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武侠梦 作者:春秋散人

    “好！”

    梦渊轻赞声，将完整的嵩山剑法尽皆施展开来，这套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夭矫如龙，气象万千，便是左冷禅亲至，也是不过如此。

    “很高明的剑法，单是凭着这套剑法，便足以开宗立派吧。”成玉霜接连应得几手，发现自己虽然能够轻松击破每招每式，但是对方这套剑法招与招，式与式之间紧密相连，几乎没有破绽可循，乃是少有的高明剑法，不由得赞叹道。

    “只可惜，这套剑法虽然高明，但终究还是剑法，有轨迹可循，所以在真正的剑术面前，都是不堪击。”

    说着，成玉霜话锋转，连数剑刺出，每剑，都刺在梦渊的剑招变化的趋势上。

    “以无厚入有闲，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看到成玉霜的这几剑，梦渊眼睛亮，心中骤然闪过《庄子－养生主》中的这句话来。

    “果然高明”

    梦渊呵呵笑，他手中的剑突然弯了。

    那是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他用的并非是软剑，剑身虽有韧性，却绝不会真个弯曲如新月，但是在成玉霜的感知之中，对方的剑却是弯了过来，以无比自然的态势，划出了个圆圈，如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

    “武当－－－－－－－－绕指柔剑！”

    在笑傲江湖的剧情中，梦渊偕任我行等人上武当，差点灭了武当门，从张真人以下列代祖师的些心法秘籍，都被他们几人瓜分了，这其中梦渊拿到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太极神功，而这绕指柔剑，正是其中所记载的门用剑法门。

    当梦渊使出绕指柔剑后，他剑法的变化，下子丰富了数倍，原本气象森然的嵩山剑法，就像是那巍巍高山之上，忽然了几条流水，将股子柔和清亮，输入了其中。

    就像是头沉眠的巨兽，从梦中醒来，梦渊口中发出声清啸，他手中的海棠秋露，下子挥出灵动无比的数剑！

    第剑挥出，如高山耸峙，云雾缭绕，飘忽不定，朦胧万千。

    第二剑剑飞流直下，淙淙铮铮，似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若松根之细流，股子平安喜乐之意，油然而生。

    忽然剑光闪，第三剑从这山间流水中突出，如行云流水般酣畅，又有剑光如月般映照，清泉在石间欢腾。

    这三剑连续挥出，成玉霜轻咦了声，剑光再闪，却切不断梦渊剑中的酣畅剑意，不得不退了步，她双娥眉骤然挑起，道了个“好”字。

    她手中软剑轻挥，带起片青光，如穹庐般罩下，乃是式“天如穹庐”，身形如风中劲草般，飞快地舞动起来。

    天清地宁，塞上牛羊，清风习习，草伏鹰飞。

    这不是剑，也不是招，而是境随意生，手中的剑，不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乐师手中的乐器，文人手下的笔墨，随意激扬，挥洒自如。

    梦渊长笑连连，手中剑再作变化，剑意汩汩滔滔，演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宛然若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如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间，忽有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微沤之态。

    这两人并没有试图以内功来压制对方，而是仅仅无比自如地用剑演绎着心中的剑意，由初始时的凝滞，到中途的欢畅流利，直到后面的出神入化般。

    从有招到无招，再从无招到有招，但是前后招式的差异，便如同天差地别般。

    不知不觉间，梦渊的剑术从最初的剑法，逐渐过渡到了他从学会独孤九剑后开始领悟了的剑术规则与本意，再到最后的用这些规则，来还原，甚至改变那些招式，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再到后面的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他的每剑挥出，已经不再是原先的招式，而是浑然天成，虽然每剑都还有破绽存在，但是那些破绽，都已经成为了剑的部分，不可分割。

    这正是越女剑的真正涵义之所在，正如同高明的乐师或者画师，最开始时，是模仿前人或是师长的作品，从中汲取演奏和绘画的技巧与原理，到了对这些有了足够的认知之后，任何乐句，名画，在他们的耳中，眼前，都是串串的音符，道道的笔划，直到最后，当他们彻底掌握了这些规则，将它们与自己的灵感相融合，从而能够随心所欲地尽情演绎属于他们自己的音乐，画出饱含自己灵魂感悟的化作时，他们就已经从个乐人，画者，成为了名真正的大师。

    不再拘泥于招式，也不再讲究什么无招，不去讲究什么有剑无剑，仗剑在手也好，信手拈来也好，哪怕是个眼神，步脚步，都包含着无比巧妙的剑意。

    甘明珠看得如痴如醉，心中灵思，如泉涌般，她的双眸子越来越明亮，莹白如玉的面颊上，也泛起了层淡淡的红晕。

    这场直是从旭日东升，直斗到了金乌西坠，这交手的两人，出手居然没有点重复，只是出剑的速度，从慢到快，又从快到慢，连续有了几个循环。

    终于，两人的动作再次慢了下来，呼吸之声，清晰可闻，以梦渊与成玉霜两人的内功造诣，也是只有真的乏了，才会得如此。

    只听得梦渊道：“痛快，痛快，梦渊此生与人交手无数，要说是斗得最痛快的，还是今日的这场，不过为成女侠计，我们却是不必再打下去了。”

    成玉霜额头鬓角的细汗，暴露了她此时的状态，要知道明玉功乃是天下最擅长久战的内功，练到第九重后，内力生生不息，甚至能够吸纳对方的内力以为己用。成玉霜内功虽精，却毕竟不能和此时的梦渊相比。

    “你并没有能胜我。”成玉霜冷冷道。

    “梦某人有言在先，成女侠你剑术高明，不在梦某之下，然而斗到此时，虽未真个分出胜负，梦某是有胜无败，成女侠你却是有败无胜！”

    成玉霜轻哼了声，却没有辩驳梦渊的话，她同样是萧逸武侠世界中最强的人物之，梦渊说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要是仅仅比较剑，她的剑术比梦渊要高出足足二筹去，但是这二筹的差距，并不足以决定两人的胜负。在梦渊的身体周围，有着道由无数漩涡组成的真气障壁，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手中的兵器就会受到其影响，偏离原先的方向，不仅如此，明玉真气秉性至寒，交手的时候，还必须时时刻刻运转真气御寒，此消彼长之下，成玉霜的真气消耗速度比梦渊足足快了有四五成之。

    “我若是要胜你，当在百合之内。”成玉霜道。

    “不错，不过天下虽大，能在百合之内胜得梦某人的，怕是不。”梦渊呵呵笑道。

    “诚然。”成玉霜微微点头道。

    方才在交手的开始，成玉霜确实是占了上风的，但是当梦渊受到对方剑意激发，有所突破后，双方的差距就在不知不觉间逐渐缩小，直到最后，却是梦渊占了上风了。

    “你和你的弟子都具有相当不错的实力，如果再加上我，还有那两个孩子的话，嗯，胜算虽然不高，却也是可以和铁海棠他们斗上斗了。”成玉霜道。

    “胜算不高？”梦渊饶有趣味地抬眼望了望成玉霜道：“那么以你之见，若是以我们五人记的话，有几成胜算？”

    “这。。。。。。”成玉霜迟疑了下道：“凭心而论，不过五成上下罢了。”

    梦渊嗯了声道：“愿闻其详。”

    “这天下之大，藏龙卧虎，比如你们师徒二人，如此身手，我却不曾听闻过你们两个的名头，所谓世事难料，便在于此。”

    成玉霜沉吟片刻道：“可能遇上的意外很，我也不可能尽数知悉，所能提及的，不过是几个必然会遇到的人物。”

    她将先时在比剑中凌乱的鬓发重新挽起，语音之中满是回忆往事的落寞，道：“首先当然是铁海棠，对于这个人，很少有人比我了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