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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的故事 作者:桔子树

    徐知着在院子的角找到海默,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出来,双手抱在胸前,悠然自得地等着。

    “你跟踪我?”徐知着沉下脸。

    “不用这么麻烦。”海默笑道。

    徐知着微微眯起眼,脑中急速飞转,年初四那天与这个女人相处时的所有细节桢桢回放,却没有找出任何疑点,顿时心里静,声音沉,扬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

    “什么时候的事?”徐知着暗自佩服,真会挑地方,蓝田的手机是他绝对不会去动的东西。

    “个月以前。”

    “为什么?”

    “我们想知道他公开身份背后的秘密,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个gay同居。”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徐知着嘲讽的。

    “知道了,但奇怪了。”海默摊开手:“亲爱的狐狸你欠我个解释。”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解释。”徐知着的语速变慢,眸色在暗夜中沉淀为浓郁的黑。

    “我们只是在进行你入职前的尽职调查,你得理解,我们的雇员主要依靠战友推荐,而你是第个……开拓新领域总是要谨慎些。”海默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有个男朋友,这很奇怪吗?”

    “当然,请别忘了,我曾经担任过你们的非洲事务咨询员,与你当时的女友在同个舱室里住了近个月。在我看来,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你要跟个男性生物学教授谈恋爱。”

    “你觉得会是为什么?”徐知着笑了。

    “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你。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事若反常则进乎妖,我想不通中**方为什么要放弃名像你这样出色的军人,想不通,你为什么忽然转变性向。”

    “缘分。”徐知着言简意赅。

    “好吧!”海默双手交握,露出难得的郑重神色:“我必须坦率地告诉你,你将来的工作将会是在缅甸维护个铜矿,那将是份非常枯燥平淡的工作,如果你真的怀有其它目的,我真诚地建议你选择别的公司。”

    “不,我喜欢那个工作。”徐知着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意味:“我的入职调查可以结束了吗?”

    “是的,我正是来通知你这样消息。我们本来应该悄悄回收那个窃听器,但为了表示诚意,我选择过来告诉你这切。再次提醒你,如果你怀有特殊目的,请现在离开,转投别家公司。否则,旦你的身份暴露,而你是从我们这边跳出去的,我们会很为难。你也知道我们与中**方的关系向不错,没有必要为这种事起冲突。”

    徐知着并起两指,指了指海默的心脏:“不许,再动我的人!最后次。”

    “好!”海默伸出手。

    蓝田从包厢里找过来,只看到徐知着个人在夜色里,身形笔直,空间像是凝固了,沉静而肃穆。

    “怎么了?”蓝田诧异。

    “哦?怎么?”徐知着转身笑,温和的笑容如春风化雨,让蓝田疑心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谁啊?”蓝田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披着波浪长发的高挑背影。

    “个朋友。”徐知着不自觉地瞥了眼蓝田的手机,唯值得庆幸的是,蓝田习惯回家以后把手机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昨天晚上也不例外。

    “对了,有件事直没机会说,我找到新工作了。”徐知着知道海默现在在听。

    “噢?”蓝田吃了惊:“做什么?”

    “给个铜矿……嗯,负责安全问题。”

    “在哪里?”蓝田追问道,事实上他关心这个。

    “有点儿远。”徐知着略有些踌躇。

    蓝田紧张地摸着下巴:“有远?”

    “在缅甸。不过我会尽量每个月回来次,他们答应每四周会给周的假期。”

    蓝田长长的吐出口气,伸手摸了摸徐知着的脸笑道:“还好,我直担心你要去伊拉克或者叙利亚什么的。”

    “阿拉伯语太难了。”徐知着开着玩笑,蓝田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让他感觉十分意外,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蓝田向如此,给他最自如的空间,从不会大惊小怪,亦不会忧心忡忡。

    “保安公司都是说英语的呀!”蓝田揽过徐知着的肩膀往回走:“我有个朋友的男朋友以前是gree(绿色贝雷帽),退役以后去了伊拉克,半句阿拉伯语都不会,照样活得挺好。”

    “他在那里做什么?”徐知着有些好奇。

    “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护送记者什么的,具体不太记得了。当时他说在伊拉克有好几百家私人保安公司,他挑了个老战友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都发现金,在美国现金是很少见的,而他每次回来都带着那种捆捆用收缩塑料包好的美金,像砖头样,看着特别夸张。我那时跟他开玩笑,说我终于知道小布什的重建基金都到哪里去了。以后我带你去他家,他有屋子的枪,我估计起码有打,你们定能聊到起去……”蓝田显然也有些兴奋,缅甸虽然有点远,但总比中东太好了。

    “我可能赚不到那么钱。”徐知着完全听错了重点。

    “钱不重要,你喜欢就好。”蓝田把手掌按在徐知着的头顶上,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关键是你找到喜欢的工作了。嗯,回去开瓶酒庆祝下!”

    中餐馆没有香槟供应,行人在蓝田的强烈要求下就近去了后海。节后第天,酒吧街门可罗雀,拉客的小伙子们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个个呼着白气迎上来,像牛皮糖那样缠着人不放。蓝田挑了家有现场乐队的酒吧,坐下来点了扎啤酒和支香槟,成为这间酒吧唯的桌客人。

    舞台上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低低地唱着黄小琥,从嗓音到形象都十分不搭,大约大牌已经在春节里唱废了嗓子,只剩下二流歌手抵数。

    孙茜挑了挑下巴,说道:“老蓝,上!”

    梁哲配合地吹出声口哨,带头鼓掌。

    蓝田看住徐知着的眼睛笑道:“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徐知着看到窗外的霓虹落到他眸中,显出瑰丽的异彩,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没有‘什么都行’这首歌。”蓝田的声音低,温柔如水,几乎融进了乐声里。

    李爱之咳嗽了声,不怀好意思地闷笑。

    徐知着到底比不上蓝田的心理素质过硬,蓦然间红了脸,无奈道:“你最喜欢的。”

    “ok!”蓝田拍拍徐知着的肩膀,起身去吧台找经理商量。

    不会儿,唱黄小琥的女孩儿被请下台,蓝田与乐队聊了几句,像个真正的乐队主唱那样潇洒地扶住麦,手指定徐知着的方向:“《wearethes》(《我们是胜利者》)”

    “wa,ou!”laurent兴奋地举杯。

    蓝田轻轻吹了口气,抬手示意乐队开始。鼓声响起,灯光骤变,明亮的追光落在他的脸上,凸显出分明的轮廓。

    ……

    i'vepaidmydues,timeaftertime.(我付出了代价,次又次)

    i'vedomittednocrime.(我没有犯罪,却已经服完刑期)

    andbadmistakes,i'vemadeafew.(我也犯过些大错)

    i'vehadmyshareofsandkimyface(那是我自作自受)

    buti#h(但我仍然挺过来了)

    aogoonandonandonandon(我会永不停止)

    heyfriends(我们是战士,我的朋友)

    aingtilltheend(我们要战斗到底)

    ……

    事后,徐知着才知道这是皇后乐队的名曲,专门为同性恋者谱写。而那天晚上是徐知着第次听到这首歌,在专业的音响效果衬托下,蓝田的嗓音华丽得令人眩目。queen特有的歌剧式的华彩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仿佛有满天金色的烟花落下,满目都是流光的火,无比的绚烂。

    酒吧经理惊讶地在舞台边;主音吉它被歌手完美的发挥所感染,收起敷衍认真弹solo;laurent拉着刘文激动得又跳又喊,空荡荡的酒吧瞬间high暴。

    ……

    akenmybows,andmycalls帷幕将要落下,我已经谢幕。

    yhtmefameandfortune你们为我带来名誉和财富,

    hi以及切随之而来的东西。

    ithankyouall我感谢你们。

    butit'sbeennobedofroses但是这里并不是天堂,

    nopleasurecruise也并不是次愉快的旅程。

    &hewholehumanrace我把这当作是个挑战,

    andiain'tgonnaloseon而我绝不会失败。

    heyfriends我们是冠军,我的朋友。

    aingtilltheend我们要战斗到底。

    ……

    蓝田抬起手,露出个自信洒脱的笑容——thesoftheworld!

    徐知着安静地坐着,看着舞台上,光芒中心的那个人。他发现有些人就是得天独厚,会让你渴望能把世界捧到他眼前。那是上帝的宠儿,理应心想事成,从无遗憾。

    所以,如果他想要徐知着,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