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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作者:木璃

    虽然提前就知道贾瑚是必然高中的,可等那报喜的人敲锣打鼓上门来亲口说出贾瑚中了第二名的时候,张氏贾赦还是止不住心血上涌,激动地脸都红了,粗重着呼吸高兴地难以自制。

    此时贾珠那边还没来消息,贾母笑得倒也开心,乐呵呵让人下去派赏,又嘱咐了摆酒庆贺:“中午可得好好乐呵乐呵,瑚哥儿中了举,虽说不是第,不过以他这年纪,也算是很不错了。”终究还是本性难移,贾母哪怕是高兴时候,也不忘刺张氏贾赦几句。

    张氏贾赦理都不理她,贾瑚才大呢,十七岁第次下场就能取得这般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老太太这会儿幸灾乐祸,会儿贾珠成绩出来,她怕哭都哭不出来。

    贾瑚却显然的心情很不好,第二名?他居然只得了个第二?前世今生两辈子,他在八股文章上,居然还输给了别人?种不甘瞬间涌上心头,贾瑚问那报喜之人:“可知道今次的会元是谁?”

    历来第二名和第名关系就很微妙,报喜人点不意外贾瑚问这问题,只道:“是江宁唐家的唐宾唐公子。”

    贾赦恍然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努力会想着,迟疑道:“我倒是听说京里最近很有名的个狂生,好像就是叫唐宾吧?”

    贾瑚听也想起来了,确实不错,这个唐宾是江宁唐家的人,进京时就很高调,赶着科举前三天到的京城,来时六辆马车前后随行,俏婢美妾,风流姿态,倒不像是来赶考而是游山玩水来的,刚到京城,当天下午就到文人书生汇集的招贤馆人单挑了十几位才子,诗词歌赋,打压的那些文人无抬头之力。才学很不错,就是为人太狂傲,招了不少人的眼。

    贾瑚少有些失落,自己这些年在四书五经上也用了不少心,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人。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切莫以为就自己聪明,自己虽然得了前世今生两世的便宜,可这世上才学出众之人可之千万,若然骄傲过溢,自满自得目中无人,便是再好的天赋,再好的资本,最后,也只会停滞原地,生再难有所寸进。

    自己要学的还有许。

    很快收拾好了心情,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已经是举人了,只等再不久殿试后正式定下名次,得到官职,他的仕途就算正式开始了。贾瑚让人掏出红包给报喜人,道声辛苦,欢欢喜喜把人送出了门。临走前贾母问了贾珠的情况,那报喜人哪会说这不招人待见的事儿,只推说不知道,拿着丰厚的红包,欢欢喜喜走了。

    贾母只有些失落不能早点听到贾珠的喜讯,并没有什么旁的想法,大概对贾珠是信心十足,根本没想过他会落榜。

    元春过来给贾瑚贺喜:“恭喜大哥哥。”

    贾琏与有荣焉,围着贾瑚傻傻地笑,也道:“贺喜哥哥。”

    贾瑚对着两个弟妹,点头道谢。

    贾赦张氏乐得眉飞色舞,还打算叫戏子来唱戏:“这么好的消息,得赶紧让人告诉你师傅去,还有你外祖家,都盼着呢。明儿我就让人送帖子去,咱们摆宴好好庆贺庆贺。”不容易啊,几十年了,荣国府终于出了个自己考中举人的男丁,还是少年考中。贾赦想到贾政几十年没做到的事却叫自己儿子做到了,浑身上下就如大夏天里喝了碗冰水,没有丝毛孔不酣畅快活。若不是怕太招眼,他都能让人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去。

    贾瑚拒绝了这个主意:“是该告知师傅外祖母我高中了,不过摆酒庆贺就算了,不过是春闱高中,后面还有殿试呢,等到切尘垓落定了,到时候再庆贺也不迟。此次就我们家人好好吃顿饭,也就罢了。”

    贾赦觉得简陋,正要不答应,张氏戳了戳他,对着贾母使个眼色,已经笑道:“瑚哥儿说的也有道理,殿试没几天了,你是该好好复习下书本,到时候挣个前三甲回来,也是我们这做长辈的脸上有光。如今你既不想大办那也就算了吧。”

    贾赦开头还有些没回过神,被张氏又狠狠瞪了眼,小声说了句“贾政”才猛然回神,贾珠那头可是没有中举呢,这会儿贾母不知道自然乐呵呵答应办酒庆贺,不定还打算着到时候带着贾珠起出去,认识认识下世交老人,自然不会反对请客贺喜的主意。可会儿二房那里传了消息来,知道自己的心头肉贾珠名落孙山了,贾母还有心情去喝酒庆祝才怪了,到时候在人前显露出来,他好儿子这么喜庆的事儿,不白白沾上晦气?

    算了,反正等瑚儿殿试成绩出来再庆祝也是样的。贾赦憋闷的想着,烦透了自己做点什么还要顾及二房那边。

    会儿中午饭了,贾母也没等到二房那边送喜信过来,贾母有些不高兴,莫不是贾政王氏忘了告知她?到也跟着贾赦张氏几人起陪着贾瑚吃了顿饭,还喝了两杯酒,算是给足了贾瑚面子。

    饭吃完,门上就有帖子来,是徒宥昊韩昹等人聚在起,打算帮贾瑚庆贺。这三人十年来从来没少了联系,五年前徒宥昊能出宫走动之后,三人来往越发频繁,又有小时候共患难的经历,彼此交情极好。贾母虽然看不上徒宥昊这个不得今上恩宠的皇子,但他身份在那里,她自然不会不让贾瑚去,只千篇律地说道:“可要注意了与四殿下之间的关系,平日再好,人家也是皇室贵胄,你心里可得有个数。”

    贾瑚路打马去了城郊,韩昹母亲在那里有个庄子,挺大的,正适合跑马,韩昹软磨硬泡地从她母亲那里拿到了这个庄子,徒宥昊从宫里弄了几匹好马就养在这里,闲暇了三人常来这里赛马,完了烧烤喝酒,端的是痛快。

    贾瑚到的时候,韩昹和徒宥昊已经喝上了。

    韩昹正对着门口,看见他,忙放下酒盅,笑着大喊道:“子方,你来得可太慢了,我跟殿下都喝了好半天了,快过来,怎么也得自罚三杯才算完。”子方,是贾赦给贾瑚取得字。

    每次看见韩昹,贾瑚都不得不感叹,时光果然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短短十年的时间,却足以叫个人改头换面。看着如今挺拔英俊,飒爽明朗如阳光的男子,你绝对想不到,十年前,这还是个被小自己岁的孩子打得除了哭鼻子什么都不会的傻小胖子。现在想想当年,贾瑚都觉得很神奇,当年那么个傻乎乎看见徒宥昊就呲牙的小胖子,是怎么长到如今这般被后宅女眷认定为是好女婿人选的‘人中之龙’的?

    “我接到帖子就赶过来了,这会儿还不舒服呢,三杯就免了,最半杯。”贾瑚走过去,跟徒宥昊点头打招呼,“殿下。”

    徒宥昊转过身来看着他,在外人面前贯阴郁的脸上此时露出了真心的笑来:“可要恭喜你了,第二名,父皇今儿还提起你来了,说是难得你勋贵子弟,还有这般好成绩。”说着亲自执壶给贾瑚满了杯,“不管怎么着,这杯你都得干了。”陈妃容貌绝色,徒宥昊肖母,五官极是精致出色,翩翩美男子绝不是虚言,偏眉眼间语气萦绕,戾气极重,生生毁了这般的好样貌,叫人看着就知道他是不好相处的。如今挂着笑,派开怀,俊美地让人止不住心跳都能漏上拍。

    韩昹跟着起哄:“可不是,得喝,这可是大喜事,我们敬你的,不喝不成。”

    贾瑚没办法,拿起来口闷了,酒杯往下扣:“这下好了吧?”忙捡了几口小菜进嘴里押味儿。

    韩昹徒宥昊看着就知道他怕是真有点不舒服,没再闹他,只是又给他斟了杯酒,大家慢慢喝着聊着。

    说起来,难免就说起那个唐宾。韩昹大大咧咧,啧啧称叹,还有些佩服:“说着的子方,我直以为你读书够厉害了,上书房那几个,别看叫的狠,真比起来,都不是你对手。我还以为你这次十拿九稳的会元呢,没想到最后会输给唐家小子。那人能赢过你,也算是本事了。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当我听错了呢。”

    徒宥昊知道此次成绩后就让人查了下唐宾,说道:“江宁唐家直是望族,前朝就是书香门第,算是百年世家了,江宁那块儿,名望很高,前年致仕的唐阁老是他伯祖,父亲是余杭知府,家族叔伯也有任官,恪郡王妃就是他同族堂姐,关系也算走得挺近。这个唐宾才华横溢,六岁时将论语倒背如流,八岁作诗脍炙人口,十岁写得手好文章,十二岁闯进江南士子聚会,将众才子压得脸面无光,最是天资纵横,却随心所欲之人。听说直不屑来参加科举,此次还是被家里逼着,才带着俏婢美妾进京参加考试。”

    恪郡王是当今的皇叔,在宗室里不上不下的位置,也算有点能量,贾瑚点点头,表示知道,这类世家子弟,又有如此天赋,张狂些也是有的。如此天赋绝佳之人,恃才傲物也属正常。

    韩昹是个爽利人,倒是喜欢唐宾这样的性子:“带着堆女人来,也不怕那些酸书生在背后嚼舌根,有胆子,我喜欢。改天要有机会,我非得见见这个唐宾不可。”

    徒宥昊幽幽道:“唐宾才华横溢不假,这支却是旁支,唐阁老支嫡出长房,恪郡王妃嫡亲侄儿唐宁,此次科举,只派了三十二名。”

    科举取士,次录入百人,其中榜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二榜进士三十人,三榜同进士六十七人。这唐宁名次才三十二,殿试不小心掉下来,就会由进士变成同进士。同进士犹如如夫人,唐宾却是稳在前几的,到时候,可有得热闹看了。

    徒宥昊连连冷笑:“那唐宁进京后就直住在恪郡王府,跟着他那几个表兄去了好些人家做客饮宴,倒是那唐宾,好色好玩的名声,天比天响亮。”

    韩昹嗤笑:“这些小人,自己不如人,就会背地里耍手段!”

    贾瑚看他们脸色不好,皱眉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徒宥昊拿起桌上的酒杯,口气闷干了,韩昹在边怒道:“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三皇子,他现在领了差事,就老来咱们殿下面前耀武扬威,看着真叫人恨不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有皇后娘娘在后面帮他,就三皇子那才智,上书房的功课还不如我呢,怎么可能比殿下早那么就领了差事!”

    皇室从来都是藏污纳垢之地,在这里,个人单打独斗,往往要比别人付出十倍百倍的辛劳。大皇子三皇子身后有皇后,二皇子有淑妃,都得皇帝看重,读书领差婚配,样样帆风顺。偏陈妃无能,早已被皇帝冷落,如不是如今陈家越发起来,夏家还要用他,淑妃暗地里帮衬,陈妃不定被人害了少回了。只是生死不愁,前途淑妃可就没那么好心帮着徒宥昊了,徒宥昊自己想要什么,不得不自己想办法。

    贾瑚只能劝着他想开点:“现在他们的借口无非就是你还小不能当差。等你成婚了,这话可就不合适了,不可能再拘着你,你总也要出来开府建牙,领差办事的。”

    徒宥昊把酒盅往桌上狠狠放,气恼道:“等我成婚不假,可要跟谁成婚,那是我能说了算的?”

    这事儿韩昹都不知道,跟贾瑚对视了眼,不由担心道:“怎么宫里那些人,又有主意了?”

    徒宥昊烦闷道:“我也是早上才得的消息,皇后有意让我娶她娘家侄女,淑妃那里得到消息,正打算先下手为强,把夏家的女儿塞过来。”见贾瑚韩昹已经沉下了脸,徒宥昊怒气勃发的又扔下句,“不管是李家还是夏家,出的女儿都是嫡长支。”

    贾瑚韩昹的脸色越发难看:“当真是欺人太甚!”

    说来三人里,徒宥昊的日子确实是过得最糟糕的。韩昹是锦乡侯府唯的嫡子,虽然父亲对他诸挑剔,却有母亲祖母庇护,在侯府里备受宠*。贾瑚糟心亲戚,荣国公府也日渐没落,但是父母慈和,也比较看重他说的话,日子过得很好。只有徒宥昊,不得父亲看重,母亲无能又忽视他,勾心斗角的宫廷里,他只有个人单打独斗,也难怪他明明堪比女子般的出色容颜,却常年耷拉着眉眼,郁气盈于眉间,带着股难以消散的戾气。

    在两个至交好友面前,徒宥昊尽泄心中的暴戾,咬着牙道:“总有天,我绝不会再如今天这般!”任人拿捏,揉扁捏圆!

    贾瑚韩昹果决附和:“这是自然!”他们,绝不会永远都这般屈居人下。

    三人碰了碰杯,口闷干了酒液,把被子往地上砸,相约起身:“不说这些烦心事,走,咱们骑马去!”

    天气晴好,三个少年策马狂奔,酣畅痛快,天大的烦恼,也被远远抛到了身后。

    不着急,再憋屈也不久了,等到他们各自成婚成家,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