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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军]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 作者:钟晓生

    晚上,周博海和周书娟都回来了,周宏宇派人请叶荣秋和黑狗起去用晚餐,叶荣秋去了,到桌前才知道黑狗没有来——黑狗主动避嫌,借口点心吃太饱想睡觉,呆在房里没有出来。

    周博海看到叶荣秋,大为惊奇:“世侄,我听人说你来了还不敢相信。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让人送个信来?”

    叶荣秋说:“来之前送了信,只是出来的匆忙,没等到伯父回信就赶来了,没想到伯父竟然搬了家,我去到武汉,扑了个空,从邻人那里知道你们搬了家,这才又过来的。”

    周博海讶然道:“你去了武汉?我没有收到你的信!看来你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搬到宜昌来了,所以信没有送到。这么说,我送去告诉你们新家地址的信你应当也没收到了!”

    叶荣秋苦笑:“是,我出来的时机不对,阴差阳错,全错过了。”

    周博海说:“你是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从重庆过来,也就三五天的路吧,信我寄出去快个月了,怎么就错过了呢?你怎么瘦了这么?难道最近遇上了什么事?”

    周宏宇忙道:“来来,先入座,爹,茂实这路过来辛苦的很,咱边吃边慢慢说吧!”

    周书娟是最后个姗姗来迟的人,等到众人都入座了,她才出现。她穿着身学生装,头发剪得短短的,容貌清秀,打扮很素净,与那些中国传统式妇女完全不同,与叶荣秋见惯了的作风洋派的大家小姐也不同,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新中国的新女学生。她看到叶荣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茂实哥。”

    当着周博海的面,周宏宇不好意思把玩笑开得太过,于是只是对着叶荣秋挤眉弄眼,叶荣秋故意装作没看见,对着周书娟礼貌地笑了笑:“书娟,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周书娟说:“挺好的。”也拉开椅子坐下了。

    周宏宇问她:“你今天又和同学去看电影了?”

    周书娟神色尴尬,含糊地应了声。

    周博海不满地说:“什么电影那么好看,你怎么每个礼拜都要和同学去看电影?”

    周书娟微微皱了下眉头,小声抱怨道:“爹,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管我这么好不好?”

    周博海眼睛瞪,用力拍着桌子说:“你已经长大了?你也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今年什么年纪了?你不是今年就该毕业了吗?怎么我每次问你你都推三阻四?你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周书娟低着头不吭声。

    周宏宇凑到叶荣秋耳边小声说道:“妹夫,你叫你爹赶紧来提亲吧,我爹每天都在家里催着书娟赶紧完成功课好嫁人,我都快受不了了!”

    叶荣秋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周博海训了阵,语气渐渐缓和了点:“别成天在外面瞎逛!你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周书娟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周宏宇忍着笑对叶荣秋耳语:“我爹在这方面可真是个老古董,书娟当初剪短发的时候,我爹差点没揍她,是我和母亲硬给拦下来的。你啊,赶紧把我妹娶了,帮她脱离苦海吧。”

    叶荣秋低头喝了口酒。

    周博海训斥完周书娟,晚餐才终于正式开始了。餐桌上周书娟直低着头吃东西,几乎没怎么说过话,都是几个男人在交谈。

    周博海问叶荣秋:“你为什么突然过来?”

    叶荣秋说:“说来话长了,来是我在重庆得罪了个恶徒,我哥让我出来暂时避避风头,不过这件事现在已经解决了;二来,自从政府迁都重庆,日本就时常轰炸重庆,我哥觉得重庆的局势不好,让我到武汉看看,武汉的经济好,想着能不能慢慢把生意转到武汉来,我们两家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周博海立刻紧张地问道:“你们家的生意出事了?”

    叶荣秋忙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重庆的局势确实不太好,最近段时间来常常亏本。而且我父亲受伤住院了。”

    周博海忙问道:“住院了?怎么回事?日本人炸的?我从新闻上也看到了鬼子轰炸重庆的消息。”

    叶荣秋便把叶向民受伤事的原委大致说了,与黄三爷有关的事都概略去不提。

    周博海听罢叹了口气:“世侄啊,你的苦处我能理解,不过你们想挪到武汉来,那可就错了。你瞧瞧这局势,我敢保证,出不了今年,日本人肯定会打武汉!就咱中国这些军人,那只要日本人打过来,丢城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你呆在重庆,顶就是被日本人遥遥地投几颗炸弹,可这要是到了武汉,那日本人的刺刀就直接顶到你眼皮子底下了!”

    叶荣秋尤不甘心:“可是武汉怎么也是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啊!”

    周博海不住摇头:“中心?算了吧,你想想,南京那可是真正的首都,开战就让日本人给抄了。我不瞒你说,我原本还筹划着举家挪回重庆去,听你这么说,我估摸着重庆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唉,两年前我本想去上海的,现在看来,幸好没去。可是这幸好也好不了久了,你说咱还能往哪去呢?全中国现在还有几个安宁平和的好地方?这几个地方又还能平和久呢?”

    整桌的人都沉默了。叶荣秋心酸的说不出话来,他抬头,就看见坐在对面的周书娟迅速擦了擦眼泪,收起手绢后依旧低着头不吭声。

    吃完饭以后,周博海把叶荣秋叫到自己的房间去,说是有话要跟他谈。两个人路走,周博海面问道:“世侄,既然你哥哥的意思是要迁到武汉来,是不是正在把手里的产业转出去套现?”

    叶荣秋点头:“是的。”

    周博海抓着他的手拍了拍:“我现在也在做这件事。我是看明白了,这战乱的年头,做实业是要赔的血本无归的呀。我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寻思了,咱慢慢地转,转去做买办。你看蒋委员长他夫人家,那宋家不就是做买办的?跟着这些官员走,准没错!咱两家起做,起重新打天下,你意下如何?”

    叶荣秋在家不怎么管生意,因此只能似是而非地敷衍道:“伯父说的是,待我回去和我大哥商量下。”

    两人走到了周博海的书房门口,名仆人走上来,道:“老爷,下午有您的信,我放在您桌上了。”

    周博海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先去吧。”

    两人走进房间,周博海拿起桌上的信看了眼,不由咦了声,把信拿给叶荣秋:“你家寄来的。”

    叶荣秋大吃惊,忙上前来看,寄信人果然就是叶华春。

    周博海于是当着叶荣秋的面打开,两人起看了起来。信的前半部分都是客套的话,叶华春在心里把叶荣秋吃饭时说的些话都说了,包括叶向民受伤的事,他问周博海叶荣秋如今有没有到周家,因为叶荣秋走了以后他才收到周家搬家的消息,如果叶荣秋到了,麻烦周家代为照顾。

    然而接下来的内容,就让叶荣秋变了脸色。叶华春在信里提起了叶荣秋和周书娟的事,并说自己和父亲商议后,希望尽快让他们完婚,问周家意向如何。

    叶荣秋其实可以理解,现在他们叶家正是困难的时候,想要自己打拼出头极是困难。他的父亲和兄长希望能快点让他和周书娟完婚,以巩固和周家的关系,得到周家的鼎力相助,两家相扶相携起打拼。叶荣秋道理是知道的,可他却不能赞同:他不愿意和周书娟结婚,现在比从前加不愿意!

    周博海把信折好后放到边,去看叶荣秋的反应。叶荣秋的脸色不太好看,神情有些惶恐,周博海以为他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敢做主。他沉吟片刻,道:“这事我原本不该直接和你商量,不过信你也看到了……其实这件事你哥不说,我也是要打算的,原本早几年就该打算了,只是书娟她太任性,非要去念什么大学,你说个女孩子念那么书又有什么用呢?白白把年纪拖了这么大。我对于你们两个人的婚约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婚事上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父亲商量,包括我刚才和你说的事儿……这样吧,你在这里住几天,过两天我有空,就和你起回重庆,顺道也去医院探望下你父亲。”

    叶荣秋讷讷的,却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只觉得心中的惶恐不安愈发强烈了。

    出了周博海的房间,叶荣秋走到院子里想吹吹风,看见黑狗就坐在石桌边上抽烟。黑狗脚下已经有堆烟蒂了,他少天没沾到烟了,他本以为自己瘾头不大,可这会儿从周宏宇那里拿了包洋烟来就跟旱了天的骆驼看见水似的,不知节制地狂抽起来。

    看见叶荣秋出来,黑狗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阿白。”

    叶荣秋走到黑狗身边,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本有些担心他还在生气,但是看黑狗的表情他似乎已经不介意了,他便暗暗松了口气。至于阿白这个称呼,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被冒犯。

    黑狗抽烟已经抽的有些晕了,歪着头脸倦态,晃晃手里正燃着的烟头,笑眯眯地对叶荣秋说:“这高档货真是不习惯,味淡,到了嘴里都没滋味,下抽了,才发现已经晕了。洋人的玩意儿害起人来就是这样,让人连个防备也没有,掉以轻心就惨啦!”

    叶荣秋看着他说话时从嘴里不断溢出的烟,突然能想试试那究竟是什么滋味。于是他拿起黑狗手里的烟凑到嘴边吸了口,然后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

    黑狗拍了拍他的背,他抓起黑狗的手用他的袖子擦掉了自己被呛出的眼泪,抱怨道:“好臭的烟!”

    黑狗嘿嘿笑道:“得了吧,好滋味你享受不来,这人世间少有趣的好事想来叶二少爷还没试过吧?”

    叶荣秋瞪了他眼:“别叫我二少爷了。晚饭你怎么不去吃?”

    黑狗耸肩:“没必要。我只是送你来,其他的我就不掺合了。”他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了,沉默了会儿,坏笑着调侃道:“阿白,事情我办成了,你不是要谢我吗?要不趁今晚赶紧地跟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