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
阿芙蓉癖 作者:撒空空
虽然早就知道严容会这么问,然而当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林桃仍旧没有想出确切的答案。
她只能沉默地紧抿住嘴唇。
“是和向墨书在起对吧,你和他待了晚上是吧。”严容的声线里半是醉意半是寒意:“你答应过我,会早点回来,可是看见他你就丢了魂失了魄,再也想不起对我的承诺。”
林桃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确实是和向墨书待了晚叙了旧情。
何况,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对严容进行解释呢?女朋友?还是g伴?
林桃半蹲在g边,眼睛望着地毯,那些繁复的花纹像是漩涡要将她给吸入。黝黯的房间里,严容忽然伸出手拉住林桃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带,身体的撞击带来了闷疼的确切的痛觉,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她是真实的。
他牢牢地锢住她,力量越来越大,手臂收得越来越紧,紧到她呼吸困难:“有时候我真的想要将向墨书从你身体内挤出去……可是不行,他已经占据了你绝大部分的人生,挤出了他你也就活不了了。”
他的声音开出了朵自欺欺人的绝望的花:“我太明白这点,所以不敢去闹也没有底气去争夺。我唯的要求,就是你能骗骗我。”
欺骗,有时候就是最大的慈悲。
欺骗是需要精力的,而当你选择欺骗个人时,至少说明那个人在你心中还有些价值。
“林桃,骗骗我好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入尘埃的声音。
如果说严容给与她的是责骂殴打,那么林桃可能会转身而去再不回头。然而严容给与她的却是这样低哀的句话,林桃只觉鼻酸。
她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他的苦肉计,然而她却深陷其中,无能为力。
——
为了照顾严容,林桃辞去了蛋糕店的工作,但因为已经和欧阳倩成为了好友,所以平时还是会通电话聊天。
而这天,她便询问了欧阳倩个问题——
“我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同情他了,每天就像是个小妈妈似地照顾他,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感觉,我是不是有问题?”
欧阳倩沉默了会,道:“其实当你同情个男人,便是很危险的时刻。个女人爱男人并不可怕,可当她的爱里带着同情那就可怕了。这个时候她对他的爱便是任他予取予求,可以任由他犯错甚至于次次伤害自己。”
“我对他只是同情,不是爱。”林桃慌乱辩解。
“究竟是不是爱,只有时间能告诉我们。”欧阳倩的语气里有种历经世事的波澜不惊。
“你说得太可怕了。”林桃沉yin片刻,又道:“他昨天提出让我陪着他起去马来西亚,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严容的外祖父是印尼华侨,当年因为政治原因被迫回到中国,但家族规矩是骨灰都会送回印尼与家人安葬于处。严容认为既然严少勋对自己母亲这样无情,那她也不需要在死后还与这样冷漠的丈夫同葬,便决定亲自护送母亲的骨灰回到印尼。
严容希望林桃能陪着自己同前去,对这个要求林桃却不知是拒绝还是答应。
欧阳倩提醒道:“如果你答应了,那就说明默认与他关系会有新的局面。问题是,你想要踏出那步吗?”
是啊,这步,她能踏过去吗?她能放下向墨书?她能忘记严容给与的伤害?
但如果不踏过去,她能面对严容的失落?她能忽视他给与她情感上的特殊满足?
就在林桃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这天,林桃接到向墨书的电话,说柳樱生病了,ting严重的,却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只能让林桃回家看看。林桃第时间赶回向家,在主卧室的g上看见了憔悴不少的柳樱。
“樱子阿姨,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呢,你这样我和哥都会很担心的。”林桃有些焦急。
柳樱是她最敬重最喜爱的长辈,林桃向来将她看成自己的母亲。
柳樱苦笑着摇头:“我最清楚了,我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是心病。”
“怎么了?”林桃隐隐觉得事情有不对。
面对林桃的询问,柳樱只是摇头,却不说话。
林桃知道追问也是没用的,只能放弃,拿了苹果来削给柳樱吃。林桃的苹果削得很好,皮薄而均匀,削完时皮能连接成圈完整不断。
这是她练习很久的成果,小时候向墨书最喜欢吃苹果,可又不耐烦削,林桃次次都会为他削好皮,切成块送到他房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回想起来,就像是咬了青苹果,甜酸交织。
正回忆着,林桃忽然听见柳樱半是叹息半是自言自语地道:“小桃,我在你心目中完美吗?”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在林桃心目中,柳樱就是完美女人的代言词——她拥有美丽拥有财富,拥有孝顺的儿子和恩爱的丈夫,而且品性良善气度高雅。
“其实我并不完美,我知道,但别人不知道。为了保持别人眼中的完美,我嫉妒过,邪恶过,做过很可怕的事。”柳樱躺在g上,只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整个人显得有些纤细孱弱。
不知为何,林桃只觉柳樱所做的可怕的事应该是与严容母亲有关。当下她心跳如擂,也不敢发声询问,只能紧握双手屏气凝息地听着下文。
柳樱望着卧室的水晶灯,眼里有了模糊的记忆的光:“在遇见你叔叔前,我和个男人交往过,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很爱对方。然而他的父母却硬是要让他娶个华侨的独生女儿,想要接管那家人在印尼的生意。我当时很自信,认为这桩婚事不可能成功。来,我觉得自己很完美,处处都比那个女人强。二来,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对我有很深的占有欲我深信他不可能会放弃我。然而我太过自信了,那个女人最后竟怀上了他的孩子。最终,他在父母的强迫下不得不与那个女人结婚。我从小是顺风顺水惯了的,没想到会在感情上栽这样大个跟头。我和他交往的事,周围的人都知道,结果婚讯曝出,新娘却不是我,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很大的耻辱。我被感情的伤害以及风言风语刺激得有些心理扭曲了,便做出了很可怕的事——我仗着他对我的爱和嫉妒,逼着他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离婚,我就马上嫁给别人。他最开始打的算盘是只要等他父亲接收了印尼的生意,他便可以和那女人离婚再和我结婚。但现在被我这样激,他慌了神,马上逼着妻子去堕掉腹中的孩子。最后关头,他父亲出现,狠狠打了他顿才让这件事作罢,而我也在赌气之下和你叔叔结婚了。我和你叔叔婚姻开始时,我并不爱他,整个人仍旧很黑暗,只想要报复那个人的家庭。终于有次,我故意让他妻子看见了我和他的亲密姿态。他的妻子当时便胎气发作,艰难地生下个儿子。但因为我给与的刺激,她得了抑郁症,落下了病根。”
作者有话要说: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