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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 作者:来自远方
俄国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米哈洛夫在次外出打猎中途下落不明!米哈洛夫的情妇和卫兵尸体在隔天被发现,全部被野兽撕咬得不成样子。现场到处是血迹,还有开枪的痕迹,很人怀疑他们遇到了大型野兽,但几天过去,连被拖得最远的卫兵尸体都已经找到并确认身份,米哈洛夫仍不见踪影。
消息传回圣彼得堡,沙皇尼古拉二世对这个之前在满洲里战败,却凭借家族势力毫发无损的家伙并无好感,只象征性的询问了下,再无下文。德米特里大公则是看到了机会,米哈洛夫被华夏人吓破了胆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如今米哈洛夫下落不明,他完全可以向沙皇举荐有勇气和能力的人才!
不过有皇后亚历山德拉和拉斯普京从中作梗,德米特里大公并无太大把握,绞尽脑汁,他终于想到了玛丽娜皇太后。
打定主意之后,德米特里大公私下会晤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叔叔尼古拉大公,尼古拉大公同样是个对远东野心勃勃的人物,同时有着沙皇所没有决断。两人几乎是拍即合,当即决定第二天面见皇太后,请求她向沙皇进言。皇太后的意见对尼古拉二世十分重要,之前因为皇太后的谏言,沙皇尼古拉二世才继续重用斯托雷平,并惩罚了中伤他的两个人。只要皇太后肯帮忙,无论是皇后亚历山德拉还是拉斯普京,都无法再肆意从中作梗。
皇后亚历山德拉信任拉斯普京,皇太后玛丽娜却不!她对这个来路不明并且迷惑沙皇夫妇的僧人,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德米特里大公和尼古拉大公觐见皇太后的消息很快传进拉斯普京的耳朵里,当他得知两位大公举荐他的死对头波利瓦诺夫出任新任俄国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时,立刻向皇后进谗言道:”波利瓦诺夫十分傲慢,他对皇后陛下缺少应有的敬意,并且同德米特里大公有十分深厚的友谊,让他掌握军队是对皇后陛下十分不利的事。”
皇后亚历山德拉明白拉斯普京在排除异己,但她对德米特里大公没有任何好感,既然波利瓦诺夫是他的好友,同样无法获得皇后的任何正面观感。
在拉斯普京的鼓动下,就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新任人选,皇后亚历山德拉与皇太后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并且不可调和。
边是母亲,边是妻子,尼古拉二世性格中的缺点再次暴露无遗。他没有接受任何方举荐的人选,反而让边境军副总指挥暂代米哈洛夫的职位,直到能够确认米哈洛夫的下落为止。
事实上,几乎所有人包括米哈洛夫的家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沙皇此举无疑是在和稀泥,期望等到皇太后和皇后的争执平息之后,再任命新的边境军总指挥。沙皇这举动实则是出于无奈,不想却为俄国丢失西伯利亚广大的领土埋下了祸根。
东西伯利亚边境军副总指挥安德烈是个性格与米哈洛夫截然相反的人,他是个大俄罗斯主义者,对于鞑靼等信奉伊斯兰教的民族十分仇视,主张对境内的其他民族实行高压统治。米哈洛夫的家世和权力都高于安德烈,他的主张也度被压制,如今米哈洛夫失踪,沙皇任命他暂代边境军总指挥的职位,无疑给东西伯利亚境内蒙上层民族仇视的阴影。
掀起这连串变故的关键人物,俄罗斯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米哈洛夫实际上并没有死。面对现在的情况,若米哈洛夫还保有个贵族和军人的荣誉感,他应该马上自杀,但他没有,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二姐,这个老毛子还真是孬种!”
孟二虎蹲下——身,用手里的棍子拨了拨被扒得精光,捆得像待宰的猪样的米哈洛夫,虽然屋子里烧了炉子,但全身上下只盖了张兽皮的米哈洛夫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孬种才好啊。”许二姐抱臂在米哈洛夫身前,“他要不是孬种,我早宰了他。”
“二姐,我咋不明白你的意思?”
蹲在墙边叼着烟斗的常大年砸了两下嘴,“留着他有什么用?万被老毛子循着踪迹追到这里,不是惹麻烦吗?”
“我说,”许二姐娇笑了两声,“你们以前真是当土匪的?就这胆子还能当土匪?”
孟二虎和常大年互相看了眼,常大年开口道:“当土匪的是二虎,我是老实人。”
“老实人也是个榆木脑袋。”许二姐哼了声,“逮住这么条大鱼,还是个孬种,杀了亏本。具体是杀还是有其他用处还得上边发话。””这话在理。”另外个靠墙的汉子应声道:“逮条大鱼不容易,杀了可惜。说不准,这家伙还真对上头有用。”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哏,这话别人说可以,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笑话。这群人里,除了许二姐,就数这个外号二把刀的杀的老毛子最!
“行了,就这么定了。”许二姐拍板,没人敢反对,“楞子回去趟,这边的情况都和上边详细说说,说不准会派人下来。今晚我做几个好菜,咱们好好喝壶。”
说完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米哈洛夫,连串流利的俄语脱口而出,“别装死了,都抖成这样了,还装什么装。老娘今天心情好,等会也赏你几口肉吃,省得上边来人前给饿死了。”
听到许二姐下厨,男人们的肚子都叫了起来。许二姐做饭的手艺和杀人的手艺样高超,按照她的话来说,“老娘开了那么年包子铺,手艺不好还怎么招回头客?”
虽然大家都觉得她实际干的绝对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开包子铺只是顺带,却没人敢当面反驳她,后贝加尔这群人就像是森林和草原上的野兽,奉行的是强者为王的观念,没有世俗中男女的分别,谁强就服谁。许二姐够强,够辣,这帮双手沾血杀人如麻的汉子就服她!
萧有德接到后贝加尔传回的消息,当即吃了惊,这帮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把老毛子的边境军总指挥给抓了!不过这的确是条大鱼,要是能撬开他的嘴,俄国在东西伯利亚布置了少军队,如何布防,火力怎样都能问得清二楚。
“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李谨言听萧有德说完也吓了跳,这就相当于边防军总司令?“报告少帅了吗?”
“还没有。”萧有德说道:“大帅的意思是,今后北六省情报部门直接对您负责,具体的都要先问过您的意思。”
对他负责?李谨言愣了下,这是让他当情报头子?不知为何,李三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某位姓戴的先生……
算了,不管这些。
李谨言把脑子里突然蹿升的念头压下去,“这事我管不了,马上报告少帅,具体怎么处置这个米哈洛夫按照少帅的意思执行。”
除此之外,李谨言还想到点,后贝加尔起到的作用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为能及时传递消息,或许该在两地间架设电台。轻工业区的工程也将在三月继续,李谨言还打算在工业区内建造家发电厂,这些都只能依靠国外的技术和设备。
换句话手,得大把花钱!
除去为飞机制造厂和发动机制造厂预留的款项,楼少帅给他的千万马克还剩下不少,足够应付电厂和架设电台的费用了。不过从技术和资金双方面考虑,德国西门子都是李谨言现在的首选。
等到鞍山本溪的重工业区建成,规模肯定是关北城外轻工业区的几倍,这些配套设施也是必须的。为了交通方便,或许还得在工业区内运行有轨电车或者是短途火车。这又是大笔钱。
李三少开始掰着手指计算钱该怎么花,不能再像之前样大手大脚了,否则等他再想起什么必要的东西来,却发现手里没钱可就乐子大了。想到这里,干脆取出之前写好的计划书开始涂改,等他终于满意了,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楼少帅已经在了他的身后。
“少帅,”李谨言拍拍胸口,“你至少出个声。”
“我敲门了。”楼少帅越过李谨言的肩膀,拿起已经被涂改过几次的计划书,“这是定好的?”
“算是。”李谨言也是随口说,既然楼少帅说他敲门了,那他绝对就是敲了,八成是自己改计划书改得太认真没听到,“这份计划里有些是要马上着手开办的,有些却还要等段时间,例如发动机厂和飞机场,都要德国人点头卖给我们技术才行。”
楼少帅页页的翻看着,他看过不少李谨言写的计划书,例如建设皂厂和向德国人借款,这份显然花了他的心思。从上面书写和涂改的痕迹来看,他很早就在写这份计划,上面有些项目已经开始执行,有些却被划去,还有是新增上去的。
“发电厂?”
“轻工业区旦建成,对电量的需求肯定增大。”李谨言拉了拉楼少帅的胳膊,示意他坐下,这么着他要仰头说话,脖子酸,“我想都是建厂,不如干脆步到位,建造在工业区的电厂主要用于工业发电,关北城的的电灯公司规模小,机器设备也有些老旧,可以以军政府或者我个人的名义注资,请德国人扩建或者重建。建厂过程安排技术人员全程跟随,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对方会答应?”楼少帅指的不是德国人,而是电灯公司的经营者。
“当然。”李谨言扬下巴:“我现在可是北六省总商会的会首,被他们‘亲自’推举的。无论如何,会首提出来面子总要给几分?这事他们也算不上吃亏,等发电厂的规模扩大,关北城家家户户都开始通电,他们能赚的钱也就,怎么还会和我计较这些。”
“飞机制造厂?”楼少帅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目光移回到计划书上,“这个有用?”
“有用,绝对有用!”说到飞机,李谨言就双眼发亮,将自己用飞机炸军舰的想法股脑的倒了出来,“少帅,你想啊,咱们往日本矬子的船上扔炸弹,他们干跳脚却没办法,爽!同样的,飞机也能炸步兵,等他们集团冲锋或者是集结的时候,个炸弹下去,或者是阵机枪扫射,比用炮轰都管用!”
“你确定?”
“确定啊。”李谨言下意识的回了句,还在奇怪楼少帅为什么会这么问,随即想起现在的飞机是个什么状况,顿时明白了。就算楼少帅是个军事天才,能分析出欧洲局势进而推测欧洲会有场大战,也不会想到用木板和金属丝拼凑起来的飞机能挂上炸弹去炸军舰。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那些木板架子能飞上天不掉下来就够惊人了。不说楼少帅,就连现在的西方强国,对飞机的认识都只停留在“民用玩具”的基础上,战开打,这些飞机最初都只被用来执行侦查任务,飞行员唯能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还是把手枪。
机枪,炸弹?简直是天方夜谭。能把这些武器带上飞机,完全靠飞行员自己的奇思妙想。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李谨言深吸了口气,“少帅,你就当我胡思乱想好了,总之,我坚信我刚才说的切肯定都能成功!”
楼少帅静静看了李谨言会,俯身在李谨言的唇边落下了个吻,“你说的,我信。”
李谨言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住楼逍的肩膀,用力的吻了回去。
隔日,萧有德奉楼少帅的命令,化妆成收皮货的商人,带着几个手下亲自前往后贝加尔。李谨言约见了德国西门子公司设立在哈市分支机构的负责人,和对方提出建造发电厂和购买无线电台的订单。按照李谨言所说的,电厂和无线电台可不只建在关北城。这是笔大生意,分支机构的负责人立刻上报西门子公司设立在上海的永久办事处,在华业务的主要负责人接到电报后立刻回信,他将亲自前往关北洽谈这笔生意。若有需要,西门子将在关北再开设家办事机构,专门负责李谨言这笔订单。
展长青终于和德国人谈妥,以增加磺胺的出售量,并在两年后对德国公开磺胺的具体研究资料为条件,从德国人手中拿到了发动机图纸。不只是柴油发动机,还包括活塞式汽油发动机。
拿到签订后的合同,李谨言张大了嘴巴,近五分钟没说出句话来。到最后也只能脸崇拜的看向展长青,两眼冒星星。
展长青依旧笑得脸温和,他告诉李谨言,德国人还答应在建厂期间派遣专业的技师来华,“当然,薪酬和应费用都要由我们负责。”
“没问题!”李谨言高兴得想要抱住展长青狠狠亲上几口,还是理智阻止了他,旁边还坐着楼少帅,时冲动的后果恐怕会很严重。
“不过我想言少也明白,光有图纸是不够的,材料还是需要自己生产。”展长青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口,“这些展某就无能为力了。”
“展局长,你还是叫我谨言。”李谨言笑着说道;“只要有图纸,有技术,有技术人员,其他都没问题。本溪和鞍山可是都被少帅抢回来了!”
鞍山和本溪到后世仍是华夏最大的钢铁生产基地,国内用于航天领域的钢材除了进口,大部分都来自于鞍山和本溪。就算短时间内无法自己制造出合适的材料,大不了先同国外购买,有了参照再自己研究。
这段时间,在北六省帮忙建造兵工厂的德国人,时常对军工厂里老师傅和技师的能干发出感叹,华夏人从来不缺少学习能力和动手精神,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学习的机会。
送走了展长青,李谨言依旧看着合同傻乐,楼少帅叫了他声,李三少依旧傻乐中。楼少帅眉毛扬,抬起李谨言的下巴,口咬在了李三少的脖子上。
李三少终于回归到了现实。
“少帅,我就是太激动了。”李谨言捂着脖子,浑身打了个激灵,干笑两声,在楼少帅继续行动之前,蹭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跑到门边,“我下午还得去工厂,少帅,你忙啊!”
话落,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楼少帅坐在椅子上,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过了两秒,单手撑住额头,低沉的笑声缓缓在室内流淌。正打算敲门的季副官顿时僵在当场,少帅,在笑?!
不,定是他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