化的细节,边学道说:“你这哪里是栖息地,你这是桃花源啊!”

    在书架的醒目wèi zhì ,摆着支陶笛。

    边学道指着陶笛问沈馥:“德国也能买到zhè gè ?”

    沈馥不答,从衣柜里拿出浴袍,走向洗浴间,头也不回地说:“沙发背后的柜子里有酒,想喝自己拿。”

    边学道问:“你这儿为什么没电视?”

    沈馥在门里说:“开始看不懂,后来嫌吵。”

    看向关着的洗浴间的门,听着沈馥随性不做作的话,边学道脸上漾出笑意。

    跟同他合住时相比,沈馥变了,或者说彻底回归了。

    当初那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前途迷茫小心翼翼的沈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加成熟、加自信、加优雅的沈馥。

    尽管有边学道bāng zhù 的因素,但沈馥确实独立在异国他乡撑起了片天,过完33岁生日的她,终于找到了那个最好的自己。

    现在沈馥身上散发出来的优雅,不是靠衣着谈吐,而是经历岁月带来的自在感,让人不得不喜爱,为之心动。

    半小时后,沈馥围着浴袍走出来。

    见沈馥看向他,边学道说:“我早上刚洗过。”

    沈馥不理他,从柜子里拿出瓶红酒,拎着只酒杯,抬腿上楼梯。

    边学道想跟着上去,沈馥回身,眼含深意地看着他。

    边学道没bàn fǎ ,只得老老实实退huí qù ,说道:“我没浴袍。”

    沈馥不说话,用眼神示意他去衣柜里找。

    边学道走过去,打开衣柜,里面赫然挂着件灰色的珊瑚绒男款浴袍。

    他把浴袍拿出来,看向沈馥。

    沈馥说:“前天买的,我洗过了。”

    说完,沈馥转身jì xù 向楼上走。

    前天……那是接到自己电话就去买了浴袍,可是硬让自己跟她逛了天街,跑了两天步,才带自己来这里。

    zhè gè 女人啊!

    边学道高gāo xìng兴洗了澡,围着浴袍上楼,看见沈馥盖着被子,正靠在床头上看书,酒瓶放在床头柜上,酒杯拿在右手里,最醒目的,是沈馥头上祖母绿色的发带。

    边学道自然地走过去,掀被上床,把枕头立起来,靠着,扭头问沈馥:“看什么呢?”

    沈馥抿了口酒说:“散文集。”

    边学道问:“谁的?”

    沈馥说:“杨绛。”

    小狼狗边学道锲而不舍地问:“她有散文集?”

    沈馥说:“有,《隐身衣》。”

    往沈馥身边凑了凑,接着问:“写的有意思吗?”

    沈馥说:“我觉得挺好,这本我已经看第三遍了。”

    边学道又凑了凑,问:“真那么好?”

    沈馥状若不知边学道的小动作,说:“我念几句给你听听?”

    边学道莫名想到了《朗读者》,随后赶紧抛开不着边际的联想:“好啊!”

    沈馥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翻了几页,轻声读到:“英美人把社会比作蛇阱。阱里压压挤挤的蛇,条条都拼命钻出nǎo dài ,探出身子,把别的蛇排挤开,压下去……你上我下,你死我活,不断地挣扎斗争。钻不出头,辈子埋没在下;钻出头,就好比大海里坐在浪尖儿上的跳珠飞沫,迎日月之光而生辉,可说是大丈夫得志了。人生短促,浪尖儿上的刹那,也可作生成就的标志,足以自豪。”

    停了下,沈馥又念道:“我国古人说,彼人也,予亦人也。西方人也有类似的话,这不过是勉人努力向上,勿自暴自弃。西班牙谚云,干什么事,成什么人。人的尊卑,不靠地位,不由出身,只看你自己的成就。”

    沈馥读得清楚,边学道听得糊涂。

    偏偏沈馥读的这篇散文边学道没读过,恨不得把书拿过来,仔细看遍,好分析沈馥想表达什么。

    朗读还在jì xù :“我曾见草丛里种细小的青花,常bsp;bsp;那是否西方称为勿忘我的草花,因为它太渺小,人家不容易看见。不过我想,野苹野菜开朵小花报答阳光雨露之恩,并不求人勿忘我,所谓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莫非,沈馥想就此划清界限?

    沈馥还在读:“我爱读东坡万人如海身藏之句,也企慕庄子所谓陆沉……蛇阱之上,天空还有飞鸟;蛇阱之旁,池沼里也有游鱼。古往今来,自有人避开蛇阱而藏身或陆沉。消失于众人之中,如水珠包孕于海水之内,如细小的野花隐藏在草丛里,不求勿忘我,不求赛牡丹,安闲舒适,得其所哉……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潜心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不能听了!

    来德国段时间,居然变成了文艺女青年,春宵苦短,情怀的事还是留着以后再聊好了。

    趁沈馥还在找句子,边学道探身,压着沈馥,去拿床头柜上的酒杯,嘴里说着:“洗澡洗渴了。”

    沈馥叹了口气,把书放在边,说:“那杯子是我的,我刚用过。”

    边学道拿着杯子,把里面的酒口喝干,看着沈馥问:“用过怎么了?间接接吻?”

    沈馥推了把边学道:“小狼狗,下去,这是我的床。”

    “好!”

    边学道跳到地上,把被子拉下来,铺在地上,然后把将沈馥抱起,放在被子上,问:“好了,不在床上,这下行了吧?”

    见沈馥不答,边学道开始伸手解沈馥腰间的带子。

    沈馥按着他的手说:“小狼狗,点情调都没有。”

    情调?

    边学道问:“你想要什么情调?”

    沈馥红着脸说:“不管,反正我不满意你就别想……嗯……你……”

    沈馥还在谈判的时候,边学道已经违规解开了带子,分开了浴袍。

    眼前景色美不胜收!

    小狼狗低头,口手并用,沈馥拧动身体,躲避进攻,嘴里说着:“不行,你没情调……”

    边学道伏在沈馥身上,在她耳边说:“你刚给我念了散文,我回你首古诗好了。”

    说着话,手却点也不安分,在沈馥身上鱼样游走着。

    “这首诗叫《桃花源记》,你肯定也读过,不过呢,我改了点。”

    边学道的手指,力度很轻,像拂过草尖的风,像掠过水面的鸟,像落即融的雪,轻轻的,痒痒的,下下在沈馥的皮肤上画着圈。

    随着手指无阻碍地向下滑动,边学道朝沈馥耳朵里吹了口气,说:“诗是这样的……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沈馥微眯眼睛,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声声呻吟在嗓子和嘴唇间流连。

    就在她差不适应了这种指法的时候,调皮的手指,下换了节奏,似梅雨天里小雨敲打着窗棂,似幼马用奔跑将过剩的精力发泄在草原上,像优雅的钢琴师在自己心爱的琴上弹奏。

    可恨的声音再次在沈馥耳边响起:“夹岸几丛草,稀稀疏疏,细弱纤柔,落英缤纷,小狼狗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嗯……”沈馥恨恨地说:“小狼狗,你承认你是小狼狗了。”

    边学道轻声说:“好吧,我是小狼狗,小狼狗喜欢刚才你系发带的样子,很漂亮。”

    句“很漂亮”,沈馥彻底情动了。

    她像火山样爆发,双臂搂着边学道的脖子,忘情地抬头,下下啄着小狼狗的嘴唇、下巴、脸颊,中间夹杂着断续的请求:“……小狼狗……给我……”

    边学道像魔鬼样在沈馥耳边说:“别急,诗还没念完呢……林尽水源,便得山,山有小口,色泽粉红,俄顷……”说着,他手指动:“俄顷,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哎呀!”

    沈馥羞极,上身用力,口咬在边学道肩膀上。

    “哎呀……疼……别咬了……不念诗了!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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