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武侠梦 作者:春秋散人

    “奇有余而正不足”，这正是梦渊在兵学上的最大弊病，他在布局时，常先隐藏自己的主帅位置，然后好用奇袭决胜负，但白起这些天里也已经对他有所了解，结果每每以主帅为饵，将计就计，总能在关键时刻完成逆转。重要的是，白起对战局似乎有着种先知般的直觉，总能在最关键的位置，设下最致命的击，到得结局时，经常是白起拉开大网，把梦渊的主帅从某个旮旯里挖出来，枭首示众。

    相对比白起和梦渊那平淡如水的日子，范雎这些天的人生却是格外精彩，如同过山车般跌宕起伏。梦渊的那番手脚自然是差点把他吓出了个好歹来，但修养了三天，他这把老骨头还是缓过劲来了。知道白起手下有个可怕的刺客在，他明智地放弃了对白起的些许小花招，毕竟年纪大了，再被这么吓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缓过劲来后，范雎出了个馊主意，把平原君弄来关了两天，敲诈到了城池两座，仇人的人头颗，这让他好好地满足了下他的自尊心，在收到这份赎金后，绑匪范雎丞相，挥挥手把平原君放了回去，当然，吃堑，长智，这种手段只能用次，至少平原君是不会再傻乎乎来秦国了。

    据说平原君回国后很是发了番脾气，而赵国半年下来，也缓了口气下来，先前对秦国的恐惧，已经变成了刻骨的仇恨，原本赵人和范雎密谋，是以六城换取秦国退兵，但在这样的情势下，赵国上下，齐反对赵王履行约定，赵王咬牙，也翻脸不认帐了，消息传回秦国，范雎的脸色，下子变得精彩之极。

    秦王赢稷骂人的声音响彻云霄，即使是在宫门口的卫兵，都能够隐约听到那如滚滚闷雷般的声响。他像只愤怒的狮子般双手据案，张脸涨得通红，探出大半个身子咆哮着，唾沫星子飞扬，直喷到台前跪着的那个人头上。

    范雎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他苍白的须发。得到了赵国毁约的消息后，他第时间找到了秦王，磕头认罪，便有了上面的那幕。

    秦王足足吼了有个把时辰，直到他的嗓子和破锣样难听为止，至于范雎，他趴在那里，像条死狗样已经有会了。

    “呃”秦王喝了口水，润了润发疼的喉咙，有些尴尬地扫视了圈殿上目瞪口呆的文武大臣，又狠狠地瞪了范雎眼道：“各位爱卿，赵国背信弃义，谁愿为孤王伐之？”

    殿上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个人说话，将秦王晾在了那里。

    秦王连问了三遍，众将没人理他，武安君就是前车之鉴，为秦王拼生拼死，如今还在榻上躺着呢。

    司马梗上前步道：“大王，范雎丞相能言善辩，我看让他将功折罪，出使赵国，劝说赵王履约，才是上策。”

    秦王的鼻子都被他气歪了，好你个司马梗，人范雎已经趴在那里了，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时来说风凉话，不是公开削我面子么。

    “大王，小将愿为大王分忧。”

    就在秦王犹豫是否要开始第二回合发飙时，个年轻的将领，上前步道。

    “哦，是王爱卿，好，孤王就委派你为大将，率十万大军，给赵人个教训。”秦王看原来是王陵在这时候挺了他把，大喜道。

    王陵面有难色道：“大王，赵人既然敢毁约，必然有所准备，小将只怕十万秦军，尚不足以攻占邯郸。”

    他也是没办法，在秦国的将军中，他是唯个和范雎较亲密的将领，如今范雎还在那趴着呢，他要不出来，司马梗众固然讨不得好，范雎的那颗人头估计也要保不住了。

    秦王大手挥道：“爱卿放心，只管领兵先行，孤王立刻便下令召集援军，必不让爱卿失望。”

    王陵跪拜谢道：“大王，范相他年来兢兢业业，对我大秦也有大功，如今他虽然犯了大罪，小将想恳请大王饶他命，以显大王恩德。”

    秦王看了范雎道：“罢了，看在他也是片公心的份上，让他下去吧。”

    王陵叹了口气，搀扶起血流满面的范雎，退了下去。背后传来种针刺般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把秦**中的绝大数势力，给得罪惨了。

    朝上发生的这幕，立刻传到了白起府中。

    “没想到那老贼居然能逃得性命，大王对他也太宽容了。”司马梗道。

    “老弟，今日朝上之事，你有什么主意。”白起听完，皱起眉头问道。

    梦渊撇撇嘴道：“这是范雎的机会，只要运作得当，足可将功折罪，不过，我不认为他能看得清当前的形势，即使他看得清，恐怕大王也会意孤行。”

    白头道：“正是如此，如我所料不差，此次我大秦攻赵，赵国方面的主将定是廉颇，此人用兵，深得沉稳之道，凝重如山。以他的性子，半会放弃其余城池，而后固守邯郸，以坚城之利，与我军对峙，此时若再有魏，齐，韩，燕等国合围，断我军后路，我军必败。”

    他想了想道：“若是我领兵，会乘此良机，以攻城拓地为目的，而不去碰邯郸，他爱守，让他守去便是，不过范雎那厮与大王的眼中，恐怕会只有邯郸啊。”

    梦渊道：“阿梗这次倒是有些冒失了，不过这样也好，若阿梗这次随军，恐怕范雎还会疑神疑鬼，这次干脆置身事外，但到王陵失利之时，却不妨插上手。”

    司马梗应道：“是，便如老师和先生所言，待王陵失利，梗自当请缨。”

    正如白起和梦渊所料的那样，赵人既然敢毁约，正是作了万全的准备，老将廉颇复出，坐镇邯郸，而赵国的另名绝世名将李牧，也在这次战争中露出了他的獠牙。

    赵国人豁出去了，短短数月功夫，赵国举国皆兵，硬是拼出了支二十万人的大军，其中大是四十岁的中年人和十八岁以下的少年，这些士兵的训练虽有所不足，但是有家人丧于长平战之中，士气之盛，时无二。

    当王陵连战连胜，到了邯郸城下时，面对的是支全军缟素的大军。

    廉颇充分发挥出了他同样作为绝世名将的实力，他白天固守，夜间突袭，打得王陵苦不堪言，两三个月过去，秦军损兵折将，被死死地拖在了邯郸城下，十万秦兵，竟伤亡过半。

    秦王忍不住了，再次调遣二十万大军，前去增援，而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司马梗，王翦，蒙骜等众大秦将士，齐齐请战。

    秦王大喜，派司马梗为将，率秦军援王陵。司马梗缓缓而行，每过城，必将城池掠夺空，连剩余的房屋建筑，都没有放过，所到之处，尽成片废墟，赵国放弃的那些个城池，被这支大军几乎尽数毁坏，不仅如此，司马梗等人在秦国的边境所在，筑起了排要塞，路掠夺来的辎重，尽数堆积其中。

    完成了这些准备后，司马梗留下了蒙骜为将，镇守这座要塞，自己才带了十万大军，轻军简从，直奔邯郸。

    司马梗此去，当然不是去帮王陵攻打邯郸的，他的目的，不过是将战局维持在僵持阶段，以及保留秦军的元气罢了，经过司马梗这番作为，秦军算是挽回了些许颜面，秦国的军队，总算在邯郸城下稳了阵脚。

    王陵屡战屡败，见司马梗到来，方松了口气，他这些日子攻打邯郸，心中也已明白在这样的情势下，要攻下邯郸实际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场彼此心照不宣的静坐战，就这么打打了几个月。

    秦国二十余万大军整天在邯郸城下操练得不亦乐乎，赵国却缓过劲来了，魏信陵君使门客侯嬴，朱亥，夺魏将晋鄙之军权，将二十万魏军援赵，赵平原君赵胜，在门客毛遂的陪同下使楚，毛遂持剑上殿直叱楚王，陈说利害，硬是让楚王答应了合纵，派将军景阳带兵十万援赵。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马梗等人和数国援军在邯郸城下上演了场好戏，秦国“大败”数十万大军井然有序地步步后退，到秦国边境与蒙骜汇合。追得起劲的联军见到这幕，好歹没被气乐了，敢情你秦国吃饱了撑的，在糊弄傻子啊。

    联军诸将当然不会就此撤军，两方在秦国边境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