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 作者:易人北

    第二天早上十点半,成舟行就乘坐火车来到了z市。

    以为阿茹知道怎么走,结果她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她当初坐过的大巴,还是成舟问才找到正确的乘车地点。

    阿茹不好意思地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z市火车周围变得她根本认不出来。

    成舟连忙表示这没什么，路口中,只要肯问,总能找到正确方向。

    之后行从z市乘坐大巴前往阿茹说的青山镇花了个半小时，到了青山镇后，又当地指点下转乘摩的。

    红叶第次坐摩的，十分稀奇,他不愿夹坐中间,硬是赖他爸背上不肯下来。

    摩的司机很为难，再三警告成舟,说如果小孩从车上掉下去出了事，他可不管。

    成舟表示他会用皮带把自家调皮小子拴自己腰上，绝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摩的司机这才勉强同意开车。

    红叶扶着他爸的肩膀，嚣张万分地车垫上打算路迎风招展……结果吃了嘴灰。

    “啊呸呸呸！”红叶连吐了好几口口水，最后无比郁闷地抱住他爸的脖子啃了两口，不风骚了。

    摩的比较快，开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阿茹和列车长的家乡——三姓村。

    列车长和阿茹村口没有动，阿茹的眼中交杂着极为强烈的憎恨和恐惧。

    列车长看着阿茹，他的表情复杂，但当他转首望向村西头时，他眼中所有感情已全部化作仇恨。

    “好久没回来了，这里变化真大。”阿茹压抑着感情道。

    列车长轻抚她的秀发，“四十年间直没有回来过？”

    阿茹摇头，“回来过两次，给爹和娘的坟头磕了头。娘先死的，可爹没告诉，他说是家里的耻辱，让永远不要回来，他跟村里说已经死外头。等他死了，那些兄弟也没告诉他的死讯。两的事都是那孩子跟说的。”

    列车长知道阿茹说的那孩子是谁。看阿茹表情，那孩子对她恐怕不只是不够亲密。

    是啊，谁希望自己母亲是个疯子，而且名声还那么坏呢？而且那孩子从小村里长大，离村前也不知道受了少风言风语……

    列车长悄悄握住阿茹的手。

    阿茹侧头看他，凄然笑，“对不起那孩子，怪不得他恨。”

    “也不想……”列车长紧地握住阿茹的手，只可惜他永远也不能再感受到那份温暖。

    成舟付了车钱，看阿茹和列车长说话，就没有打扰他们，直到他们告段落才插话道：“那个熔岩洞哪里？离这里远么？”

    阿茹和列车长起看向他，列车长回答：“有点路程，如果从村子里直接穿过去，可以节省三分之的路，否则就要绕个大圈子。熔岩洞山上，们得先上山。”

    “那们绕路？”成舟已经看到村头路口的树干上钉了块简陋的指路牌，上面写着“真言洞往前七百米右拐”，而指路牌箭头所指方向并不是指向村里。

    阿茹和列车长没有否决成舟的提议，此时他们打从心里不想从村里经过。

    成舟背着儿子走上水泥路。熊孩子看要走那么远的路就开始耍赖皮！

    成舟边走边嘀咕：“跟那司机说送们到真言洞，结果他就把们送到村口，这还有这么远的路，真太不诚实了。”

    司徒现出身影笑道：“穷山僻壤出刁民，别以为乡下或山里就纯朴，何况那些天天混迹外面混饭吃的，那司机没有跟半途坐地要价就已经算有良心了。”

    “听起来好像经验很？以前经常外面出差？”成舟问出这句话时真没有打探司徒底细的意思，他就是随口问了出来，等问出来他才感觉不妥，但已经来不及收回。

    哪想到司徒满不乎地道：“是啊，以前做的时候就经常天南地北地跑。做了鬼，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见到的事和，大概比三辈子见到的加起来还。”

    成舟表示不信。

    司徒却不再说，只笑。

    七百米路程不算长，说说笑笑，再欣赏下周围的田野风光，会儿也就到了目的地，但右拐后，成舟又发现个指路牌，上面写着“真言洞往前直行千米”。

    成舟看着看起来不远的青山，半晌没说话。

    “走吧。”司徒吃吃笑。

    “看山跑死马，觉得这条路绝对不止千米，真的。”成舟喃喃道。

    红叶趴他爸的背上已经打起小呼噜。

    成舟心疼儿子，托了托他的小屁股，好让他趴得舒服些。这也是他儿子有些本事，否则哪个四岁的孩子能经得起天夜不休息的颠簸？不管怎样，红叶的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小鬼头自己不乎，他作为父亲就要注意点。

    路无话，阿茹和列车长也异常沉默。

    值得提的是，此时上山的似乎只有他们行，但下山的却不少，大数都是开了车出来，很少有像他们样用走的。

    成舟注意到，从真言洞方向过来的游客绝大数都是年轻，极少有拖家带口的家庭组或是旅游区常见的中老年团。

    “看样子，这里也许真有个真言洞。”成舟跟旁边的列车长道。

    “是啊，以前从没有看到过这么游客。”列车长也很惊讶。

    去往青山的路上还有些卖山菜或草药的当地小贩，看到成舟行过来就个劲招呼。

    成舟统统点头表示感谢，有些太热情的，他就回复说等回来时再买。

    当他路过名坐路边树下的老汉，目光从对方脸上飘过时，那老汉突然对他说了句当地方言。

    成舟没听懂，停下脚步，看向老汉。

    老汉忽然激动地起来，又对成舟说了什么。

    成舟还是听不太懂，“抱歉，您老说……”

    忽然，成舟的脸白了，当下什么话都不再说，加快脚步就往前冲。

    老汉急了，想追上成舟，司徒冲他瞪眼，老汉抖了下，低头慢慢坐回原处。

    直走出将近两百米，成舟才敢开口，“刚才那老汉不是吧？”

    司徒点头，“以后得注意观察，和鬼还是很好分的。”

    随即他又好奇地问道：“刚才怎么看出来对方是鬼不是？”

    成舟咽了口唾沫，回答：“他的穿着打扮。现明明是春末，天还很冷，可那老汉却穿着夏天的短褂，而且他那短褂式样还是几十年前的那种，脚上还穿着草鞋。”

    看出成舟有点惊到，司徒安慰他道：“别害怕，那老鬼不是凶魂，只是有股执念未散，不肯去地府而已。等回来可以问问他有什么事，能帮就帮把，不能就直接拒绝他，有，他不敢纠缠。”

    “……谢谢。”成舟心里已经不想再从鬼那里接业务了。

    这之后没有再发生什么特殊事情，当时针走到下午三点时，他们终于来到青山脚下。

    可上山的唯条道路口，成舟看见了个木桌，还有木桌后面正剥花生吃的中年。

    木桌上放了个显眼的硬纸牌，纸牌上大大写了三个字：售票处。

    成舟看了看那三个字，嘴角抽了抽。

    阿茹和列车长看清中年的样貌，心中俱是震！

    “好，请问真言洞是从这里走吗？”成舟问中年道。

    中年“嗯”了声，随即道：“二十块钱张票。两个大个孩子，孩子还小不收钱，共四十。们要是开车来的，下回可以把车开到们村里的麦场停，天只收五块钱停车费。”

    成舟看看那张简陋的木桌，再看看衣着不整的中年，疑惑又小心地问：“们是正规售票点？开发票不？”

    中年噗嗤声笑出来，“发票？们城里真有意思，买张门票还要发票？上不上山？要上山就四十块，现再不上去，等过两个小时天就黑了，们就只有等明天再来。”

    成舟转头看司徒。

    司徒耸肩，“别大惊小怪了。很小景点的当地为了创收都会这样干，这种景点要么当地政府觉得没有大力开发的必要，要么就是预备开发。”

    “这样做，当地政府不管？就算他把这座山整个都包下来，也不能就这样对外售票吧？”

    “谁说是他包的？”司徒从成舟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张五十递给中年，边对成舟解释道：“像这种临时售票点大数都是轮流经营，比如对这座山有拥有权的村庄家户天之类。他们赌的就是法不责众，而且不过点小钱而已，当地政府大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中年乐，“这位先生说得没错，咱们这儿就是这样。对了，们需要手电筒吗？们山上那个真言洞虽然很灵验，但讲究的是纯自然风光，里面除了几盏路灯，照明不是很亮，而且内洞基本没有照明，们想看看，最好能带个手电筒。”

    成舟无奈道：“们还真会做生意。什么价格？”

    中年笑眯眯地道：“五块钱用次，二十块钱押金，回来的时候只要电筒完好无损，就退十五。”

    成舟老老实实地租借了个手电筒，他怕黑。

    拿到手电筒，成舟刚要从木桌边的空隙穿过去，就听中年又招呼道：“哎，说们这么迟过来玩，找好住的地方没有？要是没有，可以住们家里，很便宜，个晚上五十块，包晚餐个再加二十就够。”

    成舟嘴角再次抽搐，回头道：“谢谢，们……”

    不等成舟说完，中年又快速道：“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们记得早点下来，晚上的山路可是很危险的。这样，留个手机号码给，五点下班，如果们回来看不，可以打电话联络，就住村里，过来很快。”

    成舟用手机默默记下了中年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