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活着 作者:修七

    早饭,午饭，晚上的饺子。

    吃完饺子后，宋希照例去上坟。

    穆允峥理所当然地穿上大衣跟人往外走。

    宋小被留下看家。

    到了坟地，宋希还没从篮子里掏完供品纸钱,穆允峥就扑通声跪下了，毫不犹豫磕了三个头。磕完头，从宋希手里把供品样样接过来摆好,又点了三炷香,洒了三杯酒。

    宋希：“……”总有种旁观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可是穆长官只有三秒，这样的媳妇怎能要！

    宋希纠结着烧纸钱。

    穆允峥就着火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宋希的脸。

    宋希烧着烧着纸钱，说：“老爹你看他怎么样？”

    穆允峥瞬间就紧张起来了。这种带着老婆回门见丈人丈母娘的感觉简直不能赞！

    宋希却不再说,烧完纸钱放完鞭炮就提着篮子走了。

    穆允峥只好跟上。

    走出很远，宋希脚步顿了顿，往坟地那边看了眼，回头接着朝家中走。

    穆允峥也跟着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什么都没看见。又侧着耳朵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

    宋希说：“没什么，只是有人把供品拿走了。”去年也有人拿，只是没这么快。

    穆允峥又回头看了眼。供品是他和宋医生起准备的。三个方肉碗，块猪肉块羊肉块牛肉，块斤。为了取羊肉方肉，还特意杀了只最肥最壮的绵羊。三个点心盘，都是各地的特色小吃，份白真送的，份陈小胖寄的，份糖糕寄的，也是份斤。

    宋希说：“走吧，老头子不在意这个。”

    在养父眼里，死后这些东西都是虚的，没什么比活着的时候认认真真对待个人有意义。纪念死者？算了吧，村里有几个人上坟是为了纪念死者啊，的是因为不得不遵守的风俗或者勉强求个心安罢了。

    宋希是养父手教出来的，自然也不在意这个。除了清明忌日和鬼节春节，平时几乎不会踏足坟地。养父活着的时候也不喜欢他进坟地，说他天生纯阳之体阳气过重不好进这种地方。神棍相关宋希向是敬而远之，当然不爱靠近这种地方了。

    回了家，锅里的水和几个炉子上的水早都沸腾了，宋小正冲着个炉子上沸腾的水壶汪汪叫着磨爪子。

    宋希把炉子上的开水提下来倒进大盆，兑好凉水按着宋小洗了个澡。

    穆允峥挽起袖子帮忙，偷偷揪了几把狗毛。

    “汪汪汪！”宋小告状。前坏爹揪小的毛，爹快把他撵出去！

    宋希：“……”听不懂你在汪什么。

    洗完澡，宋希拿了条大毛巾递给穆允峥让他帮忙擦狗毛，自己去拿电吹风。

    拿了电吹风过来，看见穆允峥头身的水，宋希气得戳肥狗，骂：“宋小你又在屋子里抖毛，今晚睡门口！”这么大只，这么毛，炕上床单都湿了！

    穆允峥迅速起身把宋小的地铺狗窝挪出屋子铺在外间北屋门口。宋医生只说让宋肥睡门口，北屋门口也是门口！

    宋小委屈极了。曾经的爹揪小的毛，现在的爹撵小睡门口，小果真没有爱了！

    宋希不守岁，困了就睡下了。

    穆允峥没关灯，就歪着脑袋看着宋希的睡脸。看着看着，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下，亲在额头上了。亲完了，看人没反应，大喜，就又凑过去亲人嘴上了。宋医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靠近都不知道，分明是默许、同意和邀请！

    穆允峥下下亲着宋希的嘴唇，碰下，碰下，再碰下，心里觉得幸福极了。

    宋希突然睁开眼，说：“你都跟着白真学了什么？”

    穆允峥张面瘫脸瞬间有些扭曲：“都是不好的东西，不能看。”

    宋希问：“什么？”

    穆允峥木着脸：“绳子，蜡烛，鞭子，手铐，烙铁……”

    宋希：“……”妈的白真你个逗比你都对我们家纯洁的军官做了什么！为什么新手指南里会有这么没节操没下限的东西！

    宋希决定天亮就去给白真的新坑刷负扔臭鸡蛋。

    这样折腾，什么兴致都没了，明天还要早起，两人就都睡了。

    初大早穆允峥就起床了，摆好待会要用的盘盘碟碟蒸好早上的饺子才喊宋希起床。

    依旧是忙碌的早晨。

    打发完群又群的小孩子，宋希也该出门拜年了，李宝田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了。

    穆允峥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宋希看，在宋希看过来的时候又转开头去。去年跟人出去拜年被半路撵回来，今年呢？

    宋希边穿羽绒服边说：“还不走？”

    穆允峥瞬间起身，分钟内搞定穿衣换鞋装烟等系列出门准备活动。

    李宝田看呆了。小宋哥家的军官好厉害，真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

    宋小太大太吓人，被曾经的爹单独暴力谈了次心之后主动趴在门口留下看家。

    串了几家后，宋希放心了。穆长官在这里住久了，这年也跟村里人少少打过几次交道，收敛起浑身气势之后倒是也能偶尔跟人搭上几句话，最起码不至于每次开口就冷场了。

    已经可以入乡随俗了，学习能力不错，加两分。

    宋希暗暗点了点头。

    柳叶是新媳妇，小两口要跟着家中叔伯嫂子拜庄，几乎全村都要走遍，不和他们几个起。三个光棍，不管进了谁家门拜完年嗑几粒瓜子随便扯几句话就换下家，都没呆，于是还没到中午就把村里要走的人家给走了遍。

    完了回家，李宝田也跟了来，他想上会儿网。

    进家门穆允峥就抢先往电脑椅上坐霸占了电脑，却并不开机，只沉默着不给李宝田用。

    宋希端着盘子点心过来，明白了，电脑里有少儿不宜直男也不宜的东西。又不能直说，只好把原来白真住的房间里那台电脑给挪了出来扯了网线过去。

    李宝田看看宋希，看看军官，总觉得这两人今天有点不近人情，十分可疑。以前小宋哥的屋子都是随便他进的！小时候他还和小宋哥睡过张床呢！但是这个军官来就完全不样了，总有种他们是家子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呸，他都和小宋哥认识辈子了！

    李宝田愤怒地看着军官，被军官瞟了眼，马上就缩回去了。这个军官的眼睛好吓人，被看眼汗毛都起来了！

    穆允峥看着李宝田也确实有些不顺眼。没礼貌，进屋不知道敲门。没眼力见，动不动就打扰他和宋医生的二人小世界。还有，青梅竹马起长大什么的，太讨厌了。

    过完热热闹闹的初，就是继续热热闹闹的初二了。

    初二给姥姥拜年。李宝田家收拾收拾锁门走人了，宋希看着就有点羡慕。他没有亲戚可以走，也很少能在家里安安稳稳过正月。养父在的时候经常跟着养父天南地北的跑。养父不在的时候，第个正月很安稳，大雪封山出不了门。第二个正月在山里教穆允峥学刀，第三个正月在草原忙着治病救人。这是第四个正月。

    宋希看看穆允峥，说：“说来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我今年都二十四了，老得真快。”

    年纪大老得快的穆长官不想说话暴露自己即将奔三的年龄。

    初三，宋希说：“去给周阿姨拜年吧，今天我也有年拜了，真好。”

    穆允峥转身去收拾拜年的礼物。

    宋希跑了趟小卖部，买了套村里拜年的标准套装。盒说是两斤装其实不到斤半的点心，两瓶山楂罐头，两瓶十来块钱瓶的白酒。想想穆长官和沈猴子是过命的战友，猴子的妈就是长官的妈，那么也算是回娘家。村里外嫁姑娘回娘家都要割块年礼肉，原来是两斤，前几年有好些涨到了五斤。宋希就从家中冰箱挑出块猪腿肉，仔仔细细比划过，上去刀，上秤称，五斤刚好，两不两不少。

    然后，宋希兴冲冲提上标准制式年礼，拉着穆允峥带上宋小去给人拜年。

    穆允峥：“……”快住，那些东西都不够宋肥吃的！

    穆允峥拼命挣扎着把自己打点的礼物搬上车，爬上座位还没坐稳宋希就踩油门冲了出去。

    从村子通往县城的路有段足有四五里附近没有任何人家只有耕地的公路，那里穿过条很宽的河，桥边杂草又高又密。

    车子刚上桥就被人拦住了，前面群，后面群。

    宋希踩下刹车，静静地看着前面十几个手中拿着菜刀棍棒的青壮，突然笑了笑。

    没久，人群后面冲出几个老人孩子，跑过来直直朝着车子跪，哭嚎着求口吃的。

    宋希看了下，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心里火气就上来了。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小的孩子，没发现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弱了吗？

    宋希说：“再不采取措施，那个孩子只怕活不过半个小时。”

    穆允峥阴着脸，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宋希说：“去吧。”

    穆允峥下了车。

    宋希等了两分钟，调低暖气，下车，从那个吓傻的老头手中抱过小孩，抱回车子。

    “我孙子，把我孙子还给我！”老人哭喊着扑过来砸着车窗，在宋希掀开小孩襁褓露出带着青紫色的皮肤时嚎得狠了，又在宋希摸出银针扎上小孩身体时戛然而止。

    宋希做完急救，把小孩重新包好，又在外面裹了半张羊皮，拿了罐奶粉起递了出去，说：“别折腾这么小的孩子。”

    说完，叫了穆允峥上车，毫不犹豫开车离开。

    再上路的时候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宋希也欢快不起来了。

    拦路抢劫，县城的日子已经这么难了吗？距离农村这么近的地方呢！

    穆允峥沉默着伸手拍了拍宋希肩膀。

    “汪汪汪！”挤在两人座位后面的宋小忍不住叫了起来。爹，这里太挤了，小觉得好辛苦。

    穆允峥沉声说道：“人都吃不饱，它该减肥了。从今天起伙食减半怎么样？”

    宋希：“……”为什么你们父子俩就不能好好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个日万。

    连续五天日万的蠢作者刚刚收到短：你的文爬上首页金榜啦

    虽然蠢作者还没在榜上找到自己的文，还是忍不住很骄傲

    从来坑死人不偿命的作者终于凭借着连续日万用字数把文堆上金榜了

    突然觉得好有成就感——原来我的坑品也可以这么好！

    点头，我为我这么好的坑品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