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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那个受 作者:非天夜翔

    弘道:“当然不,我只把她当姐,我又没……算了我不能说,她不让我告诉你们。”

    游孟哲好奇心倏然就起来了,问:“什么不能说?”

    赵飞鸿也有点疑惑,眉毛蹙了起来,宇文弘忙摆手笑了笑,说:“喝酒不好。”

    游孟哲与赵飞鸿云里雾里,总觉得宇文弘仿佛有什么秘密,游孟哲道:“那你喜欢我不?”

    宇文弘脸颊有点自然红,点头道:“喜欢,最喜欢你的。”

    游孟哲心花怒放,说:“我还认了个干爹,等他来了介绍你认识。”

    “嗯,你的名字还是张远山给你起的呢。”宇文弘给游孟哲挟菜,饭桌上竟是没赵飞鸿什么事了。

    赵飞鸿点头道:“当年远山起了两个名字,若生男就叫孟哲,生女的话,唤作梦泽,云梦泽之意。”

    游孟哲完全不理会赵飞鸿。

    许久后,赵飞鸿叹了口气,说:“这顿饭就当是给孟哲你饯别,你如今有了靠山,我也管不住你了……”

    游孟哲吃着个鸡腿,咕哝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赵飞鸿登时又被噎着,游孟哲说:“我打定主意,就在这住下了,这是我家,你是我爹!我娘生我下来,十六年里你没养我年,全是我那个爹给你养的儿子,凭什么?我得住回来,就不走,就得在这膈应你。”

    赵飞鸿:“你……”

    宇文弘提前警告:“赵飞鸿,你别骂他。”

    赵飞鸿:“……”

    游孟哲嘿嘿笑,当真觉得平生最快活,最无拘无束就是这时候了。

    赵飞鸿不再说,副吃吧吃吧,吃死你们算了的表情。

    吃过晚饭,游孟哲有底气了,拿着大叠武林秘笈手抄本进了书房,朝赵飞鸿面前摔,说:“赔你的秘笈,不用找了。”

    赵飞鸿:“……”

    那大叠速成秘笈全是天级神功,上头记载的不少东西赵飞鸿不仅见所未见,是闻所未闻。赵飞鸿翻了翻,出外时又见宇文弘带着游孟哲在院子里习武。

    游孟哲比了个动作,宇文弘道:“对了,但是有点歪,我看看……嗯,过来点儿……”

    宇文弘专心地调整游孟哲的掌势,说:“就是这样,你真聪明。”

    游孟哲汗颜道:“我学了半天连这招都没学会,你还夸我聪明。”

    宇文弘安慰道:“没事,慢慢学就成,地久天长的,不急在这时。你累吗?休息会不?坐会儿罢。”

    游孟哲道:“我爹教我棍法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休息……”

    赵飞鸿不悦道:“自古严师出高徒,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磨练你,怎么能有出息?”

    游孟哲道:“出息是什么?能吃么!”

    宇文弘道:“出息不能吃,歇会儿罢。赵飞鸿你学不学?过来起学么。”

    赵飞鸿真是没了脾气,说:“孟哲,你认真点,别糟蹋了你小舅身这么好的功夫。”

    游孟哲怒道:“挽天河掌太难了啊!”

    宇文弘继续给游孟哲调整姿势,点头道:“确实有点,以前我也学了很久。咱们沧海阁学武功不靠打骂,都靠兴趣和自觉的,反正在岛上也没事做,练着玩呗。”

    游孟哲:“对嘛……休息下吧。”

    游孟哲像个大闸蟹,随便比划了几下就没什么兴趣了,又练了次宇文弘教的内功,内功倒是有点耐心,毕竟从小也练过,走了次周天就不练了。今天告段落,于是和宇文弘牵着手出去逛街玩。

    “我带你去买衣服。”游孟哲说:“你袍子都破了。”

    赵飞鸿道:“我这有银钱。”

    游孟哲:“花不起你赵大侠的,哎。”

    赵飞鸿额上青筋暴突,偏生训又不能训,打又不能打,游孟哲还挖空心思,变着花样来给他添堵,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游孟哲带了匣子珍珠珊瑚,和宇文弘去找当铺,边走边说:“我那个京城的干爹才叫有钱,家里那摆设……”

    宇文弘边听边点头,虽身灰袍穷酸,容貌却极其英俊,眉毛浓黑如剑锋,双眼带着棕褐色,嘴唇温润,鼻梁像玉般,脸上还带着点稚气,就像个大小孩。与游孟哲走在起活脱脱是两兄弟。

    “小舅你长得真好看啊。”游孟哲道。

    宇文弘道:“你长得好看,孟哲。”

    游孟哲笑着扒他,宇文弘道:“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心里喜欢得很,又不能出来和你说说话儿,憋得难受。”

    游孟哲先是怔,在芦河桥边停下脚步,看着宇文弘。

    宇文弘有点茫然,看着游孟哲道:“怎么了?”

    那刻游孟哲明白了点什么,摇了摇头,笑了笑,揽着他的脖颈,宇文弘眉毛动了动,低下头,两人的嘴唇轻轻触在处。

    游孟哲道:“是这种喜欢罢。”

    宇文弘拉着他的手,点头道:“对对,就是这种喜欢。”

    哗,芦桥灯火映在游孟哲瞳中,只觉有种难言的浪漫,时间反而什么也不想说了,就那么和宇文弘勾着手指,慢慢地走。

    “以前你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说话?”游孟哲说。

    宇文弘道:“你娘不让,她临死之前……”

    宇文弘边说边偷看游孟哲脸色,游孟哲会意,忙道:“没事,我不哭。”

    宇文弘道:“我见你好几次去问,问完你爹……”宇文弘还没习惯过来,没法改口,索性就道:“问他你娘的事,回来趴在枕头上哭,我看了心里难受死了。”

    游孟哲道:“现在当然没关系,你说说她罢,我好事儿想问你呢。接着说。”

    宇文弘说:“她临死前说,‘宇文弘,你以后得好好照顾他,但你不许出来让他瞧见’。”

    游孟哲:“为嘛?”

    宇文弘道:“不知道,她拼命掐我的手,掐得我胳膊都肿了,翻来覆去就说‘你答应我,不许碰他,也不许和他说话……你得保护他辈子,你哪儿也不许去……他……他……’。”

    游孟哲:“他什么?”

    宇文弘:“没了,然后她就断气了。”

    游孟哲:“……”

    游孟哲:“我娘是不是老欺负你。”

    宇文弘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她可能嫌我跟着她烦吧,哎。”

    游孟哲道:“你让她回沧海阁去么?”

    宇文弘说:“开始还……算好,后来那次喝了酒,她就骂我没用什么的,我劝过她几次,说阁主让她回去,但她生气了,对我又打又骂,把我打得很惨……”

    游孟哲像在听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亲娘也显得十分陌生,就像在听旁的人的八卦,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她死了”,还好堪堪回过神,说:“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吧。”

    宇文弘揽着游孟哲的肩膀,在集市里闲逛,说:“没事儿,我耐打。”

    游孟哲笑了起来,两人进当铺换钱,那老板道:“哟,今儿个又来了?这谁?你也是赵飞鸿的儿子?”

    宇文弘道:“我?当然不是,我三十二了。”

    游孟哲道:“别胡说八道,他是我哥今年才二十三,掌柜的,你看这玩意能换钱不。”

    那掌柜见夜明珠登时直了眼,马上喊店里师傅来帮着看,游孟哲要了个盘,稀里哗啦倒出大兜,店里油灯黯淡无光,全是珍珠夜明珠的彩光。

    “这是东海仙山的神珠呐!”掌柜险些血气爆脑,喃喃道:“这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皇后娘娘大婚时钗子上镶的那个值千两黄金……还没这个大……哈……你……家……”

    游孟哲听这话,马上把夜明珠全收起来,留枚道:“当你个四千两白银就行,哈你家,去开银票,通宝钱庄的,兑成三百两张二十张,剩下百两给我换成四两根的银条,留三十两绞成两的碎银钿,快。”

    游孟哲手里有钱,当即胡塞海花,在集市上买了大堆吃的看的玩意,带宇文弘去量身做衣服,全选最好的布料。

    宇文弘小时都在沧海阁上住着,生性单纯,入世后又先跟着俞晴,再在玉衡山守着游孟哲几乎寸步不离,两人就像难兄难弟般。游孟哲对玩的也不太熟,凭着简单所知样样给宇文弘解释,两人什么都能停下来看看,这个买点,那个买点,直在集上逛到收集,才懒洋洋地提着大堆东西回去。

    游孟哲回了家里,门已经锁上了,指指墙头,随口道:“过几天咱们去江州玩。”

    宇文弘抱着他跃过墙头落地,答道:“成,你想去哪就去哪。”

    赵飞鸿峻声道:“你还知道回来!终日游手好闲像什么样子!”

    游孟哲道:“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赵飞鸿:“……”

    游孟哲把宇文弘让进房,探头又道:“管生不管养,管杀不管埋,呵呵。”说着把门随手关了。

    赵飞鸿只觉再这么被气下去,迟早要吐血了。

    连数日,游孟哲白天起来倒不忙着出去逛了,等赵飞鸿出来练棍,游孟哲把个匣子放在书案上,随口道:“还你的钱,不用找了。”里头是大叠银票。

    赵飞鸿也只能由得他,游孟哲吃过早饭就在院里和宇文弘说话。所谈无非是些没甚内容的话,无非是说些山精水怪,桃花杨树,什么好吃,什么好玩类的无聊事。

    宇文弘的话也不少,但说起话来答非所问,两人说着说着,又能扯到万里之外不相干的事情去,就像俩小孩儿在聊天般,想到什么说什么。

    游孟哲扎着马步伸指,宇文弘拿着块石头给他戳,说:“运内力,戳几下能戳出个洞来你试试。”

    游孟哲边以食中二指戳,边说:“那会我还钓了个金龟。”

    宇文弘说:“哦,我也知道那个,小小的,黄黄只……专咬鱼尾巴,可凶猛……”

    游孟哲道:“对对。”

    宇文弘说:“海上还有种大龟,专吃海里的怪鱼,我见过次,那怪鱼背上还会喷水,大龟像个岛样大,追着那怪鱼追来追去……”

    赵飞鸿听得正入神,游孟哲忙以口型示意别说了有人在偷听,宇文弘点头不说了。

    赵飞鸿听到半没了,又等了会,两人都不说话,当即好生没趣,入内后游孟哲方道:“后来追上了吗?”

    宇文弘道:“那大鱼被活脱脱地咬死了,整个鱼翻过来,肚皮白的,好人去看……”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订做的衣服来了。

    游孟哲欣喜去接,付清银钱,分出套,说:“你快穿上。”

    宇文弘换上那衣服,游孟哲选的最好的布料,又是量身定做,衬得他腰身笔挺,袭淡白色绸缎制的锦袍,上面以暗色金线绣着只腾云貉。

    游孟哲的衣服则是兔纹青袍,赵飞鸿听到人声出来看,见两人俱衣着光鲜,反衬得自己灰扑扑的,像个村夫。

    “给你也做了套,试试合身不。”游孟哲看了赵飞鸿眼,示意桌上的袍子。

    “谢了。”赵飞鸿道。

    游孟哲道:“哪里,我谢你才对,谢你……”

    赵飞鸿知道游孟哲又要讨口头便宜,当即道:“打住了,你还有完没完?”

    赵飞鸿换了身新袍子去买菜,这些天反倒成了个被使唤的,还不能怠慢了自己儿子。

    回来时又见院里墙上画了个等身高的人型,脸上写着“赵飞鸿”三字,全身用朱砂,蓝线绘制出经脉,穴道,宇文弘边讲解,游孟哲边认穴,拿棋子扔穴。

    赵飞鸿:“……”

    晚饭时赵飞鸿道:“赵孟哲,大后天过端阳,明天带你去江州看龙舟。”

    游孟哲看了宇文弘眼,说:“喂,说话。”

    宇文弘:“?”

    游孟哲:“去么?”

    宇文弘道:“你去哪我去哪。”

    赵飞鸿本想单独与游孟哲谈谈,游孟哲却到哪都带着这侍卫,俩家伙跟连体人似的,无计只得道:“那就起罢。”

    31、氐土貉

    五月初三,亭县江边黑压压的,尽是搭船上江州的百姓。

    传说今年天子下江南,江州刺史预备下七艘大船,上千江帆接驾,端午当天有千舟竞渡的壮观场面,局面之隆重热闹,当属百年来之最。

    不少人从扬州、亭县、江南、东阿等地前往江州,观看这场龙舟赛,过端阳节。时间河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船,浩浩荡荡逆流而上。

    驰至扬州地界,越来越的船涌向河道口,赵飞鸿未料过节竟是这般热闹,也未提前包船,只得跟了艘小船前往江州。

    小船人不,整船只有十来人,过了扬州地界后河道稍稍宽敞了些,轮烈阳照耀大地,两岸绿水青山,天空碧蓝如洗。

    游孟哲与宇文弘卷起裤脚,袍角搭在大腿上,两脚浸在水里,坐在船头说话,赵飞鸿则在船舱内与个老头子喝酒聊天。

    “外头热,别烤着了。”赵飞鸿道。

    游孟哲不搭理他,小声和宇文弘说话,宇文弘问:“你热不热?热就进船舱里歇着。”

    游孟哲摆手,说:“不热,听说皇帝要来,不知我那干爹来不来。”

    宇文弘道:“他对你很好是不,老听你说他。”

    游孟哲点头:“好得不能再好了。”

    宇文弘微有点郁闷,游孟哲忙拍他的背,说:“你也对我好。”

    游孟哲拿着叠铜钱打水漂,弹起来三个水花儿,宇文弘道:“你看我的。”说着食中二指挟着枚铜钱,轻轻甩,铜钱刹那无影无踪,紧接着河面带出道浪花,唰声掠向水天相接的河道尽头。

    游孟哲大声叫好,拍手道:“再来个!帅呆了!”

    宇文弘见游孟哲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双手手掌搓,十指间夹着八枚铜钱,手掌撤,哗声水浪声响,八道白浪卷起,朝四面八方分开,场面蔚然壮观。

    赵飞鸿从船舱内走出来,看了会,动了切磋之心,开口道:“宇文弘,来过几招如何?”

    宇文弘道:“我不喜欢随便打架。”

    赵飞鸿摆手道:“不论输赢,纯粹想讨教几式。”

    宇文弘说:“当年晴姐就说过,你的武心不纯。”

    赵飞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莞尔道:“晴儿的话能当真?她自己的武心也好不到哪去。况且,武道之心是什么,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游孟哲对宇文弘的武技也十分好奇,赵飞鸿眼就能看出他很强,据说是天下第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说不出地想看看这两人比试。

    “过过招嘛,我看看?”游孟哲说。

    宇文弘说:“成,让你看看。来罢,赵飞鸿。”

    宇文弘袖子挽着,赤脚在甲板上,袍襟在江风里飞扬,赵飞鸿取出乌金棍,说:“你不亮兵器?”

    宇文弘示意不用,手指轻轻甩,左手上黄铜指套闪烁着金色光芒。

    赵飞鸿道:“如此便讨教了……接招!”

    赵飞鸿乌金棍打了个圈,宇文弘闪电般出手,那式快得无与伦比,赵飞鸿兵器尚在半空,宇文弘两指便点中赵飞鸿空门,右手不动,只用左手便破解了棍势,两指挟着赵飞鸿乌金棍端朝后三尺处。

    两人动作登时凝住。

    游孟哲不明白,赵飞鸿却再清楚不过,宇文弘点中那处正是他棍法唯的破绽,使力最弱之处。

    “你怎么做到的?”赵飞鸿蹙眉道。

    “天下万法可破,唯快不破。”宇文弘道。

    游孟哲完全没看懂,头雾水。

    赵飞鸿眯起眼,收棍道:“再来。”

    宇文弘收指,赵飞鸿回身挟棍旋,喝道:“哈!”

    宇文弘轻飘飘掌,从绝无可能之处翻手按下,穿过赵飞鸿棍势,掌按在他肩头。

    “好!”

    这下游孟哲看懂了,那掌真正是翩若惊鸿,简简单单式,却集合了世间武学精妙,达到了大巧不工的真正境界。

    赵飞鸿再不言语,以棍撑地,飞身跃起,宇文弘已化作道白影直追上去,两人拉开距离,登时引起四周船只中的乘客们惊呼。

    是时江风凛冽,赵飞鸿与宇文弘的袍襟都被吹得在风里飘扬,沿江上百小船飘然而上,游孟哲只觉眼前花,交手二人从这艘船跳到那艘船,两道身影快得无与伦比,赵飞鸿身影掠向百步外的艘大船。

    宇文弘停下脚步,在另艘船上定。

    二人背后,滔滔江水滚滚东流,群山缓慢后退。

    赵飞鸿喝道:“接我招!”

    紧接着于江面上挥出了天崩般的棍。

    江浪骤起,卷起丈许高的水墙!宇文弘双掌圈转,掌心蕴含股柔劲,刹那间整条寒江仿佛受这柔劲驱动,卷成个漩涡,宇文弘道:“喝!”

    清朗声音落,宇文弘双掌前推,道水箭受那掌力推动,破开赵飞鸿棍威劈出的浪墙,去势未消,卷着江水直摧而去!

    赵飞鸿猛然翻转乌金棍,耍成道圆屏,竭力推,抵住宇文弘掌威,正面撼上的瞬间发出声巨响,连带着整艘脚下大船微倾荡。

    霎时江面上近千人响起震天彩声,有生之年得见这等高手过招,无不疯狂呐喊。

    赵飞鸿收棍,摆手示意认输,宇文弘认真抱拳,跃回小船上,到游孟哲身边坐下。

    “你怎么练的功夫?”游孟哲诧道:“吃了什么增长功夫的仙药么?”

    宇文弘说:“在接天柱上待久了就练出来了,那里的风很大,非常大。”

    游孟哲道:“我能去练不?”

    宇文弘色变道:“万万不成,很容易摔死的,整个沧海阁里也没几人敢上去。”

    游孟哲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事,叫唤道:“你当时就没想过,要摔死了我怎么办?!”

    宇文弘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跟冥尊说了,要是回不来,嗯……他会替我来照顾你,他比我厉害。”

    游孟哲鼻子有点酸,不悦道:“以后别再做这种事,知道么?你要回不来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宇文弘看着游孟哲许久,仿佛有点感动,最后点了点头。

    赵飞鸿自成名后鲜有败,如今竟是与宇文弘实力悬殊,这等高强武技,实在是超出自己太,当属睥睨天下再无敌手,半晌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当天抵达江州,铺天盖地的尽是大雨,时间江水暴涨,上百艘船拥挤不堪,天子下江州巡城,今年端午是有史以来人最的年,看那架势全城足有五六十万,还有船只源源不绝地泊岸。

    天地灰蒙蒙的片,及至午后大雨倾盆,简直是从天上朝下倒水,寒江洪流犹如与天相接,千洪肆虐,万马奔腾,冲得无数船只在水中摇摆,简直是壮观至极。

    渡口处人越来越,人潮加上大雨,泥水到处冲刷,片混乱。

    江州参知也未料有这许人,只得派了千二百名江州军,用锁链将泊岸的船只连在处,大船牵小船组成个船阵,再架上跳板,跟随天子南巡的御林军也被派出来维持秩序。

    上万人缓缓登岸,场面蔚为壮观,哗哗大雨,又到处都是人,游孟哲连眼睛都睁不开,听也听不见,狼狈不堪,被人挤着朝跳板上走,险些摔下去,只手紧紧抓着他手腕。

    “当心点!”赵飞鸿喊道。

    游孟哲被淋得找不着北,幸好赵飞鸿与宇文弘边人,把他夹着才没被人群挤散,上岸后走了近里地,人才渐少了些。

    黄泥带着大水从高处冲下,傍晚时天色黑得吓人,数人被淋成落汤鸡,终于顺利进了城。

    “你知道张远山么?!”游孟哲在城门口,冒雨朝名御林军喊道:“他来了没有!”

    “快走快走!”那兵士无暇与他说,揪着他衣领把他推到边去:“别在这堵路!”

    “哎!”赵飞鸿怒道:“别碰他!”

    宇文弘要动手,游孟哲忙阻住他,城门守得极严实,搜身问话,过个进个。又淋了许久,进城看,大街小巷都在白花花地淌水,幸得江州疏水做得好,倾盆暴雨下街中积水只淹到脚踝。

    天昏地暗,涌入江州的百姓以万人计,赵飞鸿揣着银钱先去雇马车,雇不到,只得沿街边走边看。

    游孟哲都快被大雨给砸扁了,肚子火,骂骂咧咧道:“你那把兄弟呢!”

    赵飞鸿大声道:“他还是你干爹呢!靠爹靠娘不如靠自己!”

    游孟哲没辙了,大街小巷全不是他认得的那个江州,就连躲雨的茶馆里也是人满为患。赵飞鸿把人带到东街,挨店问了路,客栈全满,最后还是游孟哲指路云来客栈,三人方找到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两间上房。”游孟哲道。

    “客官对不住了啊。”店小二端着两碗开水,大声道:“小心开水——”

    游孟哲道:“哎你等等,叫你们掌柜……”

    店小二看也不看他,说:“掌柜的在里头,什么房都没有了……来了来了!”

    游孟哲气不打处来,朝店里走,找到桌后掌柜,开口道:“这是咱家的产业不?”

    那掌柜道:“等等等,谁家的来着?”

    游孟哲道:“魔教的!我是游孟哲,少主,给腾两间房成不?”

    掌柜道:“你不是姓赵了么?”

    句话噎得游孟哲半天出不得声,心想这消息怎么跟长翅膀似的……见了鬼了。

    游孟哲道:“我付账嘛,给双倍钱。”

    掌柜道:“都付账啊!少主!”