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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军]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 作者:钟晓生

    叶荣秋没能把冯甄带走,也没能跟黄三爷来个玉石俱焚,垂头丧气地回去了。他坐着黄包车到了家门口,下车,看到黑狗还在后面跟着,登时气不打处来。他以为冯甄会被抓都是因为黑狗,于是走到黑狗跟前,眼里冒着火说:“你这种人,到底为什么活着?”

    黑狗脸无所谓的表情。

    叶荣秋怒火烧心,盯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恶毒地诅咒道:“我巴不得你快点去死,人渣。”

    黑狗微微皱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

    叶荣秋回到家里,他的大哥叶华春就迎了上来,紧张地围着他检查:“小秋,你没事吧?”

    叶荣秋疲惫地摇了摇头。

    叶华春道:“我在店里收到了你派人送来的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你刚才去见黄三了?他为难你了吗?”

    叶荣秋说:“还好。”

    叶荣秋是家里的幺子,属于老来子,他上头还有位哥哥位姐姐,姐姐比他大十五岁,哥哥比他大十二岁,因此他出生就是倍受宠爱的,这才养成了他现在的个性。叶华春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生怕再这样下去叶荣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因此道:“小秋,我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先暂时离开重庆段时间避避,我派人送你去武汉。等事情过去了,再接你回来”

    叶荣秋吃了惊:“离开重庆?”

    叶华春说:“你去武汉找书娟吧。”

    周书娟是叶荣秋的未婚妻。叶家和周家是世交,两家人家在小时候就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叶荣秋和周书娟起青梅竹马的生活过阵,后来周家因为生意的缘故举家迁到了武汉,但两人的亲事并没有作废,周家逢年过节还会带着周书娟回到重庆,让两人培养感情。周书娟今年十八岁了,而今正在武汉念大学。其实去年两家就已催着两人把婚事结了,但是两个孩子不愿意,都借故拖延时间。周书娟说自己想先把书念完,而叶荣秋说自己也还没做好准备。其实按照旧思想,这两个人的年纪都该当爹妈了,可是他们是受了新潮教育的,总觉得自己年纪还轻,不该就此被旧式生活套牢,还应继续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再者,叶荣秋觉得自己对书娟并没有爱情,他只把书娟当成妹妹来看待。也许是叶二少爷从小都活得太自我,其实他并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也曾对几人产生过好感,但只要对方稍有不合他意的举动,这份好感便会立即烟消云散。譬如他中学时曾险些和校长的女儿传出段佳话,但只因他无意间撞见校长的女儿在无人的教室里抠挖鼻屎,从此以后他再没正眼看过对方;再譬如他大学时和诗歌社的副社长几成佳偶,却因有回对方和他说话时忘记清理牙齿上的菜叶,他从此再没和那可怜的姑娘说过话。可他越是这样的性子,就越不愿意屈就,还是觉得自己应当找个完美的灵魂伴侣,而不能随随便便因为父母之命就虚度了生。

    现在,他有时候被黄三爷逼急了,也会想着赶紧娶书娟过门让她当自己的挡箭牌,可是转念想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拖书娟下水,最后他也没把自己正遭的罪告诉书娟。他知道这次如果去武汉投奔周家,也许就不能再推脱婚事了,黄三爷那里是炼狱,和不爱的女人结婚也是火海,叶荣秋其实哪边都不愿意。他考虑再三以后,对叶华春说:“过阵再说吧,我要是走了,只怕黄三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我再想想法子,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把他打发了。”

    叶华春了解弟弟的性子,也没法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那我再派几个人保护你。”

    叶荣秋问叶华春:“父亲回来了吗?”

    叶华春摇头:“没有,他今天早上去外地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他联系到了个大客户,如果这次的生意能够谈成,我叶家布庄的生意就有救。”顿了顿,愤愤道,“如果我们能把生意做好,回到十几年前的地位,哪里还会被黄三那个流氓欺负?真是老天不开眼!”

    叶荣秋苦笑:“如果老天还有眼睛,黄三就不会混到今天的位置了。”

    叶荣秋坐立难安地过了个晚上,第二天早他就起来了,穿好西装打好领带,准备出门。叶荣秋生平不爱求人,可他如今是别无他法了,决定去找重庆所有他有些交情并且认为对方帮得上忙的人物,去黄三爷面前说说情,让黄三爷放了冯甄,放过他。但是他有些头疼每天守在他家门口的那条狗,也不知怎么才能把黑狗给打发了。

    然而当叶荣秋到窗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今天黑狗没有来。

    此时此刻,黑狗在黄三爷的老巢里。

    黑狗走到柴房门口,柴房外有两个小弟守着,见了他,都殷勤地凑上去:“黑狗哥,你咋来啦。”

    黑狗问他们:“姓冯的关在这里面?”

    小弟答道:“是啊。”

    于是黑狗就拨开他们往柴房里走,那两人面面相觑,可是黑狗是黄三爷面前的红人,他们谁也不敢拦。黑狗进了柴房,就看见冯甄被捆着手脚丢在角落里,脸色蜡黄,看起来精神很糟糕。

    黑狗走到冯甄面前,冯甄哭丧着脸哀求道:“你们放了我吧,我和茂实真的没有什么。”

    黑狗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问道:“你不是去给日本人当靶子练手了吗?为什么会被抓过来?”

    冯甄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我出门,就被人当头棒打晕了,醒过来就被绑到了这里。我求你放了我吧,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我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你放我走,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和茂实见面了。求求你。”

    “理想。”黑狗轻轻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后他取出把折叠刀,向冯甄刺了过去。昨天黑狗切人手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冯甄吓得闭上眼睛大叫起来,但是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手脚松:黑狗把他身上的绳子割断了。

    黑狗收起刀,盯着他冷笑:“日本人手里的刀可比我这把长得。”

    冯甄赧然。

    黑狗把冯甄从地上扯起来,冯甄被捆了太久,手脚都麻了,走路跌跌撞撞的,黑狗索性架起他往外走。他们走出柴房,外面看守的两个人看见冯甄把人带出来,都吃了惊,黑狗面无表情地说:“我带他去见三爷。”那两人以为是黄三爷要见人,便不敢阻拦,任由他们走了。

    黑狗架着冯甄路闯进内堂里,黄三爷正抱着个花姑娘亲嘴,看见黑狗进来,愣了下,他的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把黑狗拦住了。黄三爷把花姑娘从身上推下去,捏了捏她的屁股,笑道:“去吧。”那姑娘便巧笑倩兮地扭着腰出去了。黄三爷又摆摆手,那两名保镖便退回了他身后。

    黄三爷点上根雪茄,看看黑狗,又看看被他半提着的冯甄,奇怪地问道:“你咋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看着茂实吗?”

    黑狗低着头:“三爷,你把冯甄放了吧,他和叶二少爷没关系。”

    黄三爷愣了下。他当然知道冯甄和叶荣秋没有那种关系,叶荣秋讨厌男人,从他身上每个毛孔里都能看出来,他抓冯甄来不过是逗逗叶荣秋罢了,并不是什么争风吃醋。但是黑狗的下句话让他觉吃惊。

    黑狗说:“他是我的人,所以求三爷放了他。”

    黄三爷惊得手里的雪茄都掉了:“你说啥子?”

    冯甄也诧异地回过头看着黑狗。

    黑狗也不再说,撩起冯甄的衣服,手直接伸进他裤子里,贴肉抓住了他的屁股,然后将冯甄往自己怀里带,亲上了他的嘴。冯甄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傻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要挣扎,手刚搭上黑狗的肩,还没把他往外推,登时又倒抽了口冷气:黑狗把抓住了他的命根,他稍有抵抗的动作黑狗就用力掐那玩意儿,掐的他两眼直翻白,差点没昏过去。

    时间整个屋子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十秒钟以后,黑狗放开了冯甄,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三爷放了他,我肯定管好他,他再敢去骚扰二少爷,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黄三爷的脸色就跟霓虹灯样精彩,表情极是古怪,过了几秒钟以后,他突然拍着桌子爆发出大笑,笑得他身后两个保安都吓了跳。

    “哈哈哈哈,小黑你……你……哈哈哈哈……”黄三爷笑得喘不上起来,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摆摆手:“放了吧放了吧,你把他带走吧,回去继续看着茂实,有什么事,回头再来跟我汇报。”

    黑狗对他鞠了躬:“谢三爷。”然后就提着冯甄出去了。

    黑狗把冯甄送到马路上,轻描淡写地说:“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冯甄涨红了脸,支吾着道:“谢你,可你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我……”

    黑狗嗤笑:“废话少说,我有狂犬病,回去赶紧洗洗,记得吃药。”说完丢下冯甄转身就走。他走出没远,冯甄追了上来,脸不解地问道:“黑……黑先生,你明明不是坏人,为什么非要……非要做这种事?人应该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然后去实现它。你可以跟我起去参军,或者去做正经生意也好,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

    黑狗回过头拳砸在冯甄的鼻子上,冯甄仰天倒了下去,鼻血长流。黑狗低下头麻木地看了他眼,重复道:“滚。”手插在兜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