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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亲我一下(求收)

      贺熙朝 作者:裤衩辟邪

    天不怕这辈子在乎的东西并不,说起来不过两件:四愁斋,糖葫芦。

    四愁斋自然不必说,不只是延州的四愁斋宗门,但凡是与“四愁斋”沾得上边的人他都在乎,但凡是关乎四愁斋的事情他都非当做自己的事情不可。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本jiù shì 孤儿个,若是没有老祖宗,恐怕也就没有后来的他了,四愁斋于他便是家,他待四愁斋的人如亲人。

    只是,眼下四愁斋被人生生削平了去,比着挖他心、食他肉痛,唯能够当作寄托的便只有糖葫芦了。

    当初老祖宗捡到他的时候,使尽了诸bàn fǎ 都无法令长哭不止的他静下来,直到将糖葫芦放在他嘴里,甜丝丝,酸溜溜的,只是呼吸工夫,这哭声就止住了。

    老祖宗是什么人?那是有着顶大能耐的人,用出来的法子层出不穷却最终不如粒糖葫芦,对于无所不能的老祖宗来说委实不是个莫大的讽刺,所以那时老祖宗就对班门人说过:这孩子天生是我克星啊!

    后来也果真如老祖宗所言,为了救他老祖宗中了裴谱的诡计,最终弃了四愁斋,弃了他看着长大的天不怕,安心殉道去了。

    灯笼又算什么?很明显,她不是糖葫芦,耐人琢磨的是,她似乎也不是四愁斋的人,唯能够与四愁斋扯得上guān xì 的也只是她的干爹——花恨柳了,不过,干爹这层guān xì 作数吗?

    当然作数!田宫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四愁斋的人,只不过是与花恨柳的师兄guān xì 亲密了些,出了事还不是有整个四愁斋忙活?

    在这层guān xì 上,灯笼与四愁斋是有guān xì 的。不过,有没有guān xì ,只在天不怕人的态度,他若是松口说算,就算是路边的石头、昨天的仇人,整个四愁斋也当其为自己人;若他固执不认,便是花恨柳说话他也不依——太上皇还在,哪轮的上新皇帝说话!

    这算是戳到事情点子上了!天不怕,四愁斋前任愁先生,觉得灯笼骗自己了,虽然他也知道对方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不过自己看出来是回事,对方zhǔ dòng 说出又是另外回事了。所以,他老人家这会儿小心眼犯了,jiù shì 不认四愁斋有zhè gè 人。

    不过,对于这点,杨武、墨伏等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花恨柳也并未有任何怨言,因为这些人都明白个道理:既然是掌门人,分得清私事与宗门公事是最基本的能力,若是连这点都分不清,何止花恨柳、天不怕受责骂,便是连着历代掌门、连着老祖宗都得担着骂名——连累列祖列宗的事情,花恨柳已经做过次,也受了jiāo xùn ,自然不肯做第二次;天不怕呢?早已说过他视四愁斋为家,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有愧于祖宗的事情来?

    何况,花恨柳与灯笼的guān xì ,四愁斋内都瞧得清楚,天不怕与灯笼的guān xì ,大家心知肚明,此时正乱世,大家身忙走不开是回事,若是这世上还有连前后两任掌门都办不好事情……恐怕是没有的吧?

    四愁斋的事情暂时解决不了,但糖葫芦的事情却是有bàn fǎ 的解决的。

    看雨晴公主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天不怕像是见了救星般,急声问道:“你有bàn fǎ ?”

    “虽不说能够全部拿回来,但是咱们要是在这儿生闷气,怕是连串儿都吃不到了。”说白了,雨晴公主并没有现成的法子,她只不过是想让身旁这两人提些精神罢了。而从天不怕的fǎn yīng 来看,效果尚算令人满意,接下来便是如何去争那“串儿”糖葫芦了。

    “若说将这糖葫芦拿回来,我倒是有第二步的做法。”jīng guò 雨晴公主的番说辞,看天不怕似乎并没有刚才那样对自己心怀不满了,黑子稍作停顿说道。

    “什么是第二步的做法?”正如黑子猜到的那般,虽然开始的时候天不怕心中确实对黑子气恼不少,但是眼下经雨晴公主提醒,他岂会不知道这路上走来要不是黑子护着,不知道要凭空少麻烦,气也只是时气而已,何况,眼下说到去“夺”糖葫芦,黑子才是前锋主力,他自己说好听点是“运筹帷幄”,说得直白些,也不过充其量算是个摆设罢了。

    要紧的是,是个需要别人帮忙夺糖葫芦的“摆设”。

    “是啊,何为‘第二步的做法’?想来也应该有‘第步的做法’才是啊。”雨晴公主虽然与黑子相处的时间些,不过眼下黑子的这句是什么意思她却不明白,好在从“第二步”上她看出来尚有“第步”。

    “这第步,自然是让我能够行动方便些了。”苦笑着,黑子扭头努力向自己身后瞅了瞅,另两人看马上明白这“第步做法”是什么意思了:第步,先将他松了绑才是。

    松个绑能有难?这要看怎么来做了,若是手中有利刃——莫说利刃,只要是双手得空,只要不是什么铁链子,少些工夫都是能够解得开的。黑子解不开自然是因为他双手不得闲,另外两人就能帮他解得开?

    解不开!另外两人莫看说话跟拉家常般轻松,可这两人皆属“妇幼”类,与读书的秀才差不——所谓“手无傅鸡之力”是也!莫说是解开绳子,便是给根绳子捆上别人,也不见得能够捆得结实。何况,这两人也同样地被反手捆住着。

    似乎这第步便遇到了难题……

    不过,按道理说黑子也当属西越的高手,便是放眼天下也是稳稳能够身列流之列的——自然,zhè gè 排名不能包含裴谱这样的怪物——难道连根绳子都挣不断?

    若是般的绳子,莫说只是缠在手腕处的这根,便是将他整条胳膊都捆绑起来,他也能挣得断。但是这前提是“般的绳子”,现在捆住他的绳子可不般,那是用麻油泡过的绳子;绳子的捆法也不般,般的绳子捆住手腕也就罢了,这根绳子却连他的手指也各自缠了周捆上了,非但用不上lì qì ,即便是能够用得上,十分lì qì 倒是有七分都被卸掉了。

    正在发愁之际,却听帐外“hā hā”传来得意的笑声,三人还道是这夺糖葫芦的“大计”被人听了去,都不由失色,尤其是黑子眼中是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可只是手被捆绑住用不上lì qì 而已,但是功夫还在,怎么会连直有人在外偷听都没能发觉呢?

    微微皱眉,他心中实在是觉得诡异,;此时绝无可能直接奔出帐去看看那人是谁,只得努力挪了挪身子,将天不怕与雨晴公主挡在了自己身后。

    “帐外是谁,进来说话!”自己出不去是回事,想bàn fǎ 让对方进得来有时未尝也不失为个好bàn fǎ 。

    “你们是要去夺糖葫芦?”帐外之人并不答话,反而直接jì xù 方才三人的话题问道。

    这次听到问话,天不怕脸的紧张,毕竟按照对方问话的意思,也同样是对糖葫芦感兴趣了;黑子的脸上却变得有了些迷惑,因为令他惊讶的是帐外说话之人竟然是个小孩——不,只能说根据说话的声音来推测是个小孩,虽然gù yì 压低了声音装是大人,但那股稚气是绝对掩饰不了的——个小孩也能不让自己察觉地靠近,这怎么可能?

    唯有雨晴公主,开始时因为只听到了“hā hā”笑声,时竟未察觉那人的身份,此刻她却也通过方才的话将帐外之人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了,微微愣了下,终究是没忍住,“噗嗤”声笑出声来。

    “公……小姐!”黑子心中dān xīn ,不知道为何自家公主缘何发笑,还道是乱了分寸,时紧张竟险些将“公主”二字喊出口,幸亏察觉得早些,及时改口称呼“小姐”。

    不过,雨晴公主的下句话倒是令在场之人无不惊愣。

    “温故小子,快些进来吧!”

    “你怎么知道……”本来说话之人尚显得有些神秘,岂料说出这句话时却是副着急、不fú qì 的语调,话说到半又急急住嘴,不过也只是少顷时候,便听得帐外轻叹声,那瞪大了双眼满满困惑的光头小子便进了帐来。

    “还真是你?”黑子开始时还不相信,听到帐外之人着急时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可是亲眼看见温故进来,他还是忍不住惊讶问了句。

    “怎么不能是我?”先看了眼黑子,见他反捆的绳子仍然绑得结实,温故才反问道。说完,又看了细细打量了番天不怕,面带迟疑地与对方对视了几个呼吸,这才开口问道:“你……真是天不怕?”

    他这般问也是有道理的。莫忘了,温故可是花恨柳新收的学生,而天不怕与花恨柳什么guān xì ?先生与学生的guān xì !眼下学生的学生见了学生的先生,按照辈分来看,温故是要恭恭敬敬地向天不怕行礼,敬称声“师公好”,即使不称“师公”,也至少应该学学佘庆,换成“大先生”称呼,当无论怎么称呼,zhè gè “行礼”却是少不了的。

    之前在延州时,毕竟自己先生、干爹都在,温故有不情愿也没有bàn fǎ ,躲不开是时候也会恭恭敬敬称呼声“大先生好”,眼下却不同了,首先花恨柳与杨九关都不在,虽然雨晴公主算是自己的师娘,不过温故自忖即便自己怠慢了些对方也不会告状,另外jiù shì 境遇不样,最明显的点jiù shì 他此刻活动自如,而对方众皆是阶下之囚……行礼的话他实在不情愿,这才问句,心中却巴不得对方摇头说“我不是”。

    “待会儿再说!”好歹是做过宗之长的人,天不怕还是有些气度的,对温故的无礼全然不在乎,而是直奔主题道:“快给我们松绑!”

    “松绑?也可以……”温故脸上愣,随即微笑接口道,不过他这话说完却没了下文,不见有丝毫动手松绑的意思。

    天不怕却没耐心等下去,咬咬牙道:“到时候分你串便是!”

    “半!”温故野心不大,虽然不知道松了绑能夺回来少,却也明白这“串”实在是摸不准有还是没有——若是只有串,对方会不会先给自己分串,再借口没有了不分给自己?或者最后若是夺来了好几串,自己岂不是只能得到串?保险起见,无论能夺回来少,“半”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天不怕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口中答应着,眼泪却是要流出来的mó yàng ,边答应着心中却是在想:过去此遭,以后绝不分你粒糖葫芦了!

    “还有……你亲我下!”脸上得意着,温故凑近了雨晴公主,笑hē hē 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