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阿芙蓉癖 作者:撒空空
林桃记得,林乐贤与白思萍再婚后,白家母女便正式入驻了林家。
林桃对白思萍没有好感,虽然她总是讨好般地对林桃笑,可林桃却恨她。因为白思萍占据了林桃母亲的房间,占据了母亲的g,占据了母亲的丈夫。
然而再恨,她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小孩,又能怎么样呢。唯的对抗方式便是冷漠,她从不理睬白家母女。为此,父亲林乐贤对林桃有些微词,但每当看见她那双洞悉切超乎年龄的眸子,却又将责备咽下腹中。
林乐贤终究还是对林桃有愧的,所以选择放任。而白思萍也不敢对林桃做出什么,毕竟她也算是小三上位,周围少双眼睛盯着,若是她敢动林桃根手指头,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模样。何况,林桃的身后还有向家长媳柳樱撑腰。柳樱也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警告白思萍,说自己把林桃当成亲女儿,如果有人敢欺辱林桃,那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柳樱说到做到,在好友去世后,她便回国定居。出于照顾林桃的目的,柳樱将新家置在林家附近,方便随时与林桃见面。
自从白思萍进入林家后,林桃跟随父亲出席宴会时,总有许熟悉以及陌生的妇人关心地询问:“你新妈妈有没有打你?”
而看见林桃摇头后,那些妇人似乎都很失落。这不是她们想要听见的答案——她们想听见的是别人家的悲痛暗涌,而不是风平浪静。
叶依然去世后,林桃便将柳樱当成了母亲的化身。有什么心里话她都会告诉给柳樱,这件事也不例外。当听完后,柳樱沉默了会,语重心长地道:“桃桃,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聊,总是想要千方百计挖掘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的窥私欲。你不用理会她们,只笑笑就好,无视才是最大的武器。”
从那个时候起,林桃便明白,这个世界上,会真正关心她的人是很少的。
可能是因为愧疚,林乐贤待林桃比以前好,不论林桃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隔天都会送到她面前。林桃看得出继姐白暮雨看着她的眼神逐渐从羡慕演变到了嫉妒——林桃所拥有的父亲的g爱确实是令人嫉妒的。
虽然如此,林桃仍旧有些埋怨父亲让白思萍进入林家,取代了自己母亲女主人的位置。
林桃舅舅也恨恨地在林桃面前指责林乐贤:“你妈妈生前就被那个女人气个半死,只是当时那个女人还识抬举,懂得自己的身份见不得人,跟老鼠似地躲着,这才没有为难她。谁知道你妈妈刚走,你爸就迫不及待地迎娶那个女人进门,完全不念旧情,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林桃虽然怨恨父亲,但毕竟他与她有最亲近的血缘,所以在听见舅舅痛骂父亲之后,林桃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长时间都没再去母亲娘家。
林桃仍旧将林乐贤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而在她十二岁那年,林乐贤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却有了变化。
因为白思萍怀孕了,林乐贤即将有第二个孩子。
林桃记得,叶依然以前就开玩笑地说林乐贤有些重男轻女,希望能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当初见叶依然生下的是女儿,还消沉了两天。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林乐贤还是很疼爱林桃,只是私心里仍旧有着遗憾。
白思萍去医院照了b超,确定腹中怀的十有□□是儿子。得知这个消息后,林乐贤兴奋得很,整天就围着白思萍转,还亲自为她炖补品,逐渐地便忽视了林桃。
林乐贤关心白思萍的那些场景像是针扎在了林桃的心上,每看眼都疼得她憋闷。林桃感觉得到,她身上属于林乐贤的g爱正在瓣瓣被剥离,到最后她会成为软体动物,毫无抵抗能力。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应该疼爱她的父亲被白思萍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夺走。
林桃甚至于开始懂得了母亲的悲哀。
她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总是有无数的借口出门。其实母亲心中应该很清楚,他出门并不是为了工作应酬,而是为了去见那个女人。可是母亲也是无能为力了,她做了那么的努力,仍旧挽回不了父亲。每次父亲离开后,母亲都会来到二楼的露台上,目送着父亲的车离开。她神情惘然,脸上有着无可奈何的哀愁,美丽得让人心碎。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开。
她的背影,越来越消瘦,似乎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再后来,母亲便得病了,是乳腺癌,被发现时已经是晚期,药石罔效。
很人都说,她是因为郁结于心才会得这种病,她是被自己的丈夫和情人逼迫而死。
很人也在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林乐贤会放弃家中高贵贤惠的妻子而选择白思萍。
不久之后,林桃便见识到了白思萍的手段。
林家有个做了很年的保姆叫陈妈,是叶依然从娘家带来的人,所以陈妈格外看不上白思萍,平时对白思萍说话也喜欢夹枪带棒的。但白思萍倒也奇怪,从没有与陈妈发生过争执。但白思萍自从怀孕后便娇矜了不少,在吃食上格外挑剔,整天不是嫌陈妈这个菜弄咸了就是嫌那个菜弄淡了。这天中午白思萍品尝了下陈妈做的糖醋鱼,认为腥味ting重,便让她重做。
陈妈动了气,仗着自己是林家的老保姆,连林乐贤也不敢对她说重话,当即就讽刺道:“腥味?听说太太您父母不就是菜市场卖鱼的吗?您应该是打小就习惯那腥味了啊,就算是嫁了再上层的人,这本质还是不会变的,”
若是常人听了这番抢白肯定是会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然而白思萍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回到了卧室。这下午,卧室里都是静悄悄的,然而临到林乐贤快要回家时,她便嘤嘤地哭了起来。林乐贤回到家后看见这场景,忙询问发生了什么,可白思萍却怎么也不肯说。这时,白暮雨了出来,添油加醋地将陈妈讽刺白思萍的事说了出来:“妈妈哭了下午,直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那个陈妈妈也是,隔三差五地就会对我们母女说些很不好听的话。我每次都想告诉爸爸你的,但妈妈却说那陈妈妈是之前叶阿姨看重的人,让我要尊重她。可是陈妈妈根本就不尊重我们,为了她的话,妈妈都哭了好次了,每次哭了肚子都会疼。”
听了白暮雨的话,林乐贤大发雷霆,当即命令陈妈走人:“她是我的妻子,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们欺辱她就是欺辱我,我们林家不需要你这样不尊重人的保姆。”
陈妈离开前,抱住林桃哭了大半个钟头,殷殷嘱咐道:“你可千万要小心白思萍和白暮雨母女,她们两个惯会唱双簧,表面装无辜柔弱,内里则是阴险狡诈。哼,这样好的手段,难怪能弄得你那个糊涂油蒙了心的爸爸五迷三道的。桃桃啊,她们下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你!”
这话听得林桃是心肝胆肺全都颤了三颤,她想,白思萍母女这样高超的手段她怎么能敌得过呢。自己的坏日子就要来了,等到那个弟弟生下来,那么这个家也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果然,新来的保姆听说了自己前任之所以被辞退的原因,明白了这个家实际由谁做主,从此对白家母女言听计从格外讨好,而林桃的吃喝用度则都被怠慢了。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在保姆眼里,林桃也不过是个没母亲庇护的可怜虫。
陈妈毕竟是个有阅历的女人,看惯了世事,看透了人心,没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白家母女开始对林桃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