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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算计

      贺熙朝 作者:裤衩辟邪

    但并非每个流氓所用的手段都是流氓手段。

    何况对花恨柳这样个第次当流氓的新人来说,有些事情他仍然不能用流氓的办法来做。

    比如说登上这人高的台子,若是流氓犯愁了,便会猛蹦上那么下,双手勾住台子边沿,点点蹭上去,又或者喊来群流氓,叠个罗汉也能将人送上去——但花恨柳是不愿意出这个丑,众人之前撅起屁股像个虫子般往上蠕动他觉得不雅,二是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个人力来供自己叠罗汉。

    同样的,不愿意做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只见他在台前细细思量番,打了个响指,喊道:“花语迟!”

    不错,虽然花语迟不在来的众人里,但却直在花恨柳身外二十米之内,时刻提防着这位“少爷”死在熙州。此刻听闻传唤自己,不得不现身相见。

    “公子有何吩咐?”碍于情面,花语迟现身后直奔花恨柳,恭敬请示到。

    “我看这台子搭得太高,待会儿大家仰头看未免不舒服,你且削去半高度,让百姓们能将台上的事情看得清楚些!”花恨柳恨不得喊出最大声音,将这话说得义薄云天:打死我也不认怂,我才不承认削台子是因为自己上不去,说为了围观的百姓着想反而还能留下好印象,举双得呢。

    见花语迟稍迟疑就想拒绝,花恨柳忙低声道:“听说宋长恭后天就要回去了,我准你天假。”

    花语迟眼中亮,低声道:“三天!”

    “不行,三天太长!”花恨柳心道:若是吴回挑战之前,我巴不得你走了以后不回来呢,今天之后自己恐怕就完全得罪他这系的人了,总得有个人护着自己才好。咬咬牙,道:“两天,行就行,不行我去找别人!”

    “言为定!”花语迟也心知两天假足够自己回去看看、送送,当下爽快答应后,提剑、拔剑、挥剑、收剑,四个动作气呵成,留下句“向台子吹口气试试”便闪身度假去了。

    完了?花恨柳惊:该不会骗我出丑吧?吹出口气什么变化都没有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他没看出什么,但杨武、袁继北干人却是心骇不已,袁继北等人心惊的是竟然没料到花恨柳身边的这个“婢女”竟有如此高绝的剑术,心中不禁重新估量吴回的做法是否恰当;而杨武心惊则是因为他最清楚花语迟什么水平了,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境界竟飞速提升,已经稳稳有高出吴回线的势头了——莫非那小毛孩子又动手脚了?

    杨武心中惊疑,眼角瞥了眼天不怕,却见这位掌门人正在自己女儿怀里缩着,满脸的委屈,坑不吭。

    罢了,待花语迟回来我自己去问便是!心中想罢,杨武不动声色,又将心思转移回花恨柳这方。

    此时花恨柳已决定按照花语迟的话尝试下,反正即使没出现什么变化,那也总有办法遮掩的。

    他走到距离台子尺远的位置,假装自信满满地使劲儿向着台子吹了口气。

    台子什么反应都没有!

    花恨柳心中惊,边心中暗骂两句花啊草啊,边忙着挥手在鼻子前面晃动,遮掩道:“什么东西……”

    “砰!”离得最近的花恨柳话还有半截,却被这猛然想起的震耳声音惊住——又何止他人惊住,除了少数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数的平民百姓可没见过这场景:原来人高的台子,竟被拦腰削去半,从半人高的地方直接空砸了下来。

    这还不是最令人吃惊的——“快看那台子底下!”不知谁喊了声,所有人的目光均随着这声喊转向台子底。

    “看什么啊,没什么嘛!”有人不知道其中玄机,,仔细瞪大了眼也没看出什么。

    “笨蛋!木头,木头哪里去了!”他身旁的人拉扯这人,彷佛怕与他在起丢人似的,后退两步后方才喊道。

    是的,木头哪里去了?要知道,原来搭的这台子可是用根根上好的云杉原木搭起来的,现在从中间削去,那么原来下半部分的木头去哪里了?为重要的是,这台子下面并非只有四角的地方撑着腿,为了防止台上的二人打斗太过激烈导致台子受力不住,中间部分还专门加固了近二十根原木,怎么现下全没了?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从来不缺少明事的人,不及那些知道缘由的高人指点,又有人惊叫:“粉末,台子底下有木头的粉末!”

    “粉末”出,再愚笨的人也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分明就是被人用外力将根根余出的原木生生摧为粉末了。

    “好可怕的剑气!”此时连对花恨柳几个作秀般的动作不屑看的杨简也不禁反抽口冷气:“我若是想做出这番举动,怕也吃力不少,那人却是轻而易举完成,看似蓄力都没有做过。”

    “小姐谦虚了!”牛望秋却不降这番场景看在眼里,“实力而论,那人照着小姐怕是还差个层次,即使比吴回,也差不只高出线的水平而已……”

    “那为何?”杨简不明白,若是自己实力胜于别人,怎会有不如人家的错觉。

    “取巧了而已。”牛望秋语中的,听到他这话的杨武也是心中松:是了,那花语迟取巧了,否则不可能精进这么快!

    “小姐可能曾闻出这会儿这方天地彷佛出了些什么味道?”牛望秋略带得意地捋了捋自己下颌几绺稀疏的山羊胡子,问道:“大家也可闻闻,闻到了自然便知道用的是什么。”

    “好似有些玉松散的味道……又不全是。”杨简率先嗅出了这味道——女人的嗅觉往往比同为人类的男性敏锐许,经牛望秋提醒,杨简立即意识到了。

    “不错,应该是将玉松散融合了其他药物新配出的东西。”牛望秋赞赏地点点头,见众人中仍有人不解,又解释说:“这玉松散本为玉石工匠打磨玉器所用,只需将粉末涂在玉石上,不到几息的工夫玉石便松软如泥,方便工匠定型、下刀。方才那位所用,正是改进了以后的这类东西,且药性远远大于般的玉松散。”说着又转向杨武道:“城主教导有方,小姐冰雪聪颖,牛某人当真是佩服!”

    这句马屁若是别人来拍,怕也只是换来杨武的声冷哼和杨大小姐的番白眼,但牛望秋有这个资格拍马屁,且有能力令这二人心中欣喜。

    “牛大哥说笑了!”杨武开口,竟然是称其为“大哥”,足见对牛望秋信任之深、亲近之深。

    “不说笑!”牛望秋却收起副玩笑样,坚称道。“话说回来,没想到这位花先生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留住这等高手!看来果然是先生识才啊!”前半句是说给杨武听:你命花语迟留在他身边,他还真将人留住了,这可不全是你威胁的原因在起作用吧?后半句又是句马屁,拍的却是天不怕:先生远见,识人不是般的准啊!

    天不怕自然知道在夸自己,但在杨简面前,他绝对不敢说这人的“绯闻男友”花恨柳的半句好话,只是不易察觉地点头权当谢过。

    “先生神技!”却不知又是哪位不具名的人大喊声便“扑通”跪倒,引得数百位百姓也齐刷刷跪下,跟着大呼:先生神技!先生神技!

    在百姓眼中,事情是这样进行的:花恨柳先是说为了观看方便要削掉台子的半高度;随后他唤来个人帮忙,可是不知道怎么这人却不愿意,甚至还想拔剑威胁花恨柳;再接着这人撇下花恨柳不管,自己先走了;花恨柳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来,只见他吹了口气,随后挥手谈笑间根根原木皆成粉末——这不是神技,是什么?

    人情亏大发了!花恨柳心中想着,是不是等花语迟回来以后放他几天假弥补下?但当他看到吴回恨得将喷出火的眼神时,马上下决心:不行,以后不能给花语迟假期了,万哪天人不在自己就被砍了呢?谁都说不准“万哪天”是哪天,那么最保险的办法当然是每天都得让花语迟跟着了——花语迟也绝不会想到,自己时兴起送出的这天大人情,花恨柳不但不感激,竟是连自己的假期也抹掉了!早知如此,他宁肯拿把锯子将台子下方的原木根根锯掉。

    “出够风头了么?”花恨柳正暗自陶醉,吴回却走到他跟前冷言。

    说完,却也不等花恨柳答话,直接原地纵,便轻轻落于台上中间。

    “被嫉妒了。”花恨柳暗道,示意佘庆跟上,自己双手撑也上了台子。

    “开始吧!”花恨柳在离吴回丈远的边角,对佘庆说。

    佘庆心中却又忐忑:这么说能行么?你那么远,让我在靠前的位置难道是担心待会儿吴回暴怒,让我先赤手空拳挡挡么?

    “城主、大先生、各位将军、众位百姓,”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称呼天不怕为“小祖宗”,况且小祖宗这会儿还被人抱得死死的,说出来他脸上少有点无光,只好变通了称呼花恨柳为“先生”,称呼先生的先生为“大先生”。

    “相信各位都已知道今日之事的缘由,在这里我就不说了,下面直接进入正题……”

    “佘庆你啰嗦什么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喊声‘开始’然后躲到边看这两人打便是了!”

    尽管佘庆努力缩减,但仍有人不满意,语带调侃却全无恶意,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佘庆心知军人都这样直来直去,也不生气,笑道:“我倒是也想啊,但方才城主说不能同门相残,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斗,这规矩咱们得先定定。”

    “那赶紧说,你什么时候说开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喝声彩。”语罢,又引来众人乐。

    “好,我就说了。规矩很简单,三局定胜负,因为是同门友好交流,所以也不能心怀怨气、不能对对方发泄怒火;最后就是,若方主动认输,另外方应该立即停止伤害,若动手不停,即使胜也仍然以败论。大家可都听到了?”佘庆口气将这出自花恨柳之口的话讲完,说完转头咨询身旁的两人。

    花恨柳欣然同意:佘庆记性不错,回头好好奖励下。

    吴回却心中阵迟疑:什么时候改三局定胜负了?他花恨柳难道不怕自己丢人丢尽了么?还是有自信在第场时能够从自己的快剑底下逃生?也罢,就在这三场中慢慢折磨你便是!

    虽是迟疑,却也是闪念而已,权衡利弊以后吴回觉得对自己并无不利,反而益处,便也点头示意明白。

    佘庆大舒口气,心想这第步如果成功了,后面的几步就好说了:“拿生死文书!”大喝声,便有两个仆人模样的人将原来台上支着的两张桌子抬上前来。

    “不是说点到即止,不要有伤亡么?怎么又签生死文书了?”台下百姓看不明白这台上到底想怎样乱了,不过疑惑归疑惑,见血才刺激也有道理,便憋着不问只待细看下去。

    吴回却是心中喜:本来以为杨武方才几句话。这备好的生死文书就用不到了,没想到佘庆是蠢还是紧张,竟然又抬了上来,真是求之不得啊!

    “第场:比文;题目:以‘生死文书’为四句之首字作藏头诗,时间:半柱香,开始!”

    佘庆的话未说完,吴回却感觉自己被人由上而下劈头浇下盆冷水:被算计了!

    而听到这话后,还有几人的反应也是有趣,杨武咋听之下轻声笑:“这小子!”牛望秋又捋了捋自己下颌那稀疏的胡子,微微点头;天不怕眼睛亮,转头往杨简怀里使劲儿拱了拱;杨简却不似察觉般,任自己摆出副错愕的模样;袁继北眉头紧皱,朱景圭低声叹气……然而这些人的表情全没有花恨柳的引人注目:那是副气焰嚣张的模样,脸上的肌肉因为兴奋都变得扭曲、狰狞,而那眼神可怕,分明是平时乖巧怜人的小猫化作吃人老虎的模样,死死盯住吴回:

    “你不是牛×么?你倒是指出来挑战书里在哪个位置上写比什么内容了?自不量力、荒谬可笑、愚蠢之极!真特么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