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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4

      放开那个受 作者:非天夜翔

    。”

    赵飞鸿沉声道:“斩星河游孤天。”

    光线黯淡,赵飞鸿抽棍在手,走进青华殿中央,青华神女带着悲悯的眼神注视着殿中三人。

    游孤天扔了件长袍,盖在游孟哲身上,随手按着他的肩膀。

    游孟哲眯着眼偷看,赵飞鸿双足略分,右手持棍背于身后,左掌遥遥前推,低声道:“放开他。”

    游孤天气定神闲撤掌,按在腰间剑柄上:“你终于如愿以偿,闯进青华殿里来了。不过这些年里,你和你那把兄弟的武功,似乎没大进境么。”

    赵飞鸿道:“能败你就已足够了。”

    游孟哲心想快打吧,啰嗦什么,打完放我走。

    游孤天笑道:“还是靠着我儿子的转阳真诀,双修了几回,才攻得上青华殿里来,当真是高看你了。”

    赵飞鸿微微眯起眼,冷冷道:“你将晴儿的骨肉养大,就是为了行这道德沦丧的邪门功夫,当真天理不容。”

    游孟哲快点说完动手罢!孙斌呢?是跑了罢,应当不会被追上,张远山那哑巴呢?半也快来了。

    游孤天邪魅笑道:“我道德沦丧?赵飞鸿,我倒有事想对你说说,想听么?”

    游孟哲心想:开战前说这么是很危险的,古往今来的反派,往往不是因自身实力落败,大部分都死在开场白太啰嗦的原因下。

    赵飞鸿道:“愿闻其详。”

    游孟哲正想咆哮道还有完没完啊!却听游孤天笑了笑,缓缓道:“孟哲可不是我亲生的。”

    赵飞鸿颤声道:“什么?!”

    游孟哲:!!!

    惊诧登时冲垮了他的理智,赵飞鸿道:“不是你生的?!晴儿不是……孟哲的爹是谁?!”

    游孤天笑道:“晴儿上玉衡山前,就已怀上孟哲了,生辰八字在封信里,你说,他爹是谁?”

    赵飞鸿道:“孟哲是……是……他是我的……”

    下刻。

    游孤天拔剑。

    声清越金铁互撞之声绵延响起,赵飞鸿横棍,游孤天倾身,魔血剑与乌金棍撞出火星。

    夕阳从窗户外投入,两人交手的影子投在地上。

    紧接着长长的声,魔血剑回拖,赵飞鸿抽棍撒手,棍如磐龙般横扫开去,游孤天击不得手便疾速退后!

    两人只交换了招便即分开,遥遥相对。

    赵飞鸿心思已乱,持棍的手竟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游孤天笑道:“你看他眉眼中有几分像我?赵飞鸿,亲生儿子被仇人给上了不算,你自己也把自己儿子上了,滋味如何?”

    赵飞鸿时间愤怒至极,眉眼间蕴含着极大的愤怒,游孤天嘴角勾,揶揄道:“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他们的武林盟主才是个道德沦丧,猪狗不如的禽兽,会如何作想?”

    赵飞鸿勃然大怒道:“游、孤、天——!”

    赵飞鸿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游孤天激将法奏效,潇洒挥剑,赵飞鸿那大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与痛苦,棍风扫开,直追上去,每下俱是拼尽全力的玩命招式!六十四式腾龙棍法中的圆融之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疯虎般的夺命招数,仿佛每招都要将游孤天立毙于棍下!

    游孤天左闪右掠,跃上青华神女像,赵飞鸿大喝声,在神女掌心处竭力跃,半空挥棍,轰然爆响,将数百斤重的神像头打得直飞出来,惊天动地地落在地面!

    游孤天回手剑,边斗边走,粘即退,拖着赵飞鸿不住在殿内绕圈,嘴上仍不忘道:“晴儿生下孟哲那天出血难止,临死前你知道她喊的是谁的名字?”

    赵飞鸿瞳孔难以抑制地收缩。

    “是你,赵飞鸿!”游孤天趁着赵飞鸿分神的刹那,回手雷霆剑!

    游孟哲已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甚至忘了再看二人比武,赵飞鸿才是他爹?!难言的惆怅与失而复得的欣喜刹那涌上心头。

    游孤天嘴角略勾,那剑势若疾电而去,千钧发之时,赵飞鸿身侧掠出个黑影,右手持剑鞘迎上魔血剑,堪堪兜住剑锋,左手横拍向游孤天手腕!

    张远山终于赶到!游孤天暗道糟糕,右手持剑柄翻,左掌与张远山对了掌,将他击得倒退半步,借力抽身后退,然而魔血剑却被张远山成功收走。

    游孟哲心里暗暗喊道:救命……救命……

    游孤天退到神女像前,两手手指勾,扣住游孟哲喉头,张远山马上停步。

    游孤天冷笑声,说:“又来二打的把戏?要不要脸?”

    赵飞鸿沉声道:“你杀了他罢。”

    张远山登时色变,赵飞鸿怒吼道:“你杀了他!犯下这等大错!唯死已!游孤天!今日我赵飞鸿就与你同归于尽!”

    赵飞鸿长棍顷刻间到了面前,游孤天未料刺激太过,赵飞鸿竟是破釜沉舟,舍弃性命。那刻不知为何下不了手杀游孟哲,正要抽身后退时,赵飞鸿棍就要将游孤天连着游孟哲起打死!

    就在游孟哲险些睁眼之时,张远山来得快,心念动到得跟前,手持魔血剑挑,连剑带鞘拦住赵飞鸿那式,闷响声中张远山虎口震裂溢血,赵飞鸿神智恢复刹那清明,忙将乌金棍生生朝旁让,气劲炸开,游孤天受棍气激,喷出口血,逃得死。

    张远山拦住那式便马上收剑,游孤天怪笑数声,已消失在神女像后,逃了。

    群武林人高喊着抢宝分赃的口号散进后殿中,魔教教众纷纷躲进魔陵,左右护法殿后,逃向下山的密道。

    大殿内片死寂。

    “远山,你都听见了?”赵飞鸿道。

    张远山不解扬眉,赵飞鸿沉声道:“孟哲非游孤天亲生,他是我和晴儿的孩子。”

    张远山静了会,微微蹙眉,而后没有任何表示,躬身解开捆着游孟哲的绳子,伸指给他把脉。

    赵飞鸿道:“他怎么样了?”

    张远山摆手示意无妨,赵飞鸿长叹声,叹息中带着难言的悲凉,躬身抱起游孟哲。

    游孟哲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索性继续装昏。

    赵飞鸿说:“后续交给你了。”

    张远山伸出手,摸了摸游孟哲的额头,亲切而温柔,前去安排其他人。

    赵飞鸿抱着游孟哲,在殿中又了许久,游孟哲的脖子有点痒,但正在装昏,又不敢挠,正寻思要怎么“醒过来”时,赵飞鸿已横抱自己走出殿去。

    游孟哲心中惊,该不会抱着他去跳崖罢。

    忽然间赵飞鸿又停下脚步,张远山在门口。

    赵飞鸿道:“我带他回亭州。”

    张远山眉头蹙,仿佛有说不出的心思,缓缓摇头,做了个手势,游孟哲眼皮缝里看到了,意思是:把他交给我。

    赵飞鸿道:“怎么?”

    张远山迟疑片刻,指了指游孟哲,似乎在下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赵飞鸿道:“这处的事完了,你若无事,可过来探望。”

    张远山手想打哑语,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表示,摆了摆手,赵飞鸿从他身边绕过,深吸口气,在漫山遍野的夕阳中走下山去,唯余张远山的背影久久立于青华殿前,没有转身。

    29、亢金龙

    马车摇摇晃晃,游孟哲冷得浑身直打颤,初时游孤天注入他体内的阴寒真气再度发作,不到三个时辰便玄寒入体,游孟哲难受至极,再没办法装睡。

    那寒意犹如千万根针扎入他的心脉,全身受到游孤天太阴诀的侵蚀,足足个月,体内阴阳二气严重失调,游孟哲张口呼救,竭尽全力,声音却很小。

    “师父……”游孟哲道:“我冷……”

    赵飞鸿从玉衡山上下来的那天,深锁双眉就直没舒开过,他在车里摆了个炭炉,给游孟哲裹上厚厚的两层被褥。

    游孟哲不住哆嗦,赵飞鸿把被子裹好,看也不看他,游孟哲的呼吸渐弱下去,嘴唇青紫,缓缓闭上双眼。

    再恢复意识时,游孟哲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摸到赵飞鸿有力,健壮的肩膀,小腹下丹田处股醇厚的纯阳真气注入,驱散了游孤天留在他体内的阴寒之气,牛芒细针般的寒气碰上纯阳之力不住消逝,如烈阳融雪。

    游孟哲趴在赵飞鸿肩头,紧紧抱着他的脖颈,感觉轮暖日在气海中旋转,化解了全身的阴寒内力,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赵飞鸿浑身汗水,抱着游孟哲,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两人赤身裸/体地纠缠在狭榻上,那根粗大□捅在游孟哲身体中,缓缓几个来回,游孟哲终于从生死线上挣扎了回来。

    游孟哲小声地呻吟道:“爹……”

    赵飞鸿正濒临高/潮时被这么喊,登时射了出来。

    三天后,过江州入亭县,路上赵飞鸿都没有说话,带着游孟哲回了他家。

    游孟哲挺不好意思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与赵飞鸿相处。

    游孤天不是生父,赵飞鸿才是。游孟哲心里涌起股欣喜与感动,想起赵飞鸿从前待他的好,只觉人间终有温情。短短的几个月里,在这里学武,吃饭,父子二人上街买菜的琐碎小事还历历在目。

    那天与赵飞鸿上京,走就是三个月,如今回来,家里已到处都是尘和蜘蛛网。

    “爹。”游孟哲在院子里,惴惴喊了声。

    赵飞鸿背对自己,在堂屋内,面前桌上供着赵家的祖宗牌位,声不吭。

    游孟哲看了会,心想赵飞鸿半是还放不开,便去取了笤帚,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打扫。

    赵飞鸿家境贫寒,没人伺候,游孟哲便自己动手,收拾出间房,预备晚上和赵飞鸿起睡。

    “爹。”游孟哲从走廊探出个脑袋问。

    赵飞鸿依旧没有回答,在牌位前就像个雕塑。

    游孟哲问:“晚上自己做饭吃么?我去买菜?”

    赵飞鸿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点银两,游孟哲上前接了,出去兑成铜钱买菜,回来时见赵飞鸿已将堂屋打扫干净了。

    游孟哲提着只鸡,两条鱼,还有块肉,坛酒回来。

    赵飞鸿在院子里杀鸡,游孟哲抱着膝盖坐在石桌上看,两人都不说话,游孟哲吃了好几天咸蛋,路上又喝的粥,终于能开次荤了。

    日渐西斜,厨房升起炊烟饭香,游孟哲趴在石桌旁,肚子咕咕作响。

    “回来了!”隔壁老头子过来敲了敲门,游孟哲笑道:“回来啦。”

    赵飞鸿以布擦手,出来礼貌地问过几声,那老头子带过来篮咸鸭蛋,放下就走了。

    游孟哲道:“晚上能吃这个么。”

    赵飞鸿道:“过来祭祖宗。”

    赵飞鸿数天来终于朝着游孟哲说了句话。

    只鸡,大块水煮猪肉,游孟哲饿得前胸贴后背,在神主牌前跪下,上头有赵飞鸿师父的牌位,也有赵飞鸿的爹和祖父的牌位。

    赵飞鸿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中,过来与游孟哲起跪着,沉声道:“飞鸿不孝,犯下大错,幸亏寻回了赵家的骨血,以后定将严厉管教,望我赵家列祖列宗庇佑。”

    赵飞鸿眼眶通红,游孟哲却看着供桌上那只鸡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磕头。”赵飞鸿道。

    游孟哲乖乖磕头,九叩首毕,拜过赵家祖宗,赵飞鸿便不再管他,起来摆桌吃饭,端过祭完祖的那只鸡,游孟哲的视线直跟随着鸡,赵飞鸿切开后调了碟酱,盛饭,二人开吃。

    赵飞鸿不提前事,游孟哲当然也不敢开口,狼吞虎咽地吃了饭,笑道:“可算有荤菜吃了……”

    赵飞鸿道:“那厮给你吃的什么?”

    游孟哲道:“紫石乳,连着吃了个月。”

    赵飞鸿叹了口气,游孟哲伸手来拉,赵飞鸿却雷亟般避开,游孟哲吓了跳,说:“爹你……袖子上有饭粒。”

    赵飞鸿自己伸指掸了,每每与游孟哲目光相触,俱十分不自然,避开他的视线。

    别别扭扭吃完顿饭,赵飞鸿又问:“好些了么?”

    “还成。”游孟哲顿饭下肚,身上又有赵飞鸿纯阳真气,终于彻底舒畅了,赵飞鸿又道:“好些就去睡下。”

    “对了,爹,我娘……”

    “别提她!”赵飞鸿倏然怒道。

    游孟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忽有点恼火,这家伙十来年前上了自己的娘,接着便不闻不问,又把他扔在玉衡山上十六年,如今重新相见,却句话不说。和游孤天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半斤八两,俩自私鬼。

    先前游孟哲只觉得新的生活来了,起码有个嘘寒问暖,把他放在心上的父亲,如今愿望落了空,心里不由得有点失落。

    “去睡下。”赵飞鸿随口道,起身收拾桌子。

    游孟哲自己去烧了洗澡水,胡乱抹过身子,夏天蚊子,嗡嗡嗡的到处都是,拍来拍去没个完。在房里坐了会,被咬出好几个疙瘩,起身出去找艾草。

    经过堂屋外,又见赵飞鸿跪在那排神主牌前。

    游孟哲看了会,没理他,去旁屋里取了艾草,料想赵飞鸿不会再陪他睡了,便在他房内,自己房内各熏了些。

    这种爹,还不如不要呢……游孟哲想起张远山,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游孟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只睡不着,本以为赵飞鸿会吹个笛子什么的,外头却没半点动静,夜半时游孟哲忍不住蹑手蹑脚起身,出外偷看。

    只见月光照得院内满是银光,赵飞鸿手中握着把剑,架在他自己的脖颈上。

    游孟哲登时就吓傻了,想挥刀自刎?没必要罢!不就骑了几次,有这么严重?

    赵飞鸿闭着眼,咬牙,手上发力。

    游孟哲:“!”

    赵飞鸿再发力。

    游孟哲:“!!!”

    赵飞鸿几下咬牙抹脖子,却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未几,赵飞鸿长叹声,落寞地在月光下,犹如英雄末路。

    游孟哲怔怔看着,叫道:“爹。”

    赵飞鸿虎躯震,转身注视着游孟哲,游孟哲道:“你怎了?”

    赵飞鸿提起剑,游孟哲吓疯了,顿时道:“爹,你要干什么!”

    “孟哲。”赵飞鸿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悲痛:“爹与你做出那事,已再无面目留在这世上,你眼睛闭上,来世爹再补偿你……”

    游孟哲:“……”

    他要杀了我!游孟哲刹那感觉到危机,倒退着撞开房门,摔在地上,赵飞鸿武艺卓然,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份,这家伙若时脑筋钻了死胡同,只怕真会杀了自己!

    “不行!”游孟哲嘶哑着嗓子大叫道:“你怎么能这么做!要死你去死!我又不知道你是我爹!关我什么事!”

    赵飞鸿喘着气凝视游孟哲,持剑之手疯狂发抖,游孟哲刹那就火了,不做二不休,大骂道:“赵飞鸿你这混账!老子是给你治走火才骑的你!你辜负了我娘还想杀我!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来啊!你下得了手就杀啊!剑捅死我啊!你那□干完我娘又来干我,滋味怎么样啊!你下辈子也是做那阴沟里的耗子,别想再做人了!”

    赵飞鸿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说不出的可怕,游孟哲停了声音,看着他,心里不住祷祝,快点把剑扔了,捂着脸哭着跑出去罢……快点快点。

    过了很久,赵飞鸿终于平静下来,转身出房,游孟哲这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爬上床去,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息,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又十分愤怒。

    唉。

    翌日起来阳光灿烂,四月已有点热了,赵飞鸿在院里石桌上摆开早饭,熬的白米粥,咸蛋榨菜。

    游孟哲洗了脸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赵飞鸿昨夜遭那当头棒喝,想开了不少,招呼道:“吃罢。”

    游孟哲坐下,赵飞鸿拿起个蛋磕了磕,边给儿子剥边说:“爹也想清楚了,从前的事都别放心上。以后好好做人,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也不惧旁的人议论。”

    赵飞鸿让步,游孟哲反而拧上了,问:“那我娘呢?”

    赵飞鸿蹙眉道:“别再提她。”

    游孟哲:“喂,老畜生,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是不是还欠我句话?”

    赵飞鸿刹那色变,脸色变得铁青,游孟哲舔了圈嘴唇,副讨打的模样说:“你忘了该说点什么?”

    赵飞鸿起身去拿棍,游孟哲翻身跃,迅速出了院墙,赵飞鸿火冒三丈追出来,游孟哲封住的经脉已被游孤天真气打通,又受赵飞鸿纯阳真气洗了次髓,身功夫恢复了八成,虽不是赵飞鸿对手,爬个把墙,钻个把小巷,还是半点不含糊的。

    赵飞鸿追了出去,怒吼道:“你这孽障!”

    游孟哲在巷子角远远嚷道:“来啊,老畜生!”

    赵飞鸿急怒攻心,游孟哲身魔气发作,出外扯了个不认识的人便道:“你知道么,赵飞鸿嘴上说是我师父,其实他是我爹……你看他要来杀我了!救命啊!”

    游孟哲边叫唤边跑,赵飞鸿疾步追上,周围人不少指指点点在看热闹,游孟哲道:“你再敢动手,我可把那事给捅出来了啊。你试试?嗯?”

    这附近的街坊都认得赵飞鸿,当即爆出阵大笑,纷纷看戏般地着,又有人劝道:“你师父是好人,哎,怎这么说话!”

    游孟哲嚣张地喊道:“大家都评评理!他把儿子给扔在仇人窝里十六年,现在寻回来了,连个不是也没赔过,昨天晚上还想杀了我……”

    周围哗然,赵飞鸿忙道:“没有的事!别胡说八道!”

    游孟哲皮里阳秋,眉眼间副小流氓的模样笑吟吟地看着赵飞鸿,赵飞鸿真是拿他没了办法,收棍道:“快回来吃饭!”

    游孟哲道:“吃你的吧,谁想跟你过。”

    街坊们纷纷开口说没啥没啥,赵飞鸿在这处住十来年,了个儿子是喜事,父子俩怎就这么过不去?

    又有人说赵飞鸿脾气倔,你俩父子个德行,说开了就没事回去回去,游孟哲听了也有点松动,赵飞鸿道:“回来,不揍你就是。”

    游孟哲还有点迟疑,赵飞鸿道:“随你罢。”说毕转身回了巷内。

    游孟哲又有点可怜他了,街坊不住推游孟哲,意思是息事宁人,回去罢。父子吵架常有的事,游孟哲这才回了家去。

    赵飞鸿憋着肚子火,发怒也不知从何发起,游孟哲又回去坐下,提防着赵飞鸿的动作,见他抬手时便自让。

    “说了不揍你便不揍你。”赵飞鸿随口道:“吃罢。”

    死鸭子嘴硬,游孟哲还是没听他开口,吃了早饭,赵飞鸿便让他练武。

    游孟哲这次可不听他摆布了,说:“干嘛练棍法,都会了。”

    赵飞鸿蹙眉道:“你想做什么?”

    游孟哲道:“我出去走走。”

    赵飞鸿:“去什么地方?”

    游孟哲不答,吃完饭自己出去溜达,亭县生活悠闲,大部分人俱是干半天活儿歇半天,游孟哲蹲在巷子口大梧桐下看人斗蛐蛐。赵飞鸿蹙眉远远看了会,只得无奈回家去。

    游孟哲只想把这些年里在玉衡山上欠的都玩回来,再不想跟着赵飞鸿练武了。奈何身上没少钱,昨日买菜剩的钱买买吃的,又在茶馆外跟着不务正业的少年郎赌了几把,身上就空了。

    去寻魔教的产业要钱?不成,他已经不是魔教少主了,回家寻赵飞鸿晦气才是正经。

    赵飞鸿在桌前写信,游孟哲进去便说:“老畜生,给点银两花。”

    赵飞鸿起身要打,游孟哲指着他道:“哎,君子言而有信,你敢打我?”

    赵飞鸿:“……”

    “你……”赵飞鸿半晌说不出句话来,游孟哲道:“不给钱我出去嚷嚷了啊。”

    赵飞鸿勃然大怒:“你去就是!给我滚出这个门,再别回来了!”

    游孟哲道:“切,小气鬼。住京师那会要什么给什么,张远山他……”

    赵飞鸿道:“既是如此,你去认张远山当爹就是!”

    游孟哲叫唤道:“妈的!老子我还不想当你儿子呢!”

    赵飞鸿起身,游孟哲早有防备,在书房外骂完便逃了。

    游孟哲在家里转了圈,随便拿了房里个花瓶,摘了几幅字画夹在腋下,看到赵飞鸿在院子外烧信,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写了信烧是为什么,不敢从他面前过,转身扒着墙,从后院翻了出去。

    赵飞鸿写的是给亡妻俞晴的祭文,深吸口气,烧完那信后负手了会,知道游孟哲在报复他。转身去敲儿子房门,打算与他好好谈谈。

    “孟哲?”赵飞鸿推开门,游孟哲不在,又不知去了哪儿,只得关上门,出外买菜。

    游孟哲大摇大摆,带着字画和花瓶到城里当铺典当,估了五两银子,心想这家伙家什还挺值钱,于是拿着银钱去喝茶听说书了。

    玩了下午,听完说书又到桥边去看人斗鸡,来二去,认识了几个败家子,游孟哲花二两银子买了只斗鸡,在旁边握拳叫好。

    “上啊!上!”游孟哲猛催道。

    傍晚时两只鸡斗得正酣,赢场,输两场,游孟哲正拿着芦苇管子给那鸡喂水,远处男人声音道:“赵孟哲!”

    游孟哲改了姓,时半会没回过神来,旁边有人手肘捅他,小声道:“你爹来了,快快!”

    游孟哲意识到了,忙把那鸡塞给下午刚认识的,说:“放你那儿,别声张。”旋即拍袍襟,懒洋洋起身过去。

    赵飞鸿买了酒菜,让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