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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公子一笑,小七欢心

      盛宠之嫡妃攻略 作者:沾衣

    怀王登基,改年永嘉。孟春正月,怀王率近臣于燕京南面,祭祀祁天,籍田以示大周对农耕的重视。

    新君与左相俱已离宫,听政殿内,新调到御前当差的掌印太监刘高,手上搭着拂尘。能顶了冯瑛冯公公的职,做到内侍第把交椅,除刘高此人形质端伟,面相好。要紧,刘高识趣,在内宫里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随意寻个借口,打发了殿内扫洒的小太监。刘公公踱步到御案前,垂眼粗粗看,自今早送来的摞票拟里,拣了,抽出两封。暗地里塞进阔大的袖袍,又装模作样,板着脸,四下巡查番。这才堂堂正正,越过殿外的守卫,出了听政殿。

    七拐八弯,穿过宫里的甬道,刘高掩人耳目,钻进司礼监西南面的角门。

    “来了?”早等在此处之人,位不及刘高,姿态却不低。正是圆滑世故,暗中搭上右相的冯瑛。

    “公公,事情办成了。”刘高赶忙凑上去,面对官职比自个儿还低品的冯瑛,丁点儿不敢做姿摆态。刘高心里明镜似的,眼下他能坐上这wèi zhì ,将张超给挤下去,若没有冯瑛与他身后那位撑腰。论根底,这样的好事儿,如何也便宜不到他头上。

    天上掉了馅儿饼,眼睛便得放亮些。该办的事儿,丝毫不能马虎。馅儿饼虽好,总得有命享用不是?

    冯瑛看过他递来的票拟,颔首算是满意。拿了面上那封,手心里敲敲,又递huí qù 。凭他老辣的资历,脑子里已估摸出,这结果,那位兴许能够满意。

    “你倒也机灵,挑出来的票拟都是极好。这两封,都得压压。少则三两日,则小半月。但凡不超出太时日,必定出不了岔子。”

    冯瑛嘴上轻描淡写jiāo dài 刘高,仿佛私底下扣留前朝呈递的票拟,真不算个事儿。只他自个儿知晓,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往这事儿上头想。

    票拟是何物?前朝大臣上奏的奏折,经丞相审阅,挑了要紧的誊抄,递送御前,是为票拟。之后再由怀王批阅,批了红,上奏之事落定,这才又逐级分发下去,传达各司。

    照那位的意思,票拟上的学问可是深得很。乍看起来是大事的,影响未必深远。私底下扣留,也容易被发现。不若专挑了那些个眼下不急,然则旦来事儿,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的。

    就好比好些郡县,三月季春,已递了治水的折子。辗转几回,离京畿偏远之地,拖到六月才得了批复。七月便是汛期。事到临头,火烧眉毛,余下不足月工夫,那些个老旧坍塌的河堤,神仙也救不急。到时若是盘查起来,宫里动的手脚,早抹得干干净净。这罪名自然就落到层层,经手的大臣头上。抄家流放,斩首示众,怎么着,都是左相党羽。

    自然,事情得由小而大,步步来。初时挑些个无伤大雅的,慢慢儿的,积少成。真有日出了泼天祸事,朝廷查起来,原不止单就桩。提溜,满满串儿。大大小小的纰漏,不胜枚举,祸根是早埋下的。

    再要问罪,左相如何统领的朝政?这才能刀致命不是。

    冯瑛暗想,到底是那位远见卓识。换了左相,朱家本是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清高!士大夫眼里,何时将太监当了人看?也就从没想到阉人也能成大事。

    这也就难怪了,那位看似胸怀若谷,朝堂纷争,能避则避。却将手伸到专管太监宫女的司礼监来。

    剑走偏锋,另觅蹊径。委实了得!

    那厢冯瑛对右相大人,叹为观止。宫外小道上,侯了老半天,总算等到那人随怀王籍田事毕的七姑娘,整会儿正笑眯眯接过推椅,引来那人挑眉回看她。

    “笑而狡。心头所想,必非正途。”

    他这话却是在说,她笑得狡诈,看便知,脑子里没想好事儿。

    同来的姜昱,瞥她眼,亦有同感。

    七姑娘撇撇嘴儿,眸子晶亮,流光溢彩,显是十分愉悦。抬头望向不远处,因着今日籍田,乘着香车纷至沓来,凑热闹的诸娇娇。

    七姑娘摇头晃脑,天儿好,正衬了她好心情。索性推了他,就地立在道旁,放眼望去,刚翻过土的田地里,农人忙着劳作。风吹起,带着淡淡的青草味儿,清新怡人。

    “也不知是否下官眼拙。下官瞧着,今儿来的娇娇,虽也觊觎大人您美色。可眼中憾然哀痛,过平日痴迷恋慕。”

    这人坐推椅也有坐推椅的好处。她话里带着俏皮,雀跃着,对窥视他的注目,总算顺眼了些。

    他低低笑起来,肩头微微震动。他非爱笑之人,便是笑,也是与她相处之时。这笑,便如秋潭映月,山涧清流。雅致中,带着如珠如玉的润泽。

    随着他笑开,远处传来震耳的惊呼声。咿咿呀呀,此起彼伏。浪花般,yī zhèn 高过yī zhèn 。七姑娘前刻还挂在嘴边的得意,立时僵住。围观的娇娇们,何时见过他这样面。兴奋着,大胆冲他挥舞绢帕。有甚者,三三两两,结伴壮胆,哼着北地男女弄情的小调,众目睽睽之下,对他示好。

    七姑娘调笑他的气焰不在,看着远处连成片,花花绿绿,翻滚如浪涛的绢帕,兹兹暗自磨牙。

    姜昱轻哼声,斜眼瞟她眼。觉得她是小人得志,自作自受,不屑与她为伍。自去树下,转身却想,那位起不起身,坐不坐推椅,全由那人心意。如今进进出出,她被那人使唤得跟前跟后,片刻不离身。竟还抖擞得瑟,活该被人吃得死死的,真是无药可救。

    七姑娘同时被最亲近的两个男人蒙在鼓里,不知内情。被姜昱看了xiào huà ,回头瞪他。那意思,他才是罪魁祸首。笑什么笑,笑得招蜂引蝶,端的kě è 。

    “真是小瞧了您。坐推椅也不老实。”

    由始自终,全是她在翻嘴皮子,自说自话。他被她冤枉场,也不气恼。和煦看她,牵了她挣扎的小手,眼见她耳根子红了,他摩挲她手心,好言安抚。

    “旁人要看,管他看便是。实在不乐意,推椅掌在阿瑗手上,何时想走,哪个敢拦你?”

    就差没直说,推椅掌在她手上,自然,他也掌在她手上。她爱给谁看,便给谁看。

    她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噗嗤声笑出声,乐hē hē 反握了他手。

    谁说强硬的男人,不会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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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yì ;,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