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他是个胖子
贺熙朝 作者:裤衩辟邪
此时,这些只狗的主人心情并不怎么好。虽然他只要大手招,愿意为他充当“走狗”的人大有人在,但这就像再富有的人也会因为钱的问题发愁样,他也愁。
他的身前放着封信,信封口处的火漆已掉落,信封中的纸已打开,纸上的内容并不长。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盯着这不过短短两句话的内容竟然反反复复看了遍,下面的奴才记得,这位大君从半个时辰前就在看这信,如今还在看,按照目前的zhè gè 架势,他似乎还将jì xù 看下去。
信中的内容确实不,但是也确如看信之人biǎo xiàn 出的凝重。这是封结盟的信,收信人是正阳大君,如今西越的新任大君,虽然看上去也只是个孩子,但他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却是这方天下中最为强大的三股力量之;信的内容么,也无外乎表达下对先任大君辞世的哀悼和对新任大君的祝愿——这些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最为关键的句应是这样句话:今天下群雄逐鹿,君可有竞高下之意?
话说起来,这“竞高下”并非是指北狄与西越之间结结实实来争斗场分出强弱,只不过是委婉地表达另外个意图罢了——现在天下这么乱,你可有兴趣来“分杯羹”?
只不过,若是直接来说“分杯羹”,未免显得太过于直白罢了,眼下天下之人都知道,趁zhè gè 时候在混乱的中原折腾上场,少都是有收获的,运气好的时候便能将土地长久地占据在自己的图上,即便是运气不好被要回了,那若是以不计代价、不kǎo lǜ 后果的决心狠心搜刮遭,想来也足够远在边陲的两国过段滋润的生活的。
我要去打劫,你来不来?
这才是最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有人乐于将野心biǎo xiàn 得悲悯天人,声称要“救天下黎民bǎi xìng 于水火”,有人擅长将野心biǎo xiàn 得像是霸心,直白地说要“群雄逐鹿,竞高下”,但决计不会有人在zhè gè 时候扯上强盗的大旗、喊出强盗的口号——即便他们将做的,是赤裸裸的强盗的作为。
金正阳是个明理知礼之人,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个老成精的温明贤。新君老臣看到这封书信也只是笑,老臣见惯了风浪,做起事来为稳妥,在回答zhè gè 问题时也显得态度明确许,只留与手书字“滚”便拍屁股回家睡觉去了——金正阳唯有苦笑,他自己也是这样个态度不假,请温明贤来本意是想让他代为参谋如何回复才既表达出坚决的态度,又不至于伤了两家的和气,没想到老先生肚子怒气,直接走人。
参谋无果,那也唯有独断,因此思虑再三金正阳决定还是由他以大君的身份来回拟较为稳妥,他略微沉吟,只提笔写道:群雄逐鹿,鹿少人未必够分;今大越良驹遍布,尽为我所有,尚不足以抵鹿?足矣!
他是大君不假,但是的时候,他愿意让那些不明底细的人误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愚昧无知的少年。
此时,这封回信便是摆在桌前了。
轻叹口气,奴才们将头抬起,却见前方那人挥手,皆明白其意“退下”,便逐个向后退回到帐篷口,才转身出去。
“你们怎么看?”待人退去,帐内只剩下他人时,却听他反而出声询问了。不明yuán gù 的人恐怕要以为他这是极不正常了,但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般,虽无人说话,却陆续有人如突然出现般在他面前,垂首不语。这些人在外表上看并不能看出彼此之间的差别,虽然仍是白天,可他们接是黑衣蒙面,除了双眼,全身上下竟然再也看不到寸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的目光掠过眼前的数人,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才皱眉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位?还有其他人呢?”
“正官与正印奉您的命令,已经动身赶往昆州驰援公孙止意了,正阳还在回来的路上。”为首的人垂首沉声答道,从他的声音来听,这应该是名老者。
“原来是这样!”仿佛是这老者的话点醒了他,他恍然点头道:“幸亏正神你及时告诉本君了,否则我还真忘记了此前的安排……不过平日里都见惯了你们十人起出现,猛然间发现少了三人,心中仍是十分不舒服……”
“您尽可放心。”此时说话的人却是正神旁的另名老者,只不过与之前正神沉重的语气相比,这人说起话来却令人觉得有些自负。
此人称之为正格,在众人之中恐怕也只有他最懂得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君最需要什么、最dān xīn 什么了,果然他话刚落下,大君顿时大喜,舒口气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十人黑队,北狄王庭最为精锐的力量,守护于草原的王身边,是大君片刻不能离开之人。正神,正格、正印、正官、正阳,上五位便是这几人了,除去这五位,还有所谓的“下五位”,分别称呼为偏杀、偏、偏肩、偏亡、偏生、偏月。
而这位大君,便是北狄的青阳大君。
只不过,这位大君早已不在世人面前露面,北狄的子民也年未见大君像年轻时般经常出落于各个部落,与牧民们起载声歌舞了,如若不是经常能见到以大君的名义颁布的各项法令,便是说大君早已死去,恐怕不少人也会相信。
即便如此,此时的大君却仍不是以往他们熟知的大君。在北狄臣民的记忆中,他们的大君是太阳神的儿子,身躯伟岸、本领高强,年仅十二岁时便能引弓射雕直到如今仍是像神话样流传于各个部落之间,口耳相传在代又代的子民中间……
眼前的zhè gè 胖子……是的,jiù shì 个胖子,如果说之前所说的“身躯伟岸、本领高强”是番假话,那也未免太过于诋毁这位草原上的神子了——他曾经那样过,只不过如今风采不再而已,他现在仅仅是名胖子。
如果非要说这名胖子与草原上其他各处的胖子有何不同,那么第,这名胖子较般的胖子有权势;第二,他或许较般的胖子也怕死;第三,他曾经是个瘦子——个每每也曾怀疑如此yōu xiù 的自己会不会真是神的儿子的瘦子。
说到底,他是个有过荣耀的、活在过去的光环中的胖子。
此时,便是zhè gè 胖子,仍然掌握着北狄最强大的战力,而且让人欣慰的是,他说的话仍然如他年轻时般肯有人听下去,并且按照他的意图去做。
比如说公孙止意,比如说孔氏家族,又比如说如今在他身边尽职尽责守护他安全的十人黑队。
“你们都说说吧,这两句话……什么意思?”指了指桌子上的那页纸,他微微喘了口气道。
正神上前拿起信,看了眼,将他交给身后的正格,正格看后又将其交与身旁的其他人,很快,这不过写着几十个字的信纸便再次被正神放在桌子上。
“很明显,他说的是实话。“正神道。
“话是实话,只不过却有些gù yì 装傻的嫌疑。“正格也道。
“他不与我们hé zuò ,那便不得不防了……“
“待其他几位回来后,请大君派我前去西越取他人头回来……“
两位身份明显较高的人说完,下面又陆续说道。
“本君想知道,如果我们直接插手,会有大的把握……“见众人并未说道自己心坎中,他善意地提示说道。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搅浑水可以,但是……”正神微微点头,仍是先思考番才回答道。
“如今饶州的孔氏族已经诚心归顺我大狄,我认为且由他们去做,咱们在后面瞧着便好。”正神话刚落,正格也上前道。
“我自然明白你们的担忧。”听着这两人前后的回答,他心中仍有些不甘心,毕竟有这样座山般闪闪发光的金子,无论是放在谁跟前都难免不心动,虽然那叫做孔仲义的人对自己忠心不假,但“忠心”这东西就可靠么?自己当年在拨云大君身边的时候也不比其他人不忠心,可是结果呢?最后取代拨云的不jiù shì 那个忠心的自己?
在利益面前,“忠心”尚不如女子的贞操。
“大君莫忘了南边还有那位……”看着脸上不甘心的大君,正神心中微叹:再如何至尊无上的人,若是心中仍然固守着个“贪”字,恐怕也最终会从那高若云端的wèi zhì 摔落下来,轻则摔痛摔醒也便罢了,重了便只有沦为草原上徘徊于荒凉的狼和回旋于天际的鹰的肉食了。
“那位”的威慑作用显然要比“忠心”有威慑力,本来还脸跃跃欲试mó yàng 的大君,在听到正神提到“那位”后,脸上顿时惊,原本要说的话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被吓得缩了huí qù 。
那位,会同意吗?
这才是青阳大君最应该先kǎo lǜ 的问题。若是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那要来山样的金子还有什么用?kǎo lǜ “那位”的态度,便是kǎo lǜ 自己的命,这点原本青阳大君是从未敢忘记的,只不过最近由于过了温存日子,他紧绷的神经有些懈怠了而已。
“不瞒大君,我等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值提。”正格绝对不会做第个泼那冷水之人,只不过当他知道有人已经将冷水泼了出去后,他乐于也随着泼上泼——何况,最冷的那下是之前的第下,他所做的不过是让这受冷水泼到之人进步适应罢了。
“你也这样认为?”见正格这般说,尚存丝侥幸的大君顿时委顿,“那……也仅能趁机捞些好处了……”
话说完,轻轻摆手,这几人会意又闷声陆陆续续如来时般消失在大帐中。
“去,将那几个女人埋了吧!”心中暗暗自责不应该jì xù 这样过温存的日子了,大君召进来近身奴才,语气中掩不住自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