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 作者:襄函

    八十四、孪生兄妹

    欧筱彦颇有些同情的看着司徒修玉,道：“你以后再不能吃它了,点都不能。”

    “我知道……”司徒修玉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男人的表情让欧筱彦忍俊不禁，她不由得伸出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他渐渐低垂的脑袋，“没什么,世间美食还有千千万万~”

    欧筱彦这拍让司徒修玉心神顿乱，他睁大眼睛,怔忡地看着面前微带笑意的女人。

    和她相处不是天两天了,她还是第次这样碰触自己，这样温和的对着自己笑……

    不,她并非没有对自己笑过,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那时，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意……再也不可能看到那种眼神。

    男人木然地撇过头。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愚蠢的自己……

    “司徒修玉，你在发什么傻呢？”

    “啊？”

    男人游走的神思被欧筱彦拉了回来，他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支吾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在想除了鲥鱼，温菱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不能沾。”

    “是么。”欧筱彦点也不相信对方，但她对于探究司徒修玉的内心没有大兴趣，只是漫不经心的想着：或许他怀念起了原本的身体？不打算再待，欧筱彦道：“你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

    “嗯……”

    欧筱彦转身离开。到了房外，她唤来洺儿，就“温菱”的身体简单叮嘱了两句。

    之后洺儿推门进去，欧筱彦往里面扫了眼，见司徒修玉像条死鱼样躺着，不由失笑。

    这个男人，有的时候还真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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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欧筱彦收到了秦煦叫人送来的字条。秦煦让她晚上到瑞祥武馆，欧筱彦对此并不意外，她已经料到了师傅今天没空过来，毕竟那个司马潜的传人才刚刚落网，要从她身上问出东西不可能不需要些时间。再说，自己也是要见见那个人的，这趟少不了。

    坐上马车之前，欧筱彦带上了汐吟剑。到了瑞祥武馆，她同秦煦密谈了段时间，然后跟着秦煦进入密室——人就在里面。

    这个名叫司马唯吟的女子本就较为瘦弱，此刻倒在墙角处，几乎缩成团，看上去十分可怜，而她也的的确确可怜，身患不治之症，没有少天好活了，并且……

    欧筱彦在心底重重叹，走到女子身前，道：“司马唯吟，住在灵芝客栈的吴名是否就是你的哥哥司马汐汐？”

    秦煦已经盘问出了许情况，并经诊脉之法验证了其真实性。司马汐汐和司马唯吟是司马潜同名栊山派门人秘密生下的双孪生儿女，司马潜对于汐吟剑极其钟爱，甚至以其为孩子取名。司马汐汐和司马唯吟长到岁半时，司马潜被秦煦杀死，两个孩子由他们的父亲抚养长大。那个男人教会了他们武功，并将司马潜亲手所写的“踏雪”秘笈传给了女儿司马唯吟。

    男人在司马汐汐和司马唯吟十三岁时病逝。他从未因司马潜的死生过复仇之心，虽然司马潜自和他相恋之后就再也未采过花，但她以前的累累罪行是抹煞不了的，男人心里很清楚，而且秦煦是何等人物，他纵然有心也根本无力。在他的教导下，司马汐汐和司马唯吟也从未为过去背负过仇恨。父亲过世后，他们相依为命，平静的生活着。

    但是，这对孪生兄妹的生活并没有直平静下去，三年之后，他们各奔东西。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司马唯吟无论如何都不愿说出来。对于不是非要知道不可的事，秦煦不想强人所难，另方面，她也不知道“吴名”的存在，而欧筱彦恰好是了解吴名情况的，师徒两人沟通，真相就显而易见了，为什么吴名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司马唯吟和吴名之间那样古怪……为什么吴名那样痛苦……

    四个字——不伦之恋。

    欧筱彦来之前，司马唯吟刚刚从病痛发作引致的昏晕中醒转，两个人进门时，她没有睁眼、没有动，然而当欧筱彦提到吴名，司马唯吟整个人就像是突然有了力气，猛然坐了起来，向欧筱彦看来。

    她认出了欧筱彦，也看到了欧筱彦所佩的汐吟剑，急急叫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哥哥还是好好的。”对方眼里的焦灼让欧筱彦有点不忍，她进步说明：“我本来不知他跟你有关联。先前他在某处跟我的夫郎说过话，我心下怀疑，便让人去查，查到了灵芝客栈，昨日我的侍卫又在那里看到了你……”

    司马唯吟紧紧盯着欧筱彦，问道：“我哥哥现在在哪里？”她的双脚被秦煦点了穴道，立不得，所以还是坐在地上。

    “依然住在灵芝客栈里。我的人在监视着他。”欧筱彦直言不讳。

    直沉默的秦煦出声了：“司马唯吟，你想见你哥哥么？”

    这对让她不由心生同情，她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师傅和弟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逆伦之行了。然而，司马唯吟和司马汐汐毕竟是亲生兄妹，秦煦心想倘若他们是她的家人，她必定还是要予以阻止。

    司马唯吟浑身震，没有答话。秦煦叹道：“你若想见，我便成全你。”

    “他……不想见我……”司马唯吟低头避过她们的目光，声音里却透出掩不住的痛苦。

    秦煦与欧筱彦对望眼，欧筱彦刚要开口，司马唯吟猛然抬起头，冲她们喊道：“我求求你们，不要告诉他我是将死之人！千万不要！我，我宁愿不见他！”

    秦煦沉声道：“我答应你。”

    司马唯吟这才平静了些。秦煦又道：“你的精神不可有太大负荷，歇着罢。”伸指欲点其睡穴。司马唯吟忙道：“等下。”

    “还有何事？”

    “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看看这汐吟剑？”

    欧筱彦向师傅投以询问的眼神，后者微微点了下头，欧筱彦于是解下剑，将之递给司马唯吟。

    司马唯吟双手托着整柄剑，面色凝肃的看着，口中喃喃道：“汐吟……汐吟……”

    她慢慢的将剑从鞘中拔出，仔仔细细的看汐吟的每分、每寸。

    对于早亡的母亲，司马唯吟其实并没有少感情，她和司马汐汐最敬爱的是他们的父亲。父亲曾经不小心流露出希望汐吟剑能回来、以慰母亲在天之灵的意思，司马唯吟记在了心里，虽然限于能力不能主动夺回汐吟剑，但是她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机会终于还是来了。有天在南漳县的街上，司马唯吟眼认出了汐吟，虽然以前没有见过，可它的形貌父亲曾经清清楚楚的描述过。她跟着佩剑的欧筱彦行，跟到客栈外头，没想到朋友曾家芮也住在这家客栈，场巧遇着实引人注目，不过司马唯吟后来倒是也从曾家芮那里了解了不少情况。可是，她到底准备不足，能力是不足，当晚的行动失败了……

    那之后的某天，她经历了场突如其来的昏厥。确知自己身患绝症后，她只想再见心爱的哥哥面，至于汐吟剑当然是没心思再考虑。却不料，今天能够见到它……

    然而见到又能如何？父亲的心愿无法得偿，自己时日无，而汐汐他……司马唯吟瞧着瞧着，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从眼中涌了出来。

    秦煦见此情形，立即点了她的睡穴。欧筱彦将汐吟剑佩好，同师傅走出密室。

    ………………

    欧筱彦同小庆、裘小四两个随从回到府中时，时间已是不早。小庆正要服侍主人衣，洺儿却匆匆来了。

    欧筱彦之前吩咐过洺儿，如果温菱身上又有什么不对劲，要尽快向她禀报。现在洺儿来，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欧筱彦心道这司徒修玉还真是倒霉。

    果然洺儿告诉她温菱的脸上起了些红疹子，他躺在床上也不睡觉，拿着面镜子不撒手，时不时的照上照，还不停掉眼泪，洺儿怎么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