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作者:木璃

    “砰！”

    膝盖重重的碰在地上,闷闷声响,仿佛全身力气都压了下去,半点不留情面,皮肉和坚硬的地板接触，光听着响声，都觉得疼得厉害。

    时间,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还是贾代善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喝道：“老二，你这是做什么？！”

    贾政跪在地上，深凹下去的两颊微微扯动，双手贴在地上,恭敬给贾代善磕了个头,额头碰在地上，又是声闷响，等得他抬起头，只见额头块绯红，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儿子不孝，儿子无能，叫父亲失望了！”说着，已经是哽咽不能语，“儿子、愧对父母亲~”双黑眸里，尽是心若死灰，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去了大半，恍若瞬间便苍老了截。

    贾母哪还忍得住，啜泣声，扑过去抱住了贾政，失声痛哭了起来：“老二啊，你何苦这样，你刻苦这样啊……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我伤心难过死啊~~”

    王氏搂着被吓到啼哭的贾珠，声音早就哭得嘶了。

    贾代善瞧着这幕，哽在心头的怒火刹那间仿佛被盆冷水泼下，连丝火苗都被熄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对贯心疼的小儿子的疼爱。

    长长的，带着无限的可惜与心疼，贾代善步步走向贾政，弯下腰，两手扶住他的肩头，手掌下传来的温度如斯冰凉，看着还算厚实的身子触手之下却单薄地根本捏不出肉来。贾代善心头越发紧了，手心用力，把人从地上搀了起来：“罢罢罢，我们父子之间，哪用得说这些~”

    “父亲~”贾政哽咽声，低下头去，眼眶里，水光涌现。

    贾代善的心越发柔软，叹息着：“也是你今年运气不好……没事，你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父亲~”贾政抬头又叫了声父亲，满面羞愧，直恨不得杀了自己以给贾代善赔不是般，让贾代善看得越发欣慰。

    拍拍他的肩头，贾代善对他微微笑：“没事，别往心里去~”

    贾政压着哭声，泪流满面，已是感动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良久，他突然又跪了下去，定定看了眼贾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坚定地趴伏在地上，重重个响头……

    贾赦的双手握成了拳，贾瑚视线望去，手背上，青筋亘起，指节分明。想起先头的事，不由也在心底为这个被父母漠视的男子感到难过。贾代善对他和对贾政，其态度，可真是天差万别！

    前头，荣国府上下对贾政此次的科举抱着太大的希望。在放榜之前、贾政进贡院之前，甚至早，贾政在准备春闱之前，满荣国府上下，都是满满信心地相信，他们的二爷贾政，定能考中科举的。

    为什么这样信心满满？

    昨天，贾母就在那说呢，她小儿子贾政，从小天赋聪颖，于读书有大能耐，外面学士见了他都是夸的。

    今天，老爷又找二爷去谈诗论画，议说朝政，让二爷帮着想想朝廷上遇到的事情呢。

    明天，二爷要用车出去。去哪儿？哦，没去哪儿，二爷结交了几个国子监的学生，起出去喝茶品茗，交流心得呢……

    举凡种种，荣国府上下听到的，皆是贾政好的地方，却没有半点不好的。等到春闱前，越发有人传开了说，贾政的文章比那徐大人的亲传弟子做的还好。荣国府上下因为贾瑚的事是知道徐渭的，那可是顶顶有名气的个学问家呢，皇上还封了他做大学士，二爷的文章比他的弟子做出来的还要好？那小小的春闱，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般的轻松？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贾母都已经想好了，只等着放榜确定了贾政的名次，她就把早就写好的请帖发出去，请亲戚族人世交好友都来府里聚聚，好叫人看看，她儿子的能耐！

    贾代善也看好了礼部的个空缺，找着由头请了礼部户部的几个官员吃了几顿饭，聊了聊，只等贾政成绩出来，他就好着手给他疏通，送他去礼部当差去……

    然后，就跟晴天霹雳似地，贾政居然落榜了？！

    荣国府的下人在听说户部派出来报喜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还是没见有任何个人影上门来的时候都炸开了锅，贾母王氏本来待在贾政房里，等着第时间恭喜他，与他起庆贺，知道这消息，眼前片漆黑，已经卧床了许久，人都瘦得脱了形的贾政是直挺挺就晕了过去，吓得贾母直担心他熬不过去，忙叫人请大夫。

    就连根本不希望贾政中举的贾赦张氏也有些如置梦中的虚幻感，贾政，居然真的落榜了？

    似乎整个荣国府上下，除了贾瑚，所有人都认为，贾政才华横溢，小小春闱定不在话下的。

    哦，对了，可能不止个贾瑚，贾代善其实也是有些感觉的。只是贾瑚是根本没看得起过贾政的学问，贾代善却是在贾政从贡院回来后病不起里，担忧他失了水准，考试失败。所以在放榜前几天，他坐立不安，茶饭不香，在探病贾政的时候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只是这时候，他心底还是抱着线希望的。偷偷叫着赖大准备贾政考中后祭祀的东西，边安奈着着急等待放榜日。

    结局，自然是让他失望的。贾政，真的没有考中。

    贾代善期盼了整整三年，寄以厚望。这刻，全部泡了汤。怒极之下，贾代善想起了很。贾政跟丫头银红之间的不清不楚，他说要请徐渭看文章，结果身子不舒服，大半个月篇文章也没做好，从贡院回来就半死不活，喝少药都没用……

    没用的东西！

    贾代善股火气上来，怒不可遏。下人还不开眼的上前来说贾政昏过去了，这会儿贾母都急得手足无措了，他拍桌案，冷哼道：“不省心的东西！”本不欲去看，在位子上坐了好会儿，到底是记挂着，放心不下，猛脚把边上放着的兽纹青铜熏炉给踹翻在地，大踏步地往贾政院子里来了。

    路上，贾代善脸黑如锅底，寻思着会儿家见到贾政这个没用的儿子该说些什么，该怎么惩处他才好。时又想到外头人谁不知道他贾代善直指望着小儿子给挣个进士功名回来，前头小动作那么，都是为了这个小儿子，结果，他盼了这么久，就盼回来了这么个结果！

    以后，他还有什么颜面出去见同僚？！

    贾代善越想越气，走进贾政院里，见着满院子下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见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手足无措，慌忙好不敢再说话，越发狐疑，这些下人都在议论贾政落榜的事，股无名火蹭就上了来，看着这些下人，冷笑着叫过管事嬷嬷**家的，斥道：“我记得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当年老夫人在时，特别抬举了你做这内院二管事，你就是这么管的下人的？主子在里面身子不好，这些下人却在这里交头接耳的乱说话？！”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怒喝道，“你要管不好，就通通都别管了，我自有那能管的替你。”边叫着人来，指着跪了地吓得脸色苍白的丫头婆子道，“快、快把这群没规矩的刁奴都给我拖出去，赏个十板子，家子全发卖了去！”

    贾代善正在气头上，谁敢劝？那些丫头婆子连连磕头，叫着老爷再不敢了，哭哭啼啼的，挣扎着不肯被带走，哀戚的声音叫贾代善的头越发胀痛的厉害，当即冷笑道：“我说的话你们都是没听见？还敢这般作态？来人啊，谁敢再不听话的，直接拖到二门上打死，让家里领了去！”

    听这话，那些哭闹的人顿时如被人掩住了唇舌，再不敢发出声音，捂着嘴闷声直哭，身子怕得直抖。里头有两个小丫头，大的不过八岁，小的才七岁，都是贾家的家生子，家里人在府里还有些体面，特意把她们送了来贾政这里当差，就想着贾政受贾母贾代善疼爱，自己也有本事，女孩儿在这里以后能博个好前程。没想到才送来不几天，在家里也是仔细小心疼宠着的孩子就遇上了这事！这两孩子虽才堪堪懂事，却也知道贾代善话里的意思，十板子打下来，人哪里还有好的？还要全家被赶出去~两孩子这辈子最苦的是就是进了贾政的院子做了粗使丫头帮着扫院子，那禁得住这些，又不敢哭，无声的呜咽着，眼睛瞬时就肿了！

    那头贾赦听到动静出来，见到的就是群婆子叉了啼哭的众人出去，贾代善负手在院中，脸色铁青，双目阴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忐忑会儿，还是上前去道：“老爷来了，正好李大夫来过了，给二弟施了针，这会儿刚醒过来了。”

    贾代善心头微微松，转瞬想起贾政落榜的事，脸色依旧寒凉若冰霜，半句话都没有。

    贾赦只当贾代善是对贾政失望生气了，心里欢喜，不过还是苦着脸道：“前面二弟直等着丫头来回信此次科举的事，结果直直没消息，等到后面听说那户部的人都已经回去了，时没喘过气，就昏过去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二弟为这春闱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年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在书房里战战兢兢读书，从不与人出去游玩，便是偶尔出去了，也是和文人雅士谈论文章，议论朝政……此次没考上，下次还有机会，二弟还年轻呢！”

    贾代善这次再保持沉默，冷笑着道：“劳心费神？战战兢兢？哼，若他当真这般尽了力，今日怎么会考不上，分明是被那花红柳绿迷了心窍，倒把紧要的事丢到了边去！”

    贾赦低头不语，掩饰着嘴角的笑意。显然，他也想到了银红事。

    贾代善说完还不解气，粗喘口气鄙夷：“七尺男儿，不过是落榜，竟没用的撅了过去！我贾代善征战沙场十几年，斩获敌军无数，手里沁了少血，就养出这么个货色！”

    贾赦越发的欢喜，觑眼看着贾代善，假模假样的安慰着：“父亲息怒，小心身子啊~二弟贯孝顺父亲，向来都是以父亲为先，定是知道父亲看重此次春闱，想到叫父亲失望，这才难过伤心之下……父亲就当看在二弟这份心意上，原谅他这次吧。”

    他不劝还好，越劝贾代善的火气便越发旺盛，喝道：“你别再为这孽子开脱，他孝顺我？不气死我就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几个疾步去往贾政的卧室，气势汹汹地仿佛要好好教训贾政似地。

    贾赦眉间跳，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只觉口干舌燥，整个人兴奋的都抖了起来，忙忙几步赶到前面，殷勤地给贾代善打起帘子让他进去。

    贾代善才进屋子，只觉股热气迎面而来。细细看，屋里燃了两个火炉子，烧的最好的银霜炭，满屋不见丝烟火气。这天气虽已还暖，却还有三分凉意，烧炕太热，火炉子恰恰刚好。贾母王氏并贾珠在床前，个个擦眼抹帕子，断断续续抽咽着，贾瑚就在贾珠边上，不时低声安慰堂弟。张氏张罗着下人拧帕子端茶煎药，李大夫悄声跟她说道：“二爷这是积郁于心，心里事压得太了。七情伤身，二爷再不放开心思，继续这样高烧下去，可就真的不好了……”

    贾代善听着心头动，脚下便缓了拍，又见贾母哭得厉害，走过去想要说两句，眼角瞟床上的贾政，却是惊得呆了。

    早上他才来瞧过贾政，那会儿贾政脸色虽不好，精神头却不错，脸上好歹有些血色，见着他还能刘畅说话微笑，才天不见，这会儿的贾政躺在床上，双眼愣愣地看着帐定，脸上蜡黄蜡黄的，嘴唇干裂，呆滞地好像魂魄都飞散了。

    贾代善被骇了跳，哪还记得要跟儿子算账，忙忙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贾母听，跳起来就跟着贾代善哭喊道：“你还问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我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何必去考劳什子的什么科举，你去求求皇上给荫蔽个官职不就结了，非得他去受那个罪！要不是你天天叮嘱着定要考中定要考中，他怎么会心里存了那么心思，怎么会怕你失望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悲声嘶嚎，头撞了过去，扑打道，“现在他成这样了，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贾代善被她撞得个踉跄，心头发凉，几下抓住了悲痛欲绝的贾母，颤声道：“老二、老二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不好了？贾代善想到这个可能，心脏猛然缩进了，原本挺直的背脊弯，痛得直倒抽口凉气。

    贾母呸了声：“你是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可惜，我儿命硬着呢，虽说不好，可还有我，便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我也会寻来把他养好了，养精神了！”

    这么说，没生命危险！贾代善堵着的胸口终于疏散了，心头块大石落了地，可算是放下了心。看着贾政的眼神便复杂了起来。老二，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原本心若死灰仿佛魂魄游离的贾政似乎是被贾代善贾母的争执给挽回了注意，茫然的双眼终于有了焦距，看见贾代善，脸上泛起苦涩，挣扎着就要起身。贾母忙去拦，被贾政声不响地推了开去，颤颤巍巍地爬下床，二话不说，重重跪倒在地，只悲恸叩头请罪，说自己不是：“儿子学业不精，叫父亲失望，儿子不孝，求父亲责罚！”却是半句不为自己开解。旁边贾母王氏跟着伤心落泪。

    二十几年疼爱的儿子啊，父子间能有什么事解不开？贾代善便是失望又如何？难道，还真逼死贾政去？

    罢罢罢，只当，他没那个命看贾政赴琼林宴了。贾代善想开了，看着瘦削的小儿子，心头越痛，拉着他道：“实在是你运气不好，与你才学无关……你心想让我达成心愿，有这份孝心，我就已经能很欣慰了，至于其他，并不紧要……你已经尽了力，就不要想太了……”来往，便是先头开始的那幕了。

    贾代善完全忘记了来意，倒心意安慰起了贾政，让他放开心怀，好好养病。贾母王氏跟着你句我句关心体贴，只有贾赦张氏拉着贾瑚在边，两者间，泾渭分明，却是完全融不进去……

    过几日，贾瑚从徐家下课回来，陈妈妈告诉他，贾代善今儿带着贾政去城外大觉寺找慧觉大师看病去了，贾母吩咐晚上不必起用膳。贾瑚点点头，问她：“父亲母亲在做什么？”

    说起这个陈妈妈就叹气：“奶奶在照顾琏哥儿呢，倒是老爷，今儿又在书房，下人来说，喝酒了。”

    连着几天，要没有事，贾赦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见人，只让人准备酒菜，个人喝着。贾瑚寻思，这要不是有贾代善贾母在，他怕是早就出去喝个酩酊大醉了。偏这会儿贾母贾代善心系贾政，对府里看得尤其紧，贾赦这会儿要敢喝醉了，保准被贾代善罚进祠堂跪着。

    连喝酒都不得肆意！贾瑚暗自叹口气，让陈妈妈先把他的东西收回去屋子，吩咐她去给张氏说声：“曾师兄中举，名列二甲三十名，这几日疏通，今儿官职已经下来了，去了弘文馆。你让母亲看着给备个礼儿，二叔如今这样，咱家虽说不准能不能去赴宴庆贺，到底这礼可不能少。”

    陈妈妈惊喜道：“曾公子的任职都下来了？这可够快的。也是，曾公子考得好！哥儿放心，我定跟奶奶说明白。”又迟疑地问贾瑚，“哥儿这是要去看大爷？”

    贾瑚知道她顾虑什么，也不想解释，只道：“今儿在徐府遇到了些事，得跟父亲说声，妈妈不必担心，父亲还能吃了我？”

    陈妈妈讪讪笑着：“哪能呢，是我想了！”叫人赶紧把贾瑚的东西拿回屋去，却又忍不住问道，“可要我跟着哥儿起去？”

    贾瑚摇头：“父亲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就好了。”陈妈妈没奈何，只得罢了。

    贾瑚个人到贾赦书房的时候，外面个人都没有，他敲敲门，里面就传来贾赦的怒吼声：“滚，不知道我说不许人来吗？！”

    贾瑚扬声喊道：“父亲，是我，瑚儿。今儿在徐府碰到了些事，想请父亲帮忙。”

    里头安静了会儿，才有凌乱的脚步过来，等及门吱呀声打开，就露出了贾赦满是血丝的双眼。

    贾瑚关切道：“父亲昨晚又没睡好吗？”

    贾赦并没有醉，只是精神不大好，有些无精打采。不过在儿子面前，他总要有父亲威严的，抹了抹把脸，贾赦强打起精神道：“做了梦，没什么大碍。”又问贾瑚到底是什么事。

    贾瑚也不追问，叫贾赦心里难过成这样的，数来数去，无非也就是贾代善对贾政的好喝偏疼戳伤了贾赦的眼睛，叫他心底越发不平衡难受而已。这人心偏向，贾瑚就是有心也帮不上忙，只能让贾赦自己慢慢愈合心头的伤口。他能做的，也就是让贾政明白，天空下，并不是只有荣国府个舞台。便是贾代善贾母再说他没用平庸，他其实，也还是有其特长优点在，好叫他走出去看看，让众人发现他的才能，让他捡回自信，展现出他国公府长子的光芒来。

    “其实也没什么。”贾瑚微笑着说道，“只是今儿发生了件事，叫师傅的个朋友看见了，给了我张请柬，让我交给父亲。”

    贾赦奇道：“请柬？给我的？”

    贾瑚从怀中掏出个陶朱色的帖子，上面古朴画了只青铜鼎，旁的并没什么出彩。贾赦接过正反瞄了两眼，很是陌生，看看儿子，贾瑚神情自若，低头狐疑着打开请柬，里面不过寥寥几句话，再细眼看，登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瞧着贾瑚，不可置信道：“这、这请柬……”

    贾瑚笑得调皮：“父亲不是常说满京城里，这水文先生于金石道的造诣无人能及？可惜不能亲自拜会。儿子今儿可是比父亲快了筹，不但与水文先生见过了，还聊了好通呢。”眼神瞄眼那请柬，“水文先生说，若父亲有闲暇，不妨去参加下个月静水斋里举办的金石聚会！”

    贾赦脖子都粗红了，瞠大了双眼，捧着那薄薄的请柬，就像握着的天下无双的珍宝般，两眼刷刷放着光芒，大口大口，用力呼吸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贾政，大家肯定要骂太便宜他了，实在是这章不方便插进去，大家下章看这就会很精彩了。

    我想过了，贾代善贾母的偏心是没办法改了，那如果贾赦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呢？？？贾代善贾母贾政会怎么样？？？

    贾赦以后会越过越好的，下章，贾政其实也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